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和腿软
拍完一段，剧组人员开始转移拍摄位置，将摄像机立在了街角。
下一镜头是斯图打发走跟着自己的助理，准备去街角的电话亭给自己追求的姑娘打电话。
剧本场景是这样描写的：
亚当犹豫着对老板斯图说：“斯图先生，这周的薪水……”
斯图没等亚当说完话，就掏出一叠明显少于工资的钞票递给亚当，拍着亚当的肩膀严厉的说：
“注意力集中些！这些钱拿去买套西装。你现在穿的还和学生一样，不符合身份。”
批评完亚当，斯图又缓和了语气，鼓励着说：
“放精明点，亚当。只要你能融会贯通我教给你的一切，你未来也会成为公关界大人物。去吧，去买身得体的衣服。”
将大棒和大饼都用上，斯图打发走亚当，走向街角的电话亭。
剧本后面接着的场景就是斯图被枪手困在电话亭里的戏份了。这些戏份将会在影棚拍摄。
所以，只要拍完这段，纽约的戏就拍完了。
可导演又给托尼加戏了。理由都还一样——为了丰满人物形象。
导演要求亚当在拿着明显少于工资的钞票时，脸上要表现出一种复杂情绪。既要表面露出对老板教诲的感激之情，也要表现出心里对克扣薪水的不满。
说白了就是要表演出“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复杂感情。
情绪转换这种高级表演手法，托尼压根都不会。连合适的情绪替代都找不到。请教导演怎么演，导演却一脸神秘莫测。
导演不说，托尼只得找其他人。
今天没有王钢老师的戏份，他上午来了下午没来。托尼又不想让科林在他面前凡尔赛，说“随便演演就能做到”这类话。就只好请教罗莎蒙。
罗莎蒙倒是非常热心，不但跟托尼讲了演员在表演中的情感交流和情感控制，还帮托尼区分了情感在斯坦尼体系和布莱希特体系中的不同表达方式。
滔滔不绝的理论对这托尼就是铺头盖脸。充分表现了女学霸在表演上做了很多功课，也让托尼越听越迷糊。
甚至让托尼产生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这类人生终极怀疑。
他十分不明白，他就问该怎么表演出导演的要求表情，罗莎蒙怎么就能拉出这么多理论知识。
幸好导演喊准备的声音救了他。
托尼摆脱了罗莎蒙的理论说教。然后又一脸懵逼站在了摄影机面前——因为只拍托尼的一个表情特写，所以科林不用上镜。他正站在镜头外面偷笑。
汤姆导演也不管托尼有没有准备好，直接喊开始，然后就喊咔。
“开始！咔！这个是蒙圈了的表情。重来！”
“开始！咔！这个是疑惑的表情。重来！”
“开始！咔！这个是……”
“……”
不断的开始和咔，托尼几乎将自己会的和不会的表情都模仿了一遍，连做鬼脸都用了一次。都没让导演生气，只是不断的喊开始和咔。
搞到后面，周围没事的工作人员都开始猜托尼的表情表达是什么感情了。导演依然没放过他。
直到托尼开始对导演怒目而示，导演才顶着一张害羞脸，跑过来大骂托尼：
“我要的是表面感激，心里不满的表情，你都演的什么鬼？”
托尼心里其实也有了情绪。但对导演再不满，这会都得忍住。否则开机第一天就气跑了导演，以后电影就真没得玩了。
“导演，汤姆导演，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没准备好么。我真没想好怎么演这个表情，你得让我缓缓。”
托尼一边安抚导演，一边腹诽导演：“明明是一张害羞脸，居然是个笑面虎。真不该答应演这倒霉催的角色。”
“不要以为你是投资人就可以随便乱演戏！我再给你几分钟，想想怎么演。”导演语气缓和了一下。但还是疾言厉色。
“是是是，谢谢导演！”托尼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心里却是卧了个大槽：“说好的不透漏我投资人身份呢？现在就拿出来展示你导演权威？什么人呀，都是！”
托尼心理不断埋怨对方拿自己立威，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一脸感激地对他的指导表示感谢。
然后那边的摄影师高喊了一声“咔！”然后对托尼举了个大拇指，表示刚才的表情很奈斯。
然后对汤姆导演说：“汤姆，你这演技有点浮夸啊。时间再久点就被托尼看破了。”
这个摄影师是汤姆导演从英国找来的嫡系，都是朋友。所以和汤姆导演说话也比较随便。
汤姆导演却没接摄影师的话茬，急匆匆跑过去看回放，边跑还边问：“刚才那个表情拍上了？”
托尼这才明白，刚刚咔自己四十多遍，摄影师根本就没开机。就等着抓拍自己最后的表情。而导演搞出快要闹翻的阵势，就是想引导托尼的情绪。
这让托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托尼被玩坏了的样子，科林和罗莎蒙还跑来嘲笑了托尼。
托尼此时哪里还猜不出，罗莎蒙刚刚也是故意不教他，搞一堆理论知识糊弄人，就是为了让托尼进圈套！
面对他们的嘲笑，托尼用中文说了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后还用英文给两位嘲笑者解释了下其中的意思。
解释到结尾的时候，托尼说：“导演喜欢这么指导人表演。你们觉得你们后面会不会有这待遇呢？反正我的戏今天拍完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科林感受到威胁，一脸惊慌的说了句话就落荒而逃。“下面是我的镜头，我先找导演说说怎么演。”
罗莎蒙显然也没料到这点，也想跟着跑。却被托尼一把拖住：“扶我一把。咔的太多，我有点腿软。”
托尼说完整个人重力都压罗莎蒙身上了。他真不是想吃豆腐，而是真的腿软。
刚刚四十多编找感觉，托尼真的是在受煎熬。怪不得很多演员演着演着就崩溃了。
罗莎蒙将托尼扶到镜头外的场地，找了个台阶坐下。这才对托尼说：“第一次在镜头前，人都会不自觉的紧张。这种紧张很耗精力的。你能挺到结束算很不错了。”
托尼好奇的问：“每个演员都是这样吗？”
罗莎蒙有点苦涩的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表演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会这样。”
托尼想到以前见到一些演员，演戏好不好先不说，但他们在镜头面前确实很放松。跟玩一样。估计这些演员就是罗莎蒙说的天生演员吧？
托尼再问：“我以后每次都会这样吗？”
罗莎蒙摇头：“适应了就不紧张了。经过了专业培训的人，会很快适应这种情况。而我们这些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演员，就只能自我适应，才会慢慢排除紧张感。”
托尼好奇地再问：“你第一次也紧张？”
罗莎蒙假装含羞，扭捏着说：“我第一次上台表演舞台剧，都快吓哭了。”
她表现的特别浮夸。
托尼撇撇嘴说：“真是谢谢你啊。编排自己来安慰我。”
罗莎蒙推开已经缓过来，还假装虚弱的托尼。没好气地说：“不识好人心！难道你要我告诉你，我第一次表演是因为激动，才腿软吗？”
托尼觉得这话很别扭，尝试着开车说：“这个激动、腿软和第一次放一起说，不大好吧？“
罗莎蒙很鄙视地看着托尼，说：“紧张、腿软和第一次放一起说，难道就很好？“
两人编写剧本的时候，就经常凑一起抠剧情、抠单词，拌嘴习惯了。此时明明是闲聊，结果不小心都开了车。明显罗莎蒙的车速更快，托尼不得不败下了阵。
“不要生导演的气。他改的细节确实丰富了剧中人物形象。这是我们编写剧本的时候没注意到的。”
罗莎蒙见托尼突然不说话了，以为托尼还在生导演的气，劝解着说。
其实托尼也没怎么生气。各种导演他都见多了。很多导演现场骂娘，事后还会跟演员道歉。
都是为了工作，受了委屈相互理解一下就过去了。
两人躲一边聊着天，现场的拍摄却还在紧张的进行。
其实拍完托尼的镜头，科林在纽约这边也没几个镜头了。按说应该很快结束的。
可一直表现很好的科林居然失误了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托尼威胁言论的影响。直到导演很不耐烦的时候，科林终于磕磕绊绊完成了今天表演。
剧组成员一阵欢呼，都奉上了热烈的掌声。
奇奇怪怪的一天才算熬过去了。
下一镜头是斯图打发走跟着自己的助理，准备去街角的电话亭给自己追求的姑娘打电话。
剧本场景是这样描写的：
亚当犹豫着对老板斯图说：“斯图先生，这周的薪水……”
斯图没等亚当说完话，就掏出一叠明显少于工资的钞票递给亚当，拍着亚当的肩膀严厉的说：
“注意力集中些！这些钱拿去买套西装。你现在穿的还和学生一样，不符合身份。”
批评完亚当，斯图又缓和了语气，鼓励着说：
“放精明点，亚当。只要你能融会贯通我教给你的一切，你未来也会成为公关界大人物。去吧，去买身得体的衣服。”
将大棒和大饼都用上，斯图打发走亚当，走向街角的电话亭。
剧本后面接着的场景就是斯图被枪手困在电话亭里的戏份了。这些戏份将会在影棚拍摄。
所以，只要拍完这段，纽约的戏就拍完了。
可导演又给托尼加戏了。理由都还一样——为了丰满人物形象。
导演要求亚当在拿着明显少于工资的钞票时，脸上要表现出一种复杂情绪。既要表面露出对老板教诲的感激之情，也要表现出心里对克扣薪水的不满。
说白了就是要表演出“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复杂感情。
情绪转换这种高级表演手法，托尼压根都不会。连合适的情绪替代都找不到。请教导演怎么演，导演却一脸神秘莫测。
导演不说，托尼只得找其他人。
今天没有王钢老师的戏份，他上午来了下午没来。托尼又不想让科林在他面前凡尔赛，说“随便演演就能做到”这类话。就只好请教罗莎蒙。
罗莎蒙倒是非常热心，不但跟托尼讲了演员在表演中的情感交流和情感控制，还帮托尼区分了情感在斯坦尼体系和布莱希特体系中的不同表达方式。
滔滔不绝的理论对这托尼就是铺头盖脸。充分表现了女学霸在表演上做了很多功课，也让托尼越听越迷糊。
甚至让托尼产生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这类人生终极怀疑。
他十分不明白，他就问该怎么表演出导演的要求表情，罗莎蒙怎么就能拉出这么多理论知识。
幸好导演喊准备的声音救了他。
托尼摆脱了罗莎蒙的理论说教。然后又一脸懵逼站在了摄影机面前——因为只拍托尼的一个表情特写，所以科林不用上镜。他正站在镜头外面偷笑。
汤姆导演也不管托尼有没有准备好，直接喊开始，然后就喊咔。
“开始！咔！这个是蒙圈了的表情。重来！”
“开始！咔！这个是疑惑的表情。重来！”
“开始！咔！这个是……”
“……”
不断的开始和咔，托尼几乎将自己会的和不会的表情都模仿了一遍，连做鬼脸都用了一次。都没让导演生气，只是不断的喊开始和咔。
搞到后面，周围没事的工作人员都开始猜托尼的表情表达是什么感情了。导演依然没放过他。
直到托尼开始对导演怒目而示，导演才顶着一张害羞脸，跑过来大骂托尼：
“我要的是表面感激，心里不满的表情，你都演的什么鬼？”
托尼心里其实也有了情绪。但对导演再不满，这会都得忍住。否则开机第一天就气跑了导演，以后电影就真没得玩了。
“导演，汤姆导演，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没准备好么。我真没想好怎么演这个表情，你得让我缓缓。”
托尼一边安抚导演，一边腹诽导演：“明明是一张害羞脸，居然是个笑面虎。真不该答应演这倒霉催的角色。”
“不要以为你是投资人就可以随便乱演戏！我再给你几分钟，想想怎么演。”导演语气缓和了一下。但还是疾言厉色。
“是是是，谢谢导演！”托尼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心里却是卧了个大槽：“说好的不透漏我投资人身份呢？现在就拿出来展示你导演权威？什么人呀，都是！”
托尼心理不断埋怨对方拿自己立威，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一脸感激地对他的指导表示感谢。
然后那边的摄影师高喊了一声“咔！”然后对托尼举了个大拇指，表示刚才的表情很奈斯。
然后对汤姆导演说：“汤姆，你这演技有点浮夸啊。时间再久点就被托尼看破了。”
这个摄影师是汤姆导演从英国找来的嫡系，都是朋友。所以和汤姆导演说话也比较随便。
汤姆导演却没接摄影师的话茬，急匆匆跑过去看回放，边跑还边问：“刚才那个表情拍上了？”
托尼这才明白，刚刚咔自己四十多遍，摄影师根本就没开机。就等着抓拍自己最后的表情。而导演搞出快要闹翻的阵势，就是想引导托尼的情绪。
这让托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托尼被玩坏了的样子，科林和罗莎蒙还跑来嘲笑了托尼。
托尼此时哪里还猜不出，罗莎蒙刚刚也是故意不教他，搞一堆理论知识糊弄人，就是为了让托尼进圈套！
面对他们的嘲笑，托尼用中文说了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后还用英文给两位嘲笑者解释了下其中的意思。
解释到结尾的时候，托尼说：“导演喜欢这么指导人表演。你们觉得你们后面会不会有这待遇呢？反正我的戏今天拍完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科林感受到威胁，一脸惊慌的说了句话就落荒而逃。“下面是我的镜头，我先找导演说说怎么演。”
罗莎蒙显然也没料到这点，也想跟着跑。却被托尼一把拖住：“扶我一把。咔的太多，我有点腿软。”
托尼说完整个人重力都压罗莎蒙身上了。他真不是想吃豆腐，而是真的腿软。
刚刚四十多编找感觉，托尼真的是在受煎熬。怪不得很多演员演着演着就崩溃了。
罗莎蒙将托尼扶到镜头外的场地，找了个台阶坐下。这才对托尼说：“第一次在镜头前，人都会不自觉的紧张。这种紧张很耗精力的。你能挺到结束算很不错了。”
托尼好奇的问：“每个演员都是这样吗？”
罗莎蒙有点苦涩的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表演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会这样。”
托尼想到以前见到一些演员，演戏好不好先不说，但他们在镜头面前确实很放松。跟玩一样。估计这些演员就是罗莎蒙说的天生演员吧？
托尼再问：“我以后每次都会这样吗？”
罗莎蒙摇头：“适应了就不紧张了。经过了专业培训的人，会很快适应这种情况。而我们这些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演员，就只能自我适应，才会慢慢排除紧张感。”
托尼好奇地再问：“你第一次也紧张？”
罗莎蒙假装含羞，扭捏着说：“我第一次上台表演舞台剧，都快吓哭了。”
她表现的特别浮夸。
托尼撇撇嘴说：“真是谢谢你啊。编排自己来安慰我。”
罗莎蒙推开已经缓过来，还假装虚弱的托尼。没好气地说：“不识好人心！难道你要我告诉你，我第一次表演是因为激动，才腿软吗？”
托尼觉得这话很别扭，尝试着开车说：“这个激动、腿软和第一次放一起说，不大好吧？“
罗莎蒙很鄙视地看着托尼，说：“紧张、腿软和第一次放一起说，难道就很好？“
两人编写剧本的时候，就经常凑一起抠剧情、抠单词，拌嘴习惯了。此时明明是闲聊，结果不小心都开了车。明显罗莎蒙的车速更快，托尼不得不败下了阵。
“不要生导演的气。他改的细节确实丰富了剧中人物形象。这是我们编写剧本的时候没注意到的。”
罗莎蒙见托尼突然不说话了，以为托尼还在生导演的气，劝解着说。
其实托尼也没怎么生气。各种导演他都见多了。很多导演现场骂娘，事后还会跟演员道歉。
都是为了工作，受了委屈相互理解一下就过去了。
两人躲一边聊着天，现场的拍摄却还在紧张的进行。
其实拍完托尼的镜头，科林在纽约这边也没几个镜头了。按说应该很快结束的。
可一直表现很好的科林居然失误了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托尼威胁言论的影响。直到导演很不耐烦的时候，科林终于磕磕绊绊完成了今天表演。
剧组成员一阵欢呼，都奉上了热烈的掌声。
奇奇怪怪的一天才算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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