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雪喆殿下
四架云梯在敌军的推动下自山脚缓缓而来。
原来这几日，敌军都在山上就地伐木取材，制造云梯，今日一定是造好了，才翻过山头，将云梯组装起来。
城楼上的马轩彻底傻了眼，他为自己说的话追悔莫及。“怎么会这么轻敌呢”，他在城楼上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传令下去，弓箭手备箭。”魏忠对身边的孔华吩咐道。
城内骚动不安，大家都在传“敌军的云梯要过来了”，混乱中又有些许秩序，一队又一队弓箭手背着箭筒，手执弓弩，往城楼上冲。
“大将军来了。”孔华激动地喊了一声。
魏忠转过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而马轩，惶惶不安地看着赵直身后的季林风。
“大将军。”两人上前行礼。
城楼上的士兵一听说大将军到了，都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眼底的慌乱都少了许多。
赵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莫慌，适才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马轩，你调集弓箭手和弩手，另外，在城楼上准备几架炮筒。”
“是。”马轩领命去做准备。
“慢着，先听我说完。”
马轩眼看着离城楼又近了一些的云梯，焦急的很，却又不得不听从大将军的。
他不知道大将军要炮筒做什么，城楼上宽度有限，摆几架炮筒之后又会狭窄很多。可他跟随大将军多年，知道大将军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而且眼下并不是问原因的时候。
赵直又说：“魏忠，你带几队骑兵，去后方，不管是伙头军还是军医队，将能用的酒全部搬来，记住，要快。”
“是。”
他看着两位他最信任的上将说：“酒来了，就拿炮筒往前抛，记住，连成一条线，别给我东一下西一下的。然后以箭取火，投掷过去，将这城前的枯草尽数烧了，连成一片火墙。快去吧。”
“是。”两人即刻跑步离开去做安排。
赵直又说：“孔华，你近日与马老将军联系最多，你去，将此计说与马老将军，请马将军在城门内做好准备，以防敌军爬上城楼或是冲破城门。”
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将身姿健硕爬上城楼，声音苍劲有力：“不必了，我已知晓敌军攻城，老大哥你直接说吧，现在有什么应对之策。”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扶在城墙边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由远及近的四架云梯，云梯后是手执盾牌的敌军将士，放眼望去，至少有一两万人。
“马将军，马老来了，那孔华你先带人加固城门，快去。”
“是。”孔华领命跑步下城楼。
赵直看着马光霁说：“马老辛苦，适才我这年轻的小军师才想到应对之策，我想请将军着人在城门内做备战准备。”
赵直将方才的部署又简单同马光霁说了。
马光霁转头对身后的将领说：“快去准备，着两万人马备战，其余人等随时准备应战。”
“是。”那将领跑步离开。
“赵大哥麾下人才济济啊，就连这么年轻的娃娃也如此了得。”马光霁看着向阳，满脸赞许。
向阳被看得有些无措，这些大人物在说话，他也不好插嘴。只好对着马光霁挤出一个笑脸，微微行礼。
“哎~我带不出这么优秀的人啊，这是季老的徒弟。”
赵直的谦逊显在话中，可赵直的骄傲显在脸上。
季林风嘿嘿的笑：“将军这话说的，嘿嘿嘿。”
“喔~季公竟收徒了？”马光霁有些诧异。
接而又说：“将军要酒的话，我着人将这城里酒庄的酒先借用了，给将军送上来。其余闲话打赢了再叙，我先去安排。”
“好，好，马将军真是帮了大忙。”
“冲啊！”
敌军的呼喊声震破天地，映着火光，有一队骑兵从那山崖边举着火把冲了出来。
眼看着敌军人数越来越多，又越来越近。
赵直叫来魏忠问话：“准备好了吗？”
魏忠看着城楼下的敌军说：“弓箭手、弩手都已准备好了，炮筒也架好了，就等酒来。”
一队银白色铠甲抱着酒壶冲上来，与清风城的灰黑色铠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是马光霁派人送来的酒。
魏忠马上按照赵直说的安排行动。
就在离城楼百米的地方，连成了一道防火墙，那火在秋风的带动下，很快就蔓延到了敌军脚下，枯草被燃为灰烬。只一瞬，敌军脚下的火就被踩灭了，他们哈哈哈哈大声嘲笑，生怕城楼上的人听不见。
而城楼上，还在不停地往楼下抛酒，那一片火墙生生不息，形成了一片三五丈远的火海。
敌方步兵止步于此，骑兵也不往前走，他们知道，眼下若是再往前走，就会被当成箭靶子射。
只有云梯不惧，仍继续往前缓缓行驶。
酒又被一坛一坛砸向云梯，火箭射过去，火势逐渐蔓延至云梯全身。
身后的火海被敌军以盾牌熄了，却仍站在那处，似是只等城门大开，就要冲进来。
可眼见云梯上的火越来越大，这木材，是山上新砍的，水分足，火也不能奈何。可人经不住这样的火烧火烤，渐渐有人熬不住了，从云梯上跳下来，又被箭射中倒地。
没有人推动的云梯慢慢停了下来，就停在离城楼堪堪三十米的地方。
几小队敌军又冒着箭雨冲了进来，试图将云梯往前推动，却无一例外因云梯上火势太猛而被迫停下，倒地不起。
又以百余人抱着长木冲进来，试图将云梯往前推动。
如此往复几轮，敌军已损耗几百人，那云梯上的钩援竟还没有机会扔到城楼上固定。
敌方将领似是不愿轻易放弃，两方僵持一直到天边泛白，那云梯上的火仍烈烈地燃着，前赴后继的敌军损耗已近千人。
就在此时，一支穿云箭射了出去，击中了敌军将领的马腿，那马瞬间嘶鸣弹跳起来。
可那将领也不是吃素的，紧紧勒住缰绳，将箭生生从马腿上拔出来，高喊一声“撤”，率先往山崖边跑出去。
正如舆图所画，此路狭长，难进难退，这撤兵并非易事。
待那将领撤出去约莫半柱香，城门大开，马光霁的兵冲了出去。
“方才那箭是谁射的？射的好哇。”赵直说。
向阳抬眼望过去，看到钱安辰拉着向海，嘴里不停说着什么，但向海一脸不悦，又不好反抗，只能任由他拉着下楼，手里还拿着一张弓。
此时敌军已退，向阳同季林风打了声招呼：“师父，我先下去。”
他记得昨晚钱安辰找他有急事，钱安辰说的急事，肯定是跟向海有关。
向阳匆匆下城楼，走近两人时，钱安辰正在大发雷霆。
“我跟你说了就待在里面，不要上楼，更不要出去，你偏偏不听。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但凡是刚刚有一箭射上来射中了你怎么办。”
向海只是气鼓鼓的说：“但是我射中了。”
“这是在打仗，打仗你知道吗，稍不注意就是要出人命的。我命你在此处看着城门，你倒好，偷跑上城楼去放箭。”
向海别过脸，咬着牙说：“那钱队长罚我好了。”
“钱公子”，向阳说，“你昨晚说有急事找我？”
钱安辰才收了怒气。他心里怕的要死，昨天晚上，他才听雪鹰说了查访的情况，原来向海真的是冰雪城的皇子。他想找向阳商量，两人一起跟向海说清楚，毕竟相比而言向海更愿意听他哥哥的。
向阳走后，他也试图先一个人去找向海说清情况，可他还没想清楚怎么说，就传来敌军攻城的消息。
就在刚刚，这位皇子还爬上城楼去放箭，那箭是射中了，敌军也退了，可这中间万一有一丝丝的意外呢？
“既然你们两兄弟都在，就随我来吧，我有急事同你们说。”
三个人进了钱安辰的营帐，营帐很小，站三个人已经有些逼仄。
一进营帐，钱安辰双手举过头顶，双膝下跪，“钱安辰拜见雪喆皇子”，而后对着向海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向海被吓得向后弹跳了两步，“钱队长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
向阳看着钱安辰：“你昨日要找我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嗯。”
“钱公子不如起来再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喆殿下不说，小人不敢起。”
向海懵了，他躲到向阳身后，双手扶着向阳的肩膀说：“这，这，你赶紧起来吧。”
“谢殿下。”
钱安辰站起身来，严肃地说：“我原是冰雪城城主身边的影卫，五年前受城主所托，化名钱安辰，到芜县寻找失踪多年的城主夫人和小皇子。”
“中秋那日，我看到殿下身上的玉，才猜测您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人。可后来听五小姐说，你们失踪了。”
“再后来赵家军到芜县，我又看到了你们，后面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昨日我收到消息，说那时霜夫人在万灵山上诞下一位皇子，只可惜霜夫人没有挺过那一关，生下孩子就没了。”
“后来，伏家夫妇因成婚多年无子，上山求愿，正好看见小皇子，就动了想要领养的念头。”
钱安辰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向海的心里，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种故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
向阳也懵了，两个人被吓得呆愣愣的不敢动。
“雪喆殿下，这两日，雪都就会来人接您了。”
“你，你骗人的是不是，我哪是什么皇子，你不要胡说。”向海仍然还不愿接受。
钱安辰看着他，声音尽显温柔：“那皇子的父母是不是伏文夫妇？皇子那块玉也对上了，还有......”
“那又怎样！”向海吼出四个字。
钱安辰仍然温柔的劝说：“雪喆殿下，可万灵寺的无寂方丈不会骗人，还将当时霜夫人的遗物交了出来，那里面也有信物能对上。”
“这，这......”
向海的眼神飘忽不定，此时的他已是六神无主。
钱安辰又说：“殿下要快些振作起来，如今城主病重，已是在苦苦支撑。皇城内忧外患，各种事宜，都需要殿下。”
向阳明白，钱安辰苦心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海，一定不是胡诌的。可小海还未满十四岁啊，这一下子叫他怎么接受。他转身双手抱着向海，轻轻拍着他的背。
“小海啊，我想，钱公子说的应该是真的，你不要着急，慢慢接受。”
“钱公子那日为了找你，冒险夜闯骑兵营，你记得吗？他升为百夫长时，又极力要将你收到队中。小海也说，作战时队长总是安排你在后方，那都是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你啊。”
还有将向海放到孔华身边一事，向阳没有说，他记得当时同向海说要让他去孔华身边时，他的眼神有多明亮。算了，就纯粹当做是孔将军惜才吧。
“雪衡城主病重了，你就算心有疑虑，也要去见见他对不对？”
声音温柔地传入向海的耳朵，他闭上眼睛，心里混乱的很。
原来这几日，敌军都在山上就地伐木取材，制造云梯，今日一定是造好了，才翻过山头，将云梯组装起来。
城楼上的马轩彻底傻了眼，他为自己说的话追悔莫及。“怎么会这么轻敌呢”，他在城楼上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传令下去，弓箭手备箭。”魏忠对身边的孔华吩咐道。
城内骚动不安，大家都在传“敌军的云梯要过来了”，混乱中又有些许秩序，一队又一队弓箭手背着箭筒，手执弓弩，往城楼上冲。
“大将军来了。”孔华激动地喊了一声。
魏忠转过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而马轩，惶惶不安地看着赵直身后的季林风。
“大将军。”两人上前行礼。
城楼上的士兵一听说大将军到了，都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眼底的慌乱都少了许多。
赵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莫慌，适才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马轩，你调集弓箭手和弩手，另外，在城楼上准备几架炮筒。”
“是。”马轩领命去做准备。
“慢着，先听我说完。”
马轩眼看着离城楼又近了一些的云梯，焦急的很，却又不得不听从大将军的。
他不知道大将军要炮筒做什么，城楼上宽度有限，摆几架炮筒之后又会狭窄很多。可他跟随大将军多年，知道大将军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而且眼下并不是问原因的时候。
赵直又说：“魏忠，你带几队骑兵，去后方，不管是伙头军还是军医队，将能用的酒全部搬来，记住，要快。”
“是。”
他看着两位他最信任的上将说：“酒来了，就拿炮筒往前抛，记住，连成一条线，别给我东一下西一下的。然后以箭取火，投掷过去，将这城前的枯草尽数烧了，连成一片火墙。快去吧。”
“是。”两人即刻跑步离开去做安排。
赵直又说：“孔华，你近日与马老将军联系最多，你去，将此计说与马老将军，请马将军在城门内做好准备，以防敌军爬上城楼或是冲破城门。”
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将身姿健硕爬上城楼，声音苍劲有力：“不必了，我已知晓敌军攻城，老大哥你直接说吧，现在有什么应对之策。”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扶在城墙边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由远及近的四架云梯，云梯后是手执盾牌的敌军将士，放眼望去，至少有一两万人。
“马将军，马老来了，那孔华你先带人加固城门，快去。”
“是。”孔华领命跑步下城楼。
赵直看着马光霁说：“马老辛苦，适才我这年轻的小军师才想到应对之策，我想请将军着人在城门内做备战准备。”
赵直将方才的部署又简单同马光霁说了。
马光霁转头对身后的将领说：“快去准备，着两万人马备战，其余人等随时准备应战。”
“是。”那将领跑步离开。
“赵大哥麾下人才济济啊，就连这么年轻的娃娃也如此了得。”马光霁看着向阳，满脸赞许。
向阳被看得有些无措，这些大人物在说话，他也不好插嘴。只好对着马光霁挤出一个笑脸，微微行礼。
“哎~我带不出这么优秀的人啊，这是季老的徒弟。”
赵直的谦逊显在话中，可赵直的骄傲显在脸上。
季林风嘿嘿的笑：“将军这话说的，嘿嘿嘿。”
“喔~季公竟收徒了？”马光霁有些诧异。
接而又说：“将军要酒的话，我着人将这城里酒庄的酒先借用了，给将军送上来。其余闲话打赢了再叙，我先去安排。”
“好，好，马将军真是帮了大忙。”
“冲啊！”
敌军的呼喊声震破天地，映着火光，有一队骑兵从那山崖边举着火把冲了出来。
眼看着敌军人数越来越多，又越来越近。
赵直叫来魏忠问话：“准备好了吗？”
魏忠看着城楼下的敌军说：“弓箭手、弩手都已准备好了，炮筒也架好了，就等酒来。”
一队银白色铠甲抱着酒壶冲上来，与清风城的灰黑色铠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是马光霁派人送来的酒。
魏忠马上按照赵直说的安排行动。
就在离城楼百米的地方，连成了一道防火墙，那火在秋风的带动下，很快就蔓延到了敌军脚下，枯草被燃为灰烬。只一瞬，敌军脚下的火就被踩灭了，他们哈哈哈哈大声嘲笑，生怕城楼上的人听不见。
而城楼上，还在不停地往楼下抛酒，那一片火墙生生不息，形成了一片三五丈远的火海。
敌方步兵止步于此，骑兵也不往前走，他们知道，眼下若是再往前走，就会被当成箭靶子射。
只有云梯不惧，仍继续往前缓缓行驶。
酒又被一坛一坛砸向云梯，火箭射过去，火势逐渐蔓延至云梯全身。
身后的火海被敌军以盾牌熄了，却仍站在那处，似是只等城门大开，就要冲进来。
可眼见云梯上的火越来越大，这木材，是山上新砍的，水分足，火也不能奈何。可人经不住这样的火烧火烤，渐渐有人熬不住了，从云梯上跳下来，又被箭射中倒地。
没有人推动的云梯慢慢停了下来，就停在离城楼堪堪三十米的地方。
几小队敌军又冒着箭雨冲了进来，试图将云梯往前推动，却无一例外因云梯上火势太猛而被迫停下，倒地不起。
又以百余人抱着长木冲进来，试图将云梯往前推动。
如此往复几轮，敌军已损耗几百人，那云梯上的钩援竟还没有机会扔到城楼上固定。
敌方将领似是不愿轻易放弃，两方僵持一直到天边泛白，那云梯上的火仍烈烈地燃着，前赴后继的敌军损耗已近千人。
就在此时，一支穿云箭射了出去，击中了敌军将领的马腿，那马瞬间嘶鸣弹跳起来。
可那将领也不是吃素的，紧紧勒住缰绳，将箭生生从马腿上拔出来，高喊一声“撤”，率先往山崖边跑出去。
正如舆图所画，此路狭长，难进难退，这撤兵并非易事。
待那将领撤出去约莫半柱香，城门大开，马光霁的兵冲了出去。
“方才那箭是谁射的？射的好哇。”赵直说。
向阳抬眼望过去，看到钱安辰拉着向海，嘴里不停说着什么，但向海一脸不悦，又不好反抗，只能任由他拉着下楼，手里还拿着一张弓。
此时敌军已退，向阳同季林风打了声招呼：“师父，我先下去。”
他记得昨晚钱安辰找他有急事，钱安辰说的急事，肯定是跟向海有关。
向阳匆匆下城楼，走近两人时，钱安辰正在大发雷霆。
“我跟你说了就待在里面，不要上楼，更不要出去，你偏偏不听。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但凡是刚刚有一箭射上来射中了你怎么办。”
向海只是气鼓鼓的说：“但是我射中了。”
“这是在打仗，打仗你知道吗，稍不注意就是要出人命的。我命你在此处看着城门，你倒好，偷跑上城楼去放箭。”
向海别过脸，咬着牙说：“那钱队长罚我好了。”
“钱公子”，向阳说，“你昨晚说有急事找我？”
钱安辰才收了怒气。他心里怕的要死，昨天晚上，他才听雪鹰说了查访的情况，原来向海真的是冰雪城的皇子。他想找向阳商量，两人一起跟向海说清楚，毕竟相比而言向海更愿意听他哥哥的。
向阳走后，他也试图先一个人去找向海说清情况，可他还没想清楚怎么说，就传来敌军攻城的消息。
就在刚刚，这位皇子还爬上城楼去放箭，那箭是射中了，敌军也退了，可这中间万一有一丝丝的意外呢？
“既然你们两兄弟都在，就随我来吧，我有急事同你们说。”
三个人进了钱安辰的营帐，营帐很小，站三个人已经有些逼仄。
一进营帐，钱安辰双手举过头顶，双膝下跪，“钱安辰拜见雪喆皇子”，而后对着向海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向海被吓得向后弹跳了两步，“钱队长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
向阳看着钱安辰：“你昨日要找我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嗯。”
“钱公子不如起来再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喆殿下不说，小人不敢起。”
向海懵了，他躲到向阳身后，双手扶着向阳的肩膀说：“这，这，你赶紧起来吧。”
“谢殿下。”
钱安辰站起身来，严肃地说：“我原是冰雪城城主身边的影卫，五年前受城主所托，化名钱安辰，到芜县寻找失踪多年的城主夫人和小皇子。”
“中秋那日，我看到殿下身上的玉，才猜测您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人。可后来听五小姐说，你们失踪了。”
“再后来赵家军到芜县，我又看到了你们，后面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昨日我收到消息，说那时霜夫人在万灵山上诞下一位皇子，只可惜霜夫人没有挺过那一关，生下孩子就没了。”
“后来，伏家夫妇因成婚多年无子，上山求愿，正好看见小皇子，就动了想要领养的念头。”
钱安辰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向海的心里，他完全不敢相信这种故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
向阳也懵了，两个人被吓得呆愣愣的不敢动。
“雪喆殿下，这两日，雪都就会来人接您了。”
“你，你骗人的是不是，我哪是什么皇子，你不要胡说。”向海仍然还不愿接受。
钱安辰看着他，声音尽显温柔：“那皇子的父母是不是伏文夫妇？皇子那块玉也对上了，还有......”
“那又怎样！”向海吼出四个字。
钱安辰仍然温柔的劝说：“雪喆殿下，可万灵寺的无寂方丈不会骗人，还将当时霜夫人的遗物交了出来，那里面也有信物能对上。”
“这，这......”
向海的眼神飘忽不定，此时的他已是六神无主。
钱安辰又说：“殿下要快些振作起来，如今城主病重，已是在苦苦支撑。皇城内忧外患，各种事宜，都需要殿下。”
向阳明白，钱安辰苦心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海，一定不是胡诌的。可小海还未满十四岁啊，这一下子叫他怎么接受。他转身双手抱着向海，轻轻拍着他的背。
“小海啊，我想，钱公子说的应该是真的，你不要着急，慢慢接受。”
“钱公子那日为了找你，冒险夜闯骑兵营，你记得吗？他升为百夫长时，又极力要将你收到队中。小海也说，作战时队长总是安排你在后方，那都是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你啊。”
还有将向海放到孔华身边一事，向阳没有说，他记得当时同向海说要让他去孔华身边时，他的眼神有多明亮。算了，就纯粹当做是孔将军惜才吧。
“雪衡城主病重了，你就算心有疑虑，也要去见见他对不对？”
声音温柔地传入向海的耳朵，他闭上眼睛，心里混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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