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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就地脱贫(中)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这娘俩是御医王家的传人,这家传承自乾隆末年一直传到了民国。

    只是这家人,当年走错了路,可惜了。

    给你说个笑话,一九一零之后,净身当太监的,四八年左右回家拿地当地主的,那几年左近跟着大队长混的,都特么是这样的倒霉蛋。”

    李胜利的笑话说了,让杜骄阳勉强笑了一下,这样的人还真是倒霉透顶。

    “这些人想想是不是很可笑?

    当年的王家,御医做不成了,就成了十里八乡的大地主,家宅无数,土地上万亩。

    要不是借着医者余荫,这娘俩,早就坟头长草了。

    可笑吗?

    也不算可笑,倒是有些可悲。

    这就跟现在的咱们差不多,杜姐,如今这时候,行差走错,以后难免就是这娘俩的样子。

    你再看王芷,觉着她可怜吗?

    她的心里,只怕是你这种感觉的千倍万倍……”

    借用王芷娘俩,点了一下杜骄阳,见女混子做沉思状,李胜利就知道,她又没抓住要点。

    如果是杜鹏,或许就能听出自己在说什么了。

    在东山书房见到了伏案奋笔的柳爷,李胜利上去看了一下,还是在归纳、誊写他说过的割治派理论。

    “您老不去张寡妇那边厮混,这老了老了,怎么又劳于案牍了?”

    让杜骄阳随意坐,李胜利站在八仙桌旁边,就调侃起了柳爷。

    书房,该是放画案的地方,可画案也不太好找,东华门信托商店那边不少,可从城里往回运家具,可跟卖估衣不一样。

    老家具不值钱,从城里大规模的运输家具,还是用马车,难免惹人注目,一次两次还成,次数多了,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在城里用汽车还成,多半人都会以为是公家转运,到了村里,汽车更不成,还不如马车呢。

    如今这年月,汽车到了村里,保证有人围观,东华门那边的旧家具,也算是李胜利想要,却最不好运输的物件了。

    “当着杜小姐的面,别有的没的胡沁。

    小爷,您这套说辞厉害了,去年您说要纳西医手术为中医所用,我也以为是胡沁,现在看来,您还真是说什么就做什么呀!”

    新割治派的理论,为柳爷的仲纶拾遗,又增加了两册有余,现在再看自家传承人的说辞,老头也算是服气了。

    言出法随,也不外如是了……

    “说正经的呢,新割治派出了之后,我这边会越来越忙,怕是顾不上您这边了。

    咱爷俩有事明说,您也这岁数了,操劳就免了,活的惬意点,是不是能多熬一段。

    入夏入秋之后,疾风骤雨怕是难免,我这边总要有个给我拿主意的不是?

    张寡妇那边要是不成,我再给您物色一个?”

    让祝师做了新割治派的学术带头人,跟柳爷说的一样,祝师江湖经验不足,李胜利这边需要看护新割治派也是肯定的。

    山上、洼里、马店集也是千头万绪,想着马店集老支书王胜庭的不济,李胜利也怕柳爷起居缺了照顾。

    听着未来先生跟柳爷之间的话茬,坐在一旁的杜骄阳无奈一叹,李胜利这货倒是直接功利,有什么就说什么。

    看他之前表现,把人当做物件来处理,也算是表里如一,只是她心里更加的不甘了。

    “明白了,我在这是碍事了。

    这两天,玉竹羊肉的炖盅,还有老母鸡之类,我给您安排。”

    扫了一眼一站一坐的两人,柳爷这边倒是知趣,抬手在水盂里涮了毛笔,起身就出了书房。

    “老李,伱这买卖做的,上上下下的算是八面玲珑了,为的是什么?”

    柳爷走了,坐着的杜骄阳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心里不甘就是不甘,杜骄阳是女子弟,还真是不怎么会委屈自己。

    杜骄阳、谢飞、王前进这一茬的出现,也是有原因的。

    从保育院到子弟学校,他们身边都是差不多家庭条件的孩子,小的时候比战功,大了比位子。

    再早一点或再晚一点的那批人就要好多了,早一些的知道吃苦是什么,晚一点的父母多半都安稳了下来,能够在身边言传身教。

    只有杜骄阳这批人,算是不上不下,攀比从小时候就开始了,所以很多都乐于在子弟圈拔份儿。

    “开始时为了自己吃饱吃好,后来接了柳爷家的传承,身上加了担子,也想做一些事出来。

    再后来,发现做事也不难,也就想带着更多的人吃饱吃好。

    做事虽说不难,可也不易,遇上谢飞之后,让我发现了一条捷径。

    最初的时候,我也想靠上丁家的,可惜老丁头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就选了你。

    老杜是个转变快的,也就促成了我们之间的翁婿情。

    老杜说的合作,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有些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选对了路,要比埋头苦干容易很多,就跟王芷娘俩一样,如果当年她的父辈选择继续行医,即便医术不成,如今四九城的医界,也有御医王家的一席之地。

    我不想做末代的太监,南逃时加入大队长部曲的傻瓜,所以咱们俩现在能面对面的坐着。

    你也是一样,选了我,将来出国你才能真正的成为人物,不选我,你最多也就一留洋学者,还是没啥名声的那种。灰溜溜的出去,又灰溜溜的回来,你以为国外是那么好混的?

    江湖无处不在,国外的江湖更加的残忍而直接,我教你的那些手段学会了,那出国就简单了,无非出去耍个猴而已。

    烟搭桥、酒铺路、色作乐、钱挡灾,道路难行,钱做车马,学会了这个,我保你在国外的江湖混的风生水起。”

    将不算谈心的话说完,李胜利扫了一眼女混子,当日老丁头的拒人千里,对他而言或许是好事。

    丁岚过于单纯,出去也混不出样子,只有杜骄阳这样的女混子,出去之后,才能混成女大亨的。

    无他,国内是江湖,国外也是江湖,与国内的江湖相比,国外的江湖更没规矩可言。

    谈到了没规矩,就要谈到杜家的牌面了,别人在外面遇到事,铲事儿的时候,或许会用到黑灰的势力。

    杜家不一样的,不仅有许多关系能用,像肖长弓这类退伍转业的高手,一句话,再动动笔,可以整船整船的派出去。

    只要杜骄阳出去能混到钱,国外也是可以平趟的,只要有钱,老杜那边一句话,还不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

    “真是这么简单?

    你可别蒙我,跟柳爷说的那样张嘴胡沁。

    除了利益之外,立场恐怕也不得不考虑吧?”

    这就是杜骄阳比王前进那厮强一点的地方,不会偏听偏信。

    如果前两天李胜利忽悠杜骄阳去认干娘,这女混子断然不会上套的,因为她也有自己成熟的世界观。

    “屁!

    柳爷刚刚还说了,我这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归根结底,都是利益而已,记着,出去之后,有人有枪有钱,在哪一国你都是土皇帝。

    回去之后,找人问问当年黄浦江边的大亨们是怎么做事的,无非钱解决不了的对头,沉江而已。

    当然,国内是肯定不成的,那么做,你就是在找死!

    说那些个前尘往事太远,低头做事才是紧要的,下午按我所说,回复那些个叔伯。

    免除山上村的公粮,那是公事,公事就要公办,没有咱们往里搭情义一说。

    他们出力把事情做了,回头还要感激你,这玩的是什么,也就是利益二字,清楚的很。

    让能得利的人参与其中,不能得利的人,在一旁看看咱们做事的章程,关系也就牢靠了。”

    怎么做事,李胜利不给杜骄阳细说,也是在考教她的能力。

    虽说这女混子比丁岚更合适跑外,但究竟有多少本事,李胜利还真不清楚,但大致的接人待物还是没问题的。

    李胜利说完之后,杜骄阳也不接话,显然这次是听进去了一些东西,开始了她的长考。

    但好景不长,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这女混子就开始了四处扫量,开始是书房,然后是别院外的小湖。

    再之后,她就起身出门扫量整个别院,以及别院后面大堆的城砖。

    “老李,你是要在这里建造据点,这事该不该给老杜提一下?”

    女混子这话问的有水平,李胜利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她回家告状。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道理吗?”

    见李胜利只是点头,态度有些敷衍,杜骄阳就顺势压上,想听听未来先生的高见。

    “自困难时期之后,农业已经危如累卵,恢复还远谈不上。

    无论任何风浪,都不会波及村里的,一旦波及了,就是另一场困难的开始。

    所以,我选了山上跟洼里作为藏身之处,选了马店集作为盾牌。

    谁想弄我,先得过马店集那关,再过洼里这关,能不能找的到我,还得看他们对于山林熟悉与否。

    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场面已经不可收拾了,有马店集的七千多人,我怕个屁啊?

    对老杜而言,托庇己身,需要国内与国外,对我而言,城里城外也就够了……”

    话说了不少,李胜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说多了女混子理解不了,就是白说。

    到了中午饭口,杜骄阳看着珐琅瓷炖盅里的清汤羊肉跟鸡肉,脸色一红,也没多说什么,学着李胜利的样子,就开始品汤吃肉。

    “柳爷,汤味是鲜亮,但也有些寡淡,如今多少还要使点劲儿的,盐可以多加一些。”

    炖盅跟煲汤还不太一样,出自柳家的药膳方子,自然也是不错的。

    但少油少盐的炖盅,还是有些不合李胜利的北方胃口,试了试之后,他觉着多少有些滋味寡淡了。

    “头次试火,我也是按照老家儿传的法子做的。

    是有些寡淡,不如浓油赤酱吃着舒服。

    早前儿,这可是达官贵人家的药膳,这玩意儿真谈不上是珍馐美味。

    二丫头,山上的黄精、玉竹下来,你弄一些回来,咱们今晚再试试口儿……”

    李胜利提的意见,柳爷这边也赞成,他跟李胜利的口味也差不多。

    纯炖肉怕腻,炖盅又有些寡淡,还是炒菜吃着舒服。

    扫了一眼口味刁钻的两人,杜骄阳倒是挺得意柳爷弄的炖盅,清淡鲜美,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俩土鳖,在穷讲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