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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看到弟子这样的表态,孟子欣慰的点点头道:“你们努力地传道授业,大道就会普及天下。我也能安心地去了。竹简虽然被我毁掉了,但是里面的内容我都告诉你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人可为舜尧,作舜尧,求诸己,勿求诸人。还有一点,竹简提醒:求诸己时,认真读《大学》。我仔细想了,作舜尧,求诸己,细读《大学》,这三点加起来非常重要。我只占据了一点,作舜尧,缺少了求诸己和精研《大学》。如果能够求诸己,则舜尧之业可成;如果加上细读《大学》,那就可以把天下所有的人作为服侍的对象。舜尧因服侍天下才成为舜尧,没有人民,哪有君王啊!”

    “我明白了!”充虞说,“作舜尧,求诸己,细读《大学》,这三者合一必能成就尧舜之伟业。当世的诸侯都在争夺人口,所以要成就王业,必须要有人口;要有人口就需要武力争夺,武力争夺是君子所不忍做的,所以君子难以成就王业。如果细读《大学》就不一样了,明明德于天下,可以把诸侯放弃的人民捡拾过来。这样既是教化万邦的君子所为,又能得到人民和土地,自然建立王业。”

    “说得好!”孟子称赞道,“你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能有这样的领悟,是天帝对你的眷顾。我就要辞世,你还年轻,你是有机会的,奋起成就尧舜之业可以吗?”

    “不不,”充虞连忙推辞,“我生性懦弱,做起事来效率很差,像我这样的人成就不了那样的伟业。”

    “唉,”孟子叹口气道,“是啊,这样的事是勉强不得的。你只适合接受人的托付,做好具体的事情。放眼天下,把握大局这样的事你做不到啊!好好做学问,作一个好老师吧!”

    “弟子一定努力!”充虞应道。

    孟子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对充虞说:“再念一遍《大学》吧!”

    “弟子遵命,”充虞开口诵读,“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还没诵读完,充虞发现孟子困倦了,连忙扶他躺下。

    几个月之后,孟子去世了,享年八十四岁。

    孟子那个时代,各国诸侯弃天道如破履,只要利益。孟子倡导的尧舜之治没有人接受,以利益为诱饵,靠游说诸侯谋取官职的人却大受欢迎。其中最著名的要数苏秦和张仪。苏秦最红的时候,跨六国相印;张仪凭口才轻松作了秦国宰相。只是后来,苏秦在燕国因为与燕王的母亲私通,害怕被杀而到了齐国。在齐国又与大夫们争权夺利,被人刺杀。苏秦受了重伤,马上要死。为了能抓住凶手,在临死前让齐王对外宣称苏秦是间谍,在他死后,把他五马分尸。齐王照做了,刺客一听苏秦是间谍,认为自己刺杀苏秦有功,于是公开说是自己杀了苏秦,然后就被抓住处死。苏秦用这种办法报了仇,不过自己也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更加讽刺的是,苏秦让齐王对外宣称他是间谍,后来一查,他还真的是间谍,在齐国做官,作了大量有损齐国的事。

    张仪在作秦国宰相的时候,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欺骗楚国。当时楚国因为惧怕秦国而与齐国联盟。张仪出使楚国,对楚怀王说:“如果楚国和齐国绝交,秦国就把商於一带六百里土地送给楚国。楚怀王非常高兴,就派使者去齐国,宣布与齐国断交。

    与齐国断交之后,楚国就派人去秦国接收他们应许的土地。张仪对来接收土地的人耍起了无赖,说是六里土地。

    楚怀王发现被骗了,非常愤怒,便发兵攻打秦国。却被秦、齐两国杀得大败,死了八万多人。

    张仪作为一国宰相,竟然用耍流氓的手段搞外交,也太轻贱自己了;秦国用这种流氓手段处理国际事务,也太无赖了。张仪这样的骗子政客最终也没有落得好下场,后来在秦国丢了相位,辗转到魏国求官,最终在人们的痛恨、唾骂、鄙视中死去。

    楚怀王被骗惨了,但是更惨的还在后头,他没有想到秦国的无赖是无底线的。

    十几年后,欺骗楚国的秦惠王已经死了,秦昭王写信给楚怀王,邀请楚怀王到秦国会盟。楚怀王怕去了会有危险,不去又怕得罪秦国。最终还是去了。谁知一到秦国,秦昭王就扣押楚怀王,以楚王为人质,要求楚国割让大片的国土。怀王想到过秦国无赖,没想到会这么无赖。

    秦国作为一个堂堂大国,竟然做后世的土匪才干得上来的勾当。在那个时代,连绑票的土匪也还没有出现。秦昭王这做法,其实比后来的土匪还无耻。土匪是占据山林,顶着土匪的坏名声干坏事。秦昭王是戴着王冠,穿着王服干着扣押人质,索要赎金的勾当,也亏他干的出来,真是玷污了国王这个称号。

    楚怀王非常气愤,对秦国割让国土的要求断然拒绝,于是就被扣留在了秦国。

    楚国立了太子作楚王,秦国的诡计没有得逞,就派大军攻打楚国,杀死了楚国五万士兵,抢夺了十五座城才离开。

    楚怀王被囚禁在秦国二年。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逃了出来,秦国发现了后,封锁了通往楚国的道路。楚怀王就从小路到了赵国,打算借道回楚国。赵国害怕秦国,不敢收留楚王,楚王想跑到魏国,被秦军追上带回秦国。楚王受此惊吓和虐待,就病了。

    第三年,楚怀王在秦国含恨离世。秦国把他的灵柩送回楚国。灵柩一到楚国境内,听到风声的楚国百姓悲愤不已,他们自发跟随灵柩,边走边哭,就像死了自己的父母兄弟一样悲伤。他们要用哭声来表达对君王的同情,对暴秦的愤怒。楚国百姓都在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气,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实力不够,就等待时机,即使楚国仅剩三户,也要灭亡秦国。秦国人听到楚国的悲愤之声,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士,也暗暗心惊。

    诸侯们听到秦国的豺狼行为,纷纷唾骂秦国。

    诸侯国唾骂秦国,痛恨秦国,害怕秦国,却也奈何不得秦国。如今的秦国,国富兵强,山东六国哪个也不是对手。

    秦军士兵在军功的激励下,上了战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如狼似虎,斩杀六国士兵,动辄十万八万,非常骇人!

    特别是秦昭王年间,出现了以白起为代表的一大批名将,有这些名将率领的秦国军队就像一架铁打的战争机器。

    秦昭王十四年,白起率领秦军攻打韩、魏两国联军,斩杀二十四万人。

    秦昭王三十四年,白起进攻魏国,斩杀十三万人。

    同年,白起击败赵国军队,把两万多降兵沉到黄河里。

    秦昭王四十三年,白起进攻韩国,斩杀五万人……

    这只是在《史记》上明确记下数字的。还有没记下斩杀数字的:

    秦昭王十五年,白起领兵攻打魏国,夺取了大小城邑六十一座。此后第二年,白起又与司马错一起拿下了垣城,此后第五年,白起攻打赵国,夺取了光狼城。七年后,白起攻打楚国,占领了鄢、邓等五座城。此后第二年,再次进攻楚国,占领了都城郢,烧毁了楚王先祖陵墓,并长驱东进,楚王被迫逃离郢都,迁都陈县……

    那些被白起带领的秦军斩杀的士兵,成了一个个数字,成了秦军士兵受爵的依据。谁会留意这些数字背后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谁会去听他们的父母妻儿悲惨的哭声……

    当然,白起作为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军事天才,仅凭以上这些战绩,还没有达到他的军事巅峰。白起的巅峰是著名的“长平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