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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与柳公公辞别

    皇城街道行人络绎不绝,挑担的小商贩行走在路边吆喝,街边有米铺,成衣坊、茶楼、糕点斋,还有珠宝铺子等各种各样的铺子,有小孩在穿街走巷,有婆婆走路累了在边上歇脚,跟现代的高楼大厦匆匆忙忙完全不一样。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惬意温馨。

    透过马车帘子,这些景象一帧一帧往后移动,没想到福宁竟然会直接出宫带她见这热闹的街道,柳南景一边享受惬意,一边好奇问道:“咦?我看这接街道上孩童这么多,他们这样的年纪不用上学读书的么?”

    福宁有点不解:“上学读书?”

    柳南景赶紧解释道:“哦!就是入学堂,先生教书。”

    福宁了然,怅然道:“并不是所有家户都能入学的,京都学院不过两座,学子何其多,入学所用各项支出,平民若非家族全力供给,焉能立足?”

    那就相当于是只有有钱人家活动官宦人家才能正常入学了。也是,这就跟中六合彩一样,如果整个家族倾力培养一个,万一没有成才,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很多人的心血。

    说白了,已经存在的学堂就是个消金窟,啥都要钱,有钱,咋挥霍都行,没钱万事难。百姓想要出人头地真是难上加难。由此可以推算出,如今的官员应该都是家世不凡的。如果同理放在一家企业,那么最高位者岂不是身边都是些如狼似虎的人?柳南景瞧着福宁心里不由得惊叹:这皇家人如此安稳,都是人才中的人才啊!

    福宁被她看的不明所以,想起刚刚的事情,郑重其事说道:“小景,你平日最是守礼的,无论你忘了多少事,但皇兄面前你往后切不可孟浪造次,需得谨言慎行,礼不可废,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懂么?”

    柳南景深知这番话的重要性,得罪了其他人,这位小公主可能还会看在往日情分上有办法救一救,但是遇到一国之君和储君这两人,就不是公主掌控范围之内了。往后肯定还会有很多事情会消耗两人之间的感情,断不能在这件小事上让她为难,柳南景已是打定主意,道:“福宁我明白,我礼仪很多都想不太起来了,不然你安排礼官重新教我一些礼仪吧?”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福宁喜笑颜开。

    未来的几天段时间,柳南烟基本都在认真学习各种礼仪,见面礼及问安:皇上的跪拜礼,太子的福安礼,后宫各位娘娘、朝堂官员、后宫女官等等都各不一样。

    从开始学习,柳南景就想后悔了,为啥皇宫会设这么多的官职。除了识人行礼外,还有个人,家宴,国宴坐姿饮食行为。走姿、表情管理,坐姿、跪姿,手姿等等。

    每天都是腰酸背疼,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研究出这么多花样的,更奇怪的是,为啥后宫的礼节要学这么多?柳南景真是无力吐槽,只要从源头解决问题,自己不出门,遇到这些后宫娘娘就没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想想又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一直不出门,哎!还是学吧!

    晚风习习、流萤闪烁,黑夜中的天空繁星点点。一眼望去,北斗七星、织女星都清晰可辨,这是在现代很难见到的夜空盛景。月亮的清辉洒下人间,映出树木的层层倒影。

    爸爸妈妈看到的也是这轮明月吧!不知道现代的自己到底是消失了还是正常生存着或是已经进了医院昏迷不醒?再或者,已经死了?如果是死亡,妈妈会不会难过得天天以泪洗面?

    真的不值得,为了那个人,变成现在这种情形,可是现在心里还是是揪心的疼。自己以为的爱情,终究不过一个笑话。

    不知不觉间,柳南景托着腮的手上已经湿漉漉的,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擦干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拍了拍刚刚因坐地上衣摆上的尘土,正打算转头进屋,瞥见院外有个轻快的身影越来越近,柳南景忙上前唤道:“福宁!”

    福宁公主走近了笑道:“有个事儿与你知晓,先进屋。”眼神中藏不住的喜悦。

    柳万海确实有足够的本事,竟然能想到拿一个金氏嫔妃的清白和性命换取了那混世魔王的禁足一月,这天下,能治得了他的世间就只有皇兄和父皇,皇兄在这事不可能出面,那就只剩下父皇的责罚,只是可怜了那金氏。

    柳南景瞧着她神秘的模样,瞬间也来了兴致跟着一起进了屋子。福宁招呼柳南景坐下便说:“我和皇兄商议过了,近日你与柳公公见上一面,该说的都说清楚,月夕日会带你入丞相府,认祖归宗。”

    啥?啥意思?丞相府认祖归宗?感情自己并不是那柳公公的亲人,实则是丞相府遗落在外多年的孩子?什么狗血剧情!

    福宁看她疑惑又惊讶的表情,“噗嗤”一声笑道:“小景你怎么这副表情嘻嘻!”又继续说:“不枉你自小伴我到如今,时将大变,现有两个选择:我为你铺上一条富贵闲散之路或是在这宫中随波逐流。你如何选?”

    “那有第三条路我能出宫吗?”柳南景试探性问。

    福宁皱眉瞅了她一眼,有些恼了:“宫中只有宫女,年满二五即可出宫,你可是想未来十年都去为奴为婢?”

    柳南景急忙摆了摆手:“不想不想!那还是福宁安排吧!福宁定是为我好的。”

    福宁公主眉头舒展:“为你铺的这条路你可别走歪了!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万千人生,任何的诱惑若是经受不住,你便好自为之。”

    柳南景哑然,早就知道了这里是皇权的时代,自己不过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能安然舒心一直活着就很不错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诱惑。她安排的路又是什么路?各人有各命,命运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福宁果然在几天后安排了柳万海与柳南景见面,柳南景依然是浑身不自在,反而是柳万海一见到她就抓住她手臂激动起来:“近日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出了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公主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这一连串三问把柳南烟炸个七荤八素,她也想知道啥情况好嘛!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话,她安抚着面前激动的老人,道:“也没什么事情,别担心,一些误会而已。”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大,宫里谁是简单的人!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死去的阿爹阿娘交代?”柳万海压低了声音。

    虽然面前的人面目陌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时候的话语却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关乎亲人的感情。福宁虽然对她好,但是感受不到从心里的关心,似乎是一种陪伴多年为付出,得到未来富贵的承诺交易。

    而这个老人,虽然是责怪,但言语之中全是对自己的关怀,生怕自己出事。柳南烟欣慰一笑,这里还是有人真正关心她的,虽然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柳南景,起码此刻开始不再是独自一人。她道:“真没事了,我以后注意些便好了。公主安排我以后的入丞相府,往后可能与你见面机会渺茫,您在宫里也要多加小心,泼天的富贵与权势,也不及半生的平安顺遂,您安好,我也安心。”

    柳万海放下心来,真是没白花这么多的精力送她到公主身边。一个月不见,这孩子变化可真大,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的,现在也能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这番话,以往表面虽然看不出来,但骨子里的自私自利无人能及,这会居然开始关心起自己来,这一个月,公主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能让她变的这么彻底?

    记得上一次对她进行苦口婆心教导的时候,她低眉而又倔强地说:“义父教训的是!义父如此有本事,为何还要我独自承受这些贵人的冷眼?义父长袖善舞,这宫里又有几个人真拿您当主子?莫不是发号施令久了,就真以为自己受了万人尊重?”

    柳万海一时语噎,当时入宫他没得选,这些年在宫里谨小慎微,凭着自己的左右逢源坐到这太监总管的位置,在这宦官中,他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虽然这些官员贵人对他不齿,但在明面上也要好生地奉承一番,都希望自己能在皇帝面前多多美言。

    在这个丫头眼里,竟是这样的不屑,如果不是血缘关系在,还容得下这样阴阳怪气?

    彷佛换了一个人,让柳万海不得不怀疑她在宫里是受了怎样的巨变。他试探性问道:“公主待你可还好?”

    柳南景回道:“公主待我还不错。”生怕对方又问些别的不知道的事情,又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您思虑再多也不及时政变化,这么些年多谢您的悉心照料,可如今,我也要走自己的路了,您保重。”

    柳万海长叹一声,也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真的又能走多远呢?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