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敢问上邪
“唯有死亡，才能抹去一切差异，天长地久……”
一片枯黄的叶子从头顶的树梢缓缓飘落，落在叶枫兜帽上。如此细微，本不可能察觉，但叶枫好似心有所感，伸出右手轻轻摘下了枯黄的落叶。
“秋天，过往的青翠都化为枯黄……唯独枫叶，只在秋天火红。我的名字里，也有枫与叶二字，是否应该……如枫叶般璀璨一场，而后悠然飘落，如一场绚烂的落雨……”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一处枫树下，那是他的一份窥见人间的初心。
“她与我……不就是江海之别吗……我们……怎么可能……或许，唯有死亡，才能永远天长地久……”
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心中的计划又加上了最后一条。
“姐姐，没有我的存在，你可能，会活得更好吧……若你的一生没有我，你便不会有任何波折吧……”
时近正午，骄阳旺盛，赤色光辉洒满了人间。叶枫看着一片明朗的天地，眼中说不尽的苦涩。
再往前一步，便是树下的阴影。
他没有犹豫，毅然决然地迈步。
……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余岁和孟起正走在路上，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悠悠的吟诵之声，紧接着一双手分别搭在二人的肩膀上。在那一刹那，二人脊背有点凉飕飕的。
“哟，那么巧啊。”白华的语气依旧自带笑意。
“是啊……好巧啊诗人。”孟起打了个寒颤，“你也有病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啊？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白华笑着打断了孟起的话，“其实是我今天外出的时候看到你们了，看着孟起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要去医院了。等我回来我就想来医院碰碰运气，结果真的和你们遇上。至于为什么想见你们嘛……我设想了有一种说法，我姑且给它命名为‘气的牵引论’吧。具体怎么样我就不解释了，直白点说：你们这些特殊人群总能遇到另一群特殊人群，可能这是世界意识的体现吧。所以，跟着你们，肯定会见到有趣的事情。”
“emmm，诗人你怎么有这一种乐子人的感觉。”孟起⚆_⚆？，“而且你这样的说辞让我感觉又会遇上什么事情诶。”
白华笑着走到孟起的旁边——那边正好有一棵枫树。
“今日的枫叶，甚是旺盛啊——”白华意味深长地说着，而后回头看向孟起余岁二人笑言，“可知枫叶之意？”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白华长发飞扬，吹起余岁脸畔两缕发丝。余岁淡淡地笑了笑，幽幽地叹道：“红叶寄相思啊——”
“枫叶盛红，如秋日野火，生生不息，亘古常燃。若是富有情调的恋人相赠红叶，则象征着……留恋一切美好与温馨，天长地久……”
少年说着说着，右手自然而然地向上举。当他右手缓缓停留在胸前时，一枚红叶正落于掌心。他的笑容依旧，只是双眼之中，却染上了一些情思。
他从未忘却，那一年的枫灵谷中，他与她初遇，在那个风气微冷的时节，伴着纷纷而下的枫雨，一身白衣，惊艳了濒死的孩童。
“嘿，我与你，也是从枫叶开始的啊。”
这一声，轻不可闻。
“洛前辈与他所思之人，又是因何而起呢？”
“咳咳，诗人你怎么突然emo起来了？”孟起看着白华周身突然萦绕的一种忧伤突然感觉该自己出场了，“好啊，你小子是不是偷偷谈恋爱还失恋了不告诉我们。”
白华转身嘿嘿一笑，周身的感伤瞬间消散。
“那哪能呢？我们才多大啊？早恋是很不好的事情。”
“啊对，我觉得诗人说得很对。”孟起接到，“余岁啊，你可长点心吧。”
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混进自己的名字，余岁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不过他马上就理解了孟起所言是花现的事。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他很清楚，自己但凡说一个字，孟起这家伙都会喋喋不休。
“去公园逛逛吧，说不定会遇见有趣的事情呢。”白华看了看不远处公园的方向迈出脚步。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的口中还在轻诵着……
……
“敢问上天，是否有仙？敢问天上仙人，可否来此人间？”叶枫倚靠在公园的枫树旁喃喃自语。他已经在这坐了一会儿了。他心中的那个计划并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当然，他在此地静坐良久并不是他心软，而是他在酝酿着一种超然的力量。
“差不多了。”
他看着公园里游玩的人群，眼中是漫不经心。
猛然间，一团黑雾迸发，他的身影瞬间变为纯黑。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间覆盖整个公园。
一瞬间，公园中的人们都停下了动作，而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此前喧嚣的乐园，转瞬变为寂静的梦乡。而编织一切的王，正静静地坐在枫树下，看万物沉睡。
静静地等，等着意料之外的存在，等着一丝机遇。
他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公园的大门。此时，三道身影迈入其中。
“来了啊……不受影响的超凡之人。”他看到，其中有两人十分熟悉——与他们相别不久。
“兜兜转转，却不想就在身边啊。”他站起了身子，猩红的双眼散发光芒。
“我去，什么东西。”刚一走进大门，孟起猛然看见树下站着一个很像邪物的东西，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转头看了看余岁，想确认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然而，在他询问的时候，余岁已经摆好战斗架势了。
孟起也不再糊涂。
白华微微一笑，退至二人身后。
……
出乎余岁与孟起的意料，这个邪物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并不是很强，它直挺挺地冲了过来，与二人缠斗了一番，轻易落败。
最后，余岁一发大招打到它身上，它再也无法行动。
叶枫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正在蔓延。在二人面前，他毫不还手，不只是因他心无杀意，还有他本身能力的缘故。他并不擅长战斗，只是可以编织幻梦。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他好似看出了，这两个人，并非掌握玄法之人，只是拥有非凡的力量。
他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逐渐破碎。他已经恢复人身。
他的眼中的世界，已经渐渐变为灰白。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停滞不动。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好似并没有平日以为的那么痛苦。
“你的意图，我看出来了。”
一道温雅的声音传入叶枫的耳中，他回头一望，一袭清逸白衣正在自己身后笑着。那少年如此耀眼，在这一方灰白的世界中熠熠生辉。同样明艳的，还有那一棵枫树。
“无尽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祈愿者向天祈望，愿意奉献生命者也不在少数。”少年笑着，“不过，因为某些缘故，过去我倒是从未有过回应。”
叶枫略感失望。
“不过，这一次，或许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白衣少年右手轻轻一点，周围灰白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叶枫双眼微微一凝，赫然看见，这是一处无比熟悉的青山。山中，一个孩童正在小道边上专注地看书。
“年幼时……”叶枫眼中满是复杂。
“你的能力，是编织幻梦，已经为你痴情之人续命一个月了，对吧？”白华说，“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梦魂去了哪里？”
“我为他编织了一段我幼时的梦境，梦里的我，与她相逢在一棵枫树下，与她谈笑，为她消遣忧愁。”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因果，是可以跨越岁月长河的呢？”
少年温雅地笑着，看着他的笑容，叶枫突然理解了什么，双眼满是震惊。而此时，这一方世界，那名孩童正逐渐成长。
“不可能……她知道我曾经的模样，可幼年时梦境中的我，她并不认得。”
“你确实有编织幻梦的能力，但是，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份能力，是以‘记忆’为燃料驱动的啊……”此时，眼前世界里的少年告别了苦难的幼年，迈入一座发达的城市，遇见了一个梦中的人。白衣少年看着其中的青年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忘却啊……忘却……”
叶枫愣住了，双眼刹那间呆滞无神，不过转瞬之间，他又满是欣慰。
“忘了……就忘了吧。唯有死亡，才可天长地久。她对我的记忆消散，象征着我与她过往的死亡，或许唯有如此，才是我最好的结局。”
眼前的世界中，青年与女子已经十分熟络，二人手牵手走在大街，正值暮夏，树叶依旧繁茂。一切安逸美好。
但是，突然之间，一辆失控的车横冲直撞……
青年被推开，女子却不省人事。
“她的名字，姬红楪。她喜欢白色的衣服，喜欢坐在树下写生，喜欢甜的东西，尤其喜欢喝奶茶，加椰果和珍珠……希望仙人您……好好关照她……”叶枫微微笑着，笑容中却有些许苦涩，“那时她换我平安，此刻我愿以我生机换她余生无恙。”
白衣少年笑着望着他，并不说话。他自然知道一切，却不想打断青年最后的话语。
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复灰白，两位行者的身影依旧定格在眼前。
“年少时，就不该遇见太过惊艳的人，那样，会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足惋惜，愿意舍弃一切。”
缭绕身畔的最后一丝黑雾也散了，他知道，下一瞬自己便会彻底消散。生命的尽头，并非绝望，而是释然。
不过，他依旧有一丝执念。
他看着身后的枫树，跌跌撞撞地走回草地，倚靠枫树而坐。
生机断绝。
除白衣少年外，这方天地唯一明亮的枫树似是通情，无风自动，一枚枫叶缓缓而落，如一抹飘摇的烈火。
白衣少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青年的身形，化作光点飘散……
……
icu里，一个清丽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她满心疑惑地环顾四周，坐起了身子。
正是靠窗的位置，那窗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好似是在想着什么。
一枚红叶突然飘入她的视野，那红叶回环往复飘入窗户，而后，缓缓落入她的右手。
不知为何，她好似突然感觉，自己在握着一只温暖的手……
一片枯黄的叶子从头顶的树梢缓缓飘落，落在叶枫兜帽上。如此细微，本不可能察觉，但叶枫好似心有所感，伸出右手轻轻摘下了枯黄的落叶。
“秋天，过往的青翠都化为枯黄……唯独枫叶，只在秋天火红。我的名字里，也有枫与叶二字，是否应该……如枫叶般璀璨一场，而后悠然飘落，如一场绚烂的落雨……”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一处枫树下，那是他的一份窥见人间的初心。
“她与我……不就是江海之别吗……我们……怎么可能……或许，唯有死亡，才能永远天长地久……”
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心中的计划又加上了最后一条。
“姐姐，没有我的存在，你可能，会活得更好吧……若你的一生没有我，你便不会有任何波折吧……”
时近正午，骄阳旺盛，赤色光辉洒满了人间。叶枫看着一片明朗的天地，眼中说不尽的苦涩。
再往前一步，便是树下的阴影。
他没有犹豫，毅然决然地迈步。
……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余岁和孟起正走在路上，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悠悠的吟诵之声，紧接着一双手分别搭在二人的肩膀上。在那一刹那，二人脊背有点凉飕飕的。
“哟，那么巧啊。”白华的语气依旧自带笑意。
“是啊……好巧啊诗人。”孟起打了个寒颤，“你也有病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啊？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白华笑着打断了孟起的话，“其实是我今天外出的时候看到你们了，看着孟起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要去医院了。等我回来我就想来医院碰碰运气，结果真的和你们遇上。至于为什么想见你们嘛……我设想了有一种说法，我姑且给它命名为‘气的牵引论’吧。具体怎么样我就不解释了，直白点说：你们这些特殊人群总能遇到另一群特殊人群，可能这是世界意识的体现吧。所以，跟着你们，肯定会见到有趣的事情。”
“emmm，诗人你怎么有这一种乐子人的感觉。”孟起⚆_⚆？，“而且你这样的说辞让我感觉又会遇上什么事情诶。”
白华笑着走到孟起的旁边——那边正好有一棵枫树。
“今日的枫叶，甚是旺盛啊——”白华意味深长地说着，而后回头看向孟起余岁二人笑言，“可知枫叶之意？”
一阵秋风吹过，吹起白华长发飞扬，吹起余岁脸畔两缕发丝。余岁淡淡地笑了笑，幽幽地叹道：“红叶寄相思啊——”
“枫叶盛红，如秋日野火，生生不息，亘古常燃。若是富有情调的恋人相赠红叶，则象征着……留恋一切美好与温馨，天长地久……”
少年说着说着，右手自然而然地向上举。当他右手缓缓停留在胸前时，一枚红叶正落于掌心。他的笑容依旧，只是双眼之中，却染上了一些情思。
他从未忘却，那一年的枫灵谷中，他与她初遇，在那个风气微冷的时节，伴着纷纷而下的枫雨，一身白衣，惊艳了濒死的孩童。
“嘿，我与你，也是从枫叶开始的啊。”
这一声，轻不可闻。
“洛前辈与他所思之人，又是因何而起呢？”
“咳咳，诗人你怎么突然emo起来了？”孟起看着白华周身突然萦绕的一种忧伤突然感觉该自己出场了，“好啊，你小子是不是偷偷谈恋爱还失恋了不告诉我们。”
白华转身嘿嘿一笑，周身的感伤瞬间消散。
“那哪能呢？我们才多大啊？早恋是很不好的事情。”
“啊对，我觉得诗人说得很对。”孟起接到，“余岁啊，你可长点心吧。”
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混进自己的名字，余岁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不过他马上就理解了孟起所言是花现的事。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他很清楚，自己但凡说一个字，孟起这家伙都会喋喋不休。
“去公园逛逛吧，说不定会遇见有趣的事情呢。”白华看了看不远处公园的方向迈出脚步。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的口中还在轻诵着……
……
“敢问上天，是否有仙？敢问天上仙人，可否来此人间？”叶枫倚靠在公园的枫树旁喃喃自语。他已经在这坐了一会儿了。他心中的那个计划并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当然，他在此地静坐良久并不是他心软，而是他在酝酿着一种超然的力量。
“差不多了。”
他看着公园里游玩的人群，眼中是漫不经心。
猛然间，一团黑雾迸发，他的身影瞬间变为纯黑。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间覆盖整个公园。
一瞬间，公园中的人们都停下了动作，而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此前喧嚣的乐园，转瞬变为寂静的梦乡。而编织一切的王，正静静地坐在枫树下，看万物沉睡。
静静地等，等着意料之外的存在，等着一丝机遇。
他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公园的大门。此时，三道身影迈入其中。
“来了啊……不受影响的超凡之人。”他看到，其中有两人十分熟悉——与他们相别不久。
“兜兜转转，却不想就在身边啊。”他站起了身子，猩红的双眼散发光芒。
“我去，什么东西。”刚一走进大门，孟起猛然看见树下站着一个很像邪物的东西，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转头看了看余岁，想确认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然而，在他询问的时候，余岁已经摆好战斗架势了。
孟起也不再糊涂。
白华微微一笑，退至二人身后。
……
出乎余岁与孟起的意料，这个邪物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并不是很强，它直挺挺地冲了过来，与二人缠斗了一番，轻易落败。
最后，余岁一发大招打到它身上，它再也无法行动。
叶枫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正在蔓延。在二人面前，他毫不还手，不只是因他心无杀意，还有他本身能力的缘故。他并不擅长战斗，只是可以编织幻梦。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他好似看出了，这两个人，并非掌握玄法之人，只是拥有非凡的力量。
他感受到了，他的身体逐渐破碎。他已经恢复人身。
他的眼中的世界，已经渐渐变为灰白。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停滞不动。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好似并没有平日以为的那么痛苦。
“你的意图，我看出来了。”
一道温雅的声音传入叶枫的耳中，他回头一望，一袭清逸白衣正在自己身后笑着。那少年如此耀眼，在这一方灰白的世界中熠熠生辉。同样明艳的，还有那一棵枫树。
“无尽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祈愿者向天祈望，愿意奉献生命者也不在少数。”少年笑着，“不过，因为某些缘故，过去我倒是从未有过回应。”
叶枫略感失望。
“不过，这一次，或许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白衣少年右手轻轻一点，周围灰白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叶枫双眼微微一凝，赫然看见，这是一处无比熟悉的青山。山中，一个孩童正在小道边上专注地看书。
“年幼时……”叶枫眼中满是复杂。
“你的能力，是编织幻梦，已经为你痴情之人续命一个月了，对吧？”白华说，“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梦魂去了哪里？”
“我为他编织了一段我幼时的梦境，梦里的我，与她相逢在一棵枫树下，与她谈笑，为她消遣忧愁。”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因果，是可以跨越岁月长河的呢？”
少年温雅地笑着，看着他的笑容，叶枫突然理解了什么，双眼满是震惊。而此时，这一方世界，那名孩童正逐渐成长。
“不可能……她知道我曾经的模样，可幼年时梦境中的我，她并不认得。”
“你确实有编织幻梦的能力，但是，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份能力，是以‘记忆’为燃料驱动的啊……”此时，眼前世界里的少年告别了苦难的幼年，迈入一座发达的城市，遇见了一个梦中的人。白衣少年看着其中的青年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忘却啊……忘却……”
叶枫愣住了，双眼刹那间呆滞无神，不过转瞬之间，他又满是欣慰。
“忘了……就忘了吧。唯有死亡，才可天长地久。她对我的记忆消散，象征着我与她过往的死亡，或许唯有如此，才是我最好的结局。”
眼前的世界中，青年与女子已经十分熟络，二人手牵手走在大街，正值暮夏，树叶依旧繁茂。一切安逸美好。
但是，突然之间，一辆失控的车横冲直撞……
青年被推开，女子却不省人事。
“她的名字，姬红楪。她喜欢白色的衣服，喜欢坐在树下写生，喜欢甜的东西，尤其喜欢喝奶茶，加椰果和珍珠……希望仙人您……好好关照她……”叶枫微微笑着，笑容中却有些许苦涩，“那时她换我平安，此刻我愿以我生机换她余生无恙。”
白衣少年笑着望着他，并不说话。他自然知道一切，却不想打断青年最后的话语。
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复灰白，两位行者的身影依旧定格在眼前。
“年少时，就不该遇见太过惊艳的人，那样，会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足惋惜，愿意舍弃一切。”
缭绕身畔的最后一丝黑雾也散了，他知道，下一瞬自己便会彻底消散。生命的尽头，并非绝望，而是释然。
不过，他依旧有一丝执念。
他看着身后的枫树，跌跌撞撞地走回草地，倚靠枫树而坐。
生机断绝。
除白衣少年外，这方天地唯一明亮的枫树似是通情，无风自动，一枚枫叶缓缓而落，如一抹飘摇的烈火。
白衣少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青年的身形，化作光点飘散……
……
icu里，一个清丽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她满心疑惑地环顾四周，坐起了身子。
正是靠窗的位置，那窗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好似是在想着什么。
一枚红叶突然飘入她的视野，那红叶回环往复飘入窗户，而后，缓缓落入她的右手。
不知为何，她好似突然感觉，自己在握着一只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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