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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九章:玉石俱焚

    梵净追杀不止,连绵不断的剑光笼罩郁离,逼迫他不断挪移。

    郁离虽然竭尽所能,但仍旧不可避免的负伤。

    他左肩血流如注。

    右臂肌肤龟裂开来。

    梵净的剑光太犀利了,每次落在郁离身上,都会让他的皮肤出现撕裂状态,伤口迅速愈合后继续撕裂,痛苦不堪。

    梵净的招式简单粗暴,就是一味猛攻,不给任何喘息余地。

    “这是滞空咒!”

    杨岱认出了,喝道,身躯骤沉,滞重咒一旦施出,方圆百里,所有物体都会承受无法想象的重力,速度变得迟缓缓慢,就如同陷入泥沼中一样。

    郁离正是如此,被滞空咒定在半空中。

    梵净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眼看郁离要被千丝万缕的剑气缠住,他身影一滞,突兀地停顿在半空。

    奇变陡生!

    剑丝居然扭曲,纷纷绕过郁离,这一刻,郁离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宇,再也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郁离洒然出枪,丝毫不差的刺中梵净额头,不断连刺在还未消退的白印上,溅出一缕血丝,速度极快,

    宛若行云流水。

    梵净闷哼一声,跟跄倒退,被刺中相同的部位,他也不好受。

    郁离落地时,面色苍白如纸,衣衫尽裂,显然被咒术侵及,受了不小的伤。

    “好厉害的滞空咒!”

    郁离心中凛然。

    郁离没料到梵净的滞空咒如此诡异莫测。

    他的身体在滞空咒下受到限制,竟然完全没办法做出预判,险些就被梵净趁机偷袭成功。

    梵净双掌合拢,空气像水一样晃动,慢慢的,整个空间都在晃动,如同被挤扁了。

    “离清高而自远也,振羽衣以相属乎。”

    “抚龟鹤而以相辅兮,见草木而怜之。”

    郁离曼声长吟,一泓清光吞吐不定,他的身姿时而清莹冥寞,时而浩瀚渺漫。

    仿佛化身成了一缕游走天地,不可捉摸的炁,融入了这片区域,和整个天地共存。

    梵净面露凝重之色:

    “上清三十三重离恨一炁化身法……”

    郁离笑道:

    “大长老倒是识货。”

    四周仿佛凝聚成了一柄无形之剑,稍微动弹一下,就会被剑气割裂。

    而四周仿佛凝聚成了一柄无形之剑,稍微动弹一下,就会被剑气割裂。

    而郁离摇曳的身影要随着他穿过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宇。

    这些宇颠倒变幻,似是而非,玄妙至极,即使以梵净的修为,也感觉有些棘手。

    “我倒要看看你这神通究竟能撑多久。”

    梵净冷声说道:

    “一炷香内,你必败无疑!”

    良久,梵净暴喝一声。

    没有灿烂的剑光,没有凌厉的剑气,然而宫殿崩塌,巨石灰飞烟灭!

    苍茫天地在这一刻化作了剑。

    肃杀沧桑,无情无义,这是天地之剑。

    这一剑斩尽杀绝,毁天灭地。

    郁离被剑气淹没,发丝散乱,衣襟残破,身影几近透明,却依旧屹立不倒。

    枪影一闪,空灵玄妙,无迹可寻,这一击,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枪影像是肃杀严冬里吐蕊的寒梅,

    迎向那一抹森寒无匹的剑光。

    剑光与枪影相交的瞬间,寂静无声,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势对拼,仿佛时空静止。

    剑气刀光中,两道人影兔起鹘落,分分合合,电光火石般交锋了千万次,又各自退后。

    双方目光相接,梵净的额头血流如注,郁离长散乱,口鼻渗血。

    梵净的身子猛然僵住。

    他怔住了,满目愕然。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柄长枪破碎虚空,刺入自己的胸腹,穿透他的肺腑,从背脊贯出。

    鲜血狂飙,染红了他的衣裳,沾湿了他的脸庞。

    梵净的瞳孔缩小,眼睛睁得滚圆,嘴唇哆嗦着,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天地……同寿……咒!”

    受伤的梵净仿佛更兴奋了,目光疯狂,澎湃的战意令人心惊胆寒,断断续续的吐出五个字

    天地同寿是近乎于同归于尽,不死不休的咒。

    “够了!此战作和!”

    观涯台上,赤子沉声喝道,黄钟大吕雄浑鸣响,硬生生打断了的施咒。

    “此战作和,两位可有异议?”

    赤子问道,语调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郁离和梵净默契地收手,并且各自服用丹药。

    梵净的脸颊恢复正常,伤口结疤,只留下一条狰狞的疤痕,显得格外恐怖。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液,抬眸望去,目光阴沉而狠戾。

    他头上悬浮的光环倏然隐没,丝丝缕缕的皱纹爬上脸颊,密密麻麻的伤疤复生肌肤。

    转眼间,他又变成了一个衰迈的老头。

    “能与梵净长老战平,我已经很知足了。”

    郁离笑道,两人心知肚明,再打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最终不了了之。

    赤子点点头,让苍月把他们带了下去,目光落在杨岱的身上道:

    “杨先生,请跟我来。”

    玉皇会的后山内,云深雾重,阴气森森。

    处处乱石腐叶,偶尔一声兽啼禽鸣刺破寒霄,激荡起满山的肃杀苍凉。

    赤子驾云向山岚深处飞去,杨岱站在他身侧,俯视下方山林,暗暗思忖赤子的用意。

    梵净跪坐在一旁,披散下来的银半遮住眯缝的老眼,俨然昏昏欲睡。

    刚才那一战的凌厉锋芒消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一个垂暮老者。

    赤子忽然开口道:

    “梵净,你觉得这位杨先生如何?”

    梵净懒洋洋道:

    “怎么?”

    赤子道:

    “你看出了什么?”

    梵净嗤笑一声,缓缓道:

    “我看出了先生的野心,不甘于平庸,这位先生的心太野,不适合待在山野,脾性和杨长庚那老儿差不多,不是个安份守己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年来的天地大势杨先生都有插手,但最后的赢家却还是我玉皇会。”

    赤子叹息一声,语气幽幽道:

    “我原本以为杨先生只是个普通的野心家,现在才知道,他比我想象野心的要大太多了,甚至不亚于杨长庚,或许,杨长庚退出玉皇会就是在等待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