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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文韬武略

    “那你呢?你又是为何做这行。”

    “我家中本就清贫,到了后来更是连饭也吃不起了,米缸空了,父亲将我卖给了妓院,换了一袋子米回家养弟弟和母亲。我并不怪他们,只怪自己命苦,没投胎生在一个好家里。”

    听了他们这些话,勾月睁着眼,“为什么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这样苦,天灾人祸不断。”

    瑶台道,“前些年是人祸,等天下稍平了,百姓的日子也就安稳了。”

    “听闻新帝文韬武略都很出众,都说他能威镇家国天下清静,同那蜡枪头燕王不一样。”莲踌十分推崇他。

    文渊之是怎么说他来着,勾月一时想不起了,“也许吧,要是哪一日我见了他,看看他是不是果然如此。”

    瑶台和莲踌一同止不住笑,满窝棚都是她们哈哈的笑声。

    “笑什么?”

    “皇帝可是真龙之身,天下之主,哪能说见就见,姑娘说大话未免夸张。”

    勾月一想也是,“不过人还是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姑娘可知梦想和妄想有什么区别?”莲踌道。

    “哎呀,你不要取笑我了!”勾月推她肩膀,去挠她的腰,逗得她更是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敢了,再也不敢笑了!”莲踌求饶道。

    瑶台道,“姑娘饶了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她笑得喘不上气来了。”

    平静片刻后,勾月打了个瞌睡。

    “姑娘困了?”

    “还行,有一些。”

    “那就睡吧。”瑶台给她盖好被子。

    莲踌不依不饶,“我们都说我们,你还没有说你呢。”

    “我?”她脑子有点迷糊了,“就是跑来跑去的,家里做……做生意的,对,要东南西北跑,我就跟着他们跑。”

    “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你可有心上人。”

    勾月顿时清醒不少,“有。”

    “是纪大人?”莲踌问道。

    “纪朴?我……”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这句,“就这样说吧,就算是明日暴雨,将此地全淹没了,不,将整个国都都淹没了,我也不会喜欢纪朴。”

    “可我觉得纪大人赤诚热烈,笑起来如夏日炙阳,同姑娘最为相配。”

    莲踌的思考方式让勾月想要打开她的头看看里面是什么,“你是不是就喜欢纪朴这样的人?”

    “这……”她点点头。

    “纪朴为人冲动,还嘴上不饶人,跟我那个师弟有的一拼。”

    “你还有师弟?”

    “对,他叫阿沁,天南海北地跑生意,也很忙。”

    莲踌还想继续问,却听得耳边人已睡着,欲叫她,被瑶台止住,“她太累了,一直强撑着听我们说话,你就叫她睡吧。”

    响泉是最后一处要治理的地方,疏通河道,运石在该加固之处进行加固,挖土运沙已有不少时日了。

    莲踌来给勾月送饭的时候,勾月见了带了两份,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她道,“山上有人猎着野猪了,这肉是我烤得最香的一份,我怕你不够吃,特意多拿了一点。”

    “大家可都吃了?”

    她指着那边歇息吃饭的汉子道,“都有呢,这是你的。”

    “文大人吃了吗?”

    “这……我不知道。”

    勾月拿了一碟子道,“我去给他拿一些。”

    莲踌拦住她,“你先吃,吃饱了再去给他送。想来大家都吃,他也肯定是吃了的。”

    “这可不一定。”勾月道,她对文渊之有了些了解,越是这个快结束的时刻,他必然会更警惕,前些时候晚间他出门被她看见,又去丈量了一夜。

    “多谢莲踌,我先去找他,你留一会儿就回去吧,这里到处是泥,当心摔跤。”

    “好。”莲踌道。

    见勾月过来,纪朴丢给她一个窝窝头,“吃了没有?”

    “还没,小文先生呢?”

    “喏。”他指着那边说。

    勾月走过去,见他看着河道出神,猛地拍了他一下,“文渊之!”

    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们那儿的活儿估摸着两天就能干完了,等那边完了,我就来你这边。”

    他更瘦了,百姓们运沙石修河道,他也一起跟着,这些天动手又动脑,显然是累着他了。

    这是修河道的第三个月,他吃不好也睡不好,勾月忧心不已,要是真改不好,恐怕会成为他的心病。

    他非要执着于治水,恐怕和纪朴说的同他父亲有关系。

    她想劝他凡事过去了便看开些,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多此一举,如果他想要做成这件事,一定就能做成,何必多说。

    于是她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背着手看河道指点不休。

    “学我做什么?!”

    “觉得你神气,就学喽!不许?”

    文渊之笑起来,他已经数日没有展露笑颜,纪朴隔着人群见他笑得开怀,不知他们二人说了什么有意思的。

    说来文相喜静不喜动,自那人死后,朝中上下便很少见他那双秀气又文雅的明眸再笑过了,更常见的是他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她死后,带走了他所有的温情。

    是因为她有几分像那个人吗?纪朴心道。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孽缘了,勾月陷进去,假使有一天出现一个更为相似的人,她会发现这是一场骗局。

    勾月打他身边路过,纪朴叫住了她。

    “怎么,叫姑奶奶做什么?”

    “我……”他把想说的话吞了进去,“请,大路朝天,你爱走哪儿走哪儿。”

    勾月突想起一事,转过身道,“纪大人,借给我点儿银子呗?”

    纪朴不知她借钱做什么,“你怎么不问文大人借?”

    “你瞧着他像是有钱的样子?”

    纪朴翻了翻白眼,“我比他穷多了,手里没多少银子,你问我借就好似猴子跟月亮湖说将水面上的月亮借给他使使。”

    “哎呀,你有点义气好不好。咱们这几个月,除了没睡在一起,什么不是一起干啊!你说,就这情谊,值不值得一千两银子。”

    听她说完前半句,纪朴还点点头,到了一千两银子,他直接瞪大了眼睛,“你杀了多少人,要赔这么多银子。”

    “胡扯什么呢你!”

    “你没杀人,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我是想帮瑶台姑娘和莲踌姑娘赎身。”

    纪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须得提醒你一句,光有银子不成。律法规定了,女子脱贱籍,恢复良家子的身份,必须要有百姓迎娶或纳妾的文书,你光有银子这也办不成事儿。”

    勾月拍了拍他的肩,“多谢提醒,我回头慢慢考虑这事儿,先走了。”

    “哎,银子不借了?”

    “暂时存你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