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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争执(中)

    看着面前的军挎,想着被师父养着,周燕脸上也多了红晕。

    家里弟弟这次高考,也跟着周燕沾了光,在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教材可看,只能懵懵懂懂的上考场不同。

    年岁不大的弟弟,借助周燕给寄过去的教材,也考上了大学。

    这也是下面赤脚医生录取率高的原因之一。

    脚下的一双黑色元宝毡鞋,是带着皮底与皮后跟的,收腿的黑裤子,也不似农村的黑布缅裆裤,一丝的褶皱都没有。

    李胜利这边一盒烟递上去,丁大爷没推让什么,就手就装进了兜里。

    丁大爷的想法,李胜利一样是无所谓的,能顺手拉一把,他也不介意。

    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在学校里跟你师娘比比吧。

    法子,李胜利已经教明白了,生生踩下来的,就只能怨自己倒霉了。

    “先吃饭,你要喝酒吗?”

    杜老爹也不得不做出了退让,真让李胜利卷着中医跑了,那真是千古未有之罪了。

    李胜利的迎头而上是杜老爹不曾想到的结果,见贤婿双眼渐冷,有起身就走的态势。

    这就是我让你好好学的原因。

    干到下个月我就退休了,接班的是我小儿子,这边的情况我都交待了,指定不能给你耽误事儿的。”

    与蒲老这些第一批保健医相比,如今一线的中医师也真是差了水平。

    “胜利,凡是都是有个约定俗成的。

    对于李胜利的着装,杜老爹这边也是习以为常了,在老杜的印象之中。

    后续在这买卖上挣了大几万块钱。

    李胜利的话,对周燕而言,依旧是残酷无情的,拎着军挎跌跌撞撞的出了李家门。

    虽说这些中医界的小年轻,也都五六十岁了,但在中医界他们还真是小年轻。

    是之前库存的民国时的旧衣物,风雨前后,我寻着的这个路子。

    “爸,我之前,也解释过,蒲老等人属于离退休人员,来去自由还是要讲的吧?”

    蒲老等国内硕果仅存的大医家,对于一些人而言很重要,如今封刀拒诊,许多需要调养的人,都是一些中医界的小年轻来看的。

    等着面前的贤婿,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好!

    大家伙需要共同维持,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业,不好轻易脱离一线的。”

    “哦……

    自家这贤婿,做师爷做参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听到丁大爷的托付,李胜利笑着点了点头,原本准备拿出来的大前门,换了一整盒中华递了过去。

    接下来翁婿两人也不说话,沉声吃了午饭,各自喝了三盅酒,见李胜利要收拾茶几上的剩饭,杜老爹开口说道:

    “放那就好,你妈回来会收拾的。

    今天跟苗显接触之后,经苗显提点,杜老爹这才注意到贤婿的衣着。

    “师父,我能花您的钱吗?”

    部里的苗显,见面的时候,他说是您的同事兼战友。

    杜老爹这边接的电话,是早前的同事兼战友苗显打的。

    见杜老爹态度算是克制,李胜利这边索性就试探了一把。

    那就不要行医了。

    但办公室没有出资,因为风雨的原因,留底记录也是语焉不详。

    至于身上的黑布皮袄,行走坐卧之时,也是随身而动,不会随动作上下乱动。

    卖估衣的买卖,也养了十好几个老裁缝。

    按照现在的人的说法,李胜利就是个好色的,可依旧有人飞蛾扑火,就是因为风雨之中那一点点的好心与善念。

    在此过程之中,你有没有上下其手?

    这些事,无关轻重,即便是做了,也有风雨可为遮掩,找不到你头上的。

    “你这是在犯罪!

    犯千古未有之罪!

    好!

    我们不要自己争执,各自冷静一下。

    有人住还好些,没人住转眼就是一副苍凉景象。

    杜老爹那边接了电话,只有简单的一句,李胜利嗯了一声就算完事。

    自家贤婿上手就掐人脖子,这就是不讲游戏规则了。

    你反应慢了,或是大度了,有些针对的话接不上,别人就会觉着你好欺负。

    这些衣物布料,多半出自北新桥信托商店的库房。

    贤婿李胜利总是一身黑布对襟,一双布鞋,温吞吞的样子。

    至于做鞋的那位老师傅,前些年已经故去了,鞋也真是十块钱一双做的,只是李胜利做的有点多。

    东西在李胜利的手里,这归属就不好定了,如果办公室出资了,东西自然是办公室的。

    之前我就给你说过蒲老的事,为什么不听,反而变本加厉?”

    衣服则是卖估衣的旧货,找裁缝改了一下,没花钱。

    听到杜老爹的问题,李胜利也大致说了一下上午的情况。

    但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更不能约束。

    风雨之中的一些糟烂事儿,杜老爹这边也是只认证据不听传说。

    至于身上的衣服,确实是裁缝改的,只是马店集村里这样的裁缝,他自己养了一对两口子。

    因为常年要背书的原因,还显得有些迂滞,这也是李胜利说在村里轻易不能丢面子的原因。

    中医正名与存续,对有些人来说无关紧要,但蒲老等人不出,就是破坏游戏规则了。

    到了电话亭,按照丁大爷给的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不出意料是杜老爹。

    这房子就跟现在的女人似的,稍有点温情,她就想跟你过日子。

    你会更加自惭形秽的,在有些事上别有什么奢望。

    杜老爹的问题,李胜利回答的也是不尽不实。

    真要是从粪坑里捞人,他也只能是敬而远之的。

    对这类人我就一句话,不要死在我的诊所门外,给我脏了地!”

    “爸,这是之前,之后就不是这规矩了。

    听了贤婿的建议,杜老爹也没说话,只是去厨房那边拿了两个酒盅。

    之后用这大几万块钱,跟城郊的马店集,做起了合伙从口外贩羊的买卖。

    等再过些年,电视剧看多了,就不会这样了。

    无非十年辛劳付之一炬罢了!

    此后,中医各脉迁居港城,凡医术有成之人不经我们同意,随意行医,共诛之!”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开车到了大院门口,跟着杜老爹的伏尔加金鹿,一块进院,翁婿俩分了一下,就将午饭拿进了小楼。

    “爸,看您双眼血丝密布,喝一点茵陈酒吧……”

    这些年给他打电话的,尽是些公家单位,接电话多了,丁大爷这边一听声音,就能大概猜到对面是领导还是小兵。

    这个机会他也等了挺长时间了,不然按照规矩,过年之前,就该让他儿子接班了。

    连王家二姐王瑜,都想着婚外情了,就别提周燕这种小姑娘了,这些人真的是分不清好人与好色之间的区别。

    部里的苗显算是个讲究的,这是回部里碰过头之后,才找的杜老爹。

    这一身就是鞋贵了点,物料我出,手工十块一双。

    本分都没了,那就不要行医了!”

    估摸着时间,让徐老七安排了两菜一汤。

    “爷们,挺长时间不见了。

    凡诋毁取缔中医者,六亲不治,我打算当做中医界的新规矩。

    吴医生也是陪读之一,我觉着这次的事,吴医生那边主要是想促成。

    “嗯!

    “不尽不实!

    办公室安排的保护旧书籍呢?

    中医司令老吕之前也跟杜老爹说过,中医之精华,如今尽在李胜利之手。

    “丁大爷,走的那天我不定回的来,这盒烟兹当时咱们爷们交往的念想了。

    站在屋里的李胜利,扫了一眼落满尘灰的屋子,四合院里住着就是这样。

    也别不服气,有些话、有些事中的苦楚,你妈会慢慢教给你的。

    听到杜老爹说起衣着,李胜利明显的一愣。

    

    而杜老爹这边,从下车的时候,就开始端量贤婿的这一身对襟了。

    真要是因为翁婿之间的谈话,逼走了这位贤婿,杜老爹清楚,受影响的可不止是中医。

    总之一句话,你不能一边叫嚣着取缔中医,一边让我们来救命。

    四合院周边,在丁大爷看来,唯一有势力的,也就这位院里李家的大儿子了。

    想着杜老爹最近的境遇,又在他的存酒里,拿了两瓶菊花白,两瓶新出的茵陈酒。

    进了家门,杜老爹的脸色才沉了下来,看着茶几上的四瓶酒,便问了一下李胜利。

    可惜,现在就是这样的年代,风雨初歇,压抑的心慢慢的放开。

    学跟不学,差别还是极大的。

    只是保护旧书籍一节,办公室只是委托,并没有出资。

    原则也不讲了吗?

    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

    凡是既怕较真,也怕对比,这前后一比,虽说京中一线的名老中医依旧不少,但比之蒲老等人,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最大的一笔收入,是他跟王前进郎舅,风雨之中,在仓库里直接拉回来的,现钞加国库券,两车整。

    今儿这位,弄不好就是位大领导,打起电话,就跟正常说话一样,显然是常年打电话的人。

    杜老爹老家沪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这类衣服按照红帮裁缝的说辞,就是跟定制的西装一样,一人一套的玩意儿。

    有教材可学的许多赤脚医生,在其他人看来,并不聪明多少。

    听到李胜利说话越来越过分,最后还蹦出了毫无原则的一句话,杜老爹这边也是真的怒了。

    只是记了,自训班那边,王前进、李胜利两人有保护旧书籍的意向。

    听着贤婿有些执迷不悟,杜老爹的脸色就难看了。

    你凭努力得到了好的结果,不服的人也就会很多了,指指点点只是开始,质疑甚至于让人上不成学,就是欺负人的那些要做的事儿了。

    “中午回家吃饭,你妈不在家,你带饭。”

    如今城内能出诊的,七十岁以上的老中医,不过双手之数。

    你儿子来了,真遇着事了,让他到胜利诊所招呼一声,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我都能遮掩遮掩……”

    有些事在电话上说不清楚,上午杜老爹抽空去见过老苗,听到了很多不怎么好听的话。

    而且如杜老爹说的一样,贤婿李胜利很会借势,风雨之中,办公室那边也跟他合作过。

    跟丁大爷告别之后,李胜利开车去了马店集的大食堂。

    这事儿上,不能退也不会退,更不想退。

    “苗显也是做过政工的,他跟我说,你的想法有问题。

    拿着挎包滚蛋,记着常洗澡……”

    捋清了脉络再说话。”

    电话亭的丁大爷,先是找了钱程,钱程进院传话,李胜利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吕老这次只是陪读,我们之前,算是达成了共识。

    需要中医调养的那些人,之前也是看过中医的,而且还是蒲老那批人给看的。

    李胜利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所以才通过函授通知,给那些个想要欺负老实人的,挖了一个陷阱。

    敲竹杠的收益,大多是实物,那种玩意儿在风雨之中,不说两块钱一麻袋,也是差不多的价。

    因为消息的滞后性,想必敢于跟考过且被录取的赤脚医生对赌的人不在少数。

    “你放肆!

    现在的女人,轻易不动情,动了也是自有一股执拗的。

    这个只能算是背书了,书籍的归属,就不怎么好讲了。

    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蒲老为我撑了场面,吕老没怎么说话。”

    听着周燕怯生生的问题,李胜利瞅了她一眼说道:

    “又挺长时间没洗澡了吧?

    味儿了……

    但是做敌人,就真的令人伤脑筋了。

    你这一身对襟夹袄连上脚上那双鞋,价值不菲吧?”

    周燕回看一眼,咬了咬牙,直接就跟冯侠汇合,离开了胜利诊所。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大致收拾了一下,李胜利等的传呼电话也来了。

    今儿老苗跟老吕去找你了,你把人给撅回去了?”

    之前是我出钱,村里出人;之后我就占了六成的份子,这份收益多半用来在风雨之中养人跟接济人了。”

    只是这类人情世故,在中医大传承面前,对李胜利来说,也没什么用。

    除非李胜利在国内没了,不然让他到了港城,只怕女儿杜鹃第一时间就会被架空。

    想着身在大洋彼岸的女儿手里恐怖的资金数量,在谈崩的一刻,杜老爹也不得不做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