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娄弧

    晴日无云，万里碧空。

    莘河畔的锡丰客栈内，紫英和阿辽正在收拾东西。

    “殿下为何不告诉岁儿姑娘是咱们救的她？”阿辽疑惑地说道，“这样，即便咱们答应去君依塾听学，也不会显得是单方面求助于他们，寄人篱下……”

    “救了人家就理应得到回报吗？那日既然让你抹除她的记忆，就不曾想要什么回报。”紫英若有所思地解释道，“你以后也不要随便使用神术了，这里毕竟是凡间。天界目前情况未卜，天屠本乃天母所有之物，现如今落入尧冀和闰禅之手，我担心……”

    “我也不想经常用神术呢。阿辽自从来到凡间，一消耗神力就会变成笨拙的大公鸡，哼！”阿辽傲娇地撅了撅嘴，继续说道，“不过殿下莫太过担心，我想天界那边，师傅和其他仙师应该会想办法的。倒是殿下，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咱们准备一下，北上，去圣州。”紫英说道。

    “圣州？”阿辽疑惑。

    “对。四年前，我去过圣州。”紫英说着，望向了窗外，“那里有一位受到三界敬畏的上古地神，也许他能帮我……”

    此时的圣州，正值一年最美之际。

    百花齐放，鸟雀争鸣。差不多再过一个月，这里马上就要迎来它极富盛名的万灯节。这里的人们生活富裕，有即将成年的子女的人家，此时正忙着准备各种物品，好赶上万灯节给自家子女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成人礼。据说，每年万灯节，圣州的皇族也会结伴微服游街，这可是庶民唯一可以在街上碰到皇族的机会。

    这座热闹非凡的皇都，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哎哟，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呀？”一个醉汉在小商街上摇摇晃晃，拦住了匆匆赶路的一位锦衣女子。

    女子身材曼妙，轻纱缠腰，两缕长长的黑发从双鬓倾泻而下。她看上去不过18、9岁，虽然浓妆艳抹，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年轻貌美。那又长又弯的睫毛下，藏着两颗像含着电光火石的深色瞳孔。

    如此招摇耀眼，却只身赶路的俏美人，即便在圣州这样的地方，实也不多见。

    醉汉一边用手指捅着自己发红的大鼻头，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准备去触碰眼前这个美人的脸颊。

    “哎……哎……”醉汉的手还没碰到女子，就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往相反的方向弯了回去，而且瞬间五只手指的骨头“嘎吱”一下全部自动折断。

    醉汉疼得一下酒气全无，跌坐在地上打滚。街上的路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可女子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很快便继续往前赶路。直到拐进一条四周没有人的巷子，她才放缓了脚步。

    “你准备这样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突然，她像自言自语似地对着空气问道，同时停下了脚步。

    “炎庆已死，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跟我走吧。”空气里传来回音。

    “哼。”女子嘴角微微一翘，冷冷地说道，“少管闲事。”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正当女子准备继续赶路，突然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闪现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女子厉声喝到。

    “天蚕子！”男人是天界九曜星之一的罗候星娄弧。娄弧与同为星君的计都天蚕子是青梅竹马，娄弧自小倾慕天蚕子，可惜天蚕子早早就被天母相中，成了神侍。曾经爱而不得的娄弧，想趁神帝死去的机会，追回旧爱。

    “听说他已被天屠噬魂，即便昔日再神勇，落入这凡间也不过是一介凡夫。”娄弧说着，凑近天蚕子的耳边，“我还听说，他在被噬魂之前还被闰禅帝用缠灵刺了一剑……我想他可能现在连狗爬都不行，就是一窝囊的废物…我想……”

    “啪！”没等娄弧说完，天蚕子就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废神也好，废人也罢！”天蚕子气得颤抖，她狠狠地瞪着娄弧，坚定地说道，“在我心中，谁也取代不了……”

    滴答——两颗水晶般的泪珠掉落，喷溅到了捂着自己一边脸的娄弧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