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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沙场的生意

    林跃坐在黎强的摩托车后,紧紧地抱着黎强,她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

    摩托车在夜风中急行,林跃在魔幻的幸福中穿越。她忽然记起,小时候别人家孩子的笑脸,那永远高于她的笑容蕴藏着什么!那里是什么令她羡慕不已?一个缥缈地词汇“爸爸”慢慢降落在她脚下,“爸爸”这个触不可及,又棱角模糊的男人,已经悄悄隐退、渐渐沉入海底,她再不渴望了。但她以后的笑容,比任何人都会灿烂。

    黎强骑了大约三十公里进入土路,摩托车开始颠簸。林跃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她知道目的地快到了。此行,他俩不是兜风,他俩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开始他们的“宏图伟业”。

    黎强左拐、右拐,大约又行驶了八公里到达沙场。

    黎强立好摩托车,反手扶着林跃跨下车。林跃摘头盔时,黎强也下了车,摘下自己的头盔,顺手挂在车把上,然后,接过林跃的头盔挂在另外一个车把上。

    空旷的荒野,寂寞的夜空,黎强和林跃准备在这里开启未来。

    黎强和哥们儿定为明天开工动土,可是林跃已经等不及,所以黎强才乘着夜色赶来沙场。沙场的机械和人员都还没进驻,只有两排简易房。

    黎强打开其中一间简易房的门锁,在门里摸索着拉亮灯。说:“跃跃,这间勉强还可以住人!”林跃跟在身后,打量着房间,房间里堆着杂物,还有一张大铁床,床上用塑料布包裹着一套行李。她高兴地说:“我们就住这间!”

    “啊!”黎强脱口而出:“我俩一起住吗?”

    “是啊!”林跃歪头看看他,说道:“你不愿意和我住吗?”

    黎强微笑着看着林跃,摇摇头说:“不是!”

    “你要让我自己住?”林跃故意问道。

    “也不是!”黎强看了看房间的棚顶,说道:“跃跃,你还是回去吧?别跟我在这里受罪!这条件不好,你跟着我在这里我心疼!”

    林跃过来拥抱住黎强,说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怕吃苦,就怕你不理我!”

    黎强没再说话,他将林跃抱起,让哄婴儿一样左右摇晃着,再稳稳地放在地上,说:“好!我们一起!”

    四股合伙人中黎强出钱最少,再者另外三人还有其他的生意,分身不得,所以,只能黎强来看现场(现场是管理人员的职责术语)。

    沙场的日子并不好过,春天的风更助纣为虐。挖掘机、铲车,还有工人打破原本平静的荒野。开工后,两排简易房也住满了工人。

    林跃和黎强住的两间比较大的房间,里间已经把杂物搬出,打扫干净,原有的大铁床铺着干净的被褥,地上还加了一个旧立柜和一张桌子,立柜门是一面大镜子,桌子上堆放账本,还有林跃的化妆品。

    外间屋做了饭堂,每到饭点,工人们都吵闹着涌进来,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吃饭。沙场每天的运作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机械操作和干杂活的工人十名,在当地还雇用一名做饭的大婶。

    林跃一改时髦的打扮,整天头脸上包裹着大纱巾,戴着墨镜站在风沙里,拿着笔和纸记录进出的车号。本来这也需要雇用一个人,林跃说,刚开始运作,一来新人信不过,二来一切为了节约开销,就自告奋勇担当了。

    黎强指挥着现场中操作的机械和人员,有时还要出去采买和算账。他看着林跃在铲车和大翻车扬起的尘埃里穿行,时而还要高声和司机们交流,活脱脱的落魄村妇,心里很是难受。黎强和哥们儿商议再雇一人,换下林跃。

    林跃不同意,她和黎强说:“与私我也挣一份工资、与公也缓解下开销!”黎强怒了,说:“公私也不差你那份钱,我能养起你!”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换!”

    毋庸置疑大方向上黎强是不听林跃的。

    林跃又闲暇下来,她有时间对着镜子精心地打扮自己。出屋时也包裹着纱巾,但却包裹得百媚千红。她也分担黎强的工作,帮他对账、算大帐,更多时间是打理俩人的日常,林跃喜欢给黎强买衣服,总是给他打扮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沙场的日子也有风和日丽时,如果出沙不忙,黎强和林跃会躲开嘈杂,寻远处淘过沙的坑边散步玩耍。荒废的沙坑里都有渗出的地下水,或是积累的雨水,映着傍晚夕阳的余晖,真有几分海边风情。

    黎强还借来相机给林跃拍照,正值盛夏,林跃上身白色短T恤衫,下身黑色长裙拽地,在落霞的红影里留下不同的身姿。这一段是俩人爱情中最美好的时光。

    时间就像相机的快门,按下就是一季的光阴。

    黎强和林跃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但终究是未脱孩子气,处理事件的解决方式不够理智,易走极端。事件还要从黎强在学校的“女友”说起。

    沙场起步后,每天机械和工人的工作量都已经形成规律,黎强就不用再那么忙,只坐在简易房里监督外面,偶尔出外采买,或合伙的哥们儿来,顺路把需要的都买了。

    林跃是闲不住的人,沙场开始的生活给她新鲜刺激,时间久了,满心的单调和乏味。沙场做饭的谷婶是本村人,极会说话,黎强不在沙场时,都是谷婶给林跃作伴,有时,林跃也会和她一起进村溜达散心。

    一天上午十点左右,虽是秋风乍起,阳光甚好。林跃在厨下帮谷婶剥蒜、闲话,黎强也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眼睛看远处工人干活,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们闲扯。

    这时,从沙场进口驶来四辆大翻车和一辆红色拉达轿车。四辆大翻车停在装沙子的地方,那辆红色拉达直奔黎强开来,在简易房前急刹住车,在扬起的一团沙尘中,轿车门开了,下来一位高大的女子。女子留着短头,戴着一副墨镜,一身墨绿正装,这墨绿色衣服正当流行。

    她走到黎强身前,叫一声:“黎强!”

    黎强不置可否,一脸茫然。女子摘下墨镜,微笑着把头伸向黎强,示意他仔细看。

    “申小君?”黎强说出一个名字,表情很尬尴地回头看看林跃。林跃摆弄着手里的蒜,侧头看那女子,女子的脸棱角过于硬朗,满脸的痘痕,嘴唇很丰厚,眼睛里闪烁着狡黠。林跃认得她,她就是黎强当年在学校里的女友,现在她还留着男式的短发,一米七的个头,透着精明干练。

    林跃哑然失笑,黎强回头瞪了她一眼。申小君对林跃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和黎强说话:“行啊!黎强,当老板啦!”

    “什么老板,挣几个小钱!”黎强说。又问道:“你这是干嘛来?”

    申小君到是快人快语,说道:“我现在帮我舅舅看现场。宏达建筑!”说着向停着的四辆大翻车一指,继续说道:“前一阵看进料帐上有你的签名,猜测、怀疑是你,今天特意来看看!”

    黎强点点头,说道:“宏达建筑才是大买卖!”

    申小君得意的笑了,说:“我们公司现在正在回填一个大商场的地基,回头我安排都来你这进料!”

    黎强忙说道:“那可真是太好啦!”然后招呼林跃,说:“这是我同学申小君。”又转头对申小君说:“我女朋友!”

    申小君只对林跃轻蔑地一瞥,表情里带着傲慢。

    林跃见申小君如此对她,干脆屁股都没抬一下,漠视申小君的存在。申小君对黎强说:“我们到车上聊聊?”黎强又回头看看默不作声的林跃,说:“车里空间小,闷气!我搬把椅子去树下坐会吧!”说完也不管申小君同不同意,拿了两把椅子自顾去了树下。

    这棵树是野生的,沙场动土时,黎强没让砍倒,没想到,今天它到缓解三人之间的尬尴。

    因树和简易房有一段距离,林跃坐在饭堂里,听不到他们聊什么,只能看到黎强坐在椅子上,申小君并没有坐,站着手按在椅子背上,俩人面对面说得很开心。

    林跃来了气,嘴里不自觉发出一声“靠!”

    做饭的谷婶以为和她说话,就问道:“小林子,你说什么?”

    林跃不高兴地说:“黎强和老相好打情骂俏呢!”

    谷婶合上锅盖,看看树下的俩人,又看看林跃的表情,明白点什么,故意问道“哪个?哦,就站树下的那个高头大马啊?”谷婶的话让林跃满心不快都消散了,她咯咯地笑着说:“谷婶,你说话也太有意思啦!”

    “那可不,我说得都是实话,她怎么和你比,小黎能看上她!”谷婶说:“小林子,我要是能娶到像你这样的儿媳妇祖坟都冒青烟了!”

    林跃笑着说:“谷婶,你儿子帅吗?你这么好,我嫁给你儿子得了?”

    谷婶说:“帅啊!给镇上建筑队开挖掘机的,一月也不少赚钱,就是我们这农村人,你也看不上!”

    林跃说:“谷婶,看你说的,农村人怎么啦?农村人好着呢!等有机会我给你儿子介绍个漂亮的女孩儿当媳妇!”

    “那敢情好啦!”谷婶笑着说。

    林跃和谷婶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盯着黎强和申小君,他们不知道聊到什么开心事,还在不停地笑。林跃眼珠转了转,对谷婶说:“谷婶,你去喊黎强吃饭!”

    谷婶会意,走到门前冲黎强的方向喊道:“小黎,吃饭啦!”

    黎强向这边看看,又和申小君说句什么,申小君又说了句什么,然后俩人一起走回简易房门口。申小君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位,黎强站在车边上对她说道:“真不在这吃了饭走吗?”

    申小君探出头来,说道:“大锅饭有啥好吃的?沙子都得比胡椒面多!”说完笑了,又说道:“要不你跟我出去吃吧?这镇上有个不错的小饭店,尝尝去?我请!”

    黎强呵呵一笑,说道:“你怕咯牙就不挽留你,有时间欢迎光临!”

    见黎强不和她出去吃饭,申小君脸上淡去笑容,像屋里的林跃撇了一眼,将头缩回关上车门,戴上墨镜,发动车扬长而去。

    眼看着红色拉达车一路尘烟,隐没在重重沙堆后没了影,黎强才走进饭堂。

    林跃还坐在那没动,双手搭在腿上,看着黎强笑着说:“舍得进来啦?没把你的魂带走吗?”黎强看了一眼谷婶,笑着用一只手去拧林跃的鼻子。

    恋人之间就像季节的变换,打打闹闹都是风景。

    三天后,申小君再次造访,开门见山地约黎强谈一谈。

    黎强也爽快地说:“有啥话尽管说,不用挑地儿!”

    申小君白了他一眼,说:“那就这聊,黎强,你还记得我俩好的时候吗?”

    “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有女朋友。”黎强挠了挠头。

    申小君忙说道:“只要你和她分手,条件你开?补偿她多少钱我拿。”

    “感情是可以谈条件的吗?”黎强一脸迷惑,说道:“申小君,真不敢相信,你人不仅狠,还这么庸俗,啥都能交易?”

    “哼”申小君脸色难看起来,她说道:“黎强,我就知道你还记恨我,不过是一只鸟,你至于吗?”

    黎强说道:“陈年旧事我不想提了,现在我俩只是合作关系。”

    “我可以不提,但你就没忘过,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只破鸟!”申小君的声音明显提高。

    黎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摔死的不单是一只鸟那么简单,你让我看到你的冷血。”说完转身走开了,扔下申小君一个人站在那儿里。

    林跃这几天胃疼,插着电褥子偎在被窝。她知道申小君来了,透过玻璃窗观察着俩人,见俩人都说得很激动,她莫名其妙的,猜想着俩人怎么开心事聊没了!又见黎强扔下申小君一个人,自顾向简易房这边走来,她就钻进被窝,索性将脸也埋进被里,佯装什么都没看到。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黎强推门进来,走到床前“呼”的躺倒在她身边。林跃在被窝里听了一阵儿,见黎强没动静,她就慢慢探出头来,看黎强的脸色十分难看,问道:“申小君走了?”

    黎强闭着眼睛没理会她,林跃好奇心就更强烈了,她凑过来对着黎强的耳朵轻声问:“咋啦?左右为难?”黎强睁开眼睛,正对视上林跃戏谑的眼神,也绷不住笑了,他连人带被一起搂抱住,将脸埋进被里吐出一口粗气。

    林跃被他裹在被里不得动,就在被里扭着身体、挣扎着。黎强抬起脸,也松开搂抱着的手臂。林跃挣脱出被窝,见黎强的脸色恢复正常,就问道:“申小君调戏你啦?”黎强还是没回答,林跃不死心,继续问道:“我刚才听到申小君说什么鸟,你俩抢什么鸟说说?姐姐替你分析下,申小君到底想要什么鸟!”

    黎强被林跃气乐了,看着她满脸冒着坏水的样子,伸手将林跃拖过来,林跃惊叫一声,说谷婶来了,见黎强缩回手,她咯咯地笑了。

    黎强扫兴地翻个身,林跃见黎强不理她,就躺在他的枕边,说道:“讲讲吗?你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觉!”

    “讲什么?”黎强问道。

    林跃立时来了兴致,说:“说说那只什么鸟?”

    黎强沉默一会儿,说:“和你说过,就那只虎皮鹦鹉。”

    “啊!”林跃又一声惊呼,随后问道:“我记得你说虎皮鹦鹉是老死的?”

    “不是!是申小君给摔死的。”黎强声音不大,他说:“其实,也没什么,上学时也不懂爱情不爱情的,就是脾气合得来,总在一起玩,为了屁大的事,她就抓起鹦鹉给摔死!”

    “哦”林跃自言自语地说:“有脾气,果然是大洋马啊!”

    “什么大洋马?”黎强问了一句,随后他就明白其中的意思,转回身来笑着抓住林跃,说道:“你和谁学的,嘴这么损呢?”

    之后,申小君没再出现,宏达建筑还继续在这里进料,看似一切正常的操作。可月末,宏达却不给结账。黎强去了几趟,财务室的人说,他想收款去找申小君。黎强一听来了气,回到沙场就吩咐,见宏达的车辆一律不给装料。

    申小君万没想到,黎强宁可不挣宏达的钱,也不来见她。这让她很恼火,她把这都归于林跃的存在。

    事件发生的那天上午,申小君来沙场找黎强。说来也巧,黎强刚好不在沙场。她就径直去简易房寻林跃。林跃刚喝了一碗谷婶熬的姜糖水,盖着被子休息。近来她一直胃不舒服,谷婶说是变天着凉,才给她熬了姜糖水驱寒。

    申小君是用脚磕开门,颐指气使地站在林跃床前。林跃抬起困倦的眼皮,看是申小君,就慢慢合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申小君见林跃根本没拿她当回事,无名火就冲上脑门儿,她大声地问道:“黎强呢?”林跃眼皮只跳了跳,一副嗜睡的模样。

    待申小君上前还要喊,谷婶从外屋进来说道:“你这人是干嘛的,一点礼貌没有呢?没看到小林子不舒服吗?”

    申小君待要发作,又觉得和一个村妇计较有失身份,于是,气汹汹地说:“你告诉黎强,说我申小君找他!”

    谷婶不阴不阳地回答:“我一个做饭的不会学舌。”

    “噗哧”一声,躺在床上的林跃终于绷不住了,她睁开眼睛盯着申小君,嘲讽地说:“你大名也不见得怎么贯耳,声音到是像打雷一样!”

    申小君怒目而视,说道:“你那么多废话呢?你就告诉黎强,说我找他!”

    林跃慢吞吞地起床,靠在床头上,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看都不看申小君一眼,嘴上说:“找黎强自己找去,没有义务帮你传话!”

    “什么东西,装腔作势的!”申小君彻底火了,她对林跃狠狠地说:“让你传话瞧得起你!”

    林跃听她说完才抬起眼睛看,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么“大”人物还真别瞧得起我!”她说大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申小君听得出林跃的挑衅,她暴怒了,这个校霸出身的副总,哪受过这气,当年黎强不顺她的意,都把他的鹦鹉给摔死了,何况是不入她眼睛的林跃!她跨前一步,左手抓住了林跃蓬松的发卷,举起右手就扇了过去。

    林跃猝不及防,被申小君扇了一记耳光。真没料想到申小君会动手,林跃头发被她拉扯住,又是坐在床上,申小君像团黑云似的罩住了林跃,力气明显悬殊太多。林跃处于下风,申小君待要再扇林跃嘴巴时,谷婶抱住了她的胳膊。

    谷婶没去外间屋做饭,一直站在门口看,她见申小君奔林跃抓去,边快跑几步,边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平白无故打人呢?”

    林跃拼命地挣扎,手抓脚踹,再加上谷婶死命地抱着申小君的右胳膊,申小君不得不放开林跃的头发。挣脱的林跃顾不上蓬乱的头发,她光脚下了地,凶猛地抓向申小君。申小君正在甩脱谷婶的桎梏,看林跃奔自己来了,她就抬起腿踢向林跃。

    林跃不怕打架,她经历过挨打和打人,但她遇上了申小君。申小君更是打架的行家,当年,她可是和男生一起并肩“作战”的校霸。

    林跃被申小君踢坐在地上,后脑撞在床沿上,虽然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不至于磕伤,但,只觉得胃里翻滚起来,林跃靠在床边一口汤水哕了出来。

    谷婶执着地抓着申小君的胳膊,见林跃坐在地上,食物从嘴里吐出来,尖叫连声:“来人啊?出人命啦!杀人啦!”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门被“咣当”一声踢开,黎强闯了进来。他是刚刚办事回来,听到屋里有吵闹声,寻声过来,猛然听到谷婶的喊叫,他才急忙踢门跑进来。

    黎强看林跃坐在地上,左脸上印着红红的手掌印,嘴里吐出的食物流在衣服和地上,吓得他抱住林跃叫道:“跃跃、跃跃!”

    林跃还在干哕着,说不出话来,眼睛看着黎强,手指了指申小君。黎强见林跃没大碍,抱起放在床上,迅速回身抽了申小君两个嘴巴,黎强咬着牙说:“申小君,你太过份了,我喜欢的你都想毁了,是不?你快点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申小君被打懵住了。她从小学起,就和黎强是同学,黎强好勇斗狠不假,再生气从不和女人打架,更别说打她。当年,她摔死他心爱的鹦鹉时,黎强也只是气得和她分了手,都没动过她一手指头。申小君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里有了怯意,不敢再放肆。

    她以为黎强说完还会再打她,但黎强没有再动手,他去了外屋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动,一会儿,端着一盆温水回来,拿着毛巾给林跃细心地擦脸和身上的脏污。

    申小君心里有一股酸溜溜的东西涌上鼻翼,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大声地抽泣着,黎强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站了一会儿,猛的一脚踢翻水盆,转身一路哭着走了。

    黎强没有理会申小君,他只沉着脸对林跃说:“跃跃,我送你去医院!”

    林跃已经平静下来,除了脸火烧火燎的疼,没有哪里不合适。她看到黎强打了申小君,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对着黎强笑道:“申小君因爱成恨,我这是为你挨打吧?”

    黎强没心情闲扯,还在担心她,问道:“跃跃,你真觉得没事吗?”

    林跃说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纸糊的,没事。”说完摸摸脸,又摸摸头发,委屈地说:“我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大洋马,我记着你的!”

    黎强搂住林跃说道:“放心吧!跃跃,谁再伤害你,我就弄死她!”

    谷婶默默地收拾干净地面,去外间准备午饭了。

    谁能想得到,这一场“醋海翻波”只不过是引爆下一场“战事”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