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落霞盛时
“怎么回事。”孟起猛然睁开眼，看到桌上菜肴在秋夜之中还散发着丝丝白雾。他向旁边一看，白华正手捏茶盏对自己笑。
在夜晚酒客的喧闹之中，这小桌边的几人都先后醒了过来，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迷惑。
“刚才……什么情况？”只子蹙眉。
“超凡之力，虚幻之景。不过二位无事便是好事。”白华放下手中的茶盏，指了指远方某个角落——一个人猛然惊醒，“罪魁祸首。”
只子瞬间怒火中烧，站起身子就气冲冲地向那边疾步走去，孟起害怕出什么意外赶忙跟上。
“他……怎么回事？”江星看着依旧昏迷的余岁向白华询问，得来的却是白华不言的微笑。看着面前这个打着哑谜的俊逸少年，江星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分明记得，在那天蓝色甲士踏入梦幻的镜面时，他的甲衣化作飘零的片消散，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身穿宽大蓝白长衣的身影，面容与余岁极为相似，只是略显成熟了些。
难道……是什么未来的余岁之类的？
还别说，依今天所见，说不定就是这些离谱的东西。江星心中暗暗想着。
远方的角落里，某个人挣扎地站起身，可以看到，他双腿还有些颤抖。扶着墙颤颤巍巍地想要离开时，突然看到面前走来的怒气冲冲的女人，吓得魂都要没了。
一向快意恩仇的只子一把揪住眼前这厮的衣领，在他身上又重重地来了一脚，把那人打得抱头求饶哀嚎不断。
“你tm谁啊？”经过一番友好的肢体交流后，内心怒火得以发泄再加上一旁孟起尬笑着的不断劝导下，只子面容平静了下来，用自己平日里“和善”的待人方式进行问候。
……
“额……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嗯。姐姐，就是这样。”
明晃晃的灯光下烟雾缭绕，杯中咖啡淡淡的苦香沁人心脾，容颜清丽造型干练的女警蹙眉看着眼前这位俊雅的少年。
嗨呀，真是令人头疼，这小子怎么总是能给自己提供那么多“功绩”啊，而且每次都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凑巧发现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不过也是，这孩子家境富裕，父母却早逝，唯一陪伴他的佣人也在几年前逝去了，心性又怎会简单？
一回想起来，自己竟也与他相识好几年了。
第一次见他时，还是高考刚刚结束的时候，自己回到家，看到坐在石墩上孤独的他。那孩子虽小，却自有一股冷清之气缭绕。他对自己笑了笑，那时，好似感受到了他与自己的同病相怜。果然，听说他的父母早逝，与一老佣相依为命，与自己如出一辙。此后，经常看见他的身影。他喊自己一声姐姐，自己竟也把他认作了自己的弟弟。
如今，早已入职多年，而昔日那个孤寂孩子也变成了如今的翩翩美少年，他倒也没有忘了这位姐姐，经常送一些“礼物”。
“那行吧，笔录就做到这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姐姐再见。”
看着清逸的少年走出房门，洛霞不由得叹了口气。每次见他，总会有一种“我已经老了”的错觉，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能是他明艳的青春太过闪耀了吧。
哎，美人易老矣。
美人易老……
……
“婆婆，我回来了。”
打开房门后，洛霞像往常一样喊出了声。不多久，一个老妇人就迈着略微滞缓的步伐走出了房间，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子。
“回来啦，今天累不累啊。”
“还好，哦对了，今天小白又给我送了一个‘功绩’呢，嘿嘿。”
“好啊，好啊，不累就好。”
老妇人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转身放到桌子上，顺势坐下倒了两杯热水，笑着招呼她过来喝。洛霞换好了了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我出生的年代，物质很匮乏。”老妇人一脸和蔼地笑着，忽然讲起来莫名的话语。洛霞很疑惑，不过她选择沉默。
“我们家世代农民，依靠土地生活，我出生的时候，建国不久，我们这样的人，活得并不是多好……一切都不知道怎么过的，我竟也长大了，不明不白地，我就嫁人了，还有了几个孩子。有了孩子之后，生活更难了。还小的时候哇哇哇地叫，想喝妈妈的奶水，可他们的妈妈自己每天都吃不了多少东西，哪有奶水啊……每天白天我要干活，晚上还要点着个小灯一针一针地缝布片，缝出衣服。老吴有的时候半夜起来，让我早点睡，我嘴上说哦哦哦，但手里还是不停。那时候哪来的衣服啊？我不缝，一家人穿啥啊？隔壁有一户姓马的人家，他们从老到小一家几口人都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他们家那个大儿子十八岁的时候用布做了一条裤衩，被他爹知道后气得不行，打成啥样了。当时一家人一年到头都闻不到肉香味，每天把一个面片放到锅里煮了又煮，都煮烂了，每个人碗里舀一点，这就是一顿饭……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我那时候，老觉得我随时会死，我当时心里就想着：老天啊，可别让我死了，我还有这些娃娃们，让我把他们拉扯大再死吧……”
明亮的灯光下，老妇人恢复了笑容，双眼好似是闭上了，看不见里面的情绪。崭新的桌，崭新的椅，崭新的灶台，崭新的衣服，垃圾桶里还有多余的饭菜。洛霞静静地凝望着，这一位崭新环境中的旧人。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似忘记了呼吸。
婆婆没上过学，甚至连字也不认识几个，可就是这么直白的语言，却让这位平素理性的女警感受到了生存微渺的绝望感。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她突然会提及这些。
“霞啊，我以前过得太苦了，太苦了啊……”
“婆婆，我知道……”
“我刚开始答应照顾你的时候，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那时候看你父母留下了一套房，我只是想有个房子住。不曾想，你这小丫头，很招人喜欢……”
老人平静地说着往事，一件一件，从洛霞还小的时候一直到长大，娓娓道来，时不时夹杂几声轻笑。
有些老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可能并没有什么话语，但有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的往事杂糅着后来再回望的感受和盘托出，复刻出一整个记忆。
“看着你成人，我已经很知足啦……”
洛霞突然没来由地感觉：眼前这位照顾自己的老人，才是真正的落霞……
老人无声地笑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从桌底提出一个扁平的塑料袋，依稀还能看到某某某医院的字眼。从中拿出一张纸，平放在桌上，缓缓推至洛霞面前。
报告书。
癌……
在夜晚酒客的喧闹之中，这小桌边的几人都先后醒了过来，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迷惑。
“刚才……什么情况？”只子蹙眉。
“超凡之力，虚幻之景。不过二位无事便是好事。”白华放下手中的茶盏，指了指远方某个角落——一个人猛然惊醒，“罪魁祸首。”
只子瞬间怒火中烧，站起身子就气冲冲地向那边疾步走去，孟起害怕出什么意外赶忙跟上。
“他……怎么回事？”江星看着依旧昏迷的余岁向白华询问，得来的却是白华不言的微笑。看着面前这个打着哑谜的俊逸少年，江星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分明记得，在那天蓝色甲士踏入梦幻的镜面时，他的甲衣化作飘零的片消散，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身穿宽大蓝白长衣的身影，面容与余岁极为相似，只是略显成熟了些。
难道……是什么未来的余岁之类的？
还别说，依今天所见，说不定就是这些离谱的东西。江星心中暗暗想着。
远方的角落里，某个人挣扎地站起身，可以看到，他双腿还有些颤抖。扶着墙颤颤巍巍地想要离开时，突然看到面前走来的怒气冲冲的女人，吓得魂都要没了。
一向快意恩仇的只子一把揪住眼前这厮的衣领，在他身上又重重地来了一脚，把那人打得抱头求饶哀嚎不断。
“你tm谁啊？”经过一番友好的肢体交流后，内心怒火得以发泄再加上一旁孟起尬笑着的不断劝导下，只子面容平静了下来，用自己平日里“和善”的待人方式进行问候。
……
“额……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嗯。姐姐，就是这样。”
明晃晃的灯光下烟雾缭绕，杯中咖啡淡淡的苦香沁人心脾，容颜清丽造型干练的女警蹙眉看着眼前这位俊雅的少年。
嗨呀，真是令人头疼，这小子怎么总是能给自己提供那么多“功绩”啊，而且每次都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凑巧发现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不过也是，这孩子家境富裕，父母却早逝，唯一陪伴他的佣人也在几年前逝去了，心性又怎会简单？
一回想起来，自己竟也与他相识好几年了。
第一次见他时，还是高考刚刚结束的时候，自己回到家，看到坐在石墩上孤独的他。那孩子虽小，却自有一股冷清之气缭绕。他对自己笑了笑，那时，好似感受到了他与自己的同病相怜。果然，听说他的父母早逝，与一老佣相依为命，与自己如出一辙。此后，经常看见他的身影。他喊自己一声姐姐，自己竟也把他认作了自己的弟弟。
如今，早已入职多年，而昔日那个孤寂孩子也变成了如今的翩翩美少年，他倒也没有忘了这位姐姐，经常送一些“礼物”。
“那行吧，笔录就做到这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姐姐再见。”
看着清逸的少年走出房门，洛霞不由得叹了口气。每次见他，总会有一种“我已经老了”的错觉，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能是他明艳的青春太过闪耀了吧。
哎，美人易老矣。
美人易老……
……
“婆婆，我回来了。”
打开房门后，洛霞像往常一样喊出了声。不多久，一个老妇人就迈着略微滞缓的步伐走出了房间，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子。
“回来啦，今天累不累啊。”
“还好，哦对了，今天小白又给我送了一个‘功绩’呢，嘿嘿。”
“好啊，好啊，不累就好。”
老妇人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转身放到桌子上，顺势坐下倒了两杯热水，笑着招呼她过来喝。洛霞换好了了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我出生的年代，物质很匮乏。”老妇人一脸和蔼地笑着，忽然讲起来莫名的话语。洛霞很疑惑，不过她选择沉默。
“我们家世代农民，依靠土地生活，我出生的时候，建国不久，我们这样的人，活得并不是多好……一切都不知道怎么过的，我竟也长大了，不明不白地，我就嫁人了，还有了几个孩子。有了孩子之后，生活更难了。还小的时候哇哇哇地叫，想喝妈妈的奶水，可他们的妈妈自己每天都吃不了多少东西，哪有奶水啊……每天白天我要干活，晚上还要点着个小灯一针一针地缝布片，缝出衣服。老吴有的时候半夜起来，让我早点睡，我嘴上说哦哦哦，但手里还是不停。那时候哪来的衣服啊？我不缝，一家人穿啥啊？隔壁有一户姓马的人家，他们从老到小一家几口人都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他们家那个大儿子十八岁的时候用布做了一条裤衩，被他爹知道后气得不行，打成啥样了。当时一家人一年到头都闻不到肉香味，每天把一个面片放到锅里煮了又煮，都煮烂了，每个人碗里舀一点，这就是一顿饭……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我那时候，老觉得我随时会死，我当时心里就想着：老天啊，可别让我死了，我还有这些娃娃们，让我把他们拉扯大再死吧……”
明亮的灯光下，老妇人恢复了笑容，双眼好似是闭上了，看不见里面的情绪。崭新的桌，崭新的椅，崭新的灶台，崭新的衣服，垃圾桶里还有多余的饭菜。洛霞静静地凝望着，这一位崭新环境中的旧人。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似忘记了呼吸。
婆婆没上过学，甚至连字也不认识几个，可就是这么直白的语言，却让这位平素理性的女警感受到了生存微渺的绝望感。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她突然会提及这些。
“霞啊，我以前过得太苦了，太苦了啊……”
“婆婆，我知道……”
“我刚开始答应照顾你的时候，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那时候看你父母留下了一套房，我只是想有个房子住。不曾想，你这小丫头，很招人喜欢……”
老人平静地说着往事，一件一件，从洛霞还小的时候一直到长大，娓娓道来，时不时夹杂几声轻笑。
有些老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可能并没有什么话语，但有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的往事杂糅着后来再回望的感受和盘托出，复刻出一整个记忆。
“看着你成人，我已经很知足啦……”
洛霞突然没来由地感觉：眼前这位照顾自己的老人，才是真正的落霞……
老人无声地笑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从桌底提出一个扁平的塑料袋，依稀还能看到某某某医院的字眼。从中拿出一张纸，平放在桌上，缓缓推至洛霞面前。
报告书。
癌……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