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狡辩

    校门口站满接孩子的家长，苏小城站在门口一棵树下盯着出校门的学生，灯光下学生窗着校服，一不留神就可能看差了。所以，和小宝约好，不管爸妈有没有看到她，都到树下找。

    不一会，她一眼望见短发的小宝，朝她招手。平时小宝跟两个男生出来，今天却只她一个人，走过来时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今天....不高兴吗？”苏小城谨慎地问。

    “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是化学考试我没考好，孙子夜特意回过头来，说我还没考得有马丽高。”

    孙子夜和马丽都是小宝这段时间经常提到的两个女生，第一次月考成绩都比小宝要差不少，小宝尤其不喜欢她们俩，说她们很作。

    “那她自己考得好吗？”

    “比我高7分，这倒激起了我的斗志。”小宝说。

    “离期中考试只有几天了，你总结了原因没有？”

    “就是没背”小宝有些烦地说“现在的数学、物理和化学越来越难了，好难！”

    看到小宝沮丧的样子，苏小城很心疼，却又为她担心，高中学习难度要比初中大很多，如果小宝不努力改变学习方法，会越来越被动。可小宝越来越听不进她和顾江的话，一说就炸，她只能委婉道：“学习内容多，难度大，方法很重要，方法对才有效率。”

    一路上小宝都板着脸，进了小区才说：“他们暑假都上了预科，肯定要比我接受快。”

    又是这个理由，苏小城一听急了，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小宝以此为由为自己开脱，她不想孩子一直这样下去，自欺欺人。

    “暑期一共也就两个月，何况今年双减，国家打压培训机构，他们不可能上整整两个月的培训，从开学到现在也已经快两个月了。”言下之意，即便是预科，现在也差不多一样了。

    苏小城想了想，又加一句：“自从中考完，你是整整玩了一个月手机，后来我们是没办法，实在管不住，才送你去集训的。”

    “没有一个月，只玩了14天，而且4天后晚上就把手机交给你们了。”小宝反驳。

    “明明是一个月。”

    “没有，就是只有14天”

    小宝斩钉截铁地反驳让苏小城胸口一闷，差点没晕过去。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撒谎，睁着眼睛说瞎话。想到以往这样的争论开始，不会有任何结果，只会激发矛盾，以不欢而散结尾，苏小城强压住举出更多证据证实小宝撒谎的冲动，不再说一句话，一个人走在前头。

    眼见着就要燃起来的火苗就这样灭了，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顾江见两人脸色不好，一言不发，问：“又怎么了？”

    两人都不说话。苏小城去热汤，小宝放了书包准备洗澡。

    “作业有不会的吗？”顾江问。

    “没有”

    “你不是化学没考好吗？让你爸看下卷子”苏小城说。

    小宝找出卷子交给顾江，顾江看了眼说：“怎么考成这个样子？”

    小宝正在喝汤，回道：“没背”

    过了一会，顾江忍不住责备：“这都错得不应该，这个题跟你说了多少回，怎么还错？你就是不用心。”

    小宝一听就不高兴了，反嘴道：“我用心了”

    “用心了会错成这样，要你记不记。”顾江提高了语气。

    “我记了。”

    “记了还会做错？”

    “反正我就是记了！”

    父女俩嗓门越来越高，一个愠怒，一个冷漠，苏小城一言不发，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不说话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顾江强忍着把怒气压下去，等小宝喝完汤，跟她把错题。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没有了，我就走了。”顾江说完，下了榻出门。

    公寓太小，呆三个人有点挤，当然最重要的是面对青春期的小宝，俩人都觉得头大，经常被气得要死，还要为了孩子克制情绪，不发脾气，减少对抗。

    实在是撑不住，所以俩人商量，又回到初三陪读状态，换班陪读，一人陪几天，再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