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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刘爷爷和木申合

    我是卢风。

    因为前线的战争,我的父母早早的离开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的爷爷说,他们和奶奶一起去了地下,而我,则是要懂事起来。

    我懵懂的点点头,那年我八岁。

    虽然没有衣食之忧,但是我总是很自卑。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严厉的爷爷。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懂事起来。因为你已经一无所依。

    我不理解,但是,也是点点头答应了。

    我很自卑,渴望被爱。那年我十三岁。

    我终于知道了我的父母和奶奶已经死了,虽然我一直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对爷爷的情感很复杂,虽然我现在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我的爷爷似乎不太高兴。

    我还是没有办法和爷爷融洽的相处,因为我现在已经很懂事了,我知道,爷爷都是为了我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冷漠又无情,我记得之前我都是善良而懂事的,但是,我现在连接受别人的善意都不会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我却无动于衷。或许,这就是懂事吧。

    我终于知道了“懂事”,那年我二十三。

    爷爷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好好的,现在却越发严重,而且自从我上次发现自己扎自己没有感觉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些乐趣。我总是把自己弄的一身伤痕,拿着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写字,在大腿上刺青,却不拿颜料,只是单纯的扎。我终于找到了一丝快感,可是,却被爷爷发现了。那次,我准备把自己的肺挖出来看看,因为,我总觉得自己胸闷。结果,被爷爷看到了,吓得我手滑了,捅到了心脏。得亏我的修炼天赋太差,现在都快三十了,我还是个三阶修行者。不然,爷爷都救不回来。不过,自那次起,爷爷就不再对我严厉呵斥了,也不再要求我懂事了,不过,总是要求我吃药。我很高兴,但是,等我再次寻求刺激时,发现总是少了一种感觉。而且,爷爷也慢慢的越发老态龙钟。我也就不再弄伤自己了。

    我得了一种慢性病,是抑郁症。他们说,要我多笑笑,也不用太过于守规矩。

    我很生气,我可是爷爷的懂事孙子,怎么能不守规矩?

    我一直在做一个懂事的人,那一年我二十八岁。

    我的爷爷快死了,我本来正在家里收拾家务,做好了饭,静静地坐在饭桌旁。虽然我很饿,但是我是个懂事的孙子,所以,我还像着之前那样。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在外人看来,就如同机器人待机一般。紧急通知的士兵,敲响家门时,被卢风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就如同机器人一样。没有过多的人性流露。要不是资料上的照片和本人一样,可能,士兵就掉头就走了。

    卢风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爷爷的身边,看着爷爷身上惨烈的伤口,和变成紫色的皮肤,卢风知道了,爷爷也要离开自己了。

    而卢风的爷爷,则是眼含热泪,对着卢风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爷爷死了。

    听着爷爷的战友说,这是因为爷爷的岁数大了,一个疏忽就丢了半条命,为了见我一面,爷爷硬是用自身的荣誉求来了看自己的机会。

    我现在很迷茫,虽然身边都是关心我的人,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所以,我就要去找我的爷爷。

    这封信,本来是要给爷爷的,因为爷爷说过,只有懂事了,才会找到爸爸妈妈,但是,等我长大了,才知道,被骗了,所以,这封信就一直留着,一直留到了现在。

    而现在,爷爷也走了,我不觉得难过,因为我也来找你们了。

    一会见。

    老人坐在一旁,尽显疲惫,看着正在读信的木申合,补充了一些信息。

    这封信是在卢风的兜里发现的,可能他是要给他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看看。

    本来这个孩子就缺少爱,但是我的那个老战友又是个大老粗,只会打架。

    所以,悲剧就这样酿成了。

    木申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倔强的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人气得想再次撸起袖子,再次教育一下这个臭小子。

    旁边的老人们,一些在劝阻,一些在收拾地上的杂物,一些在木申合的旁边作陪。

    本来老人都放下狠话要教育一下木申合,不要自以为懂事是什么好事,结果,就被一群经常聊天的老友们劝住,之后,就只好拿出卢风的遗书,让木申合引以为戒。

    但是,木申合却并不认为自己和卢风有什么可比性。

    卢风是个自小缺爱的人,而木申合则是认为自己的家庭美满,虽然现在到底是和卢风差不多,可是自己是一直在走正路,心境一直平稳。卢风则是一直都是心境残缺,不然也不会三十年一直在低阶徘徊。

    不过,这倒也是给木申合提了一个醒,自己要是再这么沉迷下去,自然会和卢风一般,修行艰难,走火入魔。

    但是,木申合却不愿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给这个老人。

    毕竟,哪个人会对一个无缘无故把自己打了个半死,然后拉起来说我是为你好的人笑脸相迎?木申合自问做不到。

    中午的太阳慢慢的滑到了天边,一群老人也在一声声的告别中回了家去,当最后一个老友挥手告别时,还在劝着老人要心平气和的教育木申合时,木申合终于忍不住要开口反驳几句。

    凭什么要他来教育我?

    你是谁啊?他又是谁啊?

    可是老人看见木申合的表情后,瞪着木申合狠狠地咳了一下。

    木申合脸上的不耐一闪而逝,非常从心的再次对着老人的老友鞠躬告别,没有一点不开心。

    等到最后,只剩老人和木申合坐在长椅上,看着一直循环播放的事迹表彰,两两无语。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老人到底是没有多少耐心。率先开口道:“你现在住哪啊,小子?”

    木申合看着雪白的天空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暖意,回答道:“住在医院。”

    老人翻了个白眼,“你还能一直住在医院?”

    木申合扭了扭身子,“我觉得差不多。”

    老人再次瞪眼瞅向木申合,“你说什么?”

    木申合撇了撇嘴,“现在旁边没人了,我可不惯着你!”

    老人看了一眼木申合的胸口,“怎么?又攒出来了一个?”

    木申合坐起了身子,拍拍胸口,很大声的说道:“一个?你再看不起谁?我灵气全恢复了!我现在就能跟你再打一场!”

    老人看着咄咄逼人的少年,终于不再绷着脸了,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老人笑着拍了拍木申合的肩膀,笑着说道:“不愧是木尘的儿子!老头子我就知道你不会差!”

    木申合这次是真有点懵逼。

    看着老人已经转过去的身影,木申合这才反应过来。

    木申合大声喊着:“你真认识我爸?”

    老头子扭过去的身体停住,半背对着木申合扭头说道:“当然!我还认识你的爷爷!木天景。”

    天空的云终于不再拥簇着夕阳,夕阳的微光也再次挥洒在大地上。

    老人的身影被夕阳染成了金色,连带着旁边的投影混着夕阳的辉光,木尘的投影就好似身披金甲一般。可是,却没有人看见。而木申合的眼中也只有面前这个把自己打一顿的老人。

    木申合再次发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木申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你为什么要开导我这句话,毕竟,虽然开导的结果很好,但是,木申合毕竟是没吃过苦,这种掉面子的事,木申合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即使木申合很感谢老人。

    老人挑了挑眉,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答道:“当年你爷爷求我的!”

    木申合顿时怒气上涌,这老头也太气人了!

    老人却是看着木申合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顿觉心情更好。

    “还有事没?没事我就走了。”

    木申合赌气的不再搭理老人。

    老人笑了。摇了摇头。

    骄傲的小子。

    踱着步,老人再次向着前方走去。

    还没走几步,后面再次传来一声呼喊。

    “你叫什么啊!”

    老人顿了一下脚步,这次转过来了身子。

    老人认真的对着木申合说道:“我姓刘,你要叫我刘爷爷!记住了小子!等以后你遇到了难事,就来这个广场上坐坐,我会在这里等你!”

    木申合听到了刘爷爷的话,鼻子一酸,刘爷爷的身影在木申合的眼中竟然在这个时刻看不真切。

    刘爷爷对着木申合挥了挥手,转身走去,这次,脚步很快。

    木申合站在长椅旁,很久。久到广场的路灯亮起。

    木申合掏出了掌机,没电了。

    没办法,木申合只好向着旁边的超市走去。

    这是在广场旁边的商场一楼的北门旁的位置。超市很大,旁边有个休息室,木申合的目标就是这。

    找到的休息室里还有空位,木申合的运气很好。等到木申合要了一杯暖茶,把掌机放在充电台上后,掌机的信息就唰唰地刷着屏,中间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木申合看了一眼,看见有洪擎的,校长的,还有萧灵儿的的信息。

    洪擎是来电和信息最多的。木申合很开心,就像对刘爷爷那种开心一样。这证明了一件事,还有人在乎我。

    木申合看了一眼信息,原本的好心情,全部没有了。

    “木申合!你怎么不接电话?”

    “木申合!你去哪了?遛弯遛没影了?”

    “木申合!你可别做傻事啊!”

    “木申合!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发个1。”

    “木申合!你跟我俩玩什么高冷。”

    “木申合!你的校长来找我了,他说我连你个小屁孩都看不好,他要打死我,你赶紧回来,证明我的清白!我还没娶老婆呢!”

    木申合原本嫌弃的表情,瞬间被最后一个信息给激得笑出了声。

    因为之前的不屑突然就被激发了笑意,可是,木申合不想笑,但是却忍不住。

    所以,木申合发出的笑声,即压抑又可乐,所以,听起来很奇怪。

    不仅旁边的人在好笑的看着木申合,就连旁边做辅助服务的机器人都扭头看向了木申合。

    木申合耳根子发红,只得草草喝完最后一口茶,匆匆忙的结账去了。

    在门口,在服务台上点了一下屏幕的座位号,弹出来付款界面。

    木申合将掌机划过屏幕后,就在一众善意的目光下,走出了休息室。

    木申合今晚不准备早回医院。因为,就算回去了,也就是在病床上躺着,就连个休眠仓都没有,想打个游戏都不行,至于木申合挺喜欢的护士小姐姐提议玩的掌机游戏,木申合轻蔑一笑,我,我是谁!我是木尘的儿子!我木申合就是没有休眠仓,就算没有游戏玩,我也不可能玩掌机游戏!

    木申合看了一眼掌机的电量,嗯,不错,够用。

    看了一眼天色,繁星当空。月亮挂在夜幕上,温柔的俯瞰大地。

    木申合深吸一口气。我妈这么强的人,就连邪教分子也只能被她追着跑的份,我担心个什么劲。

    木申合这么安慰着自己。

    木申合再次看向天空,那月亮依旧如此温柔。

    而远处的一个广告牌正有一行话语。

    “母亲,如月亮,辉光似水,如母爱温柔。我爱你,妈妈。”

    木申合揉了揉眼睛,嗯,我可不是卢克,我还有我老妈呢!

    虽然,我妈做饭不如我爸好吃,脾气不如我爸好。但是,我妈长得超级好看!实力也是我家最强的!还是冰雪女皇!

    木申合向着商场走去,我也不会差,木申合如此给自己打气。

    天气还是很冷的,木申合呼着哈气,一点一点的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嗖!”

    木申合从路上跑到了商场的大门口,木申合嘿嘿的笑着,我可不会差的。

    一旁的保安拿着电击枪跑过来,大喊道:“站住!”

    木申合愣住了,下意识的举起手。

    保安走到木申合的旁边,看了一眼木申合,又巡视了一眼木申合的全身。

    “身份证明给我看看。”

    木申合递出掌机,保安看了一眼,就直接把电击枪收起来了。

    “高原学院的学生?你是有什么事吗?”

    木申合下意识的回应道:“啊?”

    保安看着木申合的表情,和善的笑了一下,“你是一年生?”

    木申合点头回应。抱歉的笑了笑。

    保安拍了拍木申合的后背,示意边走边说,“怪不得,东一区有规定,不让在非战时期多次动用灵气。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就不要用灵气做事。特别是在这种普通人集聚的商场。”

    保安回头对着木申合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干坏事了,突然就出现在商场的门口,要不是门口的小安,我都没看见。”

    木申合再次歉意的笑了笑。

    旁边的形似门禁柱的白色机器人也在旁边跟着。

    “行了,下次注意。走了。”

    保安拍了拍旁边的“小安”,向着木申合挥手告别。

    木申合也不好意思的告别,“跟你添麻烦了。”

    “没事。拜拜。”

    木申合看着身形挺拔的保安和小安看门机器人,回到了门口,木申合突然就有了一种感觉。

    可能,好像,自己很喜欢这种事情。

    木申合笑着扭头向着商场里走去。先吃饭吧。已经很饿了。

    不过,当个保安,感觉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