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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星星火苗

    蝶耶?梦耶?

    亦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世的一切都是虚构的幻觉?

    世界不存在的,是假的,是书里的内容?

    杨岱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或许他们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供另一个维度的人们消遣,以及……满足他们的臆想?

    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

    杨岱想不明白。

    之前他发现天道亦真亦假,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直到现在他仍旧没有找到答案。

    想不明白杨岱就不去想了。

    转而又去想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大齐之外的世界那么多,为什么道门还要再创造那么多小世界?

    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

    难道仅仅是单纯的为了寻找本我?

    小世界历练之时,每个人都会转生到那个世界的自己身上。

    当自己死亡时,又会被传送回到这里。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这种方式既能让弟子增加经验,也能够保持弟子的完整性。

    但无论怎么看,这都属于不劳而获的做法。

    这其中,是否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如果说其他小世界的另外一个人也是自己。

    那么身处在这个世界的个体,又该算是什么?

    杨岱陷入了沉思。

    说到底,什么样的我才算是本我?

    每一个人的性子,皆为后天与先天的融合,并非天生混成的赤子状态。

    家境贫苦微末的人,难免性子节俭一些,做事精打细算,但未必是本性使然。

    也许他天生喜欢豪放挥霍,只是环境所迫,逼迫着他收敛,克服。

    家庭富裕的人则不然,性格张扬,肆意妄为。

    同样一件事情,有的人会选择妥协,而有的人则会选择坚持。

    但是话又绕回来了,谁敢肯定一个人在人生某个阶段也不会做出改变?

    三千大世界里肯定会有三千个相同的本我与自我。

    这些本我和自我会不会相互干扰的?

    他们有没有拥有相同的思想?

    可是,这样的思想真的是自己的思想吗?

    是不是一个本我与自我的融合?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的思想中会不会也包含了别的东西?

    可能去小世界历练的真正意义不是去找药草、秘笈、法宝等。

    资源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杨岱悟了。

    他只有与那些截然不同的个体接触,道境才有可能突破。

    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需要去见识更多的世界,去领略各类人生百态,用不同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

    四方使馆解围的第三日,龙虎山突然向朝廷发难。

    天师张慎墟亲自起草了一份檄书:

    “杨岱勇于与凤族皇子斗剑,扬我国威,兴我人族,却惨遭下狱问罪,蒙受不白不公之冤,还望陛下细察。”

    玉虚宗也以孟祁天为首发表檄书:

    “荒州羽族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当人人除之而后快,今有杨岱舍身取义,实乃我等楷模,今恳请陛下细查。”

    而道德宗虽说没有起势,但却也立刻发文力挺杨岱,言称杨岱之举实为替天行道。

    烂陀寺更直接,短短三日便集结了万余僧兵,扬言不放了他们的佛门传经者便造反。

    至于那些原本依附道门上三宗的门派,此时却也站了出来,支持杨岱。

    这三篇檄书分别在中书省、尚书省、御史台同时发动,由三部官员向天子请奏。

    檀州知府颜卿也连上奏折,向天子请奏。

    惠文公主那边也示意林默罢工,钦天监从上到下连放十日大假。

    同时,诸多世家弟子在建安城的朱雀门下高声呼喊,进行大规模游街,为杨岱鸣不平。

    这一幕幕令人措手不及。

    一时间,群情激愤。

    朝野动荡,百姓抗议再次掀起轰轰烈烈的热潮。

    天子震怒。

    他没有想到道门和世家居然会借机发难。

    但这件事情的确不好应对。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

    若不给道门一个交代,恐怕很多人的心思就要活泛起来了。

    这一点,他必须要考虑清楚。

    连续数日民众游街如火如荼,愈演愈烈,掀起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

    这一次,羽族下榻的四方使馆并未被困,反倒是各处的官衙,城门,猎场尽被汹涌的人流包围,建安城几条主干道变得水泄不通。

    无数人叫嚣着要将羽族绳之以法,严惩凶徒,讨伐邪魔。

    这种情况下,天子承担的压力也骤增。

    道门和世家是天子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他们一旦失控,便极易导致社稷动荡。

    为了防止一些地痞流氓捣乱,京城的守卫军队也调集到了四方使馆周围,将使馆牢牢护住。

    这种紧急的局势之下,朝堂上的争吵愈演愈烈。

    而在这场风波之中,唯独杨岱始终保持着冷静。

    前前后后,已有百余个地痞流氓栽了跟头,被直接赶跑,还有两个敢拔刀子以袭杀官员的罪名被下狱。

    还没来得及过审,半夜里就莫名其妙地断了气。

    萧懿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骂得东宫臣属个个噤若寒蝉,甚至不少太监宫女都被他打伤,甚至杖毙。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孤待你们可谓礼遇有加,仁至义尽,可你们呢?当初是谁告诉我的杨岱,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哪个穷小子有道门上三宗在他背后撑腰!?”

    他指着殿内的臣属怒吼。

    “太子殿下息怒!”

    “请恕臣等无能!”

    这些臣属纷纷跪下请罪。

    四下里一片狼藉,各种奏折纷乱洒了一地,杯碟茶盏被摔得粉碎。

    亮闪闪的玉瓷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侍立的宫女低着头,噤若寒蝉。

    她们额头与脸颊尽是被碎瓷片刮擦出的血痕,却不敢擦拭,任凭鲜血顺着面颊淌落。

    “息怒?孤现在怎么息怒?孤养了一群废物是吧,明早你们再想不出好法子,统统斩了!到时候休要怪孤不讲情义,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昏庸无能!”

    萧懿喘着粗气,一脚踹翻了案桌,喝道:

    “都滚出去,李忠留下。”

    一群臣属如临大赦,慌忙退下。

    只剩下李忠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等着萧懿发飙。

    萧懿骂得嗓子冒火,要想喝茶,却见边上的宫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哪里还顾得上伺候?

    萧懿顿觉恼羞成怒,伸手拿起旁边的砚台砸了过去。

    砰!

    那宫女躲闪不及,脑袋开花,满脸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