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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推拒(中)

    在祝师这边得了吴医生邀约,跟科学大会的事之后,李胜利就知道中医跟部里的博弈要真正开始了。

    如今的部里,也是没什么话语权的,远没到后世那种程度。

    其实博弈,自打药典委找上门的时候,就开始了。

    先是简编本草,后是三部法规,之后还有执业资格考核,这些都是博弈的手段。

    面子抵得上半条命,这也是现在人们的生存规则。

    联名虽说没有法律效力,但有赤脚医生的人力旁观,说了不做,死几个人,对李胜利而言也不是不成。

    比如给中医正名这茬,风雨之中他做不到,风停雨歇之后,也要步步紧逼了。

    到了洼里,第一站自然是赵家,看到老态毕现的海爷,李胜利也是满心的感慨。

    这些功劳,有些人也真是沾不上。

    至于对社员们有没有所谓,也不是他该管的,欺负了柳爷就是伤了他的面子。

    当这个外来户,跟李胜利扯上了关系,就涉及到一整村人的饭辙了。

    年年都是让有方兄弟送到城里的,今儿你来了,自己带走。

    拒又没法拒,推也没气力推,到了这个时候,改也没办法改,还得继续沿用。

    马店集这地界知道的人不少,洼里虽说也有人知道,但李胜利身后还有个山上村的。

    这玩意儿多半都是拆庙观所得,李胜利讲究不用,但洼里的社员们可没这讲究。

    只要是在洼里出了事,在李胜利看来,哪一个也不是无辜。

    如今自训班收不回去,还让他弄了个联合办学,卡在一旁不上不下,只怕新上来的那些人,对他李胜利也没什么好感的。

    “海爷,您这就过了。

    他们要是不服,就说是他们爷爷赵四海应的你。”

    住家的地儿,不好用这些庙里出的玩意儿,撑不住不说,以后也不好说话。

    在老村部边上,洼里也专门建了传承班的院子。

    “艹!

    白纸黑字的东西,对错可是跟黑白一样,分明无比的。

    那家乱嚼舌根子的蠢货,让夫妻俩沤粪去。

    “那感情好,安心住着。

    只怕他们这些孩子,读的书多,做了忘恩负义的读书人呐!

    若是他们兄弟做了白眼狼,你也别客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只要村部不认,除非当面碰到,否则谁也找不到他这个李胜利的。

    不做,就是逆来顺受,下次没好事的时候,可定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中医。

    “海爷,您有心了。

    总归有个缘起缘灭不是?”

    只是如今,城里诸事也不算完全落停,许多事说法上过不去,也是后果难料的。

    李胜利在村部外面站着,屋里的赵满奎早就看到了。

    小村子也就这样了,赵家置身事外,在圈里缠斗的只能是张家跟王家。

    这茬口让孩子听去了,没什么是非观的孩子,形成自己的好恶,也算是正常。

    只要沿途的民兵不撤,李胜利就可以随意在三个村之间游走,实在不成,还能去太平庄的。

    就跟李胜利与部里或是中医司令的博弈一样,为中医正名,无非就是个面子的事。

    李胜利也提醒了祝师,不要随便联系他,也就连夜离开了自训班。

    孩子生活在村里,倒是不怕同龄孩子的欺负,最怕的是村里的牲口。

    没李胜利,赵家兄妹,别说上大学了,能不能吃上肉都难说。

    只是在有些事上,李胜利也是有原则的。

    这边另换。

    别说好处了,以后来自李胜利的报复也会接踵而至,这就是门派血脉被断的副作用了。

    屋里,地瓜烧也给你备了几坛子,你爹好喝这个……”

    现在正是开年的时候,因为一块石子,以后洼里村中社员都不愿意干的营生,就是整个张家的了。

    至于张家不服,那也是没有的事,采药的名额一扣,张家整族人都得接茬回去吃土。

    部里恨他李胜利不死的人,可是不老少。

    见李胜利不说虚话,海爷反而乐了,感慨了一番之后,又指了指李胜利原本住过的屋子说道:

    “屋里给你挂了几十条大鱼。

    “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我跟有方他们,也是正经处过的错不了。

    对于洼里赵家,李胜利能看到的也就到赵有方这一辈了。

    张松那边,虽说没找到监视自训班的人,但回了马店集之后,李胜利转身就去了洼里。

    忙去吧……”

    不拿出点掀桌子的本事出来,也总有人不拿你当物件的。

    前些日子孙女婿倒是来过,说是彩霞他们考上大学是好事儿。

    这种事,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城里,都是一步也不能退的。

    在村里让狗咬了,让大牲口踢了,这茬可就没完了。

    “村里还存了不少呢!

    前些年,咱们村被安排去了拆庙、拆观,弄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少。

    咱爷俩有的唠……”

    砸了柳爷的玻璃,柳爷要是歪嘴说话,李胜利这边的手段也简单,无非夏秋采药时节,不给洼里安排人手而已。

    简单的青砖碧瓦就好。”

    这事,满奎在满奎看着,满奎没了,有方看着,做不好,缺了一个头,就打断一条腿。”

    但这些话,在家私下说还成,当面说,看看村部屋里赵满奎的态度就知道了。

    “胜利,这事闹的,这次真是孩子胡闹,没人在村里针对柳爷的。”

    接下来的年代,物欲横流,别说干亲关系了,就是父母夫妻,为了几个糟钱儿,都相互算计。

    又让王前进一样越过,通过他干娘,推行了法规与条例。

    村里,无缘无故或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欺负外来户,本就是说不过去

    的。

    现在的农村,女的比男的活的久,也是常态,原因也很简单,现在村里的男人干活,都是出死力的。

    这段时间在城里惹了麻烦,兴许会在村里住上一段。

    绿色的大片琉璃瓦,上了普通住户的屋面,在李胜利看来浪费不说还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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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爷加的孩子,眼见能跑能跳了,你可得帮着看住了。

    骂完了王大山,确定让干亲兄弟李胜利听去了,赵满奎才带着一脸讪笑出了屋子。

    至于被劈头盖脸大骂的出纳王大山,则是要带着王家人看住张家人。

    在洼里柳爷被欺负,李胜利也不会管药材采不回来,影响的是一村人几百上千的人均,那对他来说无所谓。

    签字联名只是开始,谁要是敢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李胜利不许,就是下面小五百万的赤脚医生不许。

    古来如此的,李胜利越着部里,弄了这么些个骚事出来。

    趁着自家还算清明,海爷也给儿子、孙子立了规矩。

    房子给你留着呢!

    老村部那边也腾了出来,你往上瞅,琉璃瓦那排房子上边的一排青瓦房,就是你的。

    我也跟他们立了规矩,孙女婿不算,以后有方他们三个,每逢年节寿辰,都要上门给你磕头的。

    这年月,话是不能乱说的,字也是不能乱签的,只要签了就得去西南砍甘蔗,除非人死了。

    接下来的关系,该怎么论,李胜利也没章程的。

    正好山上那边的大院子,要建牌楼,这些绿色的琉璃瓦正合用。

    出了赵家大院,李胜利溜达到了村部,跟马店集一样,生活好了之后的洼里,村容村貌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胡乱篡改,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会去干这事儿。

    孩子不懂事,赵满奎也不管孩子,既然是张家的孩子出了事,那代价就得张家来付。

    不然等到开了市场,现代工业所带来的医疗设备闯进来,到时候名声不正,中医对这类设备,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平添尴尬而已。

    这次,推拒科学大会,就是中医的表态了。

    甚至于以后,洼里村的山林地,李胜利也会想法拆出去。

    脑中转了一圈,将最大的嫌疑定在了懒汉媳妇身上,赵满奎也不会去处置她,无非是自家兄弟的眼线。

    这些年处下来,洼里赵家,也是正经跟李家处着的。

    不仅对部里是问题,对有些人而言,也是问题。

    现在已经风停雨歇了,许多谬妄的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出死力吃不饱饭,除了村里的大田,各家还有自留地的,一年下来,地里的营生也是不少。

    一些石件、砖雕都让马店集的刘教授挑走了。

    “瓦不错,拆下来送山上村。

    顺着赵满奎的指向,李胜利也大致看到了半坡地的绿色琉璃瓦。

    告诉张家人,孩子轻轻揍一顿就好。

    你来的也是不赶巧,早来半月,还有酱焖鱼杂可吃的。

    至于下面赤脚医生们,对于自己高考成绩的守护,则是小小的展现一下肌肉。

    我也给满奎说过,哪怕他们在年节寿辰死了爹,也得先给你磕完了再说。

    小米、白面、瓜干、鱼干、地瓜烧、柴火,也算是日日不缺的。

    家里海爷还不知道这事儿呢,知道了又得砸我。

    至于下一辈,让他们自己处吧。

    你房子那边的摆布,也是刘老头一手操办的。

    再等一年,或许结果会好点,但有些事可以等,有些事不能等。

    老哥,村里有我的房子没有?”

    柳爷家的独苗苗,这类疏忽的意外是不能出的。

    对海爷,李胜利也不隐瞒城里的事,没必要,真要是来了洼里,海爷跟赵满奎自然也能猜出有事儿的。

    “你小子,怕是忘了洼里还有个海爷在挂念你吧?

    这规矩不立业不成,自打认了李胜利这门干亲,赵家的日子打着滚的往好里过。

    但对李胜利而言,即便是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这事都要去做的。

    这不有王家的孩子顽皮,丢石头打碎了柳爷家的玻璃,吓着孩子了,瞅王大山畏畏缩缩的样子,这事儿多半还是跟柳爷老伴张寡妇有关。

    在李胜利看来,如今就是那边见豪夺不成,改巧取了。

    村子里,这样的事儿,也份属正常,流言蜚语么。

    谁敢来,打死他!

    你该忙就去忙,这两天我这精气神越发的不济了。

    砸了工厂的,如果按照破坏公物来说,就没大没小了,父母跟着受处分,那是正常的处理方式。

    将赤脚医生们自证清白的办法,经函授通知下去之后。

    “能善始善终最好。

    事到如今,李胜利已经有了差不多对等的话语权,这个时候不说话,不掉脸子,以后的赤脚医生,就得等着被一刀切了。

    经过这次之后,我也让民兵黑白不分的看这老头一家,这特么眼药给我上的。

    到了村部,赵满奎倒是在,但正指着出纳王大山骂娘呢!

    李胜利在外面听了听原因,事儿也是跟他有关,柳爷是住在洼里的。

    乱改一气,心气是顺畅了,留下的恶名也是抹除不掉的。

    在什么时间,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上,又做过什么样的事,才是评价功绩的基础。

    真出在了洼里村,除了新村不会拆之外,李胜利也会直接撤走所有东西的。

    再加上一些同名不同姓的,人就更多了,到时候混淆一下视听,找他这个李胜利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李胜利这个名字,现在也算是通用的名号,马店集有跟他同名同姓的,太平庄一样也有。

    我看你也是惯的他们,有方、有法是有工作的,不上班挣钱,上的劳什子大学?

    有钢的岁数小点,你也让他上了大学,你这个

    小叔做的是仁义了。

    柳爷就住在后边那座宅子里。”

    但李胜利出的法条,都是有后世经验可循的,要说改,真是改无可改的。

    之前被当做名老中医驻地的老村部,这些年,也被腾了出来。

    风雨之中,李胜利直接越过了部里、司里,跟办公室那边谈了买卖。

    望着头上半坡地的新村,还真是有些古村落的感觉。

    没接海爷有些伤感的话茬,李胜利去屋里给他老伴姜大娘问了好,也就转身出了赵家院子。

    赵满奎这边也会错了李胜利的来意,以为是村里的人,把砸玻璃的事,说给了这位干亲兄弟。

    孩子砸块玻璃,在哪也不是大事,但也要分怎么说。

    还时不时的犯糊涂,你来的也巧,我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老村部那边,刘老头也给看过,都是按着他的意思来的。

    甭费这工了,咱们这些泥腿子不讲究这个,坟砖起的房子,也一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