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忆往昔
沈韵水听了这话突然道“姆妈，你让姜婶教我做几样菜吧！我也能孝敬孝敬你！”沈母却直接点破“你哪里是想孝敬我？是怕日后嫁去罗家被婆婆挑理吧！”沈韵水一看母亲挑破了自己心底最隐秘的心思，直接用双手捂住了脸“哎呀！姆妈！”沈母看女儿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一想到娇养了快二十年的女儿也开始操心以后得日子不由生出‘儿大不由娘’的感慨，可也心知哪家的新媳妇初初嫁到夫家，头几年都是要吃些苦头的，哪家的婆婆不给儿媳妇立规矩呢？哪怕自己娘家底子足嫁妆也丰厚，可刚刚嫁到沈家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丈夫也只能背地里宽慰她并不能为了她顶撞爹娘，不孝那可是大过错！要不然怎么会有千年的媳妇熬成婆这一说法？
沈母看着女儿尚且天真烂漫的脸庞，满满地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不由有些鼻酸，强压下心头的酸苦开口说“也对！是该学一学做菜了，总不好让未来的婆婆因为这个挑到错处，说我们家韵水是个不谙俗物的‘空媳妇’，白白地坏了我家姑娘的名声！”沈韵水表示赞同，她虽然自小也算得上娇生惯养，除了跟着父亲学医基本没受过苛责，但是沈韵水却并不骄矜。自小她看多了那些被困在宅院婚姻不睦的女子，她认为女子该有自己的事业，才能在社会上立足。只有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才不会被人轻瞧，才能最大程度的规避那些不幸！所以沈韵水自小就把能学的都学了个遍，舞种学的不少，舞步也能跟得上节拍只是不是特别喜欢，只把它当做一种以后会用的到的技巧来学，所以学的都是比较实用分布比较广泛的舞种。
还有沈韵水对那些西洋传来的钢琴、萨克斯也不感兴趣，她并不刻意的去追求时髦，反倒更喜欢中国传下来的琵琶一手《十面埋伏》弹得极好，弹琵琶沈韵水是很下了一番功夫才学有所成，连教她的老师傅都说她是自己教学生涯中见过最上进的学生。只可惜现在的大部分中国人都觉得国外的月亮圆，不是很瞧得上中国的传统乐器，更有甚者给其打上了俗气、迂腐的标签，致使那些千年传下来的乐器都没落了！而目前能常常听到琵琶乐的是那些烟花柳巷的场所，弹的也都是些靡靡之音。所以沈韵水在外可以说从来不弹，连方玉贞都不知道她弹的一手好琵琶。
而之所以想要学做菜一方面是怕罗伯母挑理，学一些也好以防万一。最重要的是罗应书很喜欢姜婶做的蟹粉狮子头，说姜婶的狮子头是这上海滩上的一绝，她想学会了做给他吃。想到这沈韵水只觉得自己好笑，在没遇到罗应书之前曾有人给她说过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会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她还嗤之以鼻反驳说才没有人会那么傻！现在她却信了这话——女人为了心上人真的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的！就比如她从前最讨厌厨房的油烟味，现在为了罗应书，她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母女俩又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便各自洗漱。沈母却不放心认为女儿现在还小，满心满眼的都是和罗应书的爱情，然而真正的生活可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的！有必要在女儿出嫁之前和她好好讲一讲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免吃了年少不经事的亏反倒消磨了和丈夫之间的情意！等母女两人都换上了睡衣，沈母就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对着梳妆镜护肤。镜子里的那张脸真是美极了，弯弯秀气的远山眉，乌溜溜灵气逼人的杏仁眼，小巧精致的鼻子以及那丰腴的樱桃小口，配上自然大方的鹅蛋脸；眉目含笑、面若桃花，真是无一处不美，半点不足都挑不出来！
那张脸有七分自己年轻时的轮廓，可细看之下又有三份不像自己。沈母突然就回想起来她初初嫁为人妇的日子。
自己年少时因为自小浸淫在老一辈‘夫为妻纲，一心只为夫家打算’的那套思想里，养成了她温顺、谦和的性格，遇事只会一味的忍让。韵水还没出生的时候婆婆还曾张罗着给丈夫纳个偏房放在屋里，那次她气的哭可也只敢背地里哭。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嫁进沈家以来丈夫头一回和婆婆争吵，说哪有夫妻成亲一年多就撺掇着给儿子纳妾的！母子两个人足足对峙了五天，她当时很感动感谢丈夫能体谅自己的难处愿意维护她。可后来是怎么回事呢？她的婆母找了她的母亲说丈夫不愿意纳妾是她吹的枕头风！母亲虽然也生气婆母变相的难为她，可是后来母亲还是妥协了并来劝她说‘女人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等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她听进去了并且以贤妻为约束自己的条规，劝丈夫纳了那位姑娘入府。
后来家里就多了个姓刘的姨娘，虽说丈夫大部分还是在自己房里可说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他心里还是有了刘姨娘的位置。再后来她就生了韵水丈夫也十分欢喜，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婆母依旧不满意有些嫌弃韵水是个女孩，并以此为由要再给丈夫纳一个妾！这次丈夫严词拒绝了，娘家也觉得婆母做的过分终于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了，婆母碍于脸面终究没有纳妾进门。再后来她又生了沈擎峰，婆婆喜欢的不得了，直接抱去了她屋里养着，丈夫虽然不满可也不能说什么。再过几年福薄的刘姨娘去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紧跟着婆母也走了，又赶上了1912年颁布的《新约法》实行一夫一妻制，这日子才慢慢开始好转。丈夫也从没提过再纳一房的话，她这才能有机会和丈夫白头到老，单单只他们两人共度一生。
后来赶上了思想的解放，她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的准则是错误的！新的思想把她自以为的信仰撕得粉碎。直到现在她还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敢于反抗，不去劝丈夫纳妾她会不会过得更舒心？答案是会的，一定会的！她在看看女儿的小脸，突然就懂了那不像的三分是什么——那三分的眼底含着坚毅、果敢，那是她曾经渴望而不敢拥有的东西！那是新的思想和灵魂！是新时代女性特有的魅力！
现在的女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青春的张扬的活力，自信又明媚，那是她那个年代所不能有的东西。女儿生在了一个好时代，真的是幸运极了！幸运的让人眼睛发酸！
沈母看着女儿尚且天真烂漫的脸庞，满满地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不由有些鼻酸，强压下心头的酸苦开口说“也对！是该学一学做菜了，总不好让未来的婆婆因为这个挑到错处，说我们家韵水是个不谙俗物的‘空媳妇’，白白地坏了我家姑娘的名声！”沈韵水表示赞同，她虽然自小也算得上娇生惯养，除了跟着父亲学医基本没受过苛责，但是沈韵水却并不骄矜。自小她看多了那些被困在宅院婚姻不睦的女子，她认为女子该有自己的事业，才能在社会上立足。只有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才不会被人轻瞧，才能最大程度的规避那些不幸！所以沈韵水自小就把能学的都学了个遍，舞种学的不少，舞步也能跟得上节拍只是不是特别喜欢，只把它当做一种以后会用的到的技巧来学，所以学的都是比较实用分布比较广泛的舞种。
还有沈韵水对那些西洋传来的钢琴、萨克斯也不感兴趣，她并不刻意的去追求时髦，反倒更喜欢中国传下来的琵琶一手《十面埋伏》弹得极好，弹琵琶沈韵水是很下了一番功夫才学有所成，连教她的老师傅都说她是自己教学生涯中见过最上进的学生。只可惜现在的大部分中国人都觉得国外的月亮圆，不是很瞧得上中国的传统乐器，更有甚者给其打上了俗气、迂腐的标签，致使那些千年传下来的乐器都没落了！而目前能常常听到琵琶乐的是那些烟花柳巷的场所，弹的也都是些靡靡之音。所以沈韵水在外可以说从来不弹，连方玉贞都不知道她弹的一手好琵琶。
而之所以想要学做菜一方面是怕罗伯母挑理，学一些也好以防万一。最重要的是罗应书很喜欢姜婶做的蟹粉狮子头，说姜婶的狮子头是这上海滩上的一绝，她想学会了做给他吃。想到这沈韵水只觉得自己好笑，在没遇到罗应书之前曾有人给她说过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会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她还嗤之以鼻反驳说才没有人会那么傻！现在她却信了这话——女人为了心上人真的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的！就比如她从前最讨厌厨房的油烟味，现在为了罗应书，她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母女俩又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便各自洗漱。沈母却不放心认为女儿现在还小，满心满眼的都是和罗应书的爱情，然而真正的生活可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的！有必要在女儿出嫁之前和她好好讲一讲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免吃了年少不经事的亏反倒消磨了和丈夫之间的情意！等母女两人都换上了睡衣，沈母就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对着梳妆镜护肤。镜子里的那张脸真是美极了，弯弯秀气的远山眉，乌溜溜灵气逼人的杏仁眼，小巧精致的鼻子以及那丰腴的樱桃小口，配上自然大方的鹅蛋脸；眉目含笑、面若桃花，真是无一处不美，半点不足都挑不出来！
那张脸有七分自己年轻时的轮廓，可细看之下又有三份不像自己。沈母突然就回想起来她初初嫁为人妇的日子。
自己年少时因为自小浸淫在老一辈‘夫为妻纲，一心只为夫家打算’的那套思想里，养成了她温顺、谦和的性格，遇事只会一味的忍让。韵水还没出生的时候婆婆还曾张罗着给丈夫纳个偏房放在屋里，那次她气的哭可也只敢背地里哭。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嫁进沈家以来丈夫头一回和婆婆争吵，说哪有夫妻成亲一年多就撺掇着给儿子纳妾的！母子两个人足足对峙了五天，她当时很感动感谢丈夫能体谅自己的难处愿意维护她。可后来是怎么回事呢？她的婆母找了她的母亲说丈夫不愿意纳妾是她吹的枕头风！母亲虽然也生气婆母变相的难为她，可是后来母亲还是妥协了并来劝她说‘女人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等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她听进去了并且以贤妻为约束自己的条规，劝丈夫纳了那位姑娘入府。
后来家里就多了个姓刘的姨娘，虽说丈夫大部分还是在自己房里可说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他心里还是有了刘姨娘的位置。再后来她就生了韵水丈夫也十分欢喜，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婆母依旧不满意有些嫌弃韵水是个女孩，并以此为由要再给丈夫纳一个妾！这次丈夫严词拒绝了，娘家也觉得婆母做的过分终于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了，婆母碍于脸面终究没有纳妾进门。再后来她又生了沈擎峰，婆婆喜欢的不得了，直接抱去了她屋里养着，丈夫虽然不满可也不能说什么。再过几年福薄的刘姨娘去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紧跟着婆母也走了，又赶上了1912年颁布的《新约法》实行一夫一妻制，这日子才慢慢开始好转。丈夫也从没提过再纳一房的话，她这才能有机会和丈夫白头到老，单单只他们两人共度一生。
后来赶上了思想的解放，她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的准则是错误的！新的思想把她自以为的信仰撕得粉碎。直到现在她还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敢于反抗，不去劝丈夫纳妾她会不会过得更舒心？答案是会的，一定会的！她在看看女儿的小脸，突然就懂了那不像的三分是什么——那三分的眼底含着坚毅、果敢，那是她曾经渴望而不敢拥有的东西！那是新的思想和灵魂！是新时代女性特有的魅力！
现在的女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青春的张扬的活力，自信又明媚，那是她那个年代所不能有的东西。女儿生在了一个好时代，真的是幸运极了！幸运的让人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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