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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小商贩

    拜别母亲后,刘恒杼骑着马晃悠悠往沥阳郡东城赶去。沥阳郡城建整体大致成一个长方形,只是在北角缺了个口,那是一片湖泊,由沥水支流冲击形成的。沥阳郡城东西长而南北短,以沥水大道连接东西、巫山大道贯通南北,两条大道的交叉处就是沥阳郡的夜市。除夜市外,另开设有东、西、南、北四市,分别位于郡城的四端,用于日常的贸易买卖。刘恒杼用来做生意的摊位就位于靠近沥阳东市入口位置,正是人流如潮的位置。如此好的地段当然不是轻易能够拿到的,刘恒杼也是找了兄长帮忙,找了一位东市的管事才弄到的。从家里到摊位大约要花上接近两刻钟左右的时间。

    因为每日都需要完成日常修炼的缘故,每次等刘恒杼来到东市的时间都比较晚,当然今天也没有例外。等刘恒杼来到自己的摊位时,整个东市早就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了。各个摊位也都摆好了自己的商品,张罗生意。这些摊位自然刘恒杼左右邻近的,

    刘恒杼左边摊位是卖碗盆之类的陶制品的,摊主名叫刘大雷,一个沉默少言的青年,肤色黝黑,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按理说他这性格不适合摆摊,不过人家三代都是制陶瓷的,在东市有口碑,木讷点也无所谓;与之相对的,右边摊主也姓刘,单名一个路字。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总是带着笑,话头很多,是个自来熟,经营小吃生意。

    其实在不止刘恒杼这三个摊位,整个东市,大约三成的店铺、地摊都姓刘。不仅摊主,包括那位帮助刘恒杼弄摊位的管事也姓刘,还是刘恒杼的族兄。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是因为沥阳东市就属于三个大家族共同掌管,而刘氏一族恰是其一。这也是刘恒杼选东市的原因所在。虽说南市离自己家更近,但是没人罩着,自己一个萌新过去,估计是羊入虎口,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恒杼小子,今天又来摆摊啦。”说话的是刘路,刘大雷平常只是和人点头,算是打招呼。

    “是的啊。卖点东西挣口饭钱。”刘恒杼淡淡的回应。

    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位邻居兼本家,最开始刘恒杼是抱有极大的热情与之交流的。一来吗,自己初来乍到,想留下个好印象;二来也想从对方嘴里了解生意场上的信息,看看能否找到一条发财的门路。只是在经过好几次的沟通后,发现附近几个摊主对自己的态度相当奇怪。刘大雷倒还好,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差不多,闷葫芦一个。其他几人包括刘路在内每次见面都会用“你小子今天又来摆摊啦?”类似的话语问候,语气也总是透漏几份鄙夷。而且他们几个还聚在一块,一边看着刘恒杼,一边窃窃私语。刘恒杼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原因”“你猜能坚持多久。”“我下十个铜钱的”这些话,更是让刘恒杼感到妙明奇妙,自己又不是大姑娘,怎么这么招人瞩目。听着像是正拿着刘恒杼打赌。没人喜欢被人评头论足,一来二去的,刘恒杼也主动去搭理他们了。后来还是在刘恒机解惑后,刘恒杼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刘氏乃是沥阳郡大族,族中人口数千,良田数千倾,城中店铺无数,甚至拥有座小型的矿山。如此大的产业势力在沥阳郡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不过如此多的人口血缘上自然有亲有疏,经过几百年的传承,到现在分为主脉与旁支。主脉掌握着族里的诸多资源,族长与长老们皆是出自主脉,差点的也能混个管事,故而家境大多富裕。所以主脉的孩子大都以成为修士为目的,日常只管修炼不问其它;而旁支的孩子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虽说有注重修炼的,希望有朝一日修炼有成,到时候变旁为主。但是更多孩子在修炼一段时间后,如果没能表现出修炼的天赋,便要迫于生计,早早的放弃了修炼这条康庄大道,开始挣钱谋生。而刘恒杼家便属于刘氏一族里五条主脉之一,而且还是族长那一脉。按照刘恒所言:“一个不好好修炼,反而去摆地摊的主脉少年,在刘氏族内可能也只有刘恒杼一人。”故而引得别人关注应是正常之事。

    想通了这点,刘恒杼估计刘路他们把自己当成平日里不好好修炼,被父母赶出来体验生活艰辛,磨炼性子的了。而那些“我下十个铜板的”话说估计就是背地里拿自己打赌呢。如此每次问候中的“又”字也说得通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难理解刘恒杼的冷淡与敷衍了。

    自顾自地来到摊位前,打开包裹放到案板上。刘恒杼的包裹说是包裹,其实就是一块四方形的油布。需要运输时把四个角聚拢打个活结就是包裹。到了摊位,把包裹的活结打开,四个角往外一扯,平摊在案板上,就是一块桌布。此刻,摊开的桌布上漏出里面的物件来:十副膏药,五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十二支深褐色的羽毛,这便是刘恒杼准备卖的物品。当然一般的羽毛肯定是卖不出去的,这些羽毛便是刘恒杼这段时间的实验成果——羽毛笔。

    制作羽毛笔是刘恒杼临时起意,肥皂的制作一直没能成功,家里母亲对刘恒杼偷油的行为看得也是越来越紧,现在更是已经把厨房给锁了起来,让他的赚钱大业被迫终止。不过刚好那次带梧桐去摘桑葚的时候,碰巧打死了一只野鸭子,看到鸭子身上的羽毛时,刘恒杼灵机一动,打算先把肥皂的实验放下,卖卖羽毛笔,先把启动资金赚到。然后再重新拾起自己的小目标,把肥皂给造出来,用于自己开脉的资金。

    羽毛笔的原材料用的就是和梧桐采桑果时打死的那只野鸭子。作为钢笔的前身,其制作流程简单方便。只需要先将清理掉羽毛根部常带的鳞片和皮肤组织和羽毛管内部,然后插进充满沙子的铁锅里加热,烘出水分,使之变硬,最后在羽毛根部斜削一刀作出口子,这样一支羽毛笔就做好了。像这十支羽毛笔就是刘恒杼花了一天时间做好的,简单操作易上手,比起制作肥皂什么的可是轻松了许多。

    让刘恒杼不由得感慨:世事就是如此的残酷,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而是你能做什么!

    对于羽毛笔的销售,刘恒杼反倒是不怎么担心。沥阳郡内,人们日常写字绘图用的都是毛笔,但是制作手艺与前世相比起来,相当粗糙。其毛多用的是羊毛,很软;也有用猪毛的,硬度足够,但是容易分叉。刘恒杼也用过,像自己这样专门练过毛笔字的,有些功底的人都没法掌握的很好。普通人想要掌握好,需要话费不少时间。而羽毛笔因为笔头坚硬,虽然没法体现书法的美感,但是书写起来要简单方便许多,非常适合这个世界。

    此方世界,文道不显。能识字写作的都不多,更遑论书法这么高级的文学分支了。对于书写的要求就是方便快捷,能认出来就行。好不好看无所谓,更没有遒劲有力,铁画银钩这些要求了。因此这羽毛笔在沥阳郡很有市场。市场上一般的毛笔售价四铜板,刘恒杼给自己的羽毛笔定价三个铜板;再加上这东西整个沥阳城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已经打出名声的羽毛笔在开张后半个时辰,就被一扫而光,买者多是那些大店铺的掌柜、账房之流。

    又过了段时间,日头渐渐高起。刘恒杼估摸着应该快到中时(十时辰制。昼夜各五分,昼为朝、禺、中、晡、夕五时;夜为一、二、三、四、五更。)看着自己案板上还剩下的五包膏药,两瓶药酒。这东城毕竟不是南城,这里可没人知道自家医馆的名声,膏药和药酒这些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肯定买熟人的。嘴里嘀咕道:“算了,估计今天这膏药是卖不出去了,赶紧回家吃饭才是正理,下午还要做实验呢。”

    把剩下的膏药、药酒往油布中间一揽,提起四角打个活结便收拾妥当了,而后刘恒杼抓起包裹,潇洒往肩上一甩,向自己左右两个邻居摆手示意后,潇洒离开。

    虽然都是摆摊的,但是自己可和你们还是不一样。自己可是一个有理想的摊贩,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想当修士的摊贩不是好摊贩。”哈哈!

    自我感觉良好的刘恒杼来到东市管理马屁的地方,找到自己的马匹,付了一个铜板的看管费用。结束了今天的摆摊生活,准备回家吃饭,同时顺道购置些羊油与香料。使用羊油是刘恒杼对实验的改进,因为比起猪油,羊油做的肥皂更容易塑形。

    在回家的路上,刘恒杼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规划:虽说这几天生意不错,抛开膏药药酒不谈,光是羽毛笔这一项就有三十六个铜板的进账,加上药酒、膏药,已是超过刘路这老摊贩一日的收益。只是卖羽毛笔这门路绝非长久之计,一来一支笔三文钱,除非工业化生产,不然想要攒够自己开脉所需的银钱,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行,只能做应急之需;第二,制作简单意味着容易被仿制。这年代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等到其他人山寨成功,这门生意也就走到头了。所以自己想要开脉,继续实验制作肥皂才是正途,毕竟没有成分分析的法子,只要刘恒杼不泄露秘方,别人很难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