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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椏

    公司的物業發展在下一個年度會擴展到海外地區,例如香港。所以公司需要更多的人手,隨時可以調派到海外地區上班,凡事調到海外的同事可以享受的福利是在杭州總公司的一倍。短短三個月,我們公司一共請了20位員工,搞得我們忙都忙不過來。

    看了看時間,又工作到8點了。

    鈴鈴鈴~~手機鈴聲響起,是蕭寶。

    “咦,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找我。”我馬上接起電話。

    “喂,親愛的,怎麼了嗎?”

    “樂樂,你現在在家嗎?”她夾著嗓子說著,那個聲音好做作。

    “你的聲音好做作。我現在還在公司,你想來接我下班嗎?”我漫不經心地打著文件,一邊回答著。

    “不是啦,你明天有事嗎?要不要一起吃飯。”她這個人平時都不會主動約我吃飯,這一次肯定有事要找我商量。

    “好,時間地點你發給我,明天見。”我急匆匆地說完再見就掛掉電話了。

    第二天的晚上6點,我們相約在一家法式餐廳吃飯,我帶了一瓶她最愛的香檳,打算和她不醉不歸。我在不遠處等著過馬路時,就已經看到蕭寶站在門口抽著煙,等著我。

    我只是低頭回覆一下信息,再轉頭看向蕭寶,就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她被人打了。

    那個陌生的女人一直揪著蕭寶的衣服不放手,一直在說話,接著就是連續打了蕭寶兩個巴掌。我心急如焚,馬上衝過馬路,一邊跑一邊喊:“你幹什麼,快點放開那個女人,不然我馬上報警。”那個女人完全不理會我的聲嘶力竭,還是揪著她的衣服不放開。

    我急忙拉開蕭寶,站在她前面,而她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很疑惑為什麼蕭寶不反抗,以她的力氣不可能被人揪著走不了。“你是誰,為什麼要打人。”我氣喘吁吁地說著。

    那個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頭髮,不緊不慢的回答我:“不如你先問一下,你身後的女人對我做了什麼好事。”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我看向蕭寶,想檢查一下她傷到哪了。可是她完全避開我的視線,只是緊緊的摀住自己被扇的臉頰。

    “你先緩一緩,我們再進去吃飯。”我安撫著她,她依然沒有說話。我只能配合著她,沒有再說話,也不再多問,等她自己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露出臉上的四根手指印和嘴角有輕微的出血,看來那兩巴掌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打過去的。“走吧!”她有氣無力的說著,接著牽著我的手一起走進餐廳。

    在等上菜的時候,我故意避開不談論剛才的事情,結果她忍不住問我:“你為什麼不問我,剛下為什麼被打。”

    “你要說自然會說,既然你不打算說,那就不問,我雖然是你閨蜜,但人嘛,總會有秘密。”我看著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我明白。

    “我……其實…..”她環顧四周,支支吾吾的說著。

    “我們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去面對這些事情。”我拒絕她的解釋,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我的腦子想像著千萬種可能:盜取了商業機密?不擇手段搶對方的客人?搶男人?看著她那美若天仙的臉,我猜應該跟男人有關。

    這一頓晚餐,我們吃的非常安靜,安靜得員工以為我們是不認識的。

    吃飽之後,我提議去我家,促膝長談。

    還好申森今天會晚回家,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聊天。我開了一瓶香檳,希望借助酒精的力量讓她可以敞開心非,一杯、兩杯、三杯,她還是沈默,我再開一瓶、兩瓶,直到第三瓶,她已經喝了八杯,我預計今晚我也不會知道個所以然,就這樣默默陪她買醉吧!

    最後我家裡僅有的四瓶香檳全部喝完,她東歪西倒的走去冰箱拿啤酒,她挨在冰箱旁邊。這時,蕭寶看著我,她眼睛通紅,走不了直線,她醉了。

    “樂樂,剛才的女人是我現任的老婆⋯⋯我做了小三,破壞了她的家庭。”她緩緩地說著。我有想過是因為男人,沒想到是因為做了小三才被打,真想對著她說活該被打。

    我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只是喝了一口啤酒,接著玩手機。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她直接把我手機奪走,要求我回答她的問題。

    “是,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小三,你為什麼還要做小三,你有必要這樣降低身價嗎?”我從她手上搶回手機,有點憤怒的說著。

    她做出苦笑的表情,“呵”的一聲,接著說:“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做了小三,破壞了她的家庭。當時我遇到那個男人,他來公司談生意,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真的好有魅力,完美的成熟成功男性。我知道這樣優秀的男人不可能沒有結婚,可是他的手上沒有戒指,手機也沒有老婆的聯繫人。他說他只是忙著工作,賺錢才沒有時間談戀愛;他說他遇到我之後才知道什麼是愛情;他說他愛我,想娶我。我把他分享給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沒想到,在三個月後,我收到了一個自稱是他老婆的電話,說我是小三,要我自動退出。我質問他,他說是騙人的,那個人只是一個被他拒絕的小姑娘。直到他露出馬腳,他總是不回我信息,不出現,我也不笨啊!我找私家偵探查他,結果他真的有老婆,他老婆已懷孕四個月了。”

    “那你知道了,就應該馬上離開他。”我終止了她的話,直接了當的說著。

    “不,我被他的甜言蜜語,溫柔體貼,成熟穩重迷住了。這幾個月我有付出的,我是愛他的,我不想放手。”她的眼神流露出一種肯定,好像在告訴我,只要是他,即使是小三,她也願意。

    “你是白痴嗎?你明知道他老婆懷孕了,你還要繼續下去?”我抬起她的頭,讓她看著我。我眼前的她,還是我所認識的蕭寶嗎?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變得如此陌生。

    “對,只要他不提出分手。”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我無言以對。

    我不想理她,她還在喃喃自語,自顧自地說著那個男人對她有多好,她有多愛他,最後她不勝酒力軟攤在我的沙發上。我現在才發現她的右臉頰已經腫了一大圈,看著她,成為如今的模樣,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我又很痛恨她做的事情。

    “樂樂,全世界都不理解我,為什麼連你也都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你會不懂!”她拉著我的手,向我訴說著,控訴著我。

    “這不是愛情啊!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啊?”我坐在沙發邊,呆呆地看著喝醉酒的她。

    申森回來看到家裡一片狼藉,看到沙發上的蕭寶,再看看我,他那疑惑的眼神,我和他躲在廚房,說著剛剛的一切,但她沒有解釋為什麼會被打。申森叫我不要插手,讓她自己解決,我們都是局外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寶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他老婆約她見面,想要我也一起去。

    我答應了。

    他老婆訂了一個包廂,方便大家聊天。一打開門,看到的是他和他老婆坐在一起,正等著我們。

    剛坐下,他老婆就自我介紹說:“我叫鍾南笙,他的老婆。”

    “我叫張樂,蕭寶的朋友。不知道你今天約我們來是想聊什麼?”我開門見山的說著。

    “我老公出軌你朋友,這件事不必我多說,這次見面是想把這段關係解決好。”鍾南笙說話很慢,很溫柔,完全不像當時站在街上打人的模樣。

    “上次,我看到你打蕭寶了。這筆賬怎麼算。”

    “上次打她是我衝動了,我可以道歉。但是因為你朋友上我的律師事務所大吵,要我離婚,要我把我先生讓給她。所謂家醜不外揚,她現在是把我的傷疤挖出來公諸於世,她不要面子,我和我的寶寶要面子。”她不急不慢的解釋,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轟動的話。

    這件事蕭寶完全沒有向我提過,她的表情變得無地自容,我看著這個人,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對不起。”蕭寶終於開口了。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不配說這句話。你昨天不是又發信息給我老公要求他離婚嗎?”

    “⋯⋯”現場鴉雀無聲。

    “我截圖保留了你們兩個的全部對話,你們的對話我一覽無遺;經濟能力我佔了很大的優勢,所有的房子、股票都是我名下,寶寶一定是跟著我這位媽媽;而他,有一份工作,賺的錢夠不夠你花,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離婚後的他將一無所有,你願意陪他一起受苦受累,隨便你。”她的語氣堅定。

    她好厲害,自己的丈夫出軌,還能保持著理性,如果是我一定每天以淚洗面,不愧是一名律師。

    “我願意。”蕭寶捏著自己的手,猛著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因為他到現在一句也沒有說,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我看著一直低著頭的男人,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好窩囊。”南笙說:“你倒是回答她啊!”

    “我不會離婚的,老婆,我是愛你的,我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是故意要做對不起的事。”他苦苦的求著南笙不要離婚。

    南笙沒有理會他。

    “你要不要和這個男人繼續在一起,你自己決定,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必說太明白。但你真的覺得他是愛你的嗎?你只是他出軌的其中一個對象。”

    隨後,她拿出一大堆照片,裡面全是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約會的照片,各種各樣的女人都有。“你不是最特別的,你只是一勺米裡面的其中一粒,可有可無,毫無特點。”她看著蕭寶,語氣變得有點奇怪,好像在可憐這些女人一樣。

    “你不覺得你所謂的深情很廉價嗎?這個男人他有抬頭看過你一眼嗎?”她指著她的丈夫的太陽穴說著。

    此時此刻的蕭寶,受到了很多重打擊,早已泣不成聲。她到底是何種女人,她居然在點醒我旁邊的傻女人,為什麼不拿起身前的水杯潑向她,發洩一下情緒也好啊,可是她很冷靜,邏輯又非常清晰。

    她向我點頭示意說她要離開了,我馬上起身送她出去,而她那窩囊的丈夫也跟著離開。

    “算了吧!結束了。”我拍著蕭寶的後背。

    她崩潰到把桌子上的照片全部撕掉。而我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之後我拿起她的手機,把南笙的電話保存下來,我好喜歡這個南笙,完全是女人的典範。

    我走向窗戶前,看著南笙離開的背影,她身後的男人卑微得像一條蟲,隨時都可以被人踩死在地,而她自始自終都沒正眼看過他一眼;我轉身看著蕭寶,為了一個如此不堪的男人,哭成淚人。果然,兩種不同的女人注定會過兩種不一樣的人生。

    “你錯了,你真的錯了!你沒有資格哭,該哭的人不是你。”我的語氣極其冰冷,也沒有蹲下身安慰這個女人,留下她自己一個人好好反省。

    申森已經在樓下等我。我馬上衝上去抱著他說: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我的感受。”

    “那就不要說。我懂。”

    今天接收的信息量真的太多,好想說出來,但又無從說起。

    但,我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都不應該把男人當成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