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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相提并论

    一灯如豆。窗外还是暗夜。

    她慢慢睁开眼,昏暗的房间中,眼前只有模糊的一张张人脸,屋顶在旋转,那些人脸也在旋转。

    最后所有的脸合成了一张脸,她刚想看清楚,却发现好像隔着厚重的雾气,怎么都散不开。

    文渊之见她微睁开眼睛,欣喜道,“你醒了,哪里不舒服?”

    勾月哑着嗓子道,“鹿肉我还没吃呢。”

    他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你还惦记着?”

    她血脉里有一半藏着大楚的风土人情,向来不喜素食,更偏向荤食。

    文渊之揉着她的发道,“等你好些再说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打猎。”

    她道,“我是怎么了?”

    文渊之想了一想,道,“你是不是同人交手的时候受伤了?”

    勾月眼前一闪而过那女子阴森的笑,原来那时她便被她的内力震伤了。

    他叫她往里挪,解了外衣躺在了她身边,“我方才顾着给你熬药,冻得手都撑不开了。”

    勾月给他让个位置,“那你躺在我暖好的地方就行。”

    他笑了,“我同你玩笑的,我靠在这边略歇息就好。”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吧。”

    勾月心疼他一夜未眠,叫他和衣睡一会儿,“你明日早上不要出去了。”

    他道不成,“有些事,要去处理一遭。”这还是他回良渚以来,第一次去见老师,已不能再往后推,也有必须要见他的理由。

    “比你睡觉还重要?”

    他点点头,“是啊,很重要。”眸中映着她的影子,他们靠的这样近,他能看见她苍白的脸,仿若受了伤被关进了笼子里的幼兽。

    “你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她抓着他的手指,触到他冰冷的指尖。

    “若顺利,午间便回来了,到时还能一起用午膳。”

    勾月道好,闭了眼迷迷糊糊又睡去了。

    他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涌上无数愁绪,他想过她会为那个人伤心一阵子,但她没有想过,她会痛苦至此。

    即使是脑海中抹去了他,他留给她的印记也深深刻在了她的骨中。见她睡得迷糊,他吻在她额间,听得她嘟囔几句睡熟了。

    天亮后,纪朴差人送来了一堆补品,说是给她赔不是,要不是因为他的私事,她也不会受伤。

    勾月叫来人传句话给他。

    “跟他说,东西我收下了,但这点不够啊,叫他得赔我三顿饭才行。”

    小厮连声应了,这才离去。

    金戈陪她烤着红薯,问道,“真要他请姑娘三顿饭?”

    “他又不是请不起,再说,我是叫他安心,我还能吃喝,没大碍。”

    金戈小心道,“纪家和沈家走得很近,沈桑同文大人虽有旧年的交情,可终究不如从前好了。”

    勾月没想过金戈竟会知道这么多,正要问几句,听见门口有人喧闹。

    她起身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金戈却比她更快,抓住了她的手臂道,“姑娘就在院子里玩儿,不必出去,我叫小酒去看看。”

    “叫小酒开门,我瞧瞧热闹。”

    “欸。”她应下了,叫来了小酒。

    门外原来是两个男子围住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看身影,那女子曼妙的身子,一眼便看见是个美人了。

    眼见其中一个抬手就要掌掴她,勾月叫住了,“嘿,你在我家门口逞凶?!”

    小酒走了出去,“还不走远些!”两个男子便拖拽着那女子往不远处的马车走。

    勾月叫金戈过去把他们都叫进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金戈心存警惕,劝道,“未免太巧合,就在我们门口闹起来,还偏偏在大人不在的时候。”

    勾月拢紧了文渊之的披风,手里捧着汤婆子说,“怕什么,难不成还进宅子里,把我们都杀了?”

    “可是……”

    “阿渊中午头就回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不许我出去,叫我在家呆着养伤,我们找些乐子,也没什么。皇城根上,能有多恶的人?”

    金戈叹息摇了头,“叫他们进来吧。”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叫勾月听明白了。

    原来这女子是宫中采买的宫人之一,今日出来采买,有一炷香的功夫等领头宫人,便在那卖蜂蜜的铺子里留了一会儿。

    这两个恶霸是那铺主的儿子,花天酒地不做一点正事。每每前来要钱,给的少了就动辄打骂,他老爹便将赚来的银钱藏在蜂蜜罐子里,免得被他们两个败光了。这姑娘也是热心肠,提出要替他教训教训这两个不孝子。在空罐子里放了蜜蜂和烂肉,这二人一打开,臭气熏天的,还没朝里伸手,蜜蜂就飞了出来。

    勾月定睛,果然其中一人脸上有被叮肿的痕迹。

    “这样说来,这姑娘并没有做错半分。”勾月道,“反而是你们两个,狼心狗肺,就该把你们以不孝的罪名抓进官府去!”

    还欲纠缠,勾月抬了抬下巴,小酒便把人打出去了,留下那个姑娘。

    “你且在这里停留片刻,要是他们走了,你再走,若过一会儿,他们还留在外面等着找你麻烦,我叫金戈送你回去。”

    这女子一双秋水明眸,宫里的女子,姿色果然压倒寻常姑娘,勾月看着她的眼睛出神了。

    “多谢小姐了。”

    勾月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什么小姐,算不上。”

    那宫女垂下眼眸,“若不叫你小姐,又该怎么称呼呢?”

    “只叫我的名字就行。”

    她微抬眼皮,颇有些睥睨之意,“不知姑娘尊名。”

    “我叫勾月,勾践的勾,月亮的月。”

    “原来是勾月姑娘。”

    “你呢?”

    金戈搬来了一张凳子,看她双手无茧,柔荑纤手,应当没有练过武,她松了一口气,有她跟勾月说话解闷也好。

    “我叫……澄儿。”

    “成?是成人之美的成吗?”

    她也不辩,“正是。”

    勾月对宫中好奇,“宫里的地砖,都是用黄金铺就的?”

    她笑道,“自然不是,只是有些宫殿外的砖上雕刻了精美的花纹。”

    “皇上和皇后,你见过吗?”

    这女子道,“也是见过的,奴婢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

    若此时金戈在身边,定能听出不对劲。

    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如何会去采买宫外之物。

    “皇后美吗?”她来了这么一句。

    嗯——怎么不算美呢,她傲娇一笑,缓缓思忖着这话该怎么回答,“皇后倾国倾城,实为良渚第一美人,不,天下第一美人。论起姿色,只有一人可比。”

    勾月讶然,“还有比皇后更美的宫妃?”

    “没比皇后美,只是说她的容颜尚且可以拿出来相提并论,要赶上还远得很呢!乃是一位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