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十年后的勇者
夜晚，篝火前。
亚利架起烤架，从身后抽出两只灰兔，拿着镀金匕首开始放血、剥皮并去除内脏。
拿出盐包，混合着橄榄油在兔肉表面涂抹均匀后，串起来开始烧烤。
转动着烤架的亚利抽空看了一眼可弥尔，她用楼上床铺垫着的熊皮紧紧地裹住自己，只露出小小的脑袋，看着篝火发呆。
不过他也注意到，少女露出的半块肩膀已经变得白皙光滑，身上的伤痕与淤青似乎消失了，不愧是魔族。
“伤好了？”
面对亚利的询问，可弥尔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把熊皮扯得更紧了。
“要不要放辣椒？”
“不要。”
亚利点点头，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调料包，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塔楼的厨房里搜刮来的，现在除了他以外也没人会使用了。
两人相顾无言，一直到半小时后兔子烤好了，亚利才用匕首切下一条大腿递给她。
“嘶——”
“慢点，烫。”
可弥尔瞪了他一眼，然后手指发出青色的光，不一会儿兔肉的温度便降了一些，她开始大快朵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可弥尔那吃东西的包子脸还挺可爱的。
至于魔法......没有魔法回路的自己，暂时还无法使用。
两人各自吃掉一只兔子，骨头扔进了篝火里，顺带着烤架上开始挂起小锅煮水，那是亚利的习惯，无论如何都会把水烧开再喝。
亚利开门出去，不一会儿从外面拿进来一件灰色亚麻长衣和一双绑带凉鞋。
“这是下午洗了晒干的，别问我原先主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亚利转过身去，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回头一看，衣服鞋子她都穿上了，只是她仍旧裹着熊皮，但至少双手能伸出来捧着水杯暖手。
“这些事，是那些奴隶做的吗？”
“奴隶？”亚利想了一下，“噢，你是说那些人啊，我下午就让他们走了。”
“走了？”可弥尔面露疑惑，无法理解，“为什么让他们走了，你不是奴隶商人吗？”
“谁和你说的？”
亚利整理了干草后坐了下来，学着对方的样子捧起水杯说道：“从中午开始，我就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哪个我都不认识。”
“啊，我好像确实没说过自己的名字来着。”亚利挠了挠脸，有些尴尬，“你叫我亚利就好。”
“啪啦——”
火焰有节奏地跳动了一下，柴火往下掉了一些。
可弥尔伸手把自己的细碎长发收拢到耳后，抬眼问道：“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嘛......”亚利仍然面带笑容，“原因很复杂，但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敌意就好。”
“如果你有敌意的话，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感谢不杀之恩。”
“区区人类。”可弥尔抬起下巴，用高傲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报仇别找错人啊。”
“人类都是一个样，没有区别。”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右眼，仅用左眼看着亚利道，“做个测试吧，如果你接下来所说的话，都能得到真实之眼的认可的话。”
亚利知道那是什么。
魔族最高贵的血脉里才能继承的天赋，真实之眼。
只要被真实之眼所笼罩，任何在她视野内的虚妄都会被击破，用人话来说就是测谎仪。
当然了，窥见真实，驱散虚妄的代价很大，就算是魔族的末裔公主，也无法持续太长时间。
“回答我的三个问题，否则你将会被真实之眼锁定，被视为罪孽而遭抹除。”
但是亚利并不担心，他甚至反问道：“如果三个问题问完，我没有任何问题呢？”
“那么我便允许你成为我的奴仆，与我签订契约。”
“那算什么奖励？”亚利表示抗议。
“别废话了，听好！”
瞬间，一股莫名的压力自亚利的头顶直透脚底，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浓稠而刺鼻，视野逐渐变得暗红起来。
可弥尔的左眼由琥珀色变为了暗红色，眼瞳深处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正在窥伺着自己。
“你究竟是谁？”
亚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开口道：“亚历克斯，出生于托斯塔公爵领的没落贵族，今天给自己改名叫亚利。”
“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并不是我接近你，而是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亚利耸耸肩，“不过在我知道你的存在后，我确实主动接近你了，目的是为了阻止你释放湮灭。”
“为什......”
刚刚想要询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会使用湮灭的可弥尔立刻阻止了询问，她知道问题不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询问。
“为什么称呼我为魔主？”
终于问到重点了。
亚利缓缓抬头，目光与真实之眼直接碰撞起来，缓慢回答道：“因为这是你二十年之后的称呼，你将在二十年后重新建立起大魔国，成为超越魔王的存在。”
暗红色的光芒逐渐消逝，残留着烤兔香味的空气重新回归。
可弥尔的左眼变回琥珀色，右眼睁开，神色复杂地看着亚利。
火焰仍在跳动着，只是比起刚才小了许多，亚利从身后拿出两根劈好的柴火，添加到火堆里面。
“我这算是通过了吧？”
“算是吧......”可弥尔重新拿起水杯，“虽然从你的回答里看来，你还是迷雾丛丛的人。”
“其实你不用真实之眼，我也会和你说真话的。”
是的，亚利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欺骗可弥尔，真诚永远是最好的必杀技。
因为真相站在他这里，他确信即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她说清楚，她也不会认为自己有敌意。
哪怕自己是勇者转生而来。
“那你就说啊，什么二十年之后，为什么知道湮灭，这些都和我说清楚。”
“即使故事有点长？”
“魔族可是长生种。”
亚利笑了一下，拿着树枝戳着篝火里的碳灰，开口便让可弥尔震惊到樱唇微张。
“我是二十年后的勇者，转生来到了现在。”
“二十年后，你我将会在米特莱湖展开决战，最终同归于尽。”
“勇者，同归于尽？！”
可弥尔身上裹着的熊皮被暴风吹开，粉嫩的拳头上燃烧着火焰，怒目圆睁的她朝着亚利冲了过去，拳头瞄准他的脑袋。
“但是，临死之前，我了解到了真正的你。”
滚烫的拳头距离亚利的额头只有五厘米。
可弥尔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蹦出来：“你又了解我什么？”
“复国的可弥尔，这个称呼你喜欢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根本没有听说过。”
“是吗，其实你也很不容易。”亚利稍稍推开对方的拳头，手指被火焰烤的生疼，“毕竟你是复国后唯一的主和派，怎么说呢，作为吉祥物，真是辛苦你了。”
“主和派......”
“是的，对于人类，你一直报以最大的善意，虽然没人察觉到就是了，但研究了你二十年的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一点。”
“二十年？”
“为了击败你，我研究了你二十年。”亚利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数道，“你喜欢的事物，你的口头禅，你的作息时间，你的幼年经历，大部分我都知道。”
可弥尔脸色一红，朝后退了两步，喃喃道：“变......变态。”
“这可不是变态，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亚利为自己辩解，“越了解我越发现，你这家伙真是傻的不行，一味地退让一味地躲藏，就像刚刚那样裹在熊皮里什么话也不说，问你了你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你才傻！”
“这是事实！”亚利回应道，“直到最后被主战派推出来与我决战，用尽了全力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临死之前还把所谓的内心展现给我看。”
亚利站起来，把可弥尔推回到墙角，按住她的肩膀。
“这可能是我再次转生的契机也说不定，老实说吧，我被你的内心所感动到了——”
“欸？”
“你真正的渴望，是人类与魔族共存吧？那片乐园，也是为此而创造的吧？”
“人类和魔族共存什么的，怎么可能......”
“就是有可能的！”亚利坚定地说道，“一定存在的，如果不存在的话，剩余的所有可能性，都会集中到一个结局。”
“什么结局？”
“世界，变成废墟。”
亚利低下头，似乎不愿意回想起那个瞬间，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和你的战斗，波及了整个世界，米特莱湖被染成了血红色，就连太阳也会熄灭。”
“整个世界，就剩下你和我，唯一的人与魔。”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亚利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水杯里的水已经凉了，他吨吨吨全部炫完后，擦干了自己的嘴。
坐在他对面的可弥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默默地捡起地面上的熊皮，拍下灰尘。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亚利重新把水杯倒满，回应道：“嗯，这很正常。”
“但是，你今天救了我，并且给我做饭吃，还通过了真实之眼的检测，这些都是真的。”
“确实。”
“我也不是不知道礼节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知恩图报，这点知识我还是有的，所以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奴仆，与我签订契约。”
她搭起二郎腿，翘起珍珠一般圆润白皙的脚趾说道：“来吧，我允许你跪着亲吻我的脚尖，称呼我为主人。”
还敢拍我的肩膀，还把我堵在墙角，谁受过这种惊吓啊？
可弥尔甚至已经想象着眼前这个男人跪在自己的脚边的场景了。
就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可过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于是她偷偷睁开双眼，发现对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干......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呃，你可能误会了。”亚利连忙摆手，“我说的效忠，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就像人类里的国王和公爵那样。”
“蛤？！”
“就是说，不是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关系啦，拜托你们这些魔族生产力关系能不能进步一些啊？”
“你......”
“而且你们那种契约很诡异的好吧，据说签订了之后就会变成全身皮肤灰白的大脑袋使魔族，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民族意识啊，我强调的是人类与魔族共存，不是魔族与奴仆共存好吧？”
没有注意到正憋着气的可弥尔，亚利似乎想起来什么，说道：“如果你还是很注重仪式感的话，我记得你们魔族还有那种平等契约，好像还能传输魔力的那种，那种仪式我还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杯带着热水的水杯朝着亚利的脸庞飞来，正中眉心。
始作俑者是满脸羞红的可弥尔，她握紧双拳，大声呐喊着一个字。
“滚——”
亚利架起烤架，从身后抽出两只灰兔，拿着镀金匕首开始放血、剥皮并去除内脏。
拿出盐包，混合着橄榄油在兔肉表面涂抹均匀后，串起来开始烧烤。
转动着烤架的亚利抽空看了一眼可弥尔，她用楼上床铺垫着的熊皮紧紧地裹住自己，只露出小小的脑袋，看着篝火发呆。
不过他也注意到，少女露出的半块肩膀已经变得白皙光滑，身上的伤痕与淤青似乎消失了，不愧是魔族。
“伤好了？”
面对亚利的询问，可弥尔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把熊皮扯得更紧了。
“要不要放辣椒？”
“不要。”
亚利点点头，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调料包，这些东西都是他从塔楼的厨房里搜刮来的，现在除了他以外也没人会使用了。
两人相顾无言，一直到半小时后兔子烤好了，亚利才用匕首切下一条大腿递给她。
“嘶——”
“慢点，烫。”
可弥尔瞪了他一眼，然后手指发出青色的光，不一会儿兔肉的温度便降了一些，她开始大快朵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可弥尔那吃东西的包子脸还挺可爱的。
至于魔法......没有魔法回路的自己，暂时还无法使用。
两人各自吃掉一只兔子，骨头扔进了篝火里，顺带着烤架上开始挂起小锅煮水，那是亚利的习惯，无论如何都会把水烧开再喝。
亚利开门出去，不一会儿从外面拿进来一件灰色亚麻长衣和一双绑带凉鞋。
“这是下午洗了晒干的，别问我原先主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亚利转过身去，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回头一看，衣服鞋子她都穿上了，只是她仍旧裹着熊皮，但至少双手能伸出来捧着水杯暖手。
“这些事，是那些奴隶做的吗？”
“奴隶？”亚利想了一下，“噢，你是说那些人啊，我下午就让他们走了。”
“走了？”可弥尔面露疑惑，无法理解，“为什么让他们走了，你不是奴隶商人吗？”
“谁和你说的？”
亚利整理了干草后坐了下来，学着对方的样子捧起水杯说道：“从中午开始，我就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哪个我都不认识。”
“啊，我好像确实没说过自己的名字来着。”亚利挠了挠脸，有些尴尬，“你叫我亚利就好。”
“啪啦——”
火焰有节奏地跳动了一下，柴火往下掉了一些。
可弥尔伸手把自己的细碎长发收拢到耳后，抬眼问道：“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嘛......”亚利仍然面带笑容，“原因很复杂，但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敌意就好。”
“如果你有敌意的话，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感谢不杀之恩。”
“区区人类。”可弥尔抬起下巴，用高傲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报仇别找错人啊。”
“人类都是一个样，没有区别。”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右眼，仅用左眼看着亚利道，“做个测试吧，如果你接下来所说的话，都能得到真实之眼的认可的话。”
亚利知道那是什么。
魔族最高贵的血脉里才能继承的天赋，真实之眼。
只要被真实之眼所笼罩，任何在她视野内的虚妄都会被击破，用人话来说就是测谎仪。
当然了，窥见真实，驱散虚妄的代价很大，就算是魔族的末裔公主，也无法持续太长时间。
“回答我的三个问题，否则你将会被真实之眼锁定，被视为罪孽而遭抹除。”
但是亚利并不担心，他甚至反问道：“如果三个问题问完，我没有任何问题呢？”
“那么我便允许你成为我的奴仆，与我签订契约。”
“那算什么奖励？”亚利表示抗议。
“别废话了，听好！”
瞬间，一股莫名的压力自亚利的头顶直透脚底，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浓稠而刺鼻，视野逐渐变得暗红起来。
可弥尔的左眼由琥珀色变为了暗红色，眼瞳深处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正在窥伺着自己。
“你究竟是谁？”
亚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开口道：“亚历克斯，出生于托斯塔公爵领的没落贵族，今天给自己改名叫亚利。”
“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并不是我接近你，而是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亚利耸耸肩，“不过在我知道你的存在后，我确实主动接近你了，目的是为了阻止你释放湮灭。”
“为什......”
刚刚想要询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会使用湮灭的可弥尔立刻阻止了询问，她知道问题不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询问。
“为什么称呼我为魔主？”
终于问到重点了。
亚利缓缓抬头，目光与真实之眼直接碰撞起来，缓慢回答道：“因为这是你二十年之后的称呼，你将在二十年后重新建立起大魔国，成为超越魔王的存在。”
暗红色的光芒逐渐消逝，残留着烤兔香味的空气重新回归。
可弥尔的左眼变回琥珀色，右眼睁开，神色复杂地看着亚利。
火焰仍在跳动着，只是比起刚才小了许多，亚利从身后拿出两根劈好的柴火，添加到火堆里面。
“我这算是通过了吧？”
“算是吧......”可弥尔重新拿起水杯，“虽然从你的回答里看来，你还是迷雾丛丛的人。”
“其实你不用真实之眼，我也会和你说真话的。”
是的，亚利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欺骗可弥尔，真诚永远是最好的必杀技。
因为真相站在他这里，他确信即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她说清楚，她也不会认为自己有敌意。
哪怕自己是勇者转生而来。
“那你就说啊，什么二十年之后，为什么知道湮灭，这些都和我说清楚。”
“即使故事有点长？”
“魔族可是长生种。”
亚利笑了一下，拿着树枝戳着篝火里的碳灰，开口便让可弥尔震惊到樱唇微张。
“我是二十年后的勇者，转生来到了现在。”
“二十年后，你我将会在米特莱湖展开决战，最终同归于尽。”
“勇者，同归于尽？！”
可弥尔身上裹着的熊皮被暴风吹开，粉嫩的拳头上燃烧着火焰，怒目圆睁的她朝着亚利冲了过去，拳头瞄准他的脑袋。
“但是，临死之前，我了解到了真正的你。”
滚烫的拳头距离亚利的额头只有五厘米。
可弥尔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蹦出来：“你又了解我什么？”
“复国的可弥尔，这个称呼你喜欢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根本没有听说过。”
“是吗，其实你也很不容易。”亚利稍稍推开对方的拳头，手指被火焰烤的生疼，“毕竟你是复国后唯一的主和派，怎么说呢，作为吉祥物，真是辛苦你了。”
“主和派......”
“是的，对于人类，你一直报以最大的善意，虽然没人察觉到就是了，但研究了你二十年的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一点。”
“二十年？”
“为了击败你，我研究了你二十年。”亚利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数道，“你喜欢的事物，你的口头禅，你的作息时间，你的幼年经历，大部分我都知道。”
可弥尔脸色一红，朝后退了两步，喃喃道：“变......变态。”
“这可不是变态，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亚利为自己辩解，“越了解我越发现，你这家伙真是傻的不行，一味地退让一味地躲藏，就像刚刚那样裹在熊皮里什么话也不说，问你了你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你才傻！”
“这是事实！”亚利回应道，“直到最后被主战派推出来与我决战，用尽了全力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临死之前还把所谓的内心展现给我看。”
亚利站起来，把可弥尔推回到墙角，按住她的肩膀。
“这可能是我再次转生的契机也说不定，老实说吧，我被你的内心所感动到了——”
“欸？”
“你真正的渴望，是人类与魔族共存吧？那片乐园，也是为此而创造的吧？”
“人类和魔族共存什么的，怎么可能......”
“就是有可能的！”亚利坚定地说道，“一定存在的，如果不存在的话，剩余的所有可能性，都会集中到一个结局。”
“什么结局？”
“世界，变成废墟。”
亚利低下头，似乎不愿意回想起那个瞬间，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和你的战斗，波及了整个世界，米特莱湖被染成了血红色，就连太阳也会熄灭。”
“整个世界，就剩下你和我，唯一的人与魔。”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亚利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水杯里的水已经凉了，他吨吨吨全部炫完后，擦干了自己的嘴。
坐在他对面的可弥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默默地捡起地面上的熊皮，拍下灰尘。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亚利重新把水杯倒满，回应道：“嗯，这很正常。”
“但是，你今天救了我，并且给我做饭吃，还通过了真实之眼的检测，这些都是真的。”
“确实。”
“我也不是不知道礼节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知恩图报，这点知识我还是有的，所以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奴仆，与我签订契约。”
她搭起二郎腿，翘起珍珠一般圆润白皙的脚趾说道：“来吧，我允许你跪着亲吻我的脚尖，称呼我为主人。”
还敢拍我的肩膀，还把我堵在墙角，谁受过这种惊吓啊？
可弥尔甚至已经想象着眼前这个男人跪在自己的脚边的场景了。
就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可过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于是她偷偷睁开双眼，发现对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干......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呃，你可能误会了。”亚利连忙摆手，“我说的效忠，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就像人类里的国王和公爵那样。”
“蛤？！”
“就是说，不是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关系啦，拜托你们这些魔族生产力关系能不能进步一些啊？”
“你......”
“而且你们那种契约很诡异的好吧，据说签订了之后就会变成全身皮肤灰白的大脑袋使魔族，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民族意识啊，我强调的是人类与魔族共存，不是魔族与奴仆共存好吧？”
没有注意到正憋着气的可弥尔，亚利似乎想起来什么，说道：“如果你还是很注重仪式感的话，我记得你们魔族还有那种平等契约，好像还能传输魔力的那种，那种仪式我还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杯带着热水的水杯朝着亚利的脸庞飞来，正中眉心。
始作俑者是满脸羞红的可弥尔，她握紧双拳，大声呐喊着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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