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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少女

    两千年前,青丘狐族打碎三界壁垒往生井,天地间对人魔仙的桎梏便不再明显,仙族和魔族可以像人族一样生活,人族也可以像仙魔一般修炼长生。由此也开始了连绵不断的纷争,直到神州大陆被分为五洲,人族生长在最为丰沃的东南二洲,凶蛮的魔族盘踞西北两洲,仙族则自诩高高在上,掌控着面积最大的中洲。

    东洲,最神秘的天命山上,一对儿爷孙砍完柴正向山上的道观走去。老者仙风道骨,闭目而行,雪须白发随微风浮动,右手持一柄浮尘,左手则隐在袖中暗暗演算。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消瘦却挺拔有力,从身后大约足够观中使用月余的柴薪就能看出,而少年只是黑色短发稍显凌乱。

    “爷爷,待会儿我再去山中寻一寻那云参。”少年没由来的说了一句,老者却未回应。直至走到观门口的时候,老者才缓缓停下脚步,“辰儿,缘生缘灭,缘深缘浅,正如这日升月落,这是我的命数,你也莫要再去做那些无用功。”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您……!”少年放下背后的柴薪,荡起尘土飞扬。

    老者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满脸通红的少年,少倾,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头发,“洛辰,你去将柴薪放好,再去大殿找我。”

    洛辰从厨房出来,心中没由来的不安,一把抓住身旁匆忙的小师弟,“小师弟,你去召集所有的弟子到大殿门前集合,记住,是所有人,要快一点!”

    小师弟看着洛辰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应了一声便向外跑去。

    洛辰推开大殿的门,老者正对着大殿中央供奉的神像,轻轻挥动浮尘,一道金光飞闪悬停在洛辰面前,“这是你父亲的信物,自山门向北五千里,有一座金刀城,你父亲是那里的城主。你……该下山啦。”

    “爷爷,您这是?”

    “山上这方寸之地,会阻碍了你的眼界,不要再留恋此地了。”老者双手掐指,身上瞬间迸发灰色的光晕向洛辰冲去。洛辰瞪大了眼睛,感觉身体重如千斤,再动弹不得,紧接着眼前画面逐渐模糊……

    等到老者身上的灰色光晕彻底消散,老者才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拿起浮尘,推开大殿的门,望着一众弟子。

    “你们都是从出生便跟着我修行,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应该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吧。这些年在山上所学,也许有些人还不明白何用之有,但却易被有心之人觊觎,故即日起,天命山封山,你们安心在此修行即可。”老者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洛辰,喃喃自语道,“并不是不给你留退路,只是我不在,恐怕天命山很快就……”

    老者转回头,弯腰缓缓坐下,“好了,都抬起头,让我再看看你们...”

    “师尊~”老者在悲恸的呼喊声中,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身形逐渐虚化,消失不见。

    “师姐,有空给你按摩啊~”

    “师妹,我帅不帅?”

    “小师弟,走,带你吃好吃的去,不过你得先替我试试这丹药的效果。”

    “师叔,山下来的信,是不是您相好啊~哎呀,别打我。”

    ......

    “爷爷!”洛辰猛然睁开双眼,发现四周早已不是天命山,“这里难道是落灵湖?”湖水的凉意让洛辰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是光滑的触感。“我的衣服呢?!”

    “喊什么喊,吵死啦~”一声娇嗔从不远处传来。

    洛辰望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女子身着淡雅的襦裙外套罗纱,青丝如墨肌肤胜雪,体态婀娜曲线动人,尤其是杨柳般的蛮腰向下弯起的惊人弧度。

    “你没事了吧?”声音空灵动听。

    洛辰脸上发烫,但见女子似乎不觉的尴尬,便不再遮掩,鼓了鼓勇气问道,“你是谁啊?你把我衣服放哪了?”

    “哈哈!”回答他的却是银铃般的笑声,“你的衣服出了点问题,不过恰好我这里有一身衣服应该适合你,你来试试。”女子放摇晃着手中的衣服。

    洛辰接过衣服快速穿了起来,也顾不上女子的目光和嘴角的盈盈笑意。

    洛辰仔细打量身上的衣服,里面是墨白相间的劲装,外面是淡青色对襟长衫,衣摆处更是渐变为白色,周身游走金色的云纹,一双崭新的黑色长靴。周身映出莹莹的暖光,上下流转,还散发着不知名的幽香。

    “身材不错,穿上衣服更好看了。”女子满意的点点头。

    洛辰怎么会听不出女子的言外之意,轻咳两声岔开话题,“这是什么?”洛辰指着右手袖口内侧猩红色的“雪”字,似血液流动,却又触碰不到,不一会儿又渐渐隐去。

    “啊,我叫涂山雪,“雪”当然是我的名字咯。你不用管那个印记。”微微一笑,眨眨灵动的大眼睛,露出两颗虎牙。

    “我叫洛辰。”洛辰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姑娘,目光被倩影身后雪白的毛茸茸尾巴吸引住,“你怎么有尾巴?”

    “糟糕!”

    身影浮动,涂山雪挥手洒出粉色的烟雾,将洛辰迷晕过去。

    “原本是不会显灵的,都怪这家伙,昨天灵元消耗太大了。”涂山雪屈膝坐在洛辰身边自言自语,呆呆的望着那张干净、略显稚嫩却又棱角分明的脸庞。

    天命山大小奇峰八十一座,出了山门向北便是东洲最大的森林-迷雾森林。天命山氤氲的雾气长年倾泻下来,空气湿润,本就肥沃的土地也因此植被茂密,而落灵湖就在迷雾森林中间的位置。

    夜幕降临,星空铺散开来。夜晚的落灵湖更显瑰丽,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满天繁星,数不清的萤火虫围绕湖边飞舞,几只萤火虫悄悄的落在洛辰的脑袋上,一闪一闪熠熠生辉。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太阳晒屁股了!”

    洛辰睁开惺忪的双眼,“什么时辰了”,又忆起昨晚的情形,慌忙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尾巴是怎么回事?”

    “什么尾巴,你是睡傻了吧?”涂山雪说着起身旋转,曼妙优雅。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洛辰小声嘀咕道,目光却在涂山雪身上游走。

    “你不知道这么看着女孩子很不礼貌吗?”涂山雪双手抱臂,扬起俏脸,颐指气使道。见洛辰收回目光,这才多云转晴眨了眨大眼睛问,“你这是到哪里去?”

    “我要去金刀城寻我父亲。”

    “金刀城,人族,你不是仙族吗,体内明明是仙元?”

    “什么仙族?我哪里有仙元了?”

    “确实好像只有傻气。”涂山雪见状转移话题。

    “你在讲什么啊?”洛辰真诚的看着涂山雪,后者脸上写满了惊讶、无奈,还有那仿佛永远挂在嘴角的笑意。

    经过涂山雪耐心的讲解,洛辰才明白凭肉眼是看不出来人魔仙族的区别的。仙族本就与人族长得一样,而魔族则能将原本妖兽魔怪的本体化为人形,称为化灵。只有在灵元失控的时候才会显现本体,称为显灵。但平时可以通过感知灵元来区别种族,也可以通过灵元感知恶意,可以说灵元是在世间行走的基础。

    灵元也是法术施放的基础,灵元越雄厚越能施放强大的法术。现在武术式微,法术大行其道。五洲大陆也只剩三家以武法闻名的门派了,金刀城便是其中之一。

    “那日夜里,我途径此地,被一束耀眼光芒吸引,发现你晕倒在地上,体内灵元暴涨,在你四肢百骸冲击游走,要是再晚一点,你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啦。”涂山雪伸出手指在洛辰脑袋上点了点,一脸得意,可又微微泛红。

    “如此还要多谢你救命之恩,只是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我体内的灵元怎么样了?”洛辰抓住涂山雪的手。

    “我...”涂山雪俏脸微红,美目一转,信口胡诌,“我把你扔到落灵湖中,引湖中寒冰之气暂时帮你中和了狂暴的灵元。”涂山雪抽出手,狠狠地敲了一下洛辰的脑袋。

    “那以后还会暴动吗?”

    “你不是去金刀城寻你父亲吗,你问问他,他应该会有办法吧。”涂山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你和我一起回家吧,帮我向父亲说明情况,也让我好好感谢感谢你。”洛辰说。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带回家的!”涂山雪回头巧笑嫣然,“而且我要去万佛寺为我娘祈福,顺便为我父亲求取《万佛心经》。”

    “万佛寺在哪?”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给你一份《五洲地理志》,上面写的很详细。”

    “为何中间是空白?”

    “上天宫,百年前上天宫老祖裂土升天,悬于五洲大陆之上,之后再无人能绘制那里的地图了。”

    “洛辰”涂山雪挥手唤出一只似鹿非鹿的精灵,通体透明,仙雾缭绕,“这是魅灵,从小食我灵元长大,与我心意相通,现在送给你,平日可当坐骑,日行三千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遇到危险,希望你能去找我。”不等洛辰回答,涂山雪遍匆匆起身腾空,向东北方向飞去。

    “我会的。”洛辰喃喃道。

    涂山雪回头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洛辰,“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