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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爬观海楼(一)

    糊妹和苗亮这对小冤家在那次的马拉松比赛后,总算是雨过天晴,重归于好。

    稍稍有心的同学还会发现,每天放学后,他俩总是一块儿回家,虽然家不在一起,但每次男孩子都会把女孩子送过车辆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后才自己往回赶,这让迷糊妹十分感动,一直关注着班级动态的郝老头也十分开心,“有和谐班级,才会有和谐社会”,这也是老头一贯的观点。

    “因祸得福”,这是苗亮小帅哥的感受,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有个过去认识的同学,却一直因为过去她过去所谓的暗恋自己而不理睬自己,这是什么强盗逻辑?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小姑娘居然对他不理不睬,真是让他耿耿于怀,还好,上天给了他一次让她对自己感恩的机会,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僵持的局面。不过,那天迷糊那种天塌地陷,无处可依的恐慌到底也让他乱了心绪。

    上辈子对女孩子没有花过什么心思,总是骄傲的认为女孩子对自己好是天经地义的,直到穿越后碰到——她。“迷糊”,那天她爷爷居然叫她“小迷糊”,大概是因为她一贯的贪睡吧?

    他们俩还算蛮幸运的,碰到了郝老头这样的优秀老师带班。

    自从开学以来,班级里既没有发生过打架斗殴的事件,每次班级平均成绩也总是独占鳌头,班级里那些小大人们更是对他们一直照顾有加,所有的任课老师上课,都明显感到这个班级班风好:即没有人在课堂上说话破坏上课纪律,也没有人因为自己的提问使老师偶尔卡壳而沾沾自喜,总之学生在这里学得开心,老师在这里教的开心,迷糊妹和苗亮在这里过的开心!

    郝老头的一句自我检讨“没有学不好,只有教不好”更是让学生们感动的发愤图强,就连当初刚分到一(1)时几个所谓的差生也在这股爱学习的热潮里渐渐迎头赶了上来,整个年级的学习势头更是显得蒸蒸日上,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的好时期,再一次从正面印证了郝老头的一句话“学习先要正气”。

    时值深秋,上海的郊区已经有点冷了,校方决定把每天的早自习改成跑步热身。这天早上,学生们陆续到校后,都自觉的集中到操场上跑步去。各年级的学生们都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加入到集体的行列中去了,初一(1)的学生也是如此。

    大家正在开开心心的跑着,晨跑的队伍突然传出几句类似炫耀的话语。

    “上个礼拜,我们男生爬了观海楼!”一个男生咋咋呼呼的声音,似乎跑在旁边的一个大嗓门的女生也不甘示弱的马上接口到“我们女生也去了好几个呢。”

    “就是,就是。”是跑在一(1)班后面一(2)班队伍里传出的声音,“哈哈哈哈……”那些大概爬过楼的学生都开心的大笑起来,还有人有意无意的在冲着跑在前面的一(1)班吹起了口哨。

    一(2)班和一(1)班除了班主任不是一个,其他任课老师都是相同的,郝老头带两个班级的语文,二班的班主任带两个班级的英语。

    二班的老师是一个毕业没有多久的毛头小伙子,刚开学的时候就新官上任三把火,限制学生们这个不行、那个不对,想一开始就给自己的学生来个下马威,但时间久了,后劲不足,再说,哪有学生会喜欢这样一个处处爱限制的老师呢?

    到后来,简直是处处跟这位年轻的老师作对,结果弄的班级纪律涣散,该老师费力不讨好,办不好事情不说,可怜学生们的成绩总也上不了一个台阶。后来期中考试过后,这位愣头青老师总算在各位老前辈的提点里明白:打压不是办法,心服才是硬道理。一改自己往日的作风,才慢慢的把班级工作抓起来,但这个老师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喜欢比较,老是对自己班级的学生说:大家都是这么教的,为什么一班就能考的那么好,言下之意二班的同学智商比一班的差,这让二班的学生们对老师气愤之余,连带把一班的学生也恨上了,两个班级本来就是毗邻而居,却因为这位老师的貌视随意的一句话而相处的不是很融洽。

    “我们班级是第一个爬的呢!”后面三班的队伍自然也听到了前面队伍里的炫耀声,他们也不甘示弱的出声了。

    排在后面的四班五班等都逐渐听到了前面队伍里的议论,都唧唧喳喳的大声说明,他们的班级也早就接受了这种勇士的洗礼,早已经去征服过这个高高的铁家伙了。

    大家一开始只是喃喃细语,到结果,似乎整条长龙都在兴高采烈的议论自己的班级是什么时候,如何如何英勇的征服那个高高的观海楼的。

    在这样热烈的议论声中,只有一班的队伍默不作声。

    他们的班主任郝老头不知道带了多少届的学生了,早就提醒过他们,千万不要去爬那个铁家伙,拼个意气用事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提高成绩上。郝老头年纪大了,经历多了,自然看得开一些得失,但他忘记了这些孩子:他们只是一帮热血沸腾的半大孩子!经得起郝老头对他们大大的鼓励,却经不起同龄孩子对他们一个小小的挑衅!

    晨练结束后,大家都聚在班级里,以体育委员为首的男生们发动了如下谈话。

    “大家都听到了?”体育委员瓮声瓮气的说,刚刚长跑的时候,别的班级似乎是有点一致对外的攻击他们了,因为传来传去,似乎只有一班没有爬过。

    “今天放学后,我们班也去把这个铁家伙拿下。”说话的是班级里另一位个子高高的男生。话音刚落,所有的男孩子都热血沸腾的相应了:“谁不去,谁是小狗!”“谁也不要做缩头乌龟。”“一(1)班没有酒囊饭袋!”

    “女生也去!”“要是不敢爬,在下面助助威也是好的。”眼镜班长脱口而出后,瘦瘦的王小燕同学连忙满脸通红的补充到。“呀——!”倒引来了班级里全体女生的一口倒吸气,女孩子们不管怎么说,胆子就是比男孩子们要小好多!

    “就是,谁也不要留了,全班都去,别的班级,大概谁也没有全班出动的记录,我们班干脆把这个第一也拿下好了,锻炼一下大家的胆量,也省的到时候有人说我们的班级胆小如鼠。”这句话从一位个子小小、块头挺大的男生口里吐出来,惹的大家一阵轻笑,却也倒吸了一口气。

    “胆小如鼠”说的是他们班级的小妹妹琴晓馨在上次的马拉松长跑中,差点被车撞了,虽然有小男生苗亮的英勇相救,但躲过一劫的小女生还是一路从事故现场一直哭到医院,甚至经好事者绘声绘色的添油加醋,愣是说成了小迷糊整整哭了一个礼拜,还煞有介事的说一(1)班这个小姑娘那天以后就拒绝上体育课了。这种空穴来风的说法让一(1)班的其他同学都很不满,还好,没有如那些好事者所愿:这个小姑娘第二天就恢复了平静,更为难得的是,因为同桌苗亮小朋友的出手相助,俩人似乎已经摒弃前嫌,友好相处了。

    班级里其他人都为本班级的威信受到了挑衅而愤愤不平,迷糊妹和苗亮却一丁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躲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看着武侠小说。

    苗亮的父亲也是一个书迷,家里多的是金庸、古龙前辈的武侠小说,上一辈子读初一的时候,迷糊妹除了像傻瓜一样追随着苗亮的身影外,其他时间就是天昏地暗的钻到琼瑶阿姨缠mian悱恻的爱情故事里去了,武侠小说是男孩子们的最爱,她未曾沾染过。

    苗亮呢?当年在这个年龄时,还只是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上了初中以后,家里的故事小说也早就被父母亲收藏到锁着的书柜里去了,高中三年苦读,终于如了父母的心愿,考上大学。但后来等到自己创业开公司,从开始的举步维艰到后来的顺畅,等来了时间却没有了心情,所以也没有看过这些被父母视为洪水猛兽的武侠小说。

    他们都曾经接受过高中的正规教育,苗亮甚至早已经经历过四年的大学生活,所以现在初中三年,该是他们修身养息的好时间!正好可以把这些当年想看、却没有看成的小说拿来消遣了!一来二去,受苗亮影响,迷糊妹也被金庸大侠的英雄人物感染,渐渐也迷上了武侠小说,所以当班级里的同学正在讨论放学后去爬观海楼,他们俩却一门心思的沉浸在金庸大侠创作的小说情节里,丝毫没有被别人影响到。

    这帮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还在担心胖男生那句“胆小如鼠”会影响到小迷糊时,她却正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她正好看到《笑傲江湖》里面那个风liu倜傥的男主人公令狐冲误把一个二八年华的任盈盈当作一个老太太相待,一抬头,却看到全班几十双眼睛都看着自己。

    “晓馨妹妹,你不怕爬观海楼?楼很高的!”眼睛班长不确定的问道。

    “晓馨妹妹!不知道心理年龄要比他们大多少!”懒的跟他们解释,感觉到一旁的苗亮好笑的看着自己,迷糊轻轻的瞪了他一眼,“年轻点总是好的”,迷糊妹用眼神告诉他,但苗亮却只是耸了耸肩膀,低下头继续看小说。

    “晓馨妹妹,你不怕?”看着这俩个老是要走神的小同学,眼镜班长只好再次出声询问。

    “不怕。”后者的心思又回到了金庸大侠的故事情节里,还是有点脑筋不灵光,反应迟钝的看着大家。

    “大家去爬观海楼,你们俩去吗?”体育委员也是一脸期待,刚刚小胖子说的对,要是大家都去的话,这个第一也非他们班莫属了,有谁还会在那样的公开活动中敢大言不惭的挑衅他们班级的威信?

    “观海楼”,迷糊妹总算明白过来,上辈子赶鸭子上架,在某人的不停的怂恿下,曾去爬过那个高高的铁塔,结果,上得去,却差点下不来,那次的情形恍如昨天,现在却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曾经的起点。

    “我不去”这三个字刚要从迷糊妹的嗓门里跳出来,却看到一旁的苗亮趴在桌子上,早已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想想刚刚看过的那些金庸大侠豪情壮志的英雄人物,小肩膀一挺,小嘴巴里也非常英雄的脱口而出:“怕什么,我去。”

    一旁的苗亮耸耸肩膀,刚刚他只不过为书中那个老顽童周伯通的滑稽情节忍不住笑了一笑,这个小女生就不乐意了。

    话又说回来,稍稍有点记忆的人只要跟她经历过上次她的爬楼事件,谁能不笑?

    那次爬楼的起因跟现在差不多,都是一帮热血沸腾的大孩子为了捍卫班级的荣誉而兴起的,作为一班之长,他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把剩下那几个说什么也不敢去的女生鼓动起来,成功了爬上了铁塔。而正是这个琴晓馨,在爬上高高的铁塔后,却吓得在坐塔顶上滔滔大哭,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了,最后还是他费力的攀到那个铁塔的骨架里,陪着她一点一点的挪下塔楼,回到地面的。

    “看起来,她真的很爱哭的,上次的马拉松和之前的爬楼事件!”苗亮想到这里,倒开始有点担心起来,等下她鼓起勇气爬上铁塔,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又不敢下来?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眼前这个小女孩,明明对那个铁塔怕的要命,脸上的惧意也早已出卖了她自己,却死要面子的答应了眼镜的请求,“罢了,最多自己再攀一次铁架好了!”他只好在心里无可奈何的告诉自己。

    “我也去,”苗亮也跟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俩也是这个班级的一员,和这个班级的同学们还要朝夕相处三年时间,自然该是以保卫班级荣誉为己任的。

    “乌拉!”所有的同学都开心的叫了起来,“胜利属于一(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