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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选址

    “嗐,小爷,您管我做什么,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当年在八大胡同,谁不是隔着一道墙做隔夜的连襟?

    当年老家儿堵了我几次之后,说过,吃过玩过也是阅历。

    什么时候,我能当面摆上,不吃不玩了,才算有了心胸。

    那时节我没听明白,现在我也不明白,但见了小爷您的手段,我算是明白了。

    花钱硬上那不叫玩,让人上杆子,哭着叫着请你玩,那特么才叫会玩。

    我特么也就玩玩皮肉,小爷您玩的是人心,真特么不是人。”

    扫了扫站在门廊下,夜里依旧耳聪目明的老货,李胜利给了他一个看不到的白眼。

    这老东西,以后经事也得防着他点,耳朵真特么好使,隔着门窗都能听到他跟杨玉莲的低语。

    “您老耳聪目明的,不找个下茬了?

    我看张定国老娘就不错,起码家里收拾的干净,也识得眉眼高低。

    您这岁数了,白饶一儿子伺候终老,也是人生福事。

    别惦记我了,这还不到忙的时候,到了时候,只怕我就要脚打后脑勺了。

    接您老的传承,可真不是件易事,本来救死扶伤的营生,还得参与中医的道统之争。

    一路沾的血债,到时候您老顶着,别特么让雷劈了我!”

    想着已经开始布局进行的道统之争,李胜利也很无奈。

    接柳家传承,必须为中医出力,出死力倒也没什么,还要弄死人,这就有些让人腻歪了。

    这茬不接不甘心,接了不忍心,平白的煎熬自个儿。

    “成啊,听您吩咐,张定国这小子还得看看人性的。

    我也不能平白给他一场富贵不是?

    爷,顶雷的话,用不着您说,正骨八法不都是署了我的名吗?

    这茬我接的心甘情愿。”

    对于李胜利的安排,柳爷这边也不推脱,养老,确实是摆在面前的问题。

    李胜利一说,柳爷一想,洼里的张寡妇还真是好茬口,只要张定国人性不次,有李胜利看着,富贵肯定是有的。

    “人您自己选,别特么不干人事在洼里选个大姑娘就成。

    明天洼里这边还有杂事,您老看着卫生所吧……”

    给了柳爷提点,李胜利转身关门睡觉,柳爷算是对他有恩,养老也是正事。

    只是照这么个情况发展下去,他根本没时间照顾柳爷,只能给他找个下茬了。

    至于找大姑娘,不是不成,除了名声不好之外,李胜利也怕将来大姑娘挺着大肚子来找他。

    滴血认亲可不老好使,李胜利总不能提前弄出亲子鉴定吧?

    柳家是有传承的,李胜利可不想柳爷到老,还要再来一出传承断续。

    第二天一早,结束了晨练,在赵家大院吃了早饭,李胜利就带着赵满奎夫妇,还有马凤霞、杨玉莲,站在了洼里的村口。

    洼里这村子的地势不错,三面环山出村有水,想要建洼里新村,李胜利也不能让人蹿山里。

    绕着洼里的三面山坡地,就是未来的洼里新村了。

    “老哥,这三面山坡地,都没有山田,从山上下来的石头,也都垒在这三面坡上。

    绕着山坡起新房,就是开春的营生。

    马凤霞,拢一拢马店集村里的瓦匠,开春忙活完了,就到洼里来吧。

    杨姐,山上村的别院跟村里的旧屋,也得检查一遍,需要修缮的拿出个数目,拢一拢需要多少材料。

    记着,你们村那些房子里的树叶,一点也不准破坏,入了夏,养土鳖的营生,可就看那些沉枝败叶里出多少虫子了。”

    有些不明就里的几个人,被李胜利带到洼里村口,叽里呱啦就听了他这么一通,起初还有些迷茫,接下来就是吃惊了。

    赵满奎没想到,自己这位小兄弟说干就干,村子的选址,可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胜利,这事儿还得开全体社员大会定了之后,才能干的。

    这么干,村里也没多少余钱。

    这一个院子,从材料到人工,怎么也得百八的。

    一百多户,万把块是多了,但最少也得三五千块的花费,村里可没这么多钱。”

    大致估摸了一下,李胜利这一挥手的花费,赵满奎有些挠头。

    这些钱够买台拖拉机了,新的立式水泵能买五六台,旧的更多,洼里全村凑,可能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用不着,这事儿先干着,钱我来出,让村里人出力就好。

    村里空着的土胚房先推掉,山坡地上的房子不急着开工,我去城里找个人给设计一下再动工。

    年前年后,你跟马店集的老王支书商议一下,城砖、房梁、青瓦还是要准备一批的。

    这些只能找地方去拆,花钱买,我就没招儿了。”

    现在的农村,建个土胚房小院,三十块差不多就够了,真要上青砖碧瓦的院子,赵满奎的估算还是保守了。

    但城砖的院子,就另说另讲了,如果不花砖瓦钱,加上村里的义务工,一个院子也就几十块的成本。

    即便算上了义务工,按一块多一个工算,也增加不了多少成本。

    即便马店集贩羊的买卖挣不着钱,卖估衣的买卖也够,实在不成,就去山里劈金砖。洼里必须有点房子,现在被李胜利划在圈里的人,就好几十近百了。

    粮食可以先不管,但住的地方必须要管,这些人被拉进村里,少说要住六七年的。

    “胜利,村里的房子你来花钱,这不好吧?”

    钱,赵满奎丝毫不怀疑李胜利出不起,只是花钱给村里建房子,他看不明白李胜利想的是啥。

    “洼里跟山上村的房子,还有养土鳖的花销,我都管了,但药材跟土鳖的收益,我也得占两成份子,老哥、杨姐,这买卖做不做?”

    见赵满奎的话茬不错,李胜利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养住进房子里的那帮子人,他自己也不成,只能跟洼里、山上结成一体了。

    “姐夫,我们老支书说了,胜利给筹划的买卖,他占四成份子。”

    马凤霞这话,让赵满奎跟杨玉莲面面相觑,李胜利提出的两成份子,他们俩还能接受,采药卖药四成的份子,那就太高了。

    有句话赵满奎憋在心里没说,这可是实打实的剥削,漏了是要打靶的。

    “马凤霞,你不知道内情就别多说话,按两成的份子算。

    钱也不用给我,这账怎么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老哥、杨姐安心,我可不是想吃租子,到时候人来了,你们就有数了。”

    卖估衣跟马店集贩羊的买卖,李胜利可以占四成的份子,毕竟他要谋划买卖。

    单凭他额外谋划赚的,也足够他的四成份子了,但种采草药不同,这玩意儿比起种庄稼可一点也不轻省。

    趴在这种买卖上喝血,对,就是喝血,会让社员们敌视的。

    这事儿不漏倒还罢了,漏了就是大事,两成份子抵房钱,这两年也是说的过去的,等他的人来了,这事儿稀里糊涂的也就过去了。

    四成份子,赵满奎跟杨玉莲跪着说,他也不敢答应,这么高的分成,会惹众怒的。

    分多了不成,不分也不成,李胜利扫了赵满奎跟杨玉莲一眼,这事儿还得斟酌斟酌。

    “胜利,要不我们也按四成算?”

    见妻妹马凤霞梗起了脖子,赵满奎脑子转了转,也试探着问了一下小兄弟。

    有马店集的老王头做表率,这事儿可难办了。

    “四成?

    你是打算害我吧?

    这事儿再说,盖房的钱到时候给我打个条子,房子盖好了我的人差不多也就来了。

    到时候大队再商议一下,看看这事儿怎么说。

    马店集的那是买卖,你们这是种地,两边不一样的。

    走,先大致的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啥问题,待会儿回了村部,我就给城里打电话,找人过来设计洼里新村。

    老哥,哪是山上下水的水道你知道吧?

    别胡乱指点我,不成就叫村里的老人出来。”

    拒绝了赵满奎提出来的四成份子,李胜利先压下了分成的事。

    给村里盖房,一是可以容纳人员,二来就是将来吃在村里的由头。

    房子建的好一点,李胜利不信洼里村的社员不过去住,住了就得帮着养人,有了由头,接下来才能有来回不是?

    “五三年发大水的时候,我在村里,这边的土岭上没有水道,大的水道都在背阴地里。

    这边上去一看就知道,刷了几十年了,都成小水沟了。”

    听了赵满奎的说法,李胜利点了点头,五三年的大水,可以作为参照,那是百年不遇的全范围水灾。

    北方以后几十年都没有那么大的降水量了,至于南方,那就没法说了。

    在山坡地上转了一圈,大致了解地形之后,李胜利就散了自己组织的碰头会,转这一圈,他主要是为了便于描述。

    他这边去村里医务室了,赵满奎带着老婆跟马凤霞、杨玉莲,却开起了小会。

    “凤兰,我看咱们还是去一趟马店集吧?

    胜利这小子的深浅我是看不出来,带上我爹,咱们还得跟王叔唠唠。

    不然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再得罪了胜利,以后就不好说话了。”

    对于自家的干亲兄弟,赵满奎这边是没话说,但涉及到大队里的事情,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既然马凤霞说马店集的老王头敢下大注,想来那老头有些事看的明白。

    这段时间跟李胜利处下来,赵满奎也不是全白费的,起码学会了听听别人的建议。

    “嗯,这事儿对,玉莲,你怎么说?”

    马凤兰听完自家男人说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就比较有水平了。

    毕竟是三个村子之间的事,对于山上村的杨玉莲,马凤兰这边也没忽视。

    “赵大哥,嫂子,你们都把我给卖了,我能说什么?

    夫唱妇随呗……”

    杨玉莲的玩笑,开的赵满奎夫妇大笑,马凤霞这边就不怎么高兴了。

    她还真是带着老支书王胜庭的任务来的,老王头也是会忽悠,一句为了村里人吃上饱饭,让马凤霞牺牲一下。

    就把一个医专生的裤腰带给忽悠松了,马凤霞也是马店集涨公粮的受害者。

    上医专的时候有定量,她还没觉着粮食的重要,可稀里糊涂到了村里,饿着肚子了,她才知道粮食有多重要。

    至于为什么稀里糊涂到了村里,按老支书的说法,是从公社要的。

    可她也依稀知道,卫生口的工作不好分配,本想去公社卫生所的她,稀里糊涂被安排到村里,肯定有些老支书不想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