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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就一次,行吗?

    沿途他望着迎面而来的风景,回想起太多往事。曾在这里日晒雨淋送外卖,曾因决议离开不再回来而掉下无数次的眼泪。往事回首才知道自己终于熬过来,总算有一份自己梦寐以求的工作,给梦想一个交待。

    “年轻人!”

    突然路旁杀出一名和尚,修仁急忙刹车。

    “找死啊你!别以为你是和尚就能横冲直撞!你练过少林十八铜人?”

    修仁还好来得及刹车避开那位和尚。

    “善哉善哉,请问平安庙如何走?”和尚不像海港人,白白净净小鲜肉。

    “不知道,这里上百家庙。你慢慢找,我很忙。”

    修仁刚刹车,老电自行车竟然自动熄引擎。他用力地尝试启动,结果老家伙不停使唤。

    “那...这里最靠近的庙是不是往这方向走?”和尚指向大树旁的小路。

    “和尚大哥,那里是死路,你继续往港口走见到大礼堂有老人家在下棋,去问问那里老人家吧,也许他们知道。”平日不烧香拜佛,他基本上不晓得哪家庙,急忙继续启动电自行车。

    “年轻人,有心烦之事?见你烦躁不安,切记事情不因你烦躁而迎刃而解。”和尚说。

    “少废话,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杀出我车挂了!真是的,再找不到猪肉车一定又被老板娘修理!嗷!真倒霉!”

    修仁放弃启动,拿出手机不断拨打电话给子倩,想告诉她电自行车闹脾气。

    “心平,气会和,事就顺。心静,路不远,功就成。年轻人,死路还是活路,看你如何做选择。”

    和尚越描越悬,听得修仁一头雾水。他慢慢步地走往大树方向,一瞬间就消失无影踪。

    顿时修仁感到一阵寒冷微风直插修仁背部,这和尚惊悚古怪偏要往死路去。

    “心平,气会和,事就顺?”修仁会想去刚刚那怪和尚说的话,开始闭上眼睛深呼吸,尝试再一次启动电自行车。

    “神迹!”

    电自行车果然成功启动,修仁立刻望向大树,心里有一股悬得说不出滋味。他急忙离开那里,前往去寻找猪肉车的位置。

    ***

    静之屋里突然越来越多客人到场,大家不是来吃早餐,而是来看梦想电视台最新及最亮眼的主持人木子倩。她大方地招待客人到店里,帮他们点餐还和他们闲聊说笑。

    “老板娘,你家的媳妇长得真漂亮,有福气啊!”海港海产店的珍珠姐说。

    “对啊,重点是她还肯到店里来帮忙,真的难得!我家的媳妇日出三竿才起身,家务都由我儿子一人干活,真是太不像话。”儿子是公务员的银姐说。

    “我们有收看阿仁的节目至高厨帝,我说啊,老板娘,你不考虑上电视露一手?”一名银行上班族凯明问。

    “对啊!老板娘若出战,一定将那三位不知所谓的名厨给拿下。”凯明的女友说。

    老板娘尴尬地点头不想接话,她转身继续回厨房忙去。

    子倩见状急忙跟随老板娘进到厨房,希望逮到机会说服老板娘参加比赛。

    “伯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什么都可以做。”子倩借机打开话题。

    “木小姐,这里油烟重,你还是出去吧。”老板娘语气温和地说。

    “伯母,叫我子倩吧。我不怕油烟,其实我会一点点厨艺,但还是没有伯母的厨艺厉害。不知伯母能否教我?”子倩说。

    “其实,你不用委屈你自己来讨好我。我已经说过,我是不会参加节目。”

    老板娘拿起大锅,要做开始做蛋卷。

    子倩急忙下手替老板娘敲开鸡蛋给她接着说:“伯母,也许你怀疑节目的真实度,不过现在我是非常诚恳地想多了解你,并不是一味想要你上节目。”

    “我没什么好让你了解,我只是一名低调的食匠为我的食客做料理。你是不是在访问我?很抱歉,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背景。”

    老板娘误以为子倩就像外景里的角色,试图了解参赛者的背景和人生经历。

    “伯母,不是的,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和你做访问。只是,我不瞒你说我很喜欢修仁,我想多了解他,包括他家人。那天我非常惊讶地发现原来静之屋就是伯母您开的还一手打拼出独特菜单!非常震撼我,我却从未知道修仁有一位如此厉害的厨师母亲。”子倩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子倩小姐,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以你的条件我那臭小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你?请你不要为了骗我上节目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口。”老板娘警告子倩。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修仁。”子倩说。

    “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干涉。不过,我奉劝你要是被那臭小子伤你的心,是你自找的。他这人,总是像个小孩一样长不大。”老板娘冷漠地回答,望着老板娘忙碌的背影,子倩并没有怪老板娘说话太耿直。

    也许有天她将被修仁在感情上的伤害,她也不会怀疑自己对修仁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无论修仁将会让我掉多少眼泪,我都希望伯母能认真考虑修仁的邀请。他真的希望伯母您能参加节目,就算是一次参加也好,他的梦想等待伯母您来完成。也许担心这节目有内定还是成绩造假一面倒向名厨们。不过,伯母您刚刚说过您是一位低调的食匠为了您的食客做料理。食匠的定义不就是为了食客的味蕾而做出一道满意的料理吗?何必去介怀成绩的输赢?只要食客满意,只要评审满意就是一种肯定。”

    子倩说的每句话,让背对着她的老板娘有所感触。

    “蛋卷拿去给客人。”不出几分钟,老板娘已经做好客人要的青葱蛋卷。

    “伯母...”子倩有点失望接过了青葱蛋卷。

    对老板娘的无动于衷,让她无法理解一位母亲对自己儿子的事业和梦想是如此反对。

    在子倩准备将蛋卷拿出去给客人时,老板娘却说了一句:“木小姐,我会认真考虑,但不一定答应。”

    情绪一百八十度起伏,子倩回头露出快乐的笑脸说:“谢谢伯母!只要伯母您肯考虑,我和修仁一定会等到你答应!”

    老板娘没做出任何回应,继续在厨房里准备更多客人点餐的料理。

    ***

    沿着大路寻找,终于见到那抛锚的猪肉卡车。修仁将电自行车缓缓地停靠在路旁,然后上前去了解状况。

    “得勇老板还记得我吗?快,给我肉!快!”

    修仁一见到在卡车旁等修理员工抵达的司机,就认出是那为长期供应猪肉给静之屋的王得勇老板。

    “你...你不就是修仁吗?哇!我的天啊!你长的那么高大了!什么时候回来海港?”

    得勇已经六十岁,依然坚持每天自己送货给顾客,担心顾客无法获得新鲜的猪肉。

    “昨天刚回来。给我静之屋订购的猪肉,老板娘在那里等着我回去救命。快啊!”

    “当然可以,回去和你母亲说抱歉,我这老爷车今早就是不听话,让我给抛锚在这,害得我无法及时送货给你母亲。”得勇说。

    “少废话!都那么多年生意来往,你的车也是时候换新的一台了。”

    修仁边说边和得勇走到卡车后。

    得勇一边找静之屋所下订的猪肉,一边和修仁聊起静之屋。

    这些年,老板娘变得少说话。每次打烊后,她都会绕圈到经过海港的巴士站,自己一人那里呆上半小时才离开。有次,他见到老板娘又一人在那里一脸忧愁地发呆,就上前去问。事后才得知,原来巴士站是她当年将修仁送到寄宿学校的离别之地。

    在那里,老板娘一直无法释怀让修仁一人离开海港。想起当年她狠心将修仁送走,也注定俩母子的感情从此有了一道无法摧毁的石墙。

    不过,她还是对着巴士站有一种情结所在。老板娘只希望某天,修仁能从送别的巴士站回来,一直呆在她身边。就算他在外头打拼多年,做不出任何成绩也没关系。静之屋的大门,永远等待修仁的归来。

    “说什么鬼话?要加价就算清楚,别捏造美好人设给我家老板娘。”

    “你这小子,到底在城市吃了什么饲料变得如此冷漠?”

    “别磨叽,肉给我。”

    电车加大油门往静之屋冲去,但刚刚的话栽种在修仁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