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过得真好啊
王越被白月雅送回了玉虚城。
临别之际，白月雅本想直接把王越丢给四大世家，不走遴选流程直接进入宗门的。但这事儿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王越只得当场拒绝，然后换了两年的寿命。
王越的拒绝倒也在白月雅的预料之中，这个弟弟还是很固执，不过她喜欢的也就是这一点。
跟那些贪图她宝物或美色才接近他的世家子弟一点儿都不一样！
说起来，他们回来的时间也巧，明天就要开始遴选了。白月雅面子大，即便比武的名单已经定好，但白月雅说一句话，王越的名字就被塞了进去。至于对战次序重排，将结果再次通知参赛人员等等后续的麻烦事，自有人加班去处理。
王越对此毫不知情。白月雅正准备带他去报名抽签，王越想着都回到玉虚城了，多少要见见以前认识的人。于是和白月雅说明后，白月雅也由着他去了。
一年十二个月，正好对应着城中十二个片区。兜兜转转，明天的遴选又到了王越所在的片区，而他也回到了他一年前住着的小楼。
此时正值晌午，小楼里没有人，大家伙应该都去上工了。
王越自顾自地进了楼，一路走上二层。其它人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唯有自己的屋子房门大开。
王越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心里生出了几分沧海桑田之感。
屋内属于自己的东西早就被清空，整个房间空空荡荡，仿佛从来没人住过。
“罢了，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王越心中对舍友们的不满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他心里唯一惦念的，只有冯大壮。
“那个老逼登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没死就等着我把你千刀万剐吧！”
背刺之仇，焉能不报？
王越现在习了一身武艺，背后又有靠山，他也不准备再让冯大壮这个名字继续留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了。
王越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稍微感慨一下便离开了小楼。
“小……小越？”
出了门，迎面走来一个五尺来高的大叔。大叔手里拎着菜，见到王越，菜篮坠地，人则是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矮叔，你下工挺早的啊。”王越笑着打了声招呼。
“啊……哎，是，是啊。”
矮叔强笑着应了一声，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菜篮，但身子却再也直不起来了。
矮叔就这么躬着身子，仰着脸望着王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他不瞎，从衣服上就能看出王越今非昔比。虽然款式上有些差别，但这用料却和那些玉虚宗弟子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再加上王越现在整个人精气神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谁都能看出不凡来。
“小……王大人，你回来了呀。”
矮叔不知该怎么称呼王越，叫仙师可能不合适，叫小越又低了人家的身份，于是他就折中称呼王越“大人”。
看着矮叔这副恭敬谦卑的样子，王越很不适应。倒不是鄙夷，而是有种无奈。
“别叫我大人了，听着别扭。”王越摆了摆手，“矮叔，问你个事。你有冯大壮的消息吗？”
矮叔一听，面色一下变得惨白，然后竟跪了下来，朝王越一边叩首一边说：“我……我跟冯大壮没有什么交集啊，他做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啊！”
王越没想到矮叔反应这么大，反倒把他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王越几步上前，脚尖一挑，矮叔就被掀了起来，然后啪啪啪倒退了好几步。
“我又不是来抓你的，你慌什么！”王越决定把态度放严厉些，“去年遴选之后，冯大壮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矮叔还就吃这一套，见王越作色，他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大壮……不是，那姓冯的去年遴选结束后，当天就您和他没回来。号码是连着的，我们猜被抽中的人肯定不是他就是您。第二天的时候，姓冯的过来了，说他中奖了，要请我们吃饭。
“我们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只是羡慕他。他把他赚的所有钱都拿出来，请我们吃了顿好的。还把没花完的钱都分给了我们，他说他用不上了。他的老乡，董青山，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他们晚上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董青山问您去哪了，冯大壮说人太多，你们走散了。董青山不信，说要去找你。他一个瘸子上哪儿去找人呢，冯大壮不让他去，还给了钱让他回乡。后来……我们也不知道董青山到底回去了没有，从那天起就没见过他了。”
王越咬了咬牙，被压抑了一年的怒火又被勾了出来，他念了两声“冯大壮”，又念了念“董青山”，好一会儿才问道：
“然后呢？你们后来还见过冯大壮吗？”
“后来……后来……”矮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说！”
王越怒目圆睁，大吼出声，把矮叔吓了一个激灵。
“我说，我说。姓冯的半年前下过一次山，来找过我们一次。”
“都说什么了？”王越眼神阴冷。
“没说什么……”矮叔嗫嚅着，抬头一看王越直勾勾的眼神，又吓得一哆嗦，“他跟我们炫耀来着，说仙山上到处是机缘，他已经开始修炼了。还承诺以后等他修炼有成，在宗门有了一席之地之后，把我们也带上山，让我们等他哩。”
王越闭上了眼睛，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变作了沉默。
“你过得真好啊，冯大壮！”
王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眼里已经爬上了血丝。
他低头看着矮叔，神情冷厉。
他觉得矮叔没说实话，至少不是完全的实话。
不然他看到自己出现最多感到疑惑，不会是那么一副吓得要死的模样。他肯定知道是冯大壮杀了自己，抢了自己的名额。
至于是早就知道，还是后来知道的，王越就没有再问下去了。涉及到矮叔自己，他肯定不会说实话，问也是白搭。
“没事的，矮叔。”
王越笑得有些瘆人，他拍了拍矮叔的肩膀，轻声说：“你们不用把希望寄托在冯大壮身上了，忘了他吧。”
矮叔也跟着笑了，就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看我那房子还空着，怎么，没人住吗？”问完了紧要的事情，王越又想起了自己的屋子。
玉虚宗应该不会放着这个空房间不租，难道是白月雅安排的？
“这个……您那房间……有点邪乎。”矮叔颤颤巍巍地说着，说完又觉得有些用词不当，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那房间除了您谁也住不了。”
王越可听得清楚，矮叔刚才分明说了“邪乎”。
在他的追问下，矮叔道出了实情。
玉虚宗的弟子在遴选后的第二天就来收租了，见王越不在，直接把他的铺盖卷巴卷巴就扔了。当天就挂牌招租，夜里就住进了一个新人。
新人没赶上冯大壮请吃饭，却在晚上被蛇给咬了。想要呼救，声音却被隔壁董青山、冯大壮吵架的声音盖了过去，第二天傍晚才被发现死在了屋内。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蛇会爬到二楼去，都只道是新人窗户没关严实，飞来横祸。
人死了，这屋子便又挂上了牌。
有窗户的屋子毕竟紧俏，当天便又住进一个新人。
这次的租客吸取了教训，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回在屋里没事，出去上工的时候被虫子咬了。他没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就死了。
三天死了两人，这事儿就邪乎了。屋子挂牌了一周，没人再来。但等这事儿热度过去了，还是有新的租客。
新来的租客倒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咬，而是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从门楼顶上掉下来摔死了。
这下，王越这屋子就成了凶宅。
联系上王越的失踪，大家便都说这是王越死了，但是阴魂不散，给每个住在这间房里的人施了诅咒。
小楼里的人担惊受怕，毕竟他们都疏远过王越，虽然情非得已，但说不准哪天王越就来找他们索命了。于是有点余钱的人纷纷搬走，留下的要么是穷鬼，要么就是头铁。
矮叔大概属于后者。
租客们把这事儿上报了玉虚宗，玉虚宗只是遣人过来看了一下，后来也不知是得了什么信儿，撤了这间屋子的租牌，吩咐大开门窗，之后这房间便彻底无人问津了。
听完这一切，王越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来看，矮叔见到自己时那么害怕也有了个合理的解释，看来自己又多心了。
老实说，他甚至想到过是不是小楼里的人一起密谋撺掇冯大壮杀了自己，借此讨清正仙师的欢心来着。
临别之际，白月雅本想直接把王越丢给四大世家，不走遴选流程直接进入宗门的。但这事儿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王越只得当场拒绝，然后换了两年的寿命。
王越的拒绝倒也在白月雅的预料之中，这个弟弟还是很固执，不过她喜欢的也就是这一点。
跟那些贪图她宝物或美色才接近他的世家子弟一点儿都不一样！
说起来，他们回来的时间也巧，明天就要开始遴选了。白月雅面子大，即便比武的名单已经定好，但白月雅说一句话，王越的名字就被塞了进去。至于对战次序重排，将结果再次通知参赛人员等等后续的麻烦事，自有人加班去处理。
王越对此毫不知情。白月雅正准备带他去报名抽签，王越想着都回到玉虚城了，多少要见见以前认识的人。于是和白月雅说明后，白月雅也由着他去了。
一年十二个月，正好对应着城中十二个片区。兜兜转转，明天的遴选又到了王越所在的片区，而他也回到了他一年前住着的小楼。
此时正值晌午，小楼里没有人，大家伙应该都去上工了。
王越自顾自地进了楼，一路走上二层。其它人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唯有自己的屋子房门大开。
王越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心里生出了几分沧海桑田之感。
屋内属于自己的东西早就被清空，整个房间空空荡荡，仿佛从来没人住过。
“罢了，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王越心中对舍友们的不满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他心里唯一惦念的，只有冯大壮。
“那个老逼登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没死就等着我把你千刀万剐吧！”
背刺之仇，焉能不报？
王越现在习了一身武艺，背后又有靠山，他也不准备再让冯大壮这个名字继续留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了。
王越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稍微感慨一下便离开了小楼。
“小……小越？”
出了门，迎面走来一个五尺来高的大叔。大叔手里拎着菜，见到王越，菜篮坠地，人则是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矮叔，你下工挺早的啊。”王越笑着打了声招呼。
“啊……哎，是，是啊。”
矮叔强笑着应了一声，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菜篮，但身子却再也直不起来了。
矮叔就这么躬着身子，仰着脸望着王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他不瞎，从衣服上就能看出王越今非昔比。虽然款式上有些差别，但这用料却和那些玉虚宗弟子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再加上王越现在整个人精气神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谁都能看出不凡来。
“小……王大人，你回来了呀。”
矮叔不知该怎么称呼王越，叫仙师可能不合适，叫小越又低了人家的身份，于是他就折中称呼王越“大人”。
看着矮叔这副恭敬谦卑的样子，王越很不适应。倒不是鄙夷，而是有种无奈。
“别叫我大人了，听着别扭。”王越摆了摆手，“矮叔，问你个事。你有冯大壮的消息吗？”
矮叔一听，面色一下变得惨白，然后竟跪了下来，朝王越一边叩首一边说：“我……我跟冯大壮没有什么交集啊，他做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啊！”
王越没想到矮叔反应这么大，反倒把他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王越几步上前，脚尖一挑，矮叔就被掀了起来，然后啪啪啪倒退了好几步。
“我又不是来抓你的，你慌什么！”王越决定把态度放严厉些，“去年遴选之后，冯大壮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矮叔还就吃这一套，见王越作色，他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大壮……不是，那姓冯的去年遴选结束后，当天就您和他没回来。号码是连着的，我们猜被抽中的人肯定不是他就是您。第二天的时候，姓冯的过来了，说他中奖了，要请我们吃饭。
“我们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只是羡慕他。他把他赚的所有钱都拿出来，请我们吃了顿好的。还把没花完的钱都分给了我们，他说他用不上了。他的老乡，董青山，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他们晚上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董青山问您去哪了，冯大壮说人太多，你们走散了。董青山不信，说要去找你。他一个瘸子上哪儿去找人呢，冯大壮不让他去，还给了钱让他回乡。后来……我们也不知道董青山到底回去了没有，从那天起就没见过他了。”
王越咬了咬牙，被压抑了一年的怒火又被勾了出来，他念了两声“冯大壮”，又念了念“董青山”，好一会儿才问道：
“然后呢？你们后来还见过冯大壮吗？”
“后来……后来……”矮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说！”
王越怒目圆睁，大吼出声，把矮叔吓了一个激灵。
“我说，我说。姓冯的半年前下过一次山，来找过我们一次。”
“都说什么了？”王越眼神阴冷。
“没说什么……”矮叔嗫嚅着，抬头一看王越直勾勾的眼神，又吓得一哆嗦，“他跟我们炫耀来着，说仙山上到处是机缘，他已经开始修炼了。还承诺以后等他修炼有成，在宗门有了一席之地之后，把我们也带上山，让我们等他哩。”
王越闭上了眼睛，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变作了沉默。
“你过得真好啊，冯大壮！”
王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眼里已经爬上了血丝。
他低头看着矮叔，神情冷厉。
他觉得矮叔没说实话，至少不是完全的实话。
不然他看到自己出现最多感到疑惑，不会是那么一副吓得要死的模样。他肯定知道是冯大壮杀了自己，抢了自己的名额。
至于是早就知道，还是后来知道的，王越就没有再问下去了。涉及到矮叔自己，他肯定不会说实话，问也是白搭。
“没事的，矮叔。”
王越笑得有些瘆人，他拍了拍矮叔的肩膀，轻声说：“你们不用把希望寄托在冯大壮身上了，忘了他吧。”
矮叔也跟着笑了，就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看我那房子还空着，怎么，没人住吗？”问完了紧要的事情，王越又想起了自己的屋子。
玉虚宗应该不会放着这个空房间不租，难道是白月雅安排的？
“这个……您那房间……有点邪乎。”矮叔颤颤巍巍地说着，说完又觉得有些用词不当，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那房间除了您谁也住不了。”
王越可听得清楚，矮叔刚才分明说了“邪乎”。
在他的追问下，矮叔道出了实情。
玉虚宗的弟子在遴选后的第二天就来收租了，见王越不在，直接把他的铺盖卷巴卷巴就扔了。当天就挂牌招租，夜里就住进了一个新人。
新人没赶上冯大壮请吃饭，却在晚上被蛇给咬了。想要呼救，声音却被隔壁董青山、冯大壮吵架的声音盖了过去，第二天傍晚才被发现死在了屋内。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蛇会爬到二楼去，都只道是新人窗户没关严实，飞来横祸。
人死了，这屋子便又挂上了牌。
有窗户的屋子毕竟紧俏，当天便又住进一个新人。
这次的租客吸取了教训，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回在屋里没事，出去上工的时候被虫子咬了。他没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就死了。
三天死了两人，这事儿就邪乎了。屋子挂牌了一周，没人再来。但等这事儿热度过去了，还是有新的租客。
新来的租客倒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咬，而是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从门楼顶上掉下来摔死了。
这下，王越这屋子就成了凶宅。
联系上王越的失踪，大家便都说这是王越死了，但是阴魂不散，给每个住在这间房里的人施了诅咒。
小楼里的人担惊受怕，毕竟他们都疏远过王越，虽然情非得已，但说不准哪天王越就来找他们索命了。于是有点余钱的人纷纷搬走，留下的要么是穷鬼，要么就是头铁。
矮叔大概属于后者。
租客们把这事儿上报了玉虚宗，玉虚宗只是遣人过来看了一下，后来也不知是得了什么信儿，撤了这间屋子的租牌，吩咐大开门窗，之后这房间便彻底无人问津了。
听完这一切，王越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来看，矮叔见到自己时那么害怕也有了个合理的解释，看来自己又多心了。
老实说，他甚至想到过是不是小楼里的人一起密谋撺掇冯大壮杀了自己，借此讨清正仙师的欢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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