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考前的寒冬

    时光犹如一阵风，吹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转眼间，一年的悠悠岁月已如手中无法抓紧的细沙一般，无声无息的流失了。扬城一中的操场就如同这一切的见证者一样，收留了冬日的积雪，手挽着春天的细雨，聆听着夏日里毕业生们拍照时的欢声笑语，吹散了秋天里树木无法挽留的一片片落叶。变化的是届又一届的学生，不变的是这块土地和追逐理想的那颗勇敢的心。

    转瞬间即是一年，

    怎奈何岁月变迁，

    叹多变沧海桑田，

    愿你我不减当年。

    时间可以使深的东西变浅，也可以使浅的东西变深。自从文浩宇上次在情场失利之后他就再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就当它是一青春的一个插曲一样，唱过之后就不会再次响起。他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与所有同学都正常友好的相处，对钟雪怡的情感也随着时光的流逝一点点的淡化了。

    自从进入高三以来，无论是练习题的数量还是模拟考的次数相比高二时增加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当然，这也并不奇怪，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并且高中所有的课程在高二结束就已经全部完成，高三就只剩下复习了，除了每天和高考习题打交道之外还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孩子们的课外活动项目也没有多少了，除了偶尔趁着大课间在操场上打打球或者跑跑步，就算是锻炼一下身体。

    而高三学生情侣组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此时散步的情侣阵营中，这毕竟是全省的重点高中，大家心里都拎的清，等高考过后再缠绵也不迟啊，何必急于一时而误了人生大事。

    2001年底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后，大家的去向就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在剩下的半年时间里大家只要努把力让成绩保持住就可以了。当然也说不好会有些突然开了窍的人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一跃而起，成为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匹黑马。

    窗外飘着雪花，季明洁坐在教室里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发呆。这个成绩肯定是上不了重点大学的，最多也就是个二本，想着妈妈对自己的期待她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钟雪怡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后坐到她旁边，又顺手拿过她的成绩单看了一下，接着说：“怎么？又怕没法和你妈交待啊！其实，这次的成绩对于你来说真的已经很好了啊！最重要的是，你真的已经尽力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季明洁的妈妈不一定会这么想。她和丈夫都是硕士研究生学历，而自己又在大学任教期间自修了博士学位。要这样一对优秀的夫妇接受自己有一个非常平庸的女儿，确实有些困难。

    “可……你已经尽力啦，不能再强迫自己了。”钟雪怡并不认同季明洁的想法，在她眼中，季明洁的学习成绩虽然一般，可是她无论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也很重情谊。并且她的语文成绩很好，写作水平很高，对她来说这算是一技之长了。

    “其实，当初分班的时候我是想学文来着。”季明洁有些失望而且很无奈地说道：“可我妈非要让我学理，说什么‘学文天天就是背来背去的有啥用’。我琢磨着提升提升逻辑思维能力也好，而且还有机会和你们一个班就答应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钟雪怡把手中的成绩单缓缓地放在季明洁的课桌上，扭头看着季明洁迷离的双眼，还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了解季明洁的家庭情况，知道季明洁那个优秀的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期望。

    季明洁理解母亲，为了满足母亲甚至放弃自己的特长，将自己埋在那一堆看上一眼就能让她头疼半天的数理化公式里。可是，尽管她付出了很多，结果并不尽如人意。若不是依仗着自己优秀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她恐怕是只能考上一个普通的专科院校了。

    “还舍不得回去啊！都快上课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钟雪怡身边的过道上传了过来，是迟睿。进入高三后，班主任老师简单地进行了一下座位调整，说是这样有助于大家的学习，碰巧季明洁和迟睿就成了同桌。

    迟睿站在钟雪怡的斜对面，看看季明洁又看看她。一个趴在课桌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紧紧环抱的双臂里；而另一个则靠在椅背上，非但不说话还抬着眼皮瞥着他。

    迟睿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耸了耸肩说：“好吧，这节课咱俩换换座儿，你坐这儿好好陪陪她吧。”说完拍了一下钟雪怡的肩膀走过去坐在了文浩宇的身边。

    北方的冬天很冷，人们通常不愿意出门。可下雪的日子就不一样了，雪中漫步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大如花瓣的雪片从天上飞落，落在地上不融化，形成积雪。落在人们的身上，给那些来不及拍落她们的人们披上一层白色的衣裳。落在人们的眼睫毛上，眨眨眼便会掉落。而睫毛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残留则变成了眼睛的装饰物，看上去就像是化了淡妆一样，形成了冬季特有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