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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告别

    “凌空先生!凌空先生!”这是茜茜公主的声音,温柔又甜美。

    凌空醒来睁开眼前,就收获了新一天的好心情。

    如果可以,希望未来的每个早上,都有茜茜公主在我的身边喊我起床!

    “你小子总算醒过来了啊,眼睛为什么只睁开一半啊?快看看老子,别让大家这么担心你!快点!老子帮你快速醒过来!”

    凌空这美梦还没有享受多久呢,就听到了另一个糟糕且让人心烦的声音,为什么那只讨厌的大猫也在这里,那我现在是在哪里啊,我不是和茜茜公主在婚床上睡着呢么?

    额……刚刚那一幕幕的美好,都只是我的一个梦么?可恶啊!那能不能让我再睡个回笼觉,拜托了,让我把刚刚和茜茜公主在床上慵懒的美梦再续上!

    然而变大体型的异王,已经将老虎的大肉垫胡乱地拍在了凌空的脸上,这滋味比天王的冰雨还让人冷冷呢!

    够了,成天老子老子的,连个好觉也不让人睡了,凌空这回彻底清醒过来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拍开了大猫的爪子,清晰的触觉让他的头脑也逐渐恢复了工作。

    对啊,我还在卡塔里星呢,我是昏迷过去了么?凌空记起了自己为了报萨马霍埃的仇,与巨狮莱恩一对一的决战。最后那个狮子脑袋的家伙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已经被我消灭了!那接下来呢,异虫大军呢,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面前一个全身缠着绑带的“木乃伊”朝自己抱了过来,哭喊着“凌空,你总算醒了!”

    这……是茜茜公主的声音么?怎么变成个木乃伊了,茜茜公主是被下了诅咒么?我们是不是遭遇埃及法老的袭击了,那这里是什么地方,胡夫金字塔么?

    “茜茜公主?”凌空透过一圈圈的绷带,看到了那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没错,的确是茜茜公主。

    “是我!我受了点伤,但这边的治疗师有点过分紧张了,居然把我缠成了这样!”

    听到凌空醒来的声音,在门外的艾因队长走了进来,和他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凌空先生,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嘛,话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恢复坎德拉的,真是了不起!不过茜茜公主一直很担心你,从你昏倒到现在的一天一夜,她都哭着要守在你的身边。”

    “什么?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那……海月星那边怎么办,斯雨思雪那边怎么办!我得尽快赶过去!”

    “放心吧!统帅的军队,已经在一天前,就出发前往海月星了,大概还有三天左右的时间,就会到达扎比地区。无论你们所说的那个岚组织有多么强,我们最终都会胜利的!”艾因还在安抚着凌空,但凌空已经从床上迅速地跳了下来。

    “豪尔王子答应出兵了么?不过我还是要赶去海月星,与天雪号的同伴们汇合!”凌空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和凌空先生一样,海月人民是父王与我的子民,我也要和海月人民、同伴们,站在一起!”茜茜公主在异王的帮助下,拼命地将绷带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

    艾因则非常平静地对着激动的二人说道:“统帅要求我,留在此处保护二位,希望二位可以在此好好疗伤,等他们胜利归来。统帅还和我强调,他决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以身犯险,因此如果你们执意要回到海月星,我一定要全力阻止你们!”

    说完后,艾因张开了双手,拦在门口。

    这时候,茜茜公主站了起来,对艾因说道:“我明白哥哥的心意,也知道他想保护我的心情,否则我们在不久前恩断义绝时,他完全可以轻松地杀掉我,可他并没有这样做。但是,艾因队长,我是海月星的女儿,海月星的人民也都是我的亲人。身为公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伙伴、朋友、王国军队去为此拼上性命,而自己却躲在另一个星球,什么都不做。请你带我们前往海月星,我一定要亲自保卫自己的星球。”

    艾因看着茜茜公主坚定的眼神,内心已经出现了一丝动摇,她回想起统帅临走前对她说过的话——“我妹妹的性格我了解,在她醒来之后,肯定是执意要去海月和天蝎决一死战的,我想她甚至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授权你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决定权交给你了,艾因队长。总之那条捷径你是知道的,目前只能坐四个人,军队没有我指挥不行,所以我就带着他们飞往暗能水井那边了。至于那个老头子,你们去不去救,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如果真要说的话,我倒希望他别这么轻易就死了,至少留给我来亲手了结!”

    这群男人,真是不负责任啊!每次都在临行前说着帅气的话,却把艰难的选择题留给了手下,这不就是逃避么?艾因一想起统帅颇有意味的微笑,就遗憾地叹了口气。

    只见茜茜公主甩开了身上缠着的绷带,她的脸上、胳膊上、腿上,居然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些都是在前不久和豪尔王子决斗时受伤导致的。

    茜茜公主继续掀开自己的衣服,将身体上更多的淤紫,展示给艾因队长,屋内的几个人都大惊失色,被茜茜公主的这一幕震撼住了。

    随后茜茜公主拔出自己的宝剑,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从海月星这一路走来,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家园毁于天蝎之手,多少次我从噩梦中惊醒,想劝自己就此放弃吧!但最后我都战胜了我自己内心的软弱,因为我遇到了一群最好的伙伴,是他们让我明白,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永远不要放弃。艾因队长,我一定要赶回海月,拯救我的家园。如果你继续挡在我的面前,那我就只好对你出剑了!”

    “茜茜公主……”艾因心意已决,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再怎么阻挠,也都是徒劳了。她将双手慢慢放了下来,眼中饱含着热泪,低头跪在了茜茜公主的面前,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艾因愿誓死追随您,请让我们一起回到海月星吧,我也想加入战斗!”

    凌空傻傻地拄在那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话说这样就完了么,敢情人家茜茜公主两句话,你就临场变节了啊,豪尔王子交给你的任务呢,不是使命必达么?还有茜茜公主,你这几句决心表态啥的,是不是把我出场机会都抢了啊,我台词都让你说了啊,那我该忙点啥呢?

    另外啊,茜茜公主,你这当着我的面,就脱衣露骨的,这有点不合适吧,这我眼睛不多瞟两眼,都感觉自己是吃亏了啊,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内容么?

    所以大猫,你说咱俩在这里是不是显得有点多余?

    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证明这屋子里面其实还有人,凌空鼓了鼓掌,笑着说道:“感人,感人!你看看,现在这个状况不是很好么,皆大欢喜,事不宜迟,要不咱们就赶紧出发吧!你看是不是,大猫?”

    “哦……对啊对啊,你们两个女孩子搞的这么热血干嘛,老子都要被你们感动了,咱们赶紧回海月吧!有没有莫比乌斯了,赶紧出发吧!”异王也配合着凌空,赶紧刷了一波存在感。

    “是啊,艾因队长,我们得快点出发了,否则就赶不上他们的决战了。”茜茜公主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略显唐突了,赶紧放下了掀起的衣服。

    艾因站起身,扶住茜茜公主说道:“请各位放心,流放在卡塔里星的这五年来,统帅一直在修建一个异界跳跃点,通过跳跃点可以更快速地回到海月星。这也是统帅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回到海月星复仇所做的准备,到时候就可以杀敌人个措施不及了。”

    “额……”听到自己的哥哥计划着复仇自己的父亲,茜茜公主的心情颇为复杂,不过转念一想,正是有了哥哥多年的韬光养晦,如今这个异界跳跃点派上了用场,也算是幸事一件。

    “算下来的话,我们到达海月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左右,比正常飞回去要快上一天。因为统帅他们是在一天前出发的,所以我们应该是能同时到达海月星。”艾因认真地和众人解释着。

    “从遇到茜茜公主算起,飞到卡塔里星花了两天半,然后落地后,我们赶到这边来又在路上耗费了两天半,随后与巨狮莱恩的军队交战了半天,我又昏迷了整整一天,总共已经过去了六天半了。距离天蝎正在制造的异虫制造装置完成,还剩下三天半的时间了。我们用三天的时间赶到海月星,那还来得及!我记得异虫制造装置的倒计时,最开始就是萨……”

    凌空本想说是“萨老爷子告诉他们的……”,但他的“萨”字刚刚出口,就有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般,自己那份痛苦的记忆,又被重新唤醒了……

    萨老爷子,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世界!

    艾因看出了凌空的失落,像之前凌空搂着她的肩膀时一样,她也走过去,伸手一把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凌空的肩上,说道:“萨队已经被我们就地安葬下来了,在临行前,我带你再去看看他吧!”

    凌空哽咽着点点头,茜茜公主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几人走出营地,在营地之外几百步的位置。

    凌空一个人默默地走上前,茜茜公主、艾因和异王都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跟上来。

    萨马霍埃被安葬得十分简单,可能这是当地的习俗,也可能是受制于环境,只是在沙子中间堆起了一个土包,在正中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上了“萨马霍埃之墓”几个大字。

    凌空注视良久,随后就在萨马霍埃的墓旁边,坐了下来。从小到大,他经历过的亲朋之死,屈指可数。因此他完全不懂祭拜死者的礼数与规矩,凌空知道此次离开卡塔里星,可能再难回到这里与萨马霍埃见上一面,所以他只想在此刻,静下心来,和萨老爷子最后道个别。

    凌空拍了拍萨老爷子的墓,手放在沙包上,像是在抚摸一个磨砂的纸板。他一直以为,死亡,是遥不可及的世界中,诞生的产物。也正是萨马霍埃的死,让凌空深刻地体会到,天雪号、海月星、卡塔里星的人们,抗争天蝎的这件事情,是真实地、有意义地,在拼尽性命去做的事情。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因为凌空始终觉得,萨马霍埃仿佛还在他的身边,只是形神皆不在此间。

    “老爷子,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到,豪尔王子已经出兵海月了。虽然我在这中间,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茜茜公主的坚强与气魄,足够让您感到骄傲了!另外您用生命的代价,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以及在狮子头上留下的重创,都没有白费,我在决斗中总算是悟到了,谢谢您,救了我的命!或许有点不舍,不过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海月星人民的反抗,才刚刚打响,我答应你,一定会打败天蝎,打败那些外来的入侵者、卑劣的偷盗者,还海月星一个久违的安宁。在此,您先安息吧!”

    凌空说这些话的时候,艾因就躲在一侧听着,她回想着统帅另外交代的事情:“至于那个小子,我很欣赏他。等他醒来后,如果他真的下定了决心,想清楚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你也把他一并带来吧,当然前提是你的判断。”

    艾因接着向茜茜公主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茜茜公主,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就是凌空先生和他的伙伴们,为什么要参与到蓝月星的战争之中呢?这和他们原本没什么关系的?何必要为了别人星球的事情,而拼上性命?”

    茜茜公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有同样的困惑,但自从与他们接触之后,我逐渐明白,他们这群人,是从未纠结过这样做的意义的。只是因为海月有难,所以他们便要施以援手,这是天雪号所有成员共同坚持的道义使然。

    天雪号的伙伴们都是一群奇怪的人,平日里斯雨思雪船长和凌空先生,都是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正是他们心中秉持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让他们在做选择时从不迷茫。如果大战之后,我还能活下来,那么我一定会亲自向他们道谢,诚恳地感谢各位!”

    “我明白了,真是一群让人肃然起敬的家伙!”艾因听完茜茜公主的回答之后,不禁开始憧憬起见到天雪号其他的几个人了。

    凌空和萨马霍埃告别之后,转身看着茜茜公主,此刻公主的眼中也再无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刚毅。

    “我们走!去海月,和那个岚组织,大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