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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良新无家可归谷风助

    他被吕缨矛赶出小区大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

    在一家小酒馆,他要了两瓶白酒,猛地喝了起来。喝得不省人事。

    店主要关门,他还在那伏案自醉。

    店主拍他:“老板,老板你醒醒!”

    他醉眼朦胧,望着店主:“你是谁呀?”

    店主俯身注视他:“我是这家店的店主。我们要关门了。”

    梅良新看见店主两个人影:“我是谁呀?”

    店主辛苦了一天,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呀?快起来,我们打烊了。”

    梅良新掏钱付账,踉踉跄跄地走出大街。他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他含着泪在空旷的街道大喊:“你这不要脸的胡晓珊!你这没良心的胡晓珊!”

    他对胡晓珊是一种嫉恨,但在心里她又是他心肝尖上的宝贝。他又恨又爱这个漂亮的女人。

    落他兄弟姐妹名下的房产一直是他兄弟姐妹收租,他硬是卖了钱给胡晓珊,无形中断了兄弟姐妹的财路。加上胡晓珊挟款另嫁他人,梅家人恨得咬牙,没人愿意再搭理梅良新。

    梅良新不会真恨胡晓珊,他的心里依然藏着她。他又觉得儿子始终是他的骨肉,谁也改变不了。

    人就是贱格,越是捉摸不到的就越放在心上。不管这人怎么对他(她)。

    他已身无分文。他把那辆破皇冠拿到二手市场卖了两万块钱。在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坐大巴打道回府。

    当他回家看到他原来居住的别墅大门紧锁,门口贴出租售广告,他的头又垂了下来。

    他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不知道如何度日。

    他打电话给原先那些酒肉朋友。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一看是他的来电,马上把电话挂掉,或对他大吼:“梅良新,你也有今天!以前你多威风啊!对我们喝五吆六!”

    梅良新这才知道,他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亲人。

    他租了一爿逼仄的农民房。

    那两万块钱花得差不多了。不久,人们看见他像盲流在街边捡拾塑料瓶。

    他曾经一个的员工看见好像是他,凑上前,果然是他。

    这个中年男人俯身怜悯说:“真是你哦,梅总!怎么流落到这种地步?”

    梅良新跟这个员工叨叨续续说了经历。

    对方说:“你可以去法院起诉你大儿子。让他赡养你。”

    夏谷风儿子和儿媳都已经去了美国。法院把传票寄给夏谷风儿子。

    夏谷风儿子打电话给法官说:“我小时候,他没养过我,都是我妈养我。现在我有义务养他吗?他没有退休工资吗?”

    法官沉重地说:“你父亲没买社保。居委会帮他申报社会救济,但还没审批下来,即使这样也是不够他租房子和吃饭的。”

    法官接着又说:“小时候他不抚养你,你可以去法院告他。但是你已经成年,你做儿子的必须具有赡养父亲的义务。”

    夏谷风儿子跟她说了这件事。

    夏谷风对儿子说:“我单位原先分的那套两房一厅,租期到了就不要再租了,给你爸住。我在退休工资里,匀出千把两千块钱,够他吃饭就行啦。”

    当梅良新打开他初婚和开始创业的那套步梯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赶紧打开窗,窗外面的防盗窗已经锈迹斑斑。对面的房屋陈旧布满灰尘,看样子很久没人居住。他百感交集地目睹旧房旧物。

    那张书台还在那个位置,挂在抽屉的那把锁锈迹斑斑。他记忆犹新当年是他亲自买回锁头挞上。

    随后他找来一把锤子,把抽屉锤开。

    里面是夏谷风的两三本日记和他们谈恋爱时互赠的定情物。

    他送给她的是一条粉色丝巾和一个扎头发的蝴蝶橡皮筋;而她送给他的是一本笔记,扉页写道:让我们永远拥有美好和甜蜜。

    物是人非。他嚎啕大哭,泪如雨注。

    平静下来打电话给夏古风,电话“嘟嘟”五六秒钟。

    夏谷风看是梅良新的来电,她赶紧跟现在的先生郝君说:“我前夫来电。”

    郝君笑道:“那就赶紧接吧。”

    夏谷风摁下接听键:“喂。梅良新吗?”

    梅良新差不多哽咽:“是呀,夏谷风,我是梅良新。你过的怎么样?”

    夏谷风眼睛注视着郝君,郝君深情地望着她,她回答说:“我过得很好。你自己好好保重,重新生活。以你的才能不会永远是这样子的。我们各自安好吧。”

    有了夏谷风的鼓励,梅良新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夏谷风越过越幸福,所以她宽容、宽宥所有的人,包括梅良新和胡晓珊。她心里遗留的一点恨,也被郝君教授连根拔起。现在她对任何人都风清云淡的柔和。

    梅良新在夏谷风心头是过去了的青春时光的记忆,那段青春是和他一起度过的。她把这段时光埋葬在心底。

    梅良新想起以前对夏谷风的伤害,心怀内疚。

    他言不由衷地祝福:“夏谷风,我祝福你。你也要保重身体,好好生活。以你的身体以及情商智商,你的生活一定会美好。”

    他把电话撂了,脑袋发麻一片空白。他的情绪失控,好像突然间癫狂起来。

    他一想到前妻被别人霸占;前前妻又是他人之妻,他心如刀割。自己落得个孤家寡人,怪谁,怪自己?还是怪命运?

    他发疯似的把日记本撕碎,抛向屋顶,纸碎洒落一地。

    他打开门,走出阳台深深地呼吸。一挥手,把纸碎一半洒向天空,一半洒落土地,祭奠他的过去。他过去的辉煌也随着纸碎纷纷扬扬飘落,瞬间又被飒飒的寒风卷起再打落,纸碎沾染地上的泥水,湿润的贴紧地面,渐渐泛黄,再也飞不起来了。

    他回到屋里哽咽:他想起在这间屋子里和新婚妻子琴瑟和鸣;在这间屋子里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做父母那种喜悦浮现在他眼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他们商量如何过好以后的生活,商量着梅良新出去经商打拼,他们憧憬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