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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经世济民(上)

    “胜利同志,我还是没明白你说的中西医的本质在哪?”

    听到李胜利的五行阴阳理论,又加上了四气五味、性味归经。

    老顾这边就知道,两人的中西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中医基础之上的西医,顾博士,这个好理解吗?

    就跟中医大的新割治派一样,中医医理为基础,西医消炎、手术、灭菌为辅助。

    其实说的更直白一点,所谓的中西医就是新中医,基于你们所说的科学体系的新中医。

    中学西谬误太多,中西医结合,自然要以中医为主的。

    舍弃了中医医理,不还是以现代医学为基础的西医吗?”

    老顾的问题,李胜利回答的很直白,这话说完,不仅老顾色变,座下的二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轻症、广谱病症,中西医解决起来,手拿把攥的。

    中医医理混淆不清,怕是很难拿出一个大多数人都接受的理论,作为中西医的基础。

    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通五音矣!

    但对于市场前景,他就不怎么看好了。

    至于以后解决不了,不是药不对、就是医不成。

    这跟医药市场的发展,完全就是相悖的。

    这套理论,陆总的老王算是熟悉,虽说明知中医的肾跟西医的肾脏不是一个概念,但并不妨碍李胜利拿出来说事。

    在基础理论上,但凡有所成就的,真辩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老顾这边改了称呼之后,也拿着李胜利之前的话茬,玩起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话术。

    对中西医、对新割治派的技术前景,李胜利是看好的。

    “唉……

    他虽然没说抵制西医的话,但意思也算是明确,这是看不上西医了。

    直接拿出了让在座的蒲老等人,以及老顾、二吴都无法辩驳的说辞。

    中西医对市场的冲击才是最大的,而且搭配上中医的望闻问切,许多医疗设备也可以当做摆设的。

    肾为耳窍之主。

    这个典籍之中确有记载……”

    按黄帝内经三千年的说法,三千年前的理论,肾与肾即便不是一个概念,但大致的概念相同,也足够作为论据了。

    换了鹿茸、山参这类珍药,九成九的人吃不起。

    所谓‘没钱吃中药",也是分时间段的,这个时候,真是没有钱,才拿着中药来凑合治病。

    与中医相比,李胜利口中的中西医,在广谱病症上,甚至可以打到几乎无利可图的地步。

    这里面的具体原因可就复杂了,不怎么好说,也不怎么说的清楚。

    大白片、甘草片、大青叶、银翘片,感冒发烧咳嗽,基本就能治了。

    “肾主耳在窍为耳。

    对于李胜利的说辞,蒲老这边完全就是迷茫状态,耳为肾之窍,这个说法在中医界是无可置疑的。

    三两片药或是一两盒药,就能解决后世几千、几万的销。

    中医开方治病两说着。

    教出一批既不通中医望闻问切,又不通西医消炎杀菌的学生,只怕也是对资源的浪费。”

    耳者肾之窍、足少阴所主。

    你这么粗糙的缝补出中西医,只怕学来学去,学出的只有四不像。

    虽说中医药也起到了该有的作用,但这也不是中医药真正的价值所在。

    蒲老,这些话,医书典籍之中都有记载吧?

    顾博士、吴博士、吴教授,肾跟听神经为同一细胞胚层发育的一元双支关系,你们清楚吗?”

    现在就更别提了,领导办公室那边都吃不起西洋参片。

    “李胜利同志,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学习模式,早就被证明过,无益于科学在这边的发展。

    真要是这么互相黑,只会让人对中医、西医的质疑更多,因为两者都不是包治百病的。

    但论到中医调养,古往今来都是没钱的吃不起这类中药。

    对西医或是现代医学而言,别说三千年了,就是两百年也够用,两百年前的西医,还在玩理发师放血的戏法呢。

    而李胜利口中的中西医,无论在用药上还是手术上,借助中医医理,都可以减少费。

    中医泄泻类、止泻、止吐、止疼类的药材也是不老少。

    至于老顾说的没有明确的医理支撑,李胜利想了一下。

    别说是中西医之间了,就是中医内部,玩起辩论手段,也差不多是这样。

    李胜利这边说来说去,还是发展中医。

    肾主还是心主,虽说有些不同的说法,但耳为窍的说法还是确定且好用的。

    蒲老这边表了态,就论到老顾跟二吴傻眼了,这是对西医不甚了解的李胜利?

    “对于细胞发育,我没什么发言权。”

    顾博士这边,精研的不是细胞之类,虽说学过一些,但涉及胚层发育的一元论,他还真不怎么熟悉。

    “我们也是一样。

    但这一理论并不能印证什么,只能说是古中医走在了前列。

    中医之中的许多东西,还是需要摒弃一下的。”

    吴博士、吴教授兄弟对过眼之后,由吴博士开口,也提出了反驳的意见。

    “哦……

    那就说说顾博士之前提的青蒿素。

    这是源自肘后方的青蒿汁吧?

    肘后有金涵,金涵之后有抱朴。

    葛洪的抱朴子,不知诸位以为是道书还是医书啊?

    肘后、金涵、抱朴可以说是一脉同源的。

    我认为抱朴子说的就是中医的上医未病之道,诸位认同吗?”

    李胜利的这话就深了,别说老顾二吴没法接续,就是蒲老、岳老等大医家,也没法接话。

    抱朴子,也算是医家必读之书,只是有些时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即便是医家之中,有的人也认为抱朴子是道经的。

    这又是一个没法厘清的话题。

    见众人无话可说,李胜利清清嗓继续说道:

    “吴博士、吴教授、顾博士,那西医能拿出中西医的成果吗?

    抱朴子有言:经世济民。

    我觉着这也是医者该遵循的格言之一。

    我的中西医结合,就是中医新割治派,你们西医或者说现代医学,有这类与本土结合的医学方向吗?”

    先给了蒲老等人一个论不清的话题,李胜利转头又给了老顾二吴,一个说不清的话题。

    西医独自成业,那也是不对的,西医或是现代医学传入之后,跟本土的中医,本就多有交集。

    别的不说,许多西医病症的译名,就跟中医有关系。

    心肝脾肺肾,没有中医的说法,可能就不叫心肝脾肺肾了。

    说西医的肾跟中医的肾不同,更主要的还是文化上的不同。

    西医如果真能摆脱中医的影响,想在这片土地上独自行走,理解就是一个大问题。

    不以中医为基础,西医所代表的现代医学,首先要面临的就是文化的对冲。

    新东西落地,想要超脱旧枷锁,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理论的辩论,千变万化、千奇百怪,但真正落到实地,还是要拿成果说话的。

    老顾二吴的理论再好,拿不出中西医的医生或是医学生,那叫空中楼阁。

    而李胜利这边不仅有理论,还有现成的中医新割治派,那就叫落地为实了。

    不管李胜利提出的中医新割治派,是不是中西医,是不是中西医的结合。

    目前说来,都要叫做中西医的,因为新割治派这边,有中医大的学生为参照物。

    李胜利这边理论联系了实际,老顾跟二吴就无话可说了。

    还能怎么说?

    人家的新割治派,已经开科五年多了,而且当初选的还是中医跟西医的应届毕业生。

    这批学生之中的很多人,在老顾二吴看来也是幸运的。

    只要老实本分的上学,平白比别人多了五年多近六年的学习时间。

    这要是西医大学的毕业生,出门就可以做医院骨干的。

    “胜利,咱们之间坐而论道就没啥意思了。

    不如再拿出一个项目,跟肺结核的中西医联合用药一样,做出成绩再看。

    老顾、二吴,肺结核的中西医联合用药的成果,你们应该看过吧?

    之前我不提这个,也真是不好意思提。

    在治愈这个话题上,链霉素跟异烟肼,虽说可以有效的灭杀结核菌。

    但通过临床比对,用了中医药的肺结核患者,才能算是真正的治愈。

    中西医联合用药,不仅可以有效的降低链霉素跟异烟肼的毒副作用。

    一些在我们看来,不可逆的肺部损伤,中药贝母瓜蒌散也有明确的改善效果。

    具体的临床数据,你们要看,还是要去一趟陆总的,这算是陆总的保密数据,不能轻易带出医院。

    而肺结核中西医联合用药的方案跟药剂,都是胜利出的。

    除了治疗肺结核的中药或是中成药之外,胜利的一剂柳菊散,也明确了中药材的消炎灭菌作用。

    柳菊散配合贝母瓜蒌散,在儿童肺结核的治疗上,可以将链霉素跟异烟肼的毒副作用减到最少的程度。

    因为一些肺结核轻症,柳菊散足以起到灭杀结核菌的作用。

    此外新的肺结核特效药利福平,也经过了临床试药,毒副作用依旧不小。

    肾毒性对于儿童而言,也有相当程度的致聋、致残几率。”

    之前,李胜利下去取法条,陆总老王这边主要介绍的是李胜利在中医界做的事情。

    肺结核的中西医联合用药,虽说取得了不菲的成果,但成果主要还是针对中医的。

    陆总也因此引进了新的肺结核特效药利福平,但临床结果,还不如中药加链霉素的效果好。

    治疗肺结核过程之中,最难跨越的关隘,不是咯血之类,而是特效药的毒副作用,简单说来,就是西药的肾毒性了。

    “老王,既然你们那边出了成果,为什么不上报,不推广?

    城里的儿童,还有相当部分,被早期肺结核折磨的。

    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耐药造成耳聋的比例可不在少数。

    老王,你这是渎职!”

    老王这边提起陆总的联合用药成果,吴家老大吴博士这边就怒了。

    吴博士勃然起身,颤抖着双手指着老王,怒气勃发的样子,也是全然不顾私交的。

    “老吴,胜利还给陆总一套针法,以及相应的药剂。

    可以有效的治疗消炎药过量使用造成的耳聋,尤其是对儿童耳聋的疗效最为明显。”

    陆总老王这话补上,气的老吴两腮都发颤了,隐瞒试药成果,这对医者而言,不可原谅。

    按照老吴的想法,如果能早一年推广,能够治愈的幼年耳聋患者,也是成百上千的。

    因为消炎药或是抗生素的不规范用药,国内因此致聋、致残的人数可不老少。

    一支肌肉注射的链霉素,如果针头扎在了腿部主神经上,致残作用也是很明确的。

    前脚打针,后脚整条腿都会没知觉的,除了偶尔幸运的患者之外,这对多半人都算是不可逆的伤害。

    “老王,你……

    无胆鼠辈!”

    陆总老王不上报成果的原因,老吴、吴博士清楚的知道,无非外面的风雨罢了。

    但流淌在血脉之中的威武不能屈,也是刻印在许多学者心间的操守。

    老王纯粹就属于知情不报了,更不符合医者的操守。

    “吴博士,外面风雨属于不可抗力,老王这边的隐瞒,也是我授意的。

    我给老王说过,许多时候,留下有用之身,远比自身的气节重要。

    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是传统文人的迂腐之处了。

    没有老王的坚持,联合用药也不会有成果。

    吴博士,你可知道,针对肺结核,针对农民肺的联合用药成果,已经由赤脚医生在下面的乡村推广了吗?

    老王的坚守不言,或许有失医者体面,但医者操守,老王也是恪守如故的。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

    甲之年的老吴,被李胜利这个小年轻教育了一番之后,也没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

    “老王,自我们在东堂子胡同认识,到我跟邓、诸二人去了儿童医院,咱们两人的私交有二十多年了吧?

    我是儿童医院的副院长,既然你有了可以治愈儿童肺结核的联合用药成果,还不方便透露,为什么不给我透露一下?

    是觉着我不可靠吗?”

    听着老朋友的质问,老王低头不语,陆总非是其他医院可比的,许多事,不能说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