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色与空 » 第89章 救落水夫妻下岗忧愁

第89章 救落水夫妻下岗忧愁

    骆文娇和她的几个兄弟陪夏泊舟、顾小文、任飘萍聊天。

    夜深了,屋里剩下她们仨。顾小文说:“要是家里不同意,你们会不会嫁给一个自己的喜欢的人。”

    “只要坚持,家里是会同意的,只是那男的像不像陈新耀那样坚持。”任飘萍说。

    “一般男的不会有陈新耀这样的心里素质,无论女家如何打落,也决不打退堂鼓,坚持到底。家庭条件好的男子才不受这样的气呢。”说完夏泊舟一扬手:“你们先睡。”

    夏泊舟走出阳台,踩着“咿呀”的木地板。她眺望弯弯的月亮倒影在氤氲的水面,淼淼的河湾泛着小舟,渔火星星点点。她再回头瞧瞧热闹亲切的一家,及这两个知心朋友,心里暖暖。

    骆文娇生了孩子,夏泊舟去看她。

    骆文娇委屈的泪水涟涟而下。被陈新耀哄惯了的骆文娇落差大,不是滋味。

    夏泊舟不太喜欢陈新耀。她觉得他精明圆滑,皮笑肉不笑。单纯的骆文娇不是他的对手。

    婚前百依百顺忍了5年,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当初他锲而不舍地看中她的美貌和家世。

    陈新耀这个举目无亲的异乡人要出人头地只能绞尽脑汁、削尖脑袋。要管顾别事,哪还有功夫和精力再去哄骆文娇呢。

    很多时候陈新耀对妻子爱搭不理,冷眉冷目。

    夏泊舟和炊事员任飘萍撑艇到镇上的粮店买米。

    200斤重的大麻袋准备起肩,任飘萍把竹杠上的吊绳移向自己那头多些,让夏泊舟少些负重。

    夏泊舟弓下身扎好马步,把大辫子往后一甩。竹杠压肩,再躬躬身,使劲咬紧牙关,涨红着脸,大喝一声,脖子露出青筋,把麻袋抬起。

    她看前头的任飘萍也是这副窘样,暗自好笑。

    十六七岁妹子的恬静、妩媚荡然无存。

    几乎把她们的小身板压垮,才踉踉跄跄、颤颤巍巍下了码头,一麻包米下小艇,才舒一口气。

    柯生华讪笑:“夏泊舟,看你们都被担子压矮了,人家上一手总务吕玫,根本不用抬米,每次都能让男生帮忙!”说完拧头,嘴巴“唧唧”。

    夏泊舟头也不抬:“切,你以为个个都有吕玫的威望和漂亮,有本事你帮我叫男生帮忙。”

    夜晚,刘藜对夏泊舟说:“你就清高吧;若人家帮了你,你又怕欠了人家的。连话也不和男生说,谁帮你!?”

    刘藜戳了戳夏泊舟额头,眼神犀利地:“你看人家吕玫,多会做。活该累死你!”夏泊舟低头不语,心里嘀咕:我哪有吕玫魅力。

    新机动船下水,两百号人岸边看热闹,几个女生在岸边的小艇里嬉戏。

    调皮刘藜一竹竿笨拙地把小艇撑到河心,夏泊舟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艇只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夏泊舟紧紧地扒住船舷,她失去平衡。

    只听她“哎呀”一声就掉进十几米深的河里,咕噜咕噜地喝水,往下沉。岸上看热闹的隋俊和几个水上青年马上跳到水里,把她捞起。

    夏泊舟站在岸边落汤鸡一般抖动着身上的水,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岸上的人哈哈大笑。

    她却想哭,哭自己的无能,哭感激几个救她的人。

    任飘萍的老公是隋俊的哥哥隋默延。

    隋默延沉默寡言,她是看中他的老实,家境不错。原先两公婆在果菜公司,隋默延是采购员,俩人一起下岗,天天在家大眼笃细眼。

    隋默延比她大几岁,是不吭声的主,天天在家冷暴力拿她怄气。她的性格是温柔温顺的,从来没见她发过脾气。

    任飘萍文静内向,不像其他女人结了婚就变得八卦。

    贾宝玉曾有过一段宏论: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再老些,就变成死鱼眼睛了。

    分明是一个人,怎么如此差异。

    这正是一个女人人生中的三个阶段:少女时期,天真烂漫,毫无算计防备,惹人疼爱;等结了婚,有了争吵,有了利益,有了勾心斗角,有了算计有了背叛,所以变得市侩;等到老了,就更无所顾忌,倚老卖老,对晚生后辈多有刁难欺辱,令人生厌。

    但在任飘萍的身上却没多大的体现,她还是依然故我,舍我,所以过得更艰难。

    下岗后,任飘萍呆在家。

    隋默延拿他出气:“那么咸的菜,买盐不要钱哦?!做一顿饭也做不好,笨死了,一天到晚呆在家里都不知你会干什么?!”

    她小声地嘟哝:“你有本事,那你出去啊。”

    隋默延出去看捉象棋,打麻将回到家,放下碗进自己的房间一声不吭。冷口冷脸。

    女儿上初中高中放假回家,他们装出和睦的样子。但时间长,也是你懒得理我,我也懒得理你。

    任飘萍的心是煎熬的,一个人望着漫漫的长夜,流泪到天明。下岗的人太多了。超过35岁就难就业了。

    她忍到天黑了才去菜市场买菜。在她心里,这种日子暗无天日,看不到未来。

    她望着窗外沥沥淅淅的春雨,失眠。

    春雷惊眠,她呆呆伫立窗前,凝视屋外的杜鹃花和雨水推杯换盏、沉醉醺然。江面潮泛、溪流涨满。古老的街面,花伞接踵缠绵,高跟鞋与青石地板谈说爱恋,瓦檐的滴水缓缓断断。

    风起,把雨斜斜飘到地里,蓑农耕织紫云英的肥红瘦绿。她惆怅不已。

    女儿发誓一定要考出大城市,她不想在呆在这个窒息的家。

    家境的如此不安,女儿落榜了。

    大雪飘来,太阳把光调到暗弥。节气倒计,鸟虫没了力气,来演奏安魂曲。

    霜雪挂舟辑,白色淹没天际。屋檐没有再挂豕脯,堂内灶火豆中泣,茫茫黑树秃,何时花萼点红雪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