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斋乐士
“老先生叫我寻渊就好。”
“好！寻渊这个名字好！探寻深渊、直面深渊，和你这句‘对于真理的探索不应当因害怕谬误而终止。’是相辉映的啊！”
于智霖闻言，微笑回答道。
“老先生谬赞了，这只是我的一番狂言罢了。”
“不！这可不是什么狂言妄语！若是没有如此志向，在老夫看来无非是凡夫俗子罢了。”
闻言，他只得不再提及于此，随后问道。
“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这话一出，这老者眼神中的炙热顿时灭散大半。
“我……我就是这等凡夫俗子啊……”他悠悠叹道，但下一刻便恢复了面色。
“哈哈，小友不必在意，这只是老头子我自说自话。不妨我也学学小友，老头子我此刻正在藏书馆当中，正巧酷爱读书，那就叫我斋乐士吧！”
闻言，于智霖点了点头。
“斋乐士……想必老先生正是在书斋中体味真乐的人，故作此名。”
说着，他朝这斋乐士微微颔首。
“寻渊小友，你是我这藏书馆今年接见的第一个客人，不知贵客来此，是要来找什么书呢？”
“斋乐士先生，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想询问一件事。”
“哦？请讲。”
于智霖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是王喆正蹲坐在地上读书。
“他叫王喆，先生应该有印象吧？”
言毕，于智霖稍稍转移目光，只见斋乐士瞧见了王喆后，脸色有些怪异。
“我记着他，藏书馆的上任管理员，被我亲手撤职……”
“那……不知先生为何撤了他的职？是因为品性还是因为学识？”
“都不是。”
“哦？”
“这事也没有必要瞒着小友，城堡里的一些人都应该清楚……我其实是为了救他。”
说着，斋乐士叹了口气。
“若是有小友这种人，我即使是缩在藏书馆当中，也不可能在这之前闻所未闻，想必小友是近日才到城堡当中的吧？”
“正是。”
“并且，我观小友神色举止，恐怕也和我不是一路人，小友是得到了城堡公爵的邀请吧？”
言毕，于智霖微微眯起了眼，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中萌生。
下一刻，斋乐士转头看向于智霖，看似浑浊的眼中伏着一丝清明，他仔细观察着于智霖，随后一笑，缓缓开口道。
“这次是拿小友当作棋子了吗……他依旧没变啊……”
这话一出，于智霖更是摸不着头脑，他只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先生这是何意？”
“罢了，既然我说了没必要瞒着小友，不如就趁此说清吧。”
“小友知道我和这城堡中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说着，斋乐士和于智霖四目相对。
透着对方的眼神，于智霖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遗憾与悲愤……
“这城堡之中唯公爵至上，他的麾下当中，不论是龙骑士、策士这样的高位者，也不论是奴仆、平民这样的低位者……皆是以他为天。”
“这群人当中或是有求于他、或是畏惧于他。他们或是谄媚、或是忠心、或是卑伏的模样，却从未有站出来的反抗之人。而我与他们不一样的便是在此……”
“我是‘反叛公爵’的人。”
言毕，斋乐士苦涩一笑。
“说起来，早年间，我与这群人也是无异。”
“城堡的这位公爵以武力起家，而传授他魔法的人……就是我。”
“那时候的我极为欣赏他，当然，他的魔法造诣如今也是的确超越了我。”
“当年还没被册封爵位的时候，他的身边便涌现了一群追随者，其中也自然包括了现在的几位龙骑士，以及……我。”
“但是后来，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崇越，我也发现了我当时没有看清他的地方。”
“他残忍滥杀、不择手段、冷酷自私……”
“而我便是因为在当时劝阻过他，便被他‘惦记’至今。”
“我与那位王喆小兄弟一样，都是一步步贬职，当初国王为其受爵之时，我正是这里的总管，在城堡中也算得上一人之下。并且，我还是他的魔法导师，地位自然不算低……”
“但他却心生猜忌，认为我终有一日要夺走他的权力，也算是趁着我劝诫他的行为，便找到了理由将我的职位一贬再贬，因为他此刻的身份，不方便杀我，只能把我丢到角落里自生自灭。”
“在我接管藏书馆之前，我正是东区的内务主管，可他依旧不满……”
“那时候他便敲打过我，我的下一个归处就是这藏书馆了。当时我已经心灰意冷，不愿与他争执，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这位大名鼎鼎的鲜血公爵又怎能相信我？他居然认为我是在故意示弱蛰伏，我若是不答应他立即赴任，他会怎么做……你应该猜到了吧？”
于智霖皱了皱眉头，缓缓答道。
“他会杀了王喆，把位置空出来，之后渲染这个位置无人后继，然后随便就能把你打发到这个位置来。”
“但……先生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一面之词吗？”
斋乐士闻言并不反驳，只是笑了笑。
“你已经愿意听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对我的话略有相信吗？”
言毕，于智霖便不再回答，同样回以微笑，斋乐士便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投靠公爵，必然是有利可图，但你也要揣着戒心。他选择你来见我，恐怕又是开始忧虑了，这藏书馆管理员的位置应当就是要托付于你。”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选择你来对付我，既是看重你又是轻视你。”
“哦？愿闻其详。”
“他看重你是因为居然一见面就给你做这么一个官儿，轻视你便是因为——他认为你只有对付我这么一个老东西的能力罢了，这是同样在轻视老头子我啊……”
“我感知你的魔力并不出色，却依旧能一开始便做这么个职位，恐怕他一同招揽的人至少还有一位，你与这另外的人大概是关系匪浅，他看重的不是你，只是你的身份罢了。”
言毕，于智霖拍了拍手，随后开口言道。
“老先生果真非凡人，但你有一点说错了。”
“嗯？”
“公爵并不轻视你，不然为何还不淡了贬低你的心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在担心你的余威，再者说，你真的觉得他派过来对付你的人，是随意选择的他所轻视之人吗？”
言毕，斋乐士神色凝重起来，他不禁叹气。
“他让我到藏书馆工作是因为他知道我爱读书，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并非什么痛苦之地，还有王喆，这孩子有着好文之心，我必定是不忍心他的死亡，因此，两方面使得我甘心接受……”
“而寻渊小友，他一见面便看到了你的求知雄心，而我……早年间也是这般，他选择你来……正是为了更好地逼我啊！”
“我……我竟然一直没有认清他的手段……论手段，我当真不如他！”
说着，斋乐士的腿有些发软，竟差点没有站住，于智霖连忙扶起他，随后缓缓开口。
“这是利用你的感情罢了，他料定你我初次见面，你便会欣赏我来，实不相瞒，我也很佩服先生的推论。我这边的确还有一位同行之人，我照他更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为何不将计就计呢？”
言毕，斋乐士看向于智霖，眼神中深邃的神光略有闪动。
“先生心中定然是有着反抗之意，在你的一言一行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你并不想真的应了公爵的手段。而我……”
“我在这也无非是有利可图，我并不忠心公爵，说实话，当初我的命还差点交待在这里。”
“我们只需做了几件事，你可以挺过这次的危机，继续留在藏书馆。我也可以如公爵之意来制衡你，我占着制衡你的位置，他为了打压你必然是会继续支持我，我便可从中获利……”
“所以，不妨你我联手可好？”
“好！寻渊这个名字好！探寻深渊、直面深渊，和你这句‘对于真理的探索不应当因害怕谬误而终止。’是相辉映的啊！”
于智霖闻言，微笑回答道。
“老先生谬赞了，这只是我的一番狂言罢了。”
“不！这可不是什么狂言妄语！若是没有如此志向，在老夫看来无非是凡夫俗子罢了。”
闻言，他只得不再提及于此，随后问道。
“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这话一出，这老者眼神中的炙热顿时灭散大半。
“我……我就是这等凡夫俗子啊……”他悠悠叹道，但下一刻便恢复了面色。
“哈哈，小友不必在意，这只是老头子我自说自话。不妨我也学学小友，老头子我此刻正在藏书馆当中，正巧酷爱读书，那就叫我斋乐士吧！”
闻言，于智霖点了点头。
“斋乐士……想必老先生正是在书斋中体味真乐的人，故作此名。”
说着，他朝这斋乐士微微颔首。
“寻渊小友，你是我这藏书馆今年接见的第一个客人，不知贵客来此，是要来找什么书呢？”
“斋乐士先生，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想询问一件事。”
“哦？请讲。”
于智霖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是王喆正蹲坐在地上读书。
“他叫王喆，先生应该有印象吧？”
言毕，于智霖稍稍转移目光，只见斋乐士瞧见了王喆后，脸色有些怪异。
“我记着他，藏书馆的上任管理员，被我亲手撤职……”
“那……不知先生为何撤了他的职？是因为品性还是因为学识？”
“都不是。”
“哦？”
“这事也没有必要瞒着小友，城堡里的一些人都应该清楚……我其实是为了救他。”
说着，斋乐士叹了口气。
“若是有小友这种人，我即使是缩在藏书馆当中，也不可能在这之前闻所未闻，想必小友是近日才到城堡当中的吧？”
“正是。”
“并且，我观小友神色举止，恐怕也和我不是一路人，小友是得到了城堡公爵的邀请吧？”
言毕，于智霖微微眯起了眼，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中萌生。
下一刻，斋乐士转头看向于智霖，看似浑浊的眼中伏着一丝清明，他仔细观察着于智霖，随后一笑，缓缓开口道。
“这次是拿小友当作棋子了吗……他依旧没变啊……”
这话一出，于智霖更是摸不着头脑，他只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先生这是何意？”
“罢了，既然我说了没必要瞒着小友，不如就趁此说清吧。”
“小友知道我和这城堡中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说着，斋乐士和于智霖四目相对。
透着对方的眼神，于智霖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遗憾与悲愤……
“这城堡之中唯公爵至上，他的麾下当中，不论是龙骑士、策士这样的高位者，也不论是奴仆、平民这样的低位者……皆是以他为天。”
“这群人当中或是有求于他、或是畏惧于他。他们或是谄媚、或是忠心、或是卑伏的模样，却从未有站出来的反抗之人。而我与他们不一样的便是在此……”
“我是‘反叛公爵’的人。”
言毕，斋乐士苦涩一笑。
“说起来，早年间，我与这群人也是无异。”
“城堡的这位公爵以武力起家，而传授他魔法的人……就是我。”
“那时候的我极为欣赏他，当然，他的魔法造诣如今也是的确超越了我。”
“当年还没被册封爵位的时候，他的身边便涌现了一群追随者，其中也自然包括了现在的几位龙骑士，以及……我。”
“但是后来，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崇越，我也发现了我当时没有看清他的地方。”
“他残忍滥杀、不择手段、冷酷自私……”
“而我便是因为在当时劝阻过他，便被他‘惦记’至今。”
“我与那位王喆小兄弟一样，都是一步步贬职，当初国王为其受爵之时，我正是这里的总管，在城堡中也算得上一人之下。并且，我还是他的魔法导师，地位自然不算低……”
“但他却心生猜忌，认为我终有一日要夺走他的权力，也算是趁着我劝诫他的行为，便找到了理由将我的职位一贬再贬，因为他此刻的身份，不方便杀我，只能把我丢到角落里自生自灭。”
“在我接管藏书馆之前，我正是东区的内务主管，可他依旧不满……”
“那时候他便敲打过我，我的下一个归处就是这藏书馆了。当时我已经心灰意冷，不愿与他争执，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这位大名鼎鼎的鲜血公爵又怎能相信我？他居然认为我是在故意示弱蛰伏，我若是不答应他立即赴任，他会怎么做……你应该猜到了吧？”
于智霖皱了皱眉头，缓缓答道。
“他会杀了王喆，把位置空出来，之后渲染这个位置无人后继，然后随便就能把你打发到这个位置来。”
“但……先生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一面之词吗？”
斋乐士闻言并不反驳，只是笑了笑。
“你已经愿意听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对我的话略有相信吗？”
言毕，于智霖便不再回答，同样回以微笑，斋乐士便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投靠公爵，必然是有利可图，但你也要揣着戒心。他选择你来见我，恐怕又是开始忧虑了，这藏书馆管理员的位置应当就是要托付于你。”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选择你来对付我，既是看重你又是轻视你。”
“哦？愿闻其详。”
“他看重你是因为居然一见面就给你做这么一个官儿，轻视你便是因为——他认为你只有对付我这么一个老东西的能力罢了，这是同样在轻视老头子我啊……”
“我感知你的魔力并不出色，却依旧能一开始便做这么个职位，恐怕他一同招揽的人至少还有一位，你与这另外的人大概是关系匪浅，他看重的不是你，只是你的身份罢了。”
言毕，于智霖拍了拍手，随后开口言道。
“老先生果真非凡人，但你有一点说错了。”
“嗯？”
“公爵并不轻视你，不然为何还不淡了贬低你的心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在担心你的余威，再者说，你真的觉得他派过来对付你的人，是随意选择的他所轻视之人吗？”
言毕，斋乐士神色凝重起来，他不禁叹气。
“他让我到藏书馆工作是因为他知道我爱读书，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并非什么痛苦之地，还有王喆，这孩子有着好文之心，我必定是不忍心他的死亡，因此，两方面使得我甘心接受……”
“而寻渊小友，他一见面便看到了你的求知雄心，而我……早年间也是这般，他选择你来……正是为了更好地逼我啊！”
“我……我竟然一直没有认清他的手段……论手段，我当真不如他！”
说着，斋乐士的腿有些发软，竟差点没有站住，于智霖连忙扶起他，随后缓缓开口。
“这是利用你的感情罢了，他料定你我初次见面，你便会欣赏我来，实不相瞒，我也很佩服先生的推论。我这边的确还有一位同行之人，我照他更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为何不将计就计呢？”
言毕，斋乐士看向于智霖，眼神中深邃的神光略有闪动。
“先生心中定然是有着反抗之意，在你的一言一行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你并不想真的应了公爵的手段。而我……”
“我在这也无非是有利可图，我并不忠心公爵，说实话，当初我的命还差点交待在这里。”
“我们只需做了几件事，你可以挺过这次的危机，继续留在藏书馆。我也可以如公爵之意来制衡你，我占着制衡你的位置，他为了打压你必然是会继续支持我，我便可从中获利……”
“所以，不妨你我联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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