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
老王坐在板车上，晃晃悠悠的回来了。此时方正午也熬好了药，正在给两小喂药。
“王叔，他们人呢？”方正午问到。
“出城去了。”老王回答到。
“那这两个孩子……”方正午又问。
“以后就归我们管了。”
方正午内心有些沉重，他知道这家人有多大的决心，为了不拖累家人，一个个自觉无用的年长者自觉离开。而现在，这个家最大的两个青壮年也离他们而去，两个孩子没有亲人了……
老王又问了医生，这两个孩子能不能走远路，得到的回答是不行，于是他把儿子王浩叫了过来：“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这两个孩子你帮着照应，他们也算你的弟弟妹妹了。我把他们放在医馆疗养，你要上点心，还有，你的兵应该知道了，我把他们的父母留在了城外，地方在哪里他们知道，你去给他们收尸就行，棺材都准备好了。”
又取出装钱和人参的盒子，老王吩咐儿子，“这根八十年的长白山老山参你去送给你们团长。钱你就交代得了1000，只是是为了救弟弟妹妹，不能上交。”
老王跟方正午又上了门口的驴车。“去火车站吧，明天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也该回武昌城了。”
……
下午，方正午和老王回到了余家湾的工棚。
“王叔，你说我之后该干什么呢？”方正午问到。
“你个臭小子，我一路上都说得很明白了，叫你好好认字，后面找个机会去当个科员也好啊，总会有机会的！”
“识字？可是我不知道找谁教啊！”方正午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吧，我找找有谁可以教你的。”老王在思考可以找谁帮忙。
11月15日，整修事故机务段的工人终于被调走，老王和方开车的方向阳正午一行人也终于搭上了一列开往武昌的列车。
一下车，二人就拜托工友帮忙把东西搬回去，春花婶一个人搬不动，不过春花婶也想去看看收养的两个孩子，可是又舍不得自己的吃饭家伙。
老王和方正午走了半天，正好被开车的方向阳瞧见，“大哥，王叔！看这！”方向阳大喊到，方正午和老王这才看见开上了货车的方向阳。
“你小弟真精神！”王叔夸赞到。
“向阳，我们去城中心的那个医馆！你要是得空就过来看看！”方正午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自己救了两个孩子。只能让弟弟先去上班。
方向阳挥挥手：“明天，明天去你住的地方看你！”开车走了。
方正午目送弟弟离去：“真好……终于不用我操心了。”
老王一拉方正午，“我们去看看，晚上早点回去，你春花婶还做了饭。”
二人走进医馆，问了学徒，就进了后堂。
“你们二位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管这两孩子了。”黑胡子的老头拿着根木头一边理散晒干的药材，一边朝方正午二人说到。
“多谢您老人家操心了！”方正午笑着向老人道谢，又问到两个孩子，“他们恢复得怎么样啊？”
“还行，得亏了你们送过来的人参，平常老百姓可舍不得用人参，更舍不得用长白山老山参，都是整点党参凑合。”黑胡子的老中医说到。
方正午很高兴，迫不及待就走向了后院的厢房。
两个孩子正躺在床上发呆。大的男孩注意到方正午进来了。
方正午看着他们有些浮肿的脸消瘦了一些，肚子也缩水了一圈，非常高兴。
“你们今天吃的什么啊？”方正午发问了。
两个孩子等了一会，狗剩才开口：“中午吃的面条，这几天光喝药，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方正午笑着回答：“多吃药才好得快嘛！”
听到方正午的话，狗剩突然就哭了起来，连带着妹妹椿子也哭了起来，“爹和娘呢？”妹妹哭着要找爹和娘。狗剩想到了自己放弃生路的父母，非常痛苦。
狗剩下了床，光着脚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妹妹。
方正午看着两人相拥而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时候老王进来了，“你们两个娃子，哭什么，你爹娘又不是不要你们了，他们还在天上看着你们呢！”
又坐到床上接着说：“狗剩啊，你爹和娘，就惦记着你们，放心吧，我已经答应了你爹和娘，以后就由我来收养你们。有我一口干的，就有你们一口稀的。”
“虽然我保证不了你们大富大贵，但是吃饱长大，还是没有问题的！”老王又向二人承诺。
“只要你们好好养病，等你们养好了病，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父母。”
……
方正午和老王心情有些复杂的出了医馆的大门，走向了回家的路。
靠近长沙铁路局，旁边的小巷子，就是现在方正午和老王的住处了。
老王路上去买了些卤肉，准备晚上好好跟方正午聊聊。
进了门，是一个凹字行的院子，一边是伙房，中间是主房，另一边的客房就是方正午住了。院子不大，里面不但有一个板车，还有水缸和木柴，还有零零碎碎的杂物，方正午就在这个地方住了两年。
春花婶已经做好了饭，端到堂屋，老王和方正午坐下就准备开吃。
“春花，去把我那酒拿一坛子过来。”老王开口喊到。
春花婶端了两个菜进来，又扭头报来了一坛子黄酒。
“正午啊，我想好好跟你聊聊。”
方正午说到：“王叔，有什么事，您直说就好。”
“我想跟你聊聊你的将来。”老王倒了一杯酒，递给方正午。
这黄酒方正午蛮喜欢喝的，接过酒杯，“王叔，将来能有什么打算，老老实实干下去不就完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这天下又要乱起来了。”老王一脸慎重的开口。“北边的张大帅，可能要和我们这边直系的吴大帅打起来。”
“又要大战？那岂不是又要乱。”方正午有些郁闷，“那这日子岂不是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啊，我准备让你和我们家那女子订婚，明年你就19了，我们家晓容也差不多18了，下半年你们就结婚。”
老王夹起一块卤肉，丢进嘴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老王的话没有引起方正午的回答，他的思绪已经飘回了从前，飘到了家乡酉阳。
方正午从小生活在酉阳县，家里开着个小摊子卖些茶水点心，直到15岁，因为兵灾，被迫和家人分开，父母不知所踪，生死不知，只有他带着弟弟一路乞讨，沿着河带着鱼竿，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长沙武昌，又因为路上为了逃避人贩子，他丢了身上大部分家当。
这时候弟弟生病，方正午花光了钱给弟弟治病，只能被迫乞讨，幸好遇到了老王，这才有了今天。
“正午，正午！你听到了吗！我刚才说的。”老王拿着筷子在方正午眼前晃了两下。
方正午这才反应过来，“王叔，不好意思，我又想到了之前。”
“哎，想回家了？”老王看出来方正午的想法，“那就回去看看呗，反正现在你小子混得又不差，更是把你弟弟带得这么好，回去家看看，找找还有什么亲戚。这也是好的。”
方正午这才想到，弟弟已经是利浦洋行的货车司机了，一个月就是40块大洋，已经不需要他养活了。现在他才真正有机会回家，看看父母是否还活着。
如果他们死了，也好给他们立个衣冠冢。
“谢谢王叔了！我可能要请一个月假。”
“这有什么，你尽管去，我跟上面的请假。”老王说到，他也高兴，自己女儿嫁给这个小子真的是不错。
“明天向阳要来，后天再走吧。”方正午对着老王解释，“我想跟向阳谈谈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王叔，他们人呢？”方正午问到。
“出城去了。”老王回答到。
“那这两个孩子……”方正午又问。
“以后就归我们管了。”
方正午内心有些沉重，他知道这家人有多大的决心，为了不拖累家人，一个个自觉无用的年长者自觉离开。而现在，这个家最大的两个青壮年也离他们而去，两个孩子没有亲人了……
老王又问了医生，这两个孩子能不能走远路，得到的回答是不行，于是他把儿子王浩叫了过来：“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这两个孩子你帮着照应，他们也算你的弟弟妹妹了。我把他们放在医馆疗养，你要上点心，还有，你的兵应该知道了，我把他们的父母留在了城外，地方在哪里他们知道，你去给他们收尸就行，棺材都准备好了。”
又取出装钱和人参的盒子，老王吩咐儿子，“这根八十年的长白山老山参你去送给你们团长。钱你就交代得了1000，只是是为了救弟弟妹妹，不能上交。”
老王跟方正午又上了门口的驴车。“去火车站吧，明天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也该回武昌城了。”
……
下午，方正午和老王回到了余家湾的工棚。
“王叔，你说我之后该干什么呢？”方正午问到。
“你个臭小子，我一路上都说得很明白了，叫你好好认字，后面找个机会去当个科员也好啊，总会有机会的！”
“识字？可是我不知道找谁教啊！”方正午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吧，我找找有谁可以教你的。”老王在思考可以找谁帮忙。
11月15日，整修事故机务段的工人终于被调走，老王和方开车的方向阳正午一行人也终于搭上了一列开往武昌的列车。
一下车，二人就拜托工友帮忙把东西搬回去，春花婶一个人搬不动，不过春花婶也想去看看收养的两个孩子，可是又舍不得自己的吃饭家伙。
老王和方正午走了半天，正好被开车的方向阳瞧见，“大哥，王叔！看这！”方向阳大喊到，方正午和老王这才看见开上了货车的方向阳。
“你小弟真精神！”王叔夸赞到。
“向阳，我们去城中心的那个医馆！你要是得空就过来看看！”方正午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自己救了两个孩子。只能让弟弟先去上班。
方向阳挥挥手：“明天，明天去你住的地方看你！”开车走了。
方正午目送弟弟离去：“真好……终于不用我操心了。”
老王一拉方正午，“我们去看看，晚上早点回去，你春花婶还做了饭。”
二人走进医馆，问了学徒，就进了后堂。
“你们二位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管这两孩子了。”黑胡子的老头拿着根木头一边理散晒干的药材，一边朝方正午二人说到。
“多谢您老人家操心了！”方正午笑着向老人道谢，又问到两个孩子，“他们恢复得怎么样啊？”
“还行，得亏了你们送过来的人参，平常老百姓可舍不得用人参，更舍不得用长白山老山参，都是整点党参凑合。”黑胡子的老中医说到。
方正午很高兴，迫不及待就走向了后院的厢房。
两个孩子正躺在床上发呆。大的男孩注意到方正午进来了。
方正午看着他们有些浮肿的脸消瘦了一些，肚子也缩水了一圈，非常高兴。
“你们今天吃的什么啊？”方正午发问了。
两个孩子等了一会，狗剩才开口：“中午吃的面条，这几天光喝药，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方正午笑着回答：“多吃药才好得快嘛！”
听到方正午的话，狗剩突然就哭了起来，连带着妹妹椿子也哭了起来，“爹和娘呢？”妹妹哭着要找爹和娘。狗剩想到了自己放弃生路的父母，非常痛苦。
狗剩下了床，光着脚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妹妹。
方正午看着两人相拥而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时候老王进来了，“你们两个娃子，哭什么，你爹娘又不是不要你们了，他们还在天上看着你们呢！”
又坐到床上接着说：“狗剩啊，你爹和娘，就惦记着你们，放心吧，我已经答应了你爹和娘，以后就由我来收养你们。有我一口干的，就有你们一口稀的。”
“虽然我保证不了你们大富大贵，但是吃饱长大，还是没有问题的！”老王又向二人承诺。
“只要你们好好养病，等你们养好了病，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父母。”
……
方正午和老王心情有些复杂的出了医馆的大门，走向了回家的路。
靠近长沙铁路局，旁边的小巷子，就是现在方正午和老王的住处了。
老王路上去买了些卤肉，准备晚上好好跟方正午聊聊。
进了门，是一个凹字行的院子，一边是伙房，中间是主房，另一边的客房就是方正午住了。院子不大，里面不但有一个板车，还有水缸和木柴，还有零零碎碎的杂物，方正午就在这个地方住了两年。
春花婶已经做好了饭，端到堂屋，老王和方正午坐下就准备开吃。
“春花，去把我那酒拿一坛子过来。”老王开口喊到。
春花婶端了两个菜进来，又扭头报来了一坛子黄酒。
“正午啊，我想好好跟你聊聊。”
方正午说到：“王叔，有什么事，您直说就好。”
“我想跟你聊聊你的将来。”老王倒了一杯酒，递给方正午。
这黄酒方正午蛮喜欢喝的，接过酒杯，“王叔，将来能有什么打算，老老实实干下去不就完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这天下又要乱起来了。”老王一脸慎重的开口。“北边的张大帅，可能要和我们这边直系的吴大帅打起来。”
“又要大战？那岂不是又要乱。”方正午有些郁闷，“那这日子岂不是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啊，我准备让你和我们家那女子订婚，明年你就19了，我们家晓容也差不多18了，下半年你们就结婚。”
老王夹起一块卤肉，丢进嘴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老王的话没有引起方正午的回答，他的思绪已经飘回了从前，飘到了家乡酉阳。
方正午从小生活在酉阳县，家里开着个小摊子卖些茶水点心，直到15岁，因为兵灾，被迫和家人分开，父母不知所踪，生死不知，只有他带着弟弟一路乞讨，沿着河带着鱼竿，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长沙武昌，又因为路上为了逃避人贩子，他丢了身上大部分家当。
这时候弟弟生病，方正午花光了钱给弟弟治病，只能被迫乞讨，幸好遇到了老王，这才有了今天。
“正午，正午！你听到了吗！我刚才说的。”老王拿着筷子在方正午眼前晃了两下。
方正午这才反应过来，“王叔，不好意思，我又想到了之前。”
“哎，想回家了？”老王看出来方正午的想法，“那就回去看看呗，反正现在你小子混得又不差，更是把你弟弟带得这么好，回去家看看，找找还有什么亲戚。这也是好的。”
方正午这才想到，弟弟已经是利浦洋行的货车司机了，一个月就是40块大洋，已经不需要他养活了。现在他才真正有机会回家，看看父母是否还活着。
如果他们死了，也好给他们立个衣冠冢。
“谢谢王叔了！我可能要请一个月假。”
“这有什么，你尽管去，我跟上面的请假。”老王说到，他也高兴，自己女儿嫁给这个小子真的是不错。
“明天向阳要来，后天再走吧。”方正午对着老王解释，“我想跟向阳谈谈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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