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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铁炼

    虎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吸饱了雨水的泥土,在大地之上软趴趴的粘附。

    他感觉不到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有一点一滴的血液。他感觉自己仿佛突然变成了水,变成了云,变成了那些没有实体的东西。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

    但是他心跳的砰砰砰,他一呼一吸之间带起的气流声,那些不安分的跳跃的,活泼的闯入他眼球当中的光线。

    还有那紧紧的抓住了他心脏的怅然若失。

    这一切都提醒着他有什么发生过了,而他只不过是遗忘了而已。

    “你醒了或者说回来了吗?”

    看着虎儿那烂泥一般的表现,老人清楚地感知到此刻虎二的身体已经失去了他的意志,即使这只是短暂的。

    他心里不得不感受到一股骄傲,一股自豪,仿佛自己做成了一件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大事。

    为了这么辉煌的事业,为了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虎二遭点罪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达成,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关于核心的一切”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通往力量的道路绝对是这世界上最曲折,最坎坷,最令人绝望的一条道路。”

    “力量最不喜欢听见败者的哀嚎,最不喜欢懦弱的放弃”

    “我要你永远记住一句话,是否成为强者取决于资格”

    “或者说胜利者获得一切”

    老人丝毫不在意虎二的反应,他也似乎并不想听见虎儿的回应,似乎在此时此刻,这些话只有他有资格来诉说

    没错,胜利就是资格。

    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那么几个最有资格的人之一。

    “我要你记住,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死你面前所有的敌人!

    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虎二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着,在这颤抖之中,虎二的意志正在逐渐接管他的身体。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那几根细细的白色胡须微不可查的摆动出小小的弧度。

    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开始拥有自己的意志,视线开始凝聚。

    他努力的转动自己的眼球,这平日里最自然的动作,现在几乎耗尽他全部的心力。

    老人那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当中没有一丝情感。

    在视线的交汇当中,虎二的心脏开始加速,温热的血液迅速游遍他的全身。

    他知道老人接下来说的东西,就是他一直都渴望的!

    “第三次洗礼其实是为跨越真实壁垒所做的准备,是所有强者的基础

    在黑暗纪元只有少数的天选之子凭借他们超乎想象的意志,坚韧的灵魂还有那匪夷所思的运气,

    才能凝聚一些那么显得并不是多完美的核心。”

    “凝聚核心首先需要一样东西,或者说一类东西,当然你已经拥有了”

    老人露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虎二的瞳孔收缩如针眼

    蓝水晶森林的事情果然瞒不过老东西,也对,就算吃进了肚子里,就不会被人察觉么?毕竟那株灵魂秘植的效果是实实在在的,吃没吃过一目了然。

    自己不过是个山大王,哪里来的这种至宝?

    自己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但是老人并没有在意,这一切是他不在乎吗?是他不感兴趣吗?

    但无论如何老人默许他保持沉默。

    “你的运气非常不错,凝聚核心需要让自己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帝国的学者将它命名为灵魂茂盛态”

    “这是第一步,进入这种状态有很多种方法,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可能有比你选择的更好的方法,但是那又如何呢”

    “你记住,以后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不管是不是最好,你都给我把它牢牢的记在心底!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如果不能抓在自己的手中,那就不如自己手里的月饼!”

    “就好像爬梯子,走路,不要想着做白日梦,认为自己一步就能跨出多远,认为自己只需要一脚就可以登顶!”

    “这些蠢货,要么堕入深渊变成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要么就成为叛徒”

    “我不会去评价你的选择是好是坏,我只要你知道,握在手里的就是最好的。”

    老人似乎是在诉说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但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他不由自主的愤怒。

    力量是这世界上最甜美的毒药,有太多太多的人飞蛾扑火。

    他们以为献上自己的一切,用尽手段,他们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所有人当中唯一的例外。

    即便是饮下这世间最无解的剧毒,但是对于他们的畸形的干渴的灵魂来说这毒药与甘霖并没有区别。

    在这条路上只要偏离一寸,走错一步即是万丈深渊。

    “凝聚核心的第一点你已经达到,接下来是第二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步骤,只要你能做到进入灵魂茂盛态接下来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相当不简单!”

    “太多的理论知识,太多的细节我无法给你讲清楚,你只需要知道你即将接受的铸造核心的方法名为铁练。”

    “顾名思义,我会把你像一块生铁一般,放在炉火当中烧的通红,然后用锻造锤一锤一锤的,一遍又一遍的来回锻造”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锻造锤在我的手里,你就是我要锻造的那一块粗铁”

    “你见过工匠锻造吗?一块通红的铁,硕大的锻造锤会将这坚硬的铁块一点一点的粗扁搓圆,将这貌似坚硬的东西,像面条一样肆意的改变形状,翻折对叠,将他的杂志一点一点的祛除。”

    “这个过程并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来的。记住,一旦踏上追寻力量的这条路,就只有前进或者倒下。”

    “好好的享受这锻造的过程吧,要知道获得力量的过程当中,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次考验而已。”

    虎二脑海当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了小镇的铁匠是如何挥舞那硕大的铁锤,将一块儿通红的铁块敲打成铁饼,铁条,折叠翻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那看似坚硬的东西在铁匠手里衍生出了韧性,一点一点的杂志在那暴力的挤压当中被磨灭。

    在炉火和铁锤的双重作用之下,那些生铁一步一步的百炼成钢。

    他的心里微微有那么一丝雀跃,但是随即而来的警醒让他同体冰凉。

    他知道老东西说要把他当生铁一样锻造,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选择题!

    要么失去一切,要么获得一切。

    他心跳的越来越快,血光从他的眼眶当中炽盛,他于是感到自己正在飞速的重新掌握自己的躯体。

    那宛如空气一般柔软,宛如云朵一般虚幻的大地,渐渐的开始回馈给他厚重的安全感。

    鼻腔吸入的空气又开始滋润他的肺腑,

    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他再次感受到了温暖

    微微握手,再次感受到了那澎湃的力量

    老人沉默着站在他的面前,刷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重剑

    那漆黑的锋芒,厚重的力量感,几乎让虎儿开始颤抖起来。

    他记得这柄剑,或者说,他的身体,记得这柄剑的锋芒!

    突然之间,感觉到他身处的空间当中多出了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似乎想透过他的毛孔,想穿过他的眼皮,像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他的身体。

    但是就像满溢的水池,无法接受多余的水。

    已经吹胀的气球无法再容纳多余的空气。

    这些小家伙们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了一圈之后就再次出来,

    他感觉到了一丝不满似乎,是觉得或者说玩的不够尽兴。

    充能阵列已经布设完毕!

    老人知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当铁匠了,上一次他挥舞锻造锤的时候对象还是一个倔强的小家伙。

    恍惚之间,他仿佛再次见到了某个人,

    他几乎为之感到羞耻,那股酸涩涌上他的鼻腔。

    他由此产生了愤怒,

    这愤怒点燃了他,战死沙场是开拓者的最高荣耀!岂可为之悲伤怀念!?

    他右手持剑,后脚发力,一层黑光从大地之上而来,覆盖他的全身

    就如铁砂一般的黑色光点,沉浮游动着,凝实后宛若一副铠甲

    百川入海,磅礴的力量顺着他的脚跟传导,当他扭腰的时候,顺着他的肩膀,手肘,小臂,最终这柄重剑之上加持了无穷的巨力!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慢,但是当他慢下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也放慢了他的脚步。

    那微微有些缺口的黑色剑刃撕开了空气,轻轻的呜咽声仿佛一曲旋律回响。

    剑刃两端被排开的气浪,宛若风暴一般吹向了虎二的面孔。

    浑身冰凉针扎一般的预警,疯狂的警告他这一下极度危险!

    他知道老东西所说的锻造了,如果在这锻造的过程当中他锤下的这块生铁碎裂,那么只能是因为材质的原因,而不是铁匠的技艺差了。

    风暴降临,他全身的毛发都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肌肤,双脚撑地,巨大的手爪张开户面,去迎接这场风暴

    这柄黑剑跨越这短短的距离,时间却仿佛很漫长!

    当剑锋和虎二的手抓结结实实的碰撞的时候,

    一股沛然聚力一瞬间就击溃了虎二所有的防御!

    他的双手上绽开了一道一道微小的血口,血雾就如同喷泉一般喷涌。

    肌肉撕裂,毛皮粉碎,只不过一瞬间而已,他所有的格挡都被击垮。

    一道道裂纹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他惊讶的发现,这裂纹成为了一片扇形,独独绕过了老人脚下的土地。

    强烈的劲风横扫,那些微小的砂石被吹起,一些小小的旋风瞬间生成,又瞬间消灭。

    他被这一记重剑劈的向后倒飞,双脚在这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血色痕迹。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他就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死亡即将降临的危机感,他于是知道这并不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游戏。

    不存在什么等待,什么调息,什么合适!

    强行发力,自己身后那根如同铁棍一般的尾巴深深的插入泥土,双脚死死抓地,无视浑身上下传来的咯吱咯吱声!

    一瞬间止住了自己倒飞的趋势,

    咬紧牙关,杀生的力量开始膨胀,

    在这生死危机的催促之下,

    一层血光从他的心脏流遍全身,浸润每一根血管,每一片皮毛,覆盖他的每一寸骨骼。

    旺盛的血光几乎从他的眼睛当中满溢而出!

    深寒冰冷,这一刻他脑海当中再也不存在什么欢心雀跃,不存在什么恐惧!

    战斗,

    生死!

    遍布裂纹的手爪,迅速愈合。

    被震裂的血管迅速修复,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向他的四肢。

    在那尖锐的,厚重的鳞甲覆盖的利爪,

    再次迎向了那一柄如约而至的重剑。

    当!!!!!

    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巨响,

    他感觉自己就宛如一颗看似坚硬的鸡蛋,被老人的铁锤击打的粉碎!

    他凝聚全身的力量在这打击之下不堪一击,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就宛如一颗钉子被老人深深的向着这大地之下击打!

    那厚实的血光就宛如雪花一般溃散,

    黑色的冲击波扫荡他的全身,直接承受这股压力的腰部几乎就要断折他,的膝盖弯曲,几乎就要直接双膝跪倒在地!

    他脚边的那些坚硬的石块无声无息的化为灰飞,

    这股力量横扫方圆百米之内,那些隐藏在沙土之下的微小生命,那些沉睡在泥土当中的种子,那些微不可闻的细小声音都烟灭于此!

    就宛如一颗装满水的气球在暴力之下破裂,空气向着四周涌去,那剧烈的风压将几百米开外的守夜人队员们的脸刮得生疼。

    他们感觉脚下的大地一次又一次的抖动,震荡的空气宛如骨锤敲打他们的耳膜!

    难以呼吸,仿佛有什么从高天之上而来,死死的压住他们的肩膀!

    他们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捶打大地的恐怖力量。

    维持充能阵列的正常运行就是他们此行的任务,

    此刻那些小精灵们争先恐后的涌向虎二,在这宛如长鲸吸水一般的吸纳当中,

    溃散的力量迅速恢复,

    刚刚显露了溃败状态的血光再次壮大,不过瞬间而已,再次组织起了一层更为坚实的防御!

    这次不再是宛如蛋壳一般的全面防御,

    而是一层一层又一层沿着受力点层层布防,宛如堆积一座高山,宛如铸造一座高台

    虎二本能的调整着自己的防御。

    死死的顶住这股暴力的最后一刻他偏移了重心,以右腿去作为这股力量的倾泻地。

    单膝跪地,一瞬间,膝盖骨粉碎!

    浑身的力量都似乎被抽走,

    砰!!!!!

    他仿佛看见了地面上那些微小的沙尘一瞬间漂浮,又一瞬间被这股力量死死的镇压,紧紧的贴合在地上,严丝合缝!

    他感觉大地宛如潮汐一般来回起伏,

    同时他感觉无穷的力量,向他的身体里奔涌而来,他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都在帮助他抵抗!

    宛如沙漠里即将渴死的女人,突然见到了绿洲,

    宛如监牢煎熬当中骨瘦如柴的囚犯突然见到了饕餮盛宴!

    就好像这世界上嗜赌如命的赌徒即将迎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他拼命的接纳着这馈赠,感受着杀生的力量再次强盛!

    不可思议的回复速度!

    宛若输血般的奇迹!

    再次修补他那宛如漏风的麻袋一样的躯体,

    他浑身的毛孔都喷出了一股鲜红的血雾,血液渗出,他的皮肤几乎被撕裂为一块一块的孤岛!

    在力量的汪洋里沉浮。

    不愧为铁练!

    如果他虎二不能在这锤打当中获得那无与伦比的韧性,

    就要被那柄无情的铁锤砸的粉身碎骨!

    根本来不及起身,他再一次抬起那伤痕累累的手爪!

    他双手的利爪从左到右浮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剑痕几乎将他坚不可摧的,完美进化过的双爪一分为二!

    最粘稠的血光在他的双爪当中窜动,一根一根微不可查的血色丝线在裂缝当中串联,艰难修复着这利爪的伤势。

    他感觉自己的手上缠上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又仿佛带上了一层又一层薄薄的手套,如此的细腻,又如此的强韧。

    这血色丝线似乎连接到了他手爪的每一处微不可查的地方,将他们牢牢的编织起来。

    他于是获得了迎接下一次锤打的资格!

    他半跪在这凹坑当中,

    他充血的眼睛看见在这红色的世界当中有一抹黑影保持着他的节奏,丝毫不管不顾的再次降临!

    就在他一呼一吸之间,以远远算不上稳妥的姿势迎接了这一次捶打!

    这铁锤上的力量丝毫没有减退,顽固的认为自己的捶打没有问题,顽固的保持着自己的方式!

    铁匠的心甚至比这块生铁还要硬!

    虎二构筑的那一层又一层的防御,就宛如几张薄薄的纸一般被那力量撕的粉碎。

    高山倾倒,砖石筑成的高台土崩瓦解。

    他感觉自己的血肉一寸一寸的爆裂,自己的经脉一节一节的断开,自己的骨骼一处一处的开裂!

    一股腥甜瞬间就窜入了他的喉咙,

    明明没有声音,但是他听见了一声巨响震撼着他的魂灵!

    无法承载这沛然聚力!

    他的另一只膝盖也重重的砸到了这大地之上,双膝跪地,艰难调整姿势。

    双爪拼命的在这溃败当中微微的改变着重剑的方向,

    在他针孔一般的瞳孔当中,他看见了那透着深寒的剑尖斩落了他眉前的发丝,

    那剑尖的寒气激的他头皮发麻,宛如万千小虫攀爬!

    如果他没能成功偏转,

    这一剑,会毫不留情的斩开他的头颅!

    但凡他敢心存着一丝一点的侥幸,但凡他敢不用生命来阻挡,这柄剑就一定会杀死他!

    这是铁匠锤打自己作品时的冷漠,

    这就是力量的冷漠!冰冷却强大的冷漠!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可言,只有胜利者才能获得一切!

    只有一块成功的作品才能让铁匠满意,

    巨大的冲击将虎二周围的碎石土块宛如水花一般击飞,沙石的浪潮一波一波的滚动,大地宛如沸腾的米粥,

    被一双手来回翻搅!

    一个巨大的土坑在铁匠无情的敲打之下形成,

    虎二的双手血肉横飞,那白生生的骨骼就那么明晃晃的裸露!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膝盖了,

    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只有了一种颜色,那就是鲜血的腥红色!

    在这溃败当中,他的心脏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起来,调集全身的力量拼命的去修补他那岌岌可危的利爪。

    那蛛网一般的血色丝线被无情的撕裂,而下一次构建的血色蛛网则透过那些裂缝,透过那些伤口更加的深入,形成的连接也更加稳定。

    不在这铁锤之下粉碎,那么就必然会获得韧性!

    无声的怒吼着,这深坑当中血迹将周围染的是那么的刺眼!

    白森森的骨茬刺破他的皮肤,从腰部扎出,粉碎的膝盖骨无法再支撑他。他站不起来了,似乎即将被这柄巨锤无情的敲打成碎块!

    而杀生的力量,在这无声的怒吼当中沸腾!

    他周围那宛如生命源泉一般的力量回应着他的呼唤,

    回应着他的饥饿,回应着他的请求。

    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捶打当中,他的心脏前所未有的运作着,杀生的力量宛如洪流一般填补那些碎裂的河道,冲垮那些坍塌的建筑。

    将一切推倒,又将一切重建!

    将一切不合理的都粉碎,所有的所有都只为了战斗,只为了对抗那股无法抵御的暴力!

    在这破灭又重建的过程当中,他倔强颤抖又坚决的再次站了起来!

    双腿被一层厚厚的血丝缝补,粘合,他坚决又颤抖的站了起来!

    杀生的力量在欢呼,在这欢呼声当中,那血红色的丝线填补着他骨骼的裂缝,封堵着他血肉的缺口,

    一座更为精致,更为坚固的高台再次堆砌起来!一层一层卸力,一层一层抵抗,一点一点引导那洪流,一步一步分裂那浪潮!

    杀生的意志不可磨灭,

    除了寂灭,没有什么能让杀生停止!

    一直战斗,一直抗争直至毁灭,迎接那无与伦比的喜悦!

    那是至高的快乐,至高的幸福!

    虎二前所未有的满足着杀生的欲望,践行者杀生的行条,

    杀死敌人和杀死自己都是同等的愉悦!

    他的双臂上已经见不到一丝血肉了,杀生那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联合着他的骨骼,宛如蜘蛛之茧一般包裹着。

    它黑色的,坚韧的利爪上遍布伤痕,而伤痕当中填充的是那坚韧的血丝。

    无法杀死他,就必然让他更加强大!

    一层血光锲而不舍的流走全身,灌注着新生的力量!虎二的双眼中满是浓郁的血光,

    他直视着那再次抵达的黑色重剑,任由烈风吹打,任由沙石倒飞!

    去迎接这一次又一次的捶打!

    去迎接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与重建!

    痛苦被他甩在脑后,麻木的一次又一次承受!

    那崩溃的痛苦,那碎裂的痛苦,那深深的绝望都化为了杀生的食粮。

    那意志高昂的回应着,

    此刻在他的身后一只血兽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出现,那鲜红的血海以他为中心膨胀,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锻造当中,血海愈发粘稠,这血兽的身影越发凝实宏伟。

    这血兽无声嘶吼着,狰狞的尖牙中间一丝丝血气流转,虎二流的血越多,这巨兽的身影越实质!

    那杀意让维持着充能阵列的猎鹰小队队员们通体冰凉,这血海里涌动的是杀生的意志!

    他们难以想象明明没有核心,却能承载如此巨量的力量灌输,

    明明一次又一次崩溃,却可以总是在死亡的边缘游离。

    还有将军这哪里是在帮忙凝聚核心,这分明就是在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