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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顺德府5

    殷殷为了我,特地地用戚红花为我做了一件红衣,原来这几日,殷殷一直都在忙这个,问她她也总不说。

    我在屋子里美美地转了几个圈,殷殷说,“未央姑娘,你穿红衣服当真漂亮极了。”

    我也这样觉得,殷殷手巧,当真是贤惠得很。

    “殷殷,这衣服好香啊。”

    殷殷笑道,“这香是我调和了睡美人,帝王子,颜合欢,千帐伞,宫檐花,又加入了旧年的桂花潭水,与冬梅雪烧制而成的。”

    我一一重复,“睡美人,帝王子,檐合欢,千账伞,宫檐花?这些又是什么花呀,殷殷,你真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

    殷殷道,“未央姑娘美貌难得一见,娇而不弱,媚而不俗,艳而不惑,一般的香同未央姑娘难以匹配,我才想出了这睡美人,帝王子,她们气味宏而远,张扬又明媚,而檐合欢,千账伞,又多添了些少女娇俏,宫檐花,则可使香多添一份悠远忧愁,至于桂花潭水跟冬梅雪,则增添一份疏离淡然,同未央姑娘的气质,相符。”

    殷殷观察的可真仔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气质。

    殷殷下山非要戴一个面纱,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我自己的情况也并不太方便劝她。

    下山的路走得倒也顺当,我对什么都很好奇,自然就忘记了疲劳,不久以后,总算到了山下。我不觉大汗淋漓,长舒一口气。

    眼前远处几座村居,炊烟袅袅,小河旁,则杨柳依依,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鸡鸣,如此情景,惬意得很。

    我们在路上遇到到城里赶节的村民,顺便搭了个车,赶了几个时辰以后,总算到了城里。

    沐香节在明日,索性我们也不着急,在城里随处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这几日正是热闹的时候,城里什么人都有,外地的,外国的,总之客栈,饭馆里也是鱼龙混杂,吵吵闹闹的,节日的气氛很是到位。

    殷殷陪我先在城里逛了逛,但见城里小铺子林立,挂着各样的招牌,沽酒的,裁衣的,卖茶的,听曲儿的,但最多的,却是修颜铺。

    路上所遇行人,女人倒也罢了,男人竟也全都满脸敷粉,白惨惨的。路过一家临街的混沌摊子,布蓬下一个粗汉吃得大汉淋漓,拿手一揩额际汗渍,把那白粉搓下一大截,此时真是成了一大花脸了。

    偶有瘦弱书生路过,不仅脸上敷粉,唇也涂了丹,别说,还真是有股女人的美貌了。

    偶听见一旁女子聊天,道,“诶,你知道吗,昨个我相公送了我一盒香粉,今早上我试了试,上脸几个时辰都不掉呢,可贴脸了,出了汗,手帕子擦都没事。”

    “当真这么好用?”

    “当然,这可是苏家最新推出来的,我相公跟苏家那个店小二关系好,特地嘱咐给我留了一盒。”

    “诶,那让我试试呗。”

    “这可不行,这香粉统共就不多,苏家才做出来的,光是给那些达官贵人都不够呢,用完了,我上哪买去?”

    “切,看把你小气的。”

    见此情景,我问殷殷,“殷殷,怎么大家都画这么浓的妆呀,男人竟然也涂粉。”

    殷殷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顺德府就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女人出门,必得化妆穿好看的衣服,不然,出不了门,男人也必得涂粉,原先不这样,一个人如此,久而久之,大家跟风,也就都这样了。未央姑娘看见这些修颜店了吗,这都是近些年冒出来的,专门给人画妆用的,男人女人,来者不拒。”

    我们说着,行至一修颜店门口,便有主人前来招呼,“小姑娘,修颜啊,想要什么妆,我们这里都有,保管帮您改头换面,让您满意。”

    说着他便向我而来,“小姑娘,我看你好看是好看,只是长相太过明艳,恐怕男人不吃这套,女人就得楚楚可怜,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说着,他将几张画了女子妆颜的纸举到我面前一一展示,“这张怎么样,这张呢……”

    我一时不知所措,道,“不好意思啊,我……我不修颜……”

    不过他倒没放弃,“没关系,不想做全套的话,我们这里也有单独做的,姑娘,我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再把眼睛改改,变得灵动些,就更好看了,怎么样?哦,我们这里也有做头发的,姑娘看,想要做个什么发型?”

    我实在不好意思拂去他的盛情,只好进去做了个头发才逃了出来。

    我看效果不错,道,“殷殷,你也去做一做吧。”

    但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我说这样的话,殷殷难免会多心,但殷殷只微笑道,“算了,我不太喜欢化妆。”

    我为了让殷殷开心些,道,“殷殷,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以前呢,有个世家公子,父亲呢给他相了很多的亲,他愣是一个都瞧不上,有一次呢,好巧不巧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绝世美人,那绝世美人虽美,家里头却穷得要死,这公子的父亲说什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这公子呢,偏偏是个痴情种,拿出什么‘人无高低贵贱之分’的道理来,说什么此生非她不娶,活活得把自己的老父亲给气死了。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娶了这姑娘。只是这姑娘有个坏习惯,那就是每晚跟他同床共枕以后呀,总是会把这公子赶出房里去,不过,这公子总算抱得美人归,倒也不在意。只是有一天,他实在是好奇,怀疑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半夜趁这女子睡着的时候,偷偷进来房中,掀开帐子一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竟是个满脸褶子的丑八怪。这公子哥当场吓得尿了裤子,想想当初怀里的女人,如今竟是个这般模样,他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没办法啊,人毕竟是他娶回来的,而且,同他在一起的这两年,这姑娘倒也没犯什么大错,在家里温柔贤惠,对待他也是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千挑万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这公子哥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好不容易想出个主意,给她安了个欺婚之罪告到了府衙,才得以休了这婚约,那女子从凤凰一朝又跌了回去。”

    我说罢哈哈大笑,但殷殷却更加愁眉不展,我本意是逗殷殷开心,结果却适得其反。

    殷殷道,“世人尚美,一切的真心,前提不过是贪图外表罢了。”

    我却不认同,认为殷殷太过悲观,道,“这公子是个贪色之人,所以是这个道理。几年的真心付出也抵不过一张脸,可这世上也有一种人,只在乎一颗真心。”

    殷殷道,“顺德府曾发生过一个案子,其实也不能说案子,应该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也是一个农家女,在街上偶然遇上了一个公子。这农家女长得楚楚动人,性格也善良温顺,这公子呢,也长得温润如玉,俨然一个谦谦君子,二人在沐香节一见钟情,并在嫣然山姻缘庙前,对着姻缘树发誓,此生愿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后来这位公子如愿娶了这姑娘为妻,原先二人不过是暗送秋波,互赠巾帕,而现今却是同床共枕,彼此深谙习性。渐渐的,这位公子对农家女日间冷淡,不常归家,农家女怀疑公子对自己变了心。一次偶然,农家女恰好撞见这位公子在外同一女子说话,那女子年轻貌美,农家女记恨在心,怀疑公子嫌弃自己红颜不再,因此,为了夺回丈夫的心,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往自己的脸上涂香抹粉,却得不偿失,一张原本好的脸,因此被毁,那公子念在旧情仍旧视她为妻,但农家女妒性太强,自己的脸被毁,她便也害得那名无辜女子面容毁坏。那公子知晓此事,说她蛇蝎心肠,一气之下将她给休了,可她不知,她始终觉得,前番丈夫嫌弃自己的样子,而今丈夫嫌弃她的真心,因此当晚想不开便上吊自杀了。”

    “未央姑娘,倘若她能想开些,也不至于此了。原本生活困顿,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她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真情,不过是贪图美色罢了,因此将容颜视作了一切,才对这场爱情,患得患失。失去了对样貌的自信,对她来说,是失去了一切。”

    我同殷殷随处找了个地方下馆子,周围全都坐满了人,老板忙得不可开交,但脸上堆得全是笑,毕竟有钱挣的日子,谁不高兴。

    我们吃着饭,旁边的桌子吆三喝四,我听得脑瓜子疼,想不听都没办法,但听来听去,总算有那么两句我爱听的。

    “听说今年沐香节,会格外隆重。”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苏家今年呀,要在这沐香节,给那苏家长孙选女人呢。”

    “怎么可能,怕是听错了吧,兰陵氏的孙女不是早就已经同苏家定亲了嘛。”

    “是定了亲,当初还是苏家亲自上门讨的呢,这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医药世家,本来门当户对,可去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听人传,说兰陵氏又不太同意这门婚事了。”

    “要我我也不同意,他们结了亲家,谁管咱们的死活。现在一个东,一个西,表面上关系不错,但背地里暗自叫着劲呢,这样一来,咱们买药看病,便宜得多,倘若他们结成了亲家,这整个顺德府的病人全都他们一家说了算,这价格还不是想抬多高抬多高?”

    “只是苏家向来注重门第,怎么突然会在这沐香节选姻缘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做给那兰陵氏看吧,未必就是真选。”

    “话说,那苏家长孙到底什么样呀,还从来没见过呢。”

    “谁见过呀,只知道是叫个什么苏景诚。人家那是深宅大院里头的公子爷,比县老爷还尊贵的身份,岂能是咱们这等人可以瞧的?”

    “诶,我倒是听过一些个传闻,说那苏家长孙,脾气怪得很。凡事凡物,无不尽其奢靡。穿的衣服,可是暹罗国的真丝做的,身上的玉坠,是用蓝田千年而成的玉打的,每日吃饭,必得像皇上一样,九九八十一道菜,每道只尝一口。就连身边的婢子,也都是未失贞的玉女。我还听说,那苏家长孙选婢女,可有个规矩,首要的就是要身子干净,长相要漂亮,若有什么不干净,长得不正的,可入不了眼,比皇上选秀女还严呢。”

    一个人此时调侃道,“诶,他咋知道干净不干净的?”

    另一个人掩嘴笑,“自然是亲自验过呗,不然咋知道的?”

    一桌子人顿时哄堂大笑。

    我强忍不适,看向殷殷,但见她面色冷漠,似是没有听见。

    那几人又道,“果然呐,有钱人的日子,咱们是想象不出来的。”

    “切,也就是仗着有钱比谁都矜贵,若是没了银子,也就跟咱们无二,说不定,早就比那街上的乞丐流子还要不干不净呢。”

    我同殷殷还没怎么吃饱就出来了,因为这次插曲,我们两个本来大好的情绪此时却因为被他们影响而变得低落,真是出了门什么人都能遇到,什么脏话也都能听到。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想到明日的盛况,我都恨不得现在就披衣起床,直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日是被窗外的喧哗声吵醒的。我推窗一看,发觉半天的月亮还在,远处的嫣然山还被深蓝色裹挟在暗影之中,街上已经满是人影了。家家户户都在悬花,摆位置呢。

    我同殷殷吃罢早饭,等到人影攒动,正式开始时才上了街。

    我一时看不过眼来,整条街道满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花草,芳香四溢。那些女人头戴各种花,有些都恨不得把所有的花都插到头上,好吸引旁人的目光。但再好看的花还得是要人好看才行,人若不好看,戴什么花都是枉费。

    街上有卖各式香料的,有卖各式鲜花饼的,还有调香的,推推嚷嚷,好不热闹。

    有富家子弟跟小姐坐了轿子来,轿前垂着轻纱薄幕,悬挂流苏,帘幕被风轻轻吹起,轿子里的人若隐若现,惹人好奇欣赏。

    但见那轿子里伸出一双男人的白手,掀开帘子只一顾盼,便惹得道路两旁的女子纷纷激动不已,往那轿子里头投掷各种花,嘴里还喊着,“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这时一顶轿子在我们面前停下,不知轿子里的人跟车夫说了什么,那车夫便将我身边的一个女子请到了那车里,好一会儿功夫才下来,那女子像魔怔了似的,一动不动,似是见到了鬼。也有的女子被请到了车里,载着一同前进再也不曾出来过。

    我问殷殷,“殷殷,她们都去哪里了?”

    殷殷道,“沐香节名义上为节日,但如今,女子们企图头戴各种花卉,身穿香衣,被富家子弟看中,或是做贴身婢女,或是做妾,一朝改命,安享荣华富贵。”

    “这么说,她们就这么轻易地从了他们?”

    殷殷点头,我望着远去的宝马雕车,不禁感慨,“露水姻缘,不过是迷恋红颜未老,这样的真情,能有几分真?”

    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呢,我同荷华不一样是露水一般的情分吗,最多的,不过是经历了几件大事,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呢,知底知根,那是没有的,知心知肺,亦是没有,我喜欢荷华,不过也是贪恋他的样子罢了。

    我同殷殷行至识香大赛前头,但见案前各摆着三个瓶子,规则便是一个时辰以内,需要把这三瓶香的原料,准确无误地说出来,三局两胜,且一瓶比一瓶难,倘若最后两人都将三瓶猜了出来,那便用时短者获胜。

    那中间坐着裁判,看向观众,问有意愿者参加。我撺掇着殷殷,“殷殷,你在山里头这么久,对花草知道得多,这些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你去试试呗。”

    殷殷虽然不喜比赛,但自来对香很上心,禁不住我的诱惑,自告奋勇上前。殷殷在众人前头,很是显眼,自然因为她不施粉黛的打扮,头发上未插一花,衣裳也朴素得很,在一众人前头,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我看一旁那个同殷殷互为对手的人,穿着美艳,头发上插的花也是五颜六色,不过以我护短之见,此辈之流,大概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但观众可不这么认为,从一众窃窃私语的声音听来,多是那个女人的拥护者。也对,毕竟人家长得好看嘛。

    我实在不想让那个女人赢,但她还真是有点实力,前两局同殷殷平分秋色,我难免手心冒汗。

    到了第三局,显然两人的进度都有些慢了下来。那女人惊慌之色明显,殷殷也不自觉皱了皱眉,我想,大概希望不大了。

    最终两人给出了答案,只是所差者,唯一味香,那个女人认为是凤阙花,殷殷则认为是含羞草。

    我很为殷殷担忧,毕竟凤阙花这名字我听都没听过,且听起来便高大上得很,而殷殷这含羞草,声势上差得便不是一星半点,总让人听起来,像是实在无法临时才想出来的。

    那女人道,“凤阙花香味恬淡绵密,同含羞草味相近,倘若不仔细辨别,是容易认错。”

    殷殷却道,“这香是用琴龙,海蛇,游虚,华景,加之晨露,夕水,檐雪制成。这几样皆是香之中宏大悠远的上等之物,调香最讲究互补,以柔克刚,如此,才能各补所短,各取所长。而含羞草虽是平凡极常见之物,但正是含羞草的不张扬,才调和了香的浓烈。凤阙花同含羞草味虽相近,但凤阙花也是性烈之物,将凤阙花同琴龙,海蛇这几样放在一起,却是犯了调香的忌讳。调香重要的是味,但更重要的,则是同做人一样,讲究中庸,倘若一种香再好,却不懂得调和,也不过是徒有其表,却失了根本而已。”

    殷殷说罢,四周唯有一片寂静,随即大家不约而同都鼓起了掌。如此,获胜者自然是殷殷了。

    殷殷从台子上走下来,人们纷纷被她的才气折服,将她团团围住,我想要挤进去却不能够。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像是疯了一般吵了起来,殷殷被围在人群中央,被人群鞭笞。

    四周的人一层传一层,终于传到最外层时我才听明白都在叽叽喳喳说什么,

    “原来是个丑八怪呀,长成这样还来参加沐香节,也不害臊。”

    “是呀,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卖弄。”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闯也要闯进去,是他们先骂人的,我也犯不着对他们客气,推搡着踩着才终于挤到了殷殷面前。

    但见殷殷面纱已掉,伤疤在脸上触目惊心,她不发一言,承受着所有人的指责。我不明白,明明比得是才能,可这同长相有什么关系。

    此时那裁判大喊,“安静,安静……”

    但见那裁判到了一顶轿子前,那轿子看上去同一般的轿子无二,却还要更朴素一些,但却被掷满了花。但见一双细长素手轻掀帘幕,竟比女人的手还要白皙好看,那裁判俯首听那轿子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到殷殷前头,“姑娘,这位公子有话跟您说,请过去吧。”

    殷殷近前,但听轿子里的人声音缓缓,似清泉击石,似琵琶低语,“姑娘聪颖灵秀,难得一见,在下仓促出门,只随身带了这香,我看这香同姑娘气质相符,就送给姑娘做礼物吧。”

    说罢,那人一声“走吧”便离去了,殷殷还保持着手捧香囊的动作。原来还指指点点的人,见此番情景,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终究不好再说什么。

    我跑过去,冲着围观的人喊,“看什么看,怎么,想要啊,跪一个给姑奶奶瞧瞧,我呢,就把这香囊给你。”

    近前的几个男人,色咪咪地瞧着我便要来跪,可我只有一个香囊,他们便争吵着推搡起来,“这是我的,你走开,只能我跪……”

    我摇了摇头,趁此机会扯着还发呆的殷殷离开了。

    我拿着那香囊,左瞧瞧右闻闻,但见那香囊以蓝色锦缎织就,上面绣着我不认识的花样,也没什么特别,还没有我的香囊精致。细嗅一番,属实是一点味道都没有,“殷殷,该不会那男人是个骗子吧,这什么香囊嘛,一点香味都没有。”

    “殷殷,这上面的,你可瞧出来是什么花?”

    殷殷摇头,道,“我在山中,也从来没有见过此花。”

    “这么说,那公子竟然也是个品花高手了,竟然连你都没有见过。”

    “诶,殷殷,你说,他为什么要给你这香囊呀,是不是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打动了他?”

    殷殷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殷殷,那你刚刚可看见那公子长什么样子了?他的声音可真好听,我看见他的轿子上扔得全是花,殷殷,你说,会不会是个大美人呀。只不过真是可惜,连看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