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盟友

    “叽叽叽……”伴随着清晨的第一声鸟鸣，整座员山逐渐从熟睡中醒来。

    紫英和阿辽一早便离开锡丰客栈，来到员山脚下，准备上山找寻君依塾的人。

    他们刚沿着石阶往上走了一会儿，便刚好碰到提着空木桶，准备下山打水的君依塾学生李校。

    “欸！这不是殿公子吗！？”

    虽说之前双方仅在莘河畔有过一面之缘，但李校马上就认出紫英和阿辽来。

    “是你啊！”眼尖的阿辽也认出对方是之前给自己推介君依塾的小哥之一，赶忙问道，“请问此路可是通往山上君依塾的？”

    “正是，正是！方才我下山前，已经看到何先生在塾内准备上午讲学的内容了。”李校赶忙答道，同时用手给紫英和阿辽指路说明，“二位公子沿着此路一直往上，首先会看到一座员公祠，咱们君依塾啊，就在那员公祠的正后方。”

    “多谢相告。”紫英谢过李校之后便与阿辽一起继续上山。

    他们很快便到了员公祠。这是一座由红瓦白墙修筑而成的祠堂。祠堂门口种有两排修剪整齐的文竹，入门处还放着一个种了睡莲的大水缸。祠堂整体不大，穿过中庭的天井，可见到摆着一尊一米多高人物石像的正厅。石像前的桌上还摆着香炉、左右两个沾满红蜡的烛台、两个盛有龙眼干和橄榄的红盘，以及三个装满新鲜茶叶的红色小杯。

    想必这就是这座祠堂的主人吧。紫英望着眼前这尊略有些年代感的石雕，缓缓地鞠了一躬。随后便与阿辽穿过祠堂，往后方的君依塾走去。

    此时的君依塾内传来一阵阵朗朗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由远及近，书声越来越大。

    透过私塾课室的木窗户，可见身着一身白衣、妆容清素的何岁儿正手握书册，站在学生们的课桌之间。

    “何……”已经走到课室边门前的阿辽正准备喊出声，随即便被紫英伸出手拦住，示意他莫要打断先生授课。

    不过就在此时，他们被刚好转身过来的何岁儿发现了。

    “……”岁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殿公子！？”

    随后，紫英和阿辽在何岁儿的引领下，来到君依塾的会客厅。

    “没想到莘河一别之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二位公子……”何岁儿赶忙为紫英和阿辽沏茶，同时难掩兴奋地说道，“这是朝州非常有名的香茶凤凰单丛，二位请尝尝。”

    “见先生无恙，在下也就放心了。”紫英说道，“那晚……那个人，莫非是先生的朋友？”

    “那晚？”何岁儿一脸疑惑，“哪晚？”

    “就是几天前，在饗街附近的竹林。”阿辽着急地凑上前，补充说道，“那日你应该也是去救那个卖花小姑娘的吧。最后你不是被一蒙面人带走了嘛。”

    “竹林？蒙面人？”何岁儿听阿辽说完，表情更显得一头雾水了，“卖花的姑娘，您是指……小唐？”

    紫英和阿辽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眼前的何岁儿好像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虽说她可能因为当时正处于昏迷状态，记忆或有遗漏，但不可能连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竹林洞穴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吧。

    “前几日荣家人过来把小唐绑走了，然后……”何岁儿回忆道，“然后我和王书声下山去寻人，我们一起去了荣府……”

    “然后……”何岁儿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皱了皱眉，“然后……我不大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回到泽娟客栈了。”她走到一张椅子旁，缓缓坐下，接着说道，“书声也不记得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听阿德说，他和云霏是在西湖边上发现我俩的，后来是他们一起把我俩救了回来。”

    她缓了缓，紧接着补充说道：“所幸的是，后来小唐也平安回来了……听说是饗街卖粿桃的小贩救的她。”

    听到这里，紫英和阿辽心中依旧疑惑重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蒙面人也能抹除人的记忆？若真如此，那他一定也不是凡人。

    可能是妖、魔、鬼、怪……

    也可能……同样为神。

    不管是何方神圣，眼下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晚的蒙面人大概率是友，非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