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龙头们的茶话会
万代家最高决策会议，是每月一次七龙头全部出席的茶话会。
举办的地点不确定，参加的人员除了七龙头，也会让一些跟议程有关的人员加入。
自从黎香的祖父钟禹生病疗养，七龙头就变成了六龙头。
今天天气颇好，茶话会地点选在万代家旗下新绿大厦的天台花园。
黎香和无言也被招待，比七龙头更早来到现场等候。
二人被分在一张小桌子上对面而坐。不过无言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隔壁七龙头落座用的大桌，不看黎香一眼。
七龙头的用的大桌子周围，一开始只摆了六张椅子六套茶具，但是临近开会时间的时候，又有工作人员搬过来一张椅子，摆上一套茶具。
“哦？这莫非是……？”
最先来到七龙头桌旁落座的，是一名身着酒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她体态丰腴，风韵犹存，也有个动人的名字叫做香格里。在七龙头里面，属于爱说话的一类。
“刚才接到通知，说钟老要出席这次的会议。”
摆放椅子的工作人员回答。
“哦，那可真是喜事一件。”
紧接着走来的段重则听闻，呵呵笑了两声。
这个男人长方脸，大眼袋，肤色黑黄，看上去像个精神萎靡的早衰中年，说起话来也是虚声虚气，但细细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掩盖不住的阴狠。
跟段重则形成对比的，是他身后人称白老师的白同裘，比段重则年长大约二十岁，精神却比他还要好。满头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瘦削的身形不但不虚弱，反而看上去硬朗健康，撑得起一身的中山装。
白同裘讲话也不像段重则那样随便，不过只要他对什么事情发言，那就一定是他要管到底的事情。
白同裘笑而不语，直接落座。
同样只在必要时候说话的，还有一名人称杨太君的老妇人。她已经年过九十，却似乎仍然没有退位的意思。
老妇人在女侍者的搀扶下坐上她的位置。
在她之后，又有一名看上去年过古稀的老者入座。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提前做些祝贺的准备。钟禹他这次疗养这么都没个消息，不但他的部下，我那边的人都慌了神了。群龙无首这工作可怎么干？”
老者平常就喜欢絮絮叨叨，但是好在还算能言之有物，做起事来也不含糊。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被所有人称作老王。这不是什么“隔壁老王”一类的戏称，而是一种出于尊敬的避讳。
在杨太君之前入座，却来了半天也没吱声的还有一个人，是一名叫做东山摇的男人。他来了之后就闷头坐着不动。年纪大约五十多岁，有着人过中年的男子常有的倒梯形肉脸，目光藏在狭小的眼睛之中，多数时候蔫不做声，大概因为他是本届七龙头最后一个继承入职的，顾忌甚多吧。
“要真是钟老回归，那可是我们家三喜临门，你说是吗，太君？”
香格里笑着征求杨太君的肯定。
老太太“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但是没有说其他。
倒是段重则，有些阴阳怪气的笑道。
“要我看，是四喜临门才对，”他将目光投向黎香，“我们的首席继承人找到了稀缺人才同时，也坐稳了她自己的地位，我们也不用为七龙头之首的后继者发愁了。”
黎香眉毛微蹙，段重则又把目光移向了无言。
“继承人坐稳，稀缺人才入族，‘神女设施’完成，再加上七龙头之首回归，应该是四喜吧。”
无言低眉顺眼，带着矜持的笑容回复段重则道。
“多亏了各位老师的鼎力相助，才能让‘神女设施’顺利完工。”
“不用谦虚，是你和你团队的功劳。我们都看得到。”
段重则露出赞赏的笑，但那笑容看上去怎么看都让人有些不舒服。
“对了，根据你的报告，萧婕的建议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的确是很有才干。除了你的分数，她的分数也会大幅提升，继承人排名上你大概会提到第四，她也会提高到第七。还望你们两个以后通力合作，为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
段重则的话，杨太君和老王脸上的神色收紧。
无言名义上是钟禹的养孙，深受钟禹照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而且被族中默认为黎香的未婚夫。
而萧婕，一直都是以黎香的好友面目示人，也在任务积分上沾过黎香不少光。
之前黎香任务失败跟他们的设计脱不了干系，大家都心照不宣。只不过因为他们背后牵扯到七龙头，深究容易给上层造成混乱，这才没有追究。
如今段重则却当着黎香的面称赞无言跟萧婕的组合，相当于直打黎香和钟禹的脸。
如果这时候钟禹突然出现，他恐怕要难看。
“呵呵，年轻人嘛，成长空间都是很大的，不论是谁，只要有能力有理想，家族就会全力提供支持。”
香格里笑着打起圆场。
“这都到点了，钟禹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搞错地方了吧？那个谁，去去问问。”
老王看了看天台电梯，对着一个侍者吩咐道。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上来一名男侍者。
男侍者走到七龙头的桌旁行了个礼报告道。
“刚刚接到联系，说钟老那边轮椅出了点问题，今天大概不过来了，请各位按时举行会议。”
这个报告让在座人，包括黎香的面色都更加复杂，只有段重则尴尬似得笑了一声。
“哎呀，真不巧，四喜还是变了三喜，还是香格里妹子说的对。”
“重则兄，还是开会吧……”
大概是嗅出气氛不对，沉默许久的东山摇催促。
本次会议的重点议题，是黎香和无言完成的两个S级别的任务。“稀有人才——穆日升入族”和“异能强化设施——神女设施竣工”。
关于日升入族，黎香简明扼要的介绍了她所见到的日升的能力，还有日升的家业，以及他本人对入族万代家的认同，对万代家的需求，基本是提交材料上的内容。
“辛苦了，具体的，等他报道那天我们会亲自询问。”
白同裘的表情还算认同，点了下头。
轮到无言，他拿出最新型的笔记本电脑，展示了“神女设施”的内部环境，运作方式，还有实验的结果报告。
“在‘单纯强化实验’中，1000人中有85%的人确认到了异能被强化。虽然幅度因人而异，但成功率大幅度超过预想。”
“在‘复刻实验’中——按级别分类来看，4级以下异能的复刻成功率可以达到60%以上，而4到7级约有15%，8级到10级有2.5%，11级以上没有足够的‘样本’，本次未进行实验。”
“另外，以类别区分，体能系复刻成功率达到77%，道具系有62%，自然系5%，精神系3%，秘术系的‘样本’只有3种，成功率0.5%。”
“这不是挺好的吗，只要有成功的，那就是概率的问题，可以通过增加基数解决。”
香格里听后相当满意的点头。
其他人也都面露认可。
“……”
黎香心中却无法认同。
无言只报告了成功率，而丝毫没有提到失败的人。
根据武镇的情报，提升和复刻异能失败的人当中，都不同程度的产生了副作用，轻的虚弱瘫倒，重的落下残疾，甚至有人昏迷不醒、精神失常。而成功者也有人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
对坐在七龙头位置上的人来说，只要有成功率，失败的后果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放出足够的诱饵，就能集合到足够愿意出卖自己身体甚至生命的基数。
大概，她的祖父也是同样的想法。
“秘术系的‘样本’只有三种这么少吗？”
听完报告，段重则挑起眉毛问道。
“很抱歉，目前能参与提供样本能力的人员，只有三人……其他人基本都有事在身。”
“说起来……那个穆日升的能力该算什么？算不算秘术啊？”
“！”
黎香瞬间意识到段重则要带出什么话题。她迅速回复道。
“不确定。以现在的掌握的情况，还不足以判断他能力的原理和分类。”
“其实什么原理也不重要，”段重则阴笑着摆摆手，“不管是什么原理，既然是家族稀缺的能力，当然要尽快提取‘样本’，复刻给更多的人。不如，就把参与实验当做他进入万代家的第一个任务吧。”
“我这边没有意见，为了完善‘神女设施’，也需要更多的样本——”
无言顺理成章的接下段端重责的话，可还不等他说完，黎香就砸下生硬的三个字。
“我反对。”
“！”
“段先生也说是稀缺能力，所以我认为应该慎重使用。神女设施只是刚刚完成初步实验，安全性的检测还不充分。成功例子是有，但失败的例子也不少。失败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还没有具体的分析报告。如果要让稀缺能力人才进入实验，需要保证他的安全。否则反而会损失珍贵的人才。”
“提取样本的人，没有一人出现身体异常。我有数据证明。”
无言终于看向黎香，眼中透出强烈的抵触和不满，而黎香丝毫没有退缩，进一步质问。
“现在不出现，不代表几个月后，一两年后不出现。而且，全体样本人数只有150人，只有统计学上需要数量的十分之一。即便是这么少的人里，也有数人出现了身体不适，不能断言跟设施无关。设施的安全性令人担忧。”
“你……”
无言此时又惊又气，一时语塞。
黎香平常与他不算亲近，但从未明面上与他对立过。
他也以为黎香只是个占着长女位置不会说话的木头脑袋。怎么偏如今在他即将收获风光的时候，口齿如此伶俐起来？
“哦，黎香的话也有道理，”段重则不急不躁，挑起一边嘴角问道，“既然你提出来了，那你觉得该怎么才能提高安全性呢？”
“……”
黎香知道，按照段重则的话顺下来，正确的答案是“增加实验样本，继续测试”。但是增加样本意味着让更多的人遭遇危险。
黎香无论如何都不想这样提议。
她一犹豫，无言又开口了。
“其实，通过失败观察案例，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可能有这个问题，已经做出了应对措施。今后对所有人都进行跟踪观察，记录他们的情况。今早还发布了家族任务，募集更多的实验者。相信很快就能打消一些人对安全性的顾虑了。”
“哦，看来你工作做的不错呀。”
香格里喜欢这样懂事能干的小鲜肉，对无言露出赞赏的微笑。
段重则则继续对黎香发问。
“我相信无言的能力。如果你还是不放心，不如——亲眼去看看？”
“好的，我去看看。”
黎香干脆的答应。
无言闻言，更加不快的瞪了黎香一眼。
“神女设施是S级别的秘密设施，按照规定，非直接关系的人员不得进入。就算是首席继承人也没有资格随便进入考察。”
“我不是以什么特殊考察的名义去。既然你发布了任务，我就接这个任务。作为样本一员进去查看。”
“！！”
无言被黎香的声音牵引，终于跟她目光相对。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黎香身上感到了威压感。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因黎香带来的压迫感在加速。
他知道黎香性格不怎么柔软，没有萧婕那么百转柔情会照顾他的脸面，但一直以来黎香也没有反对过他。两人作为名义上的“姐弟”，立场上也不曾对立过。
黎香作为“敌人”，这是无言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滋味。
无言对伙同萧婕破坏了黎香异世界任务的事多少有些罪恶感，但那罪恶感并不是对黎香的。
在他看来，事情已经了结，黎香仍然坐在继承人的位置上，本质上没有损失。异世界的失败对黎香来说，不过是拥有几个亿的人丢了一块钱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无言无法理解。
为了那种小事，在家族大事上跟自己做对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不是为了异世界的旧恨，而是为了那个穆日升吗……？
“我就说过，她见不得你的好。她害怕被你超过呢。只有我是真心为你的未来考虑的。现在总该信了吧。不听我的，弄一手防着她怎么行。”
茶话会结束后，无言跟萧婕开起私人小茶会，讲述了会上的事情。
萧婕用闪亮的指甲拨弄着彩色餐盘上的马卡龙，抿了一口皇家奶茶。
“不过这也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不用担心。接下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办是吧？亲爱的？”
“……嗯。我知道。”
无言沉着脸色点头。拿起一个粉色的马卡龙，在茶杯上方捏碎。
萧婕见状颇为满意，抱住无言的一条胳膊，楚楚可怜的说道。
“黎香跟那个她带来的那个什么总裁，现在已经瞄准我了，不但打伤我，还故意让警察来查我……我只有靠你了呢，我的护花骑士。”
“……”
听到日升的名字，无言的眼中闪过一道黑色的电流。
举办的地点不确定，参加的人员除了七龙头，也会让一些跟议程有关的人员加入。
自从黎香的祖父钟禹生病疗养，七龙头就变成了六龙头。
今天天气颇好，茶话会地点选在万代家旗下新绿大厦的天台花园。
黎香和无言也被招待，比七龙头更早来到现场等候。
二人被分在一张小桌子上对面而坐。不过无言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隔壁七龙头落座用的大桌，不看黎香一眼。
七龙头的用的大桌子周围，一开始只摆了六张椅子六套茶具，但是临近开会时间的时候，又有工作人员搬过来一张椅子，摆上一套茶具。
“哦？这莫非是……？”
最先来到七龙头桌旁落座的，是一名身着酒红色旗袍的中年女人。她体态丰腴，风韵犹存，也有个动人的名字叫做香格里。在七龙头里面，属于爱说话的一类。
“刚才接到通知，说钟老要出席这次的会议。”
摆放椅子的工作人员回答。
“哦，那可真是喜事一件。”
紧接着走来的段重则听闻，呵呵笑了两声。
这个男人长方脸，大眼袋，肤色黑黄，看上去像个精神萎靡的早衰中年，说起话来也是虚声虚气，但细细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掩盖不住的阴狠。
跟段重则形成对比的，是他身后人称白老师的白同裘，比段重则年长大约二十岁，精神却比他还要好。满头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瘦削的身形不但不虚弱，反而看上去硬朗健康，撑得起一身的中山装。
白同裘讲话也不像段重则那样随便，不过只要他对什么事情发言，那就一定是他要管到底的事情。
白同裘笑而不语，直接落座。
同样只在必要时候说话的，还有一名人称杨太君的老妇人。她已经年过九十，却似乎仍然没有退位的意思。
老妇人在女侍者的搀扶下坐上她的位置。
在她之后，又有一名看上去年过古稀的老者入座。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提前做些祝贺的准备。钟禹他这次疗养这么都没个消息，不但他的部下，我那边的人都慌了神了。群龙无首这工作可怎么干？”
老者平常就喜欢絮絮叨叨，但是好在还算能言之有物，做起事来也不含糊。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被所有人称作老王。这不是什么“隔壁老王”一类的戏称，而是一种出于尊敬的避讳。
在杨太君之前入座，却来了半天也没吱声的还有一个人，是一名叫做东山摇的男人。他来了之后就闷头坐着不动。年纪大约五十多岁，有着人过中年的男子常有的倒梯形肉脸，目光藏在狭小的眼睛之中，多数时候蔫不做声，大概因为他是本届七龙头最后一个继承入职的，顾忌甚多吧。
“要真是钟老回归，那可是我们家三喜临门，你说是吗，太君？”
香格里笑着征求杨太君的肯定。
老太太“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但是没有说其他。
倒是段重则，有些阴阳怪气的笑道。
“要我看，是四喜临门才对，”他将目光投向黎香，“我们的首席继承人找到了稀缺人才同时，也坐稳了她自己的地位，我们也不用为七龙头之首的后继者发愁了。”
黎香眉毛微蹙，段重则又把目光移向了无言。
“继承人坐稳，稀缺人才入族，‘神女设施’完成，再加上七龙头之首回归，应该是四喜吧。”
无言低眉顺眼，带着矜持的笑容回复段重则道。
“多亏了各位老师的鼎力相助，才能让‘神女设施’顺利完工。”
“不用谦虚，是你和你团队的功劳。我们都看得到。”
段重则露出赞赏的笑，但那笑容看上去怎么看都让人有些不舒服。
“对了，根据你的报告，萧婕的建议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的确是很有才干。除了你的分数，她的分数也会大幅提升，继承人排名上你大概会提到第四，她也会提高到第七。还望你们两个以后通力合作，为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
段重则的话，杨太君和老王脸上的神色收紧。
无言名义上是钟禹的养孙，深受钟禹照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而且被族中默认为黎香的未婚夫。
而萧婕，一直都是以黎香的好友面目示人，也在任务积分上沾过黎香不少光。
之前黎香任务失败跟他们的设计脱不了干系，大家都心照不宣。只不过因为他们背后牵扯到七龙头，深究容易给上层造成混乱，这才没有追究。
如今段重则却当着黎香的面称赞无言跟萧婕的组合，相当于直打黎香和钟禹的脸。
如果这时候钟禹突然出现，他恐怕要难看。
“呵呵，年轻人嘛，成长空间都是很大的，不论是谁，只要有能力有理想，家族就会全力提供支持。”
香格里笑着打起圆场。
“这都到点了，钟禹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搞错地方了吧？那个谁，去去问问。”
老王看了看天台电梯，对着一个侍者吩咐道。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上来一名男侍者。
男侍者走到七龙头的桌旁行了个礼报告道。
“刚刚接到联系，说钟老那边轮椅出了点问题，今天大概不过来了，请各位按时举行会议。”
这个报告让在座人，包括黎香的面色都更加复杂，只有段重则尴尬似得笑了一声。
“哎呀，真不巧，四喜还是变了三喜，还是香格里妹子说的对。”
“重则兄，还是开会吧……”
大概是嗅出气氛不对，沉默许久的东山摇催促。
本次会议的重点议题，是黎香和无言完成的两个S级别的任务。“稀有人才——穆日升入族”和“异能强化设施——神女设施竣工”。
关于日升入族，黎香简明扼要的介绍了她所见到的日升的能力，还有日升的家业，以及他本人对入族万代家的认同，对万代家的需求，基本是提交材料上的内容。
“辛苦了，具体的，等他报道那天我们会亲自询问。”
白同裘的表情还算认同，点了下头。
轮到无言，他拿出最新型的笔记本电脑，展示了“神女设施”的内部环境，运作方式，还有实验的结果报告。
“在‘单纯强化实验’中，1000人中有85%的人确认到了异能被强化。虽然幅度因人而异，但成功率大幅度超过预想。”
“在‘复刻实验’中——按级别分类来看，4级以下异能的复刻成功率可以达到60%以上，而4到7级约有15%，8级到10级有2.5%，11级以上没有足够的‘样本’，本次未进行实验。”
“另外，以类别区分，体能系复刻成功率达到77%，道具系有62%，自然系5%，精神系3%，秘术系的‘样本’只有3种，成功率0.5%。”
“这不是挺好的吗，只要有成功的，那就是概率的问题，可以通过增加基数解决。”
香格里听后相当满意的点头。
其他人也都面露认可。
“……”
黎香心中却无法认同。
无言只报告了成功率，而丝毫没有提到失败的人。
根据武镇的情报，提升和复刻异能失败的人当中，都不同程度的产生了副作用，轻的虚弱瘫倒，重的落下残疾，甚至有人昏迷不醒、精神失常。而成功者也有人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
对坐在七龙头位置上的人来说，只要有成功率，失败的后果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放出足够的诱饵，就能集合到足够愿意出卖自己身体甚至生命的基数。
大概，她的祖父也是同样的想法。
“秘术系的‘样本’只有三种这么少吗？”
听完报告，段重则挑起眉毛问道。
“很抱歉，目前能参与提供样本能力的人员，只有三人……其他人基本都有事在身。”
“说起来……那个穆日升的能力该算什么？算不算秘术啊？”
“！”
黎香瞬间意识到段重则要带出什么话题。她迅速回复道。
“不确定。以现在的掌握的情况，还不足以判断他能力的原理和分类。”
“其实什么原理也不重要，”段重则阴笑着摆摆手，“不管是什么原理，既然是家族稀缺的能力，当然要尽快提取‘样本’，复刻给更多的人。不如，就把参与实验当做他进入万代家的第一个任务吧。”
“我这边没有意见，为了完善‘神女设施’，也需要更多的样本——”
无言顺理成章的接下段端重责的话，可还不等他说完，黎香就砸下生硬的三个字。
“我反对。”
“！”
“段先生也说是稀缺能力，所以我认为应该慎重使用。神女设施只是刚刚完成初步实验，安全性的检测还不充分。成功例子是有，但失败的例子也不少。失败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还没有具体的分析报告。如果要让稀缺能力人才进入实验，需要保证他的安全。否则反而会损失珍贵的人才。”
“提取样本的人，没有一人出现身体异常。我有数据证明。”
无言终于看向黎香，眼中透出强烈的抵触和不满，而黎香丝毫没有退缩，进一步质问。
“现在不出现，不代表几个月后，一两年后不出现。而且，全体样本人数只有150人，只有统计学上需要数量的十分之一。即便是这么少的人里，也有数人出现了身体不适，不能断言跟设施无关。设施的安全性令人担忧。”
“你……”
无言此时又惊又气，一时语塞。
黎香平常与他不算亲近，但从未明面上与他对立过。
他也以为黎香只是个占着长女位置不会说话的木头脑袋。怎么偏如今在他即将收获风光的时候，口齿如此伶俐起来？
“哦，黎香的话也有道理，”段重则不急不躁，挑起一边嘴角问道，“既然你提出来了，那你觉得该怎么才能提高安全性呢？”
“……”
黎香知道，按照段重则的话顺下来，正确的答案是“增加实验样本，继续测试”。但是增加样本意味着让更多的人遭遇危险。
黎香无论如何都不想这样提议。
她一犹豫，无言又开口了。
“其实，通过失败观察案例，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可能有这个问题，已经做出了应对措施。今后对所有人都进行跟踪观察，记录他们的情况。今早还发布了家族任务，募集更多的实验者。相信很快就能打消一些人对安全性的顾虑了。”
“哦，看来你工作做的不错呀。”
香格里喜欢这样懂事能干的小鲜肉，对无言露出赞赏的微笑。
段重则则继续对黎香发问。
“我相信无言的能力。如果你还是不放心，不如——亲眼去看看？”
“好的，我去看看。”
黎香干脆的答应。
无言闻言，更加不快的瞪了黎香一眼。
“神女设施是S级别的秘密设施，按照规定，非直接关系的人员不得进入。就算是首席继承人也没有资格随便进入考察。”
“我不是以什么特殊考察的名义去。既然你发布了任务，我就接这个任务。作为样本一员进去查看。”
“！！”
无言被黎香的声音牵引，终于跟她目光相对。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黎香身上感到了威压感。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因黎香带来的压迫感在加速。
他知道黎香性格不怎么柔软，没有萧婕那么百转柔情会照顾他的脸面，但一直以来黎香也没有反对过他。两人作为名义上的“姐弟”，立场上也不曾对立过。
黎香作为“敌人”，这是无言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滋味。
无言对伙同萧婕破坏了黎香异世界任务的事多少有些罪恶感，但那罪恶感并不是对黎香的。
在他看来，事情已经了结，黎香仍然坐在继承人的位置上，本质上没有损失。异世界的失败对黎香来说，不过是拥有几个亿的人丢了一块钱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无言无法理解。
为了那种小事，在家族大事上跟自己做对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不是为了异世界的旧恨，而是为了那个穆日升吗……？
“我就说过，她见不得你的好。她害怕被你超过呢。只有我是真心为你的未来考虑的。现在总该信了吧。不听我的，弄一手防着她怎么行。”
茶话会结束后，无言跟萧婕开起私人小茶会，讲述了会上的事情。
萧婕用闪亮的指甲拨弄着彩色餐盘上的马卡龙，抿了一口皇家奶茶。
“不过这也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不用担心。接下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办是吧？亲爱的？”
“……嗯。我知道。”
无言沉着脸色点头。拿起一个粉色的马卡龙，在茶杯上方捏碎。
萧婕见状颇为满意，抱住无言的一条胳膊，楚楚可怜的说道。
“黎香跟那个她带来的那个什么总裁，现在已经瞄准我了，不但打伤我，还故意让警察来查我……我只有靠你了呢，我的护花骑士。”
“……”
听到日升的名字，无言的眼中闪过一道黑色的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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