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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突生变故

    吕贤锡走出后园,发现吕贤鈖也跟了上来,原来她也注意到了母亲的变化。

    两姐妹对视一眼,跟着母亲一路疾行,竟来到了父亲的卧房。

    吕贤钟已经早早到了卧房,表情十分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严氏和两个妹妹进门,她连忙收敛表情,上前扶住母亲,轻声道:“娘,你先稳住心神。”

    严氏的手有些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这才慢慢向着床榻走去。

    吕凤岐此刻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严氏伸手摸了摸丈夫的额头,颤抖着问:“大夫...看过了吗?”

    吕贤钟说:“看过了,大夫说父亲是中风...”

    吕贤鈖和吕贤锡大惊,连忙问:“父亲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吕贤钟脸色很难看,她道:“父亲本就有头疾,最忌大喜大悲,今日他与好友交谈甚欢,又饮了酒,这才引发了中风。”

    严氏忍住悲痛问:“中风,那能好吗?”

    吕贤钟道:“大夫说,好生修养,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正常生活是可以的。”

    严氏放心了些,又问:“那你父亲什么时候能醒?”

    吕贤钟道:“不知道,大夫开了药,我已经命人去熬了,大夫说明日再来针灸。”

    严氏点点头,看了看三个女儿,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今日你们父亲的情况莫要透露出去。”

    吕贤钟面色一沉,道:“瞒不住的,娘。”

    “父亲是在宴上昏倒的,听小厮说,族长家三个儿子轮番给父亲敬酒,这才...”

    吕贤锡心头一惊,族长家的三个儿子正是及冠之年,身体极好,他们三个人轮番灌酒,父亲不出事才怪。

    吕贤锡问:“族长没有阻止吗?”

    吕贤钟恨恨道:“不仅没阻止,还用族长的身份压着父亲喝呢!就连樊伯父都劝不动!”

    闻言,严氏将手帕捏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他们一来就没好事,本来吕老夫人没闹事我还松了口气,原来心思都在前院!”

    吕贤钟道:“娘,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今日寿宴绝不能草草收场,不然外人真以为我吕家没男丁就立不起来了。”

    严氏站起身,道:“是这个道理。”

    “宴会不可无主人,我必须回去。贤钟,你继续主持寿宴,万不可落人口舌;贤鈖你心细,留下照顾父亲吧;贤锡...你先回去,只当这事没有发生。”

    三姐妹看了一眼床上的父亲,齐声答:“是。”

    几人各司其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回到后院,吕贤锡屁股还没坐热,一旁的吕老太太冷哼一声,道:“哼,有的人下不出蛋,这克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强。”

    吕贤锡心下一紧,之前在旌德时,这老太太每次见到自己都没什么好话,今天竟然还敢在宴席上暗讽母亲。

    她连忙看向母亲,见她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茶,权当听不见。

    吕老太太却不依不挠,拍了拍袖子,作势起身继续道:“哎呀,老婆子我命薄,还是别在这呆着了,省得啊,克完了血亲克旁人啊!”

    严氏还是不动,但微微颤动的手暴露了她的想法。

    吕贤锡见她三番五次地挑衅,忍不住站起身,问:“老祖宗,贤锡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你?”

    后院的众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噤声,竖起耳朵仔细听这边的动静。

    吕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嘲讽一笑道:“我可不替丫头解惑!”

    说罢,她转身向出口走去。

    吕贤锡没有在意她的拒绝,而是大声问:“在旌德时,就曾听闻老祖宗曾夭折过两个孩子,敢问那两子是您克死的吗?”

    吕老太太闻言瞪大了双眼,那两个孩子的死是她的逆鳞,她立刻转身指着吕贤锡怒道:“好生无礼的丫头!我两个苦命的孩子都是受病魔所害,与我何干!?”

    吕贤锡嗤笑一声:“正是呢!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与我母亲又有何关系?”

    吕老太太轻哼:“我可没说你母亲!”

    “您是在说自己...?”吕贤锡恍然大悟,“对哦...老太爷已故多年了!”

    吕老太太被噎,话题一转道:“你母亲生不出儿子就算了,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一个有才无德的家伙!”

    吕贤锡道:“谁有才德?你们三番五次让我母亲过继的那个男孩吗?”

    “贤锡!慎言!”严氏听到这连忙出声喝止。

    听到母亲的话,吕贤锡抿了抿嘴,梗着脖子,站立不动。

    吕老太太也没准备放过她:“你母亲生不出儿子,这是事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母亲多年无子,按理说犯了七出之罪,也就凤岐那孩子心善,要我说啊,早该将这严氏休了!”

    贤锡不服气道:“我家四姐妹,难道不算吕氏后代吗?”

    吕老太太道:“小丫头片子罢了,早晚要出嫁,怎么能算后代?”

    吕贤锡反驳道:“人有双臂,国有男;人失一臂为残,国无女子则殆;可见双臂、男女同等重要!老祖宗,为何同为女子,你却看不起女子?”

    吕老太太道:“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贤锡皱眉:“惯例如此,便是对吗?”

    “嘁!狂妄,你难道还想改变世道?就凭你一个丫头片子?”吕老太太嗤笑一声。

    吕贤锡蹙眉,陷入沉思,半晌才道:“当今世界格局风云莫测,清庭半百年来从未打过胜仗,本就该思变!依我看,藉此提升女子地位,改变世道,未尝不可一试!”

    听到她如此狂妄的话,后院的太太们都瞪大了双眼。

    有的人嗤笑一声,只觉得她是异想天开;有的人暗下留了个心眼,决定之后要让自家儿女离她远点;有的人眼前一亮,暗道吕贤锡的心气果然与她的诗作一般,豪气冲天;坐在吕贤锡身后的杨灵秀、张盼儿等年轻姑娘,却若有所思,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间。

    严氏皱眉,想要站起身呵斥吕贤锡,却被身旁的樊夫人拉住。

    樊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冲她摇摇头,小声道:“别急,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