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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月初七

    李丹婷说她早上吃了饭之后准备出府,哪知刚一出门,就和对面一人撞了个正着,这一撞不轻,撞得她胸口直疼,当下便发作,把那人大骂了一顿。

    谁想到那人也不生气,还和她一个劲儿道歉,她本以为这就完了,谁成想,对面像个跟屁虫一样,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给李丹婷烦的都想爆出经典二字煞笔。

    总不能杀了他吧,李丹婷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趁着午饭的功夫,请那人坐下来,问他到底想是谁,刚干什么。

    那人一回答,李丹婷才知道,他竟然是富俊将军的孙儿,卓特•丰宁。

    丰宁性子活泛,平日里所见女子都是大家闺秀,规矩得很,闷的很。早上一撞,是他第一次见到李丹婷这般的女子,大惊之下,却又对李丹婷一见钟情,只觉着是天赐良缘,自己定不能放过与之相识的机会,所以一直缠着李丹婷不肯走。

    李丹婷也只是个小女生,哪见过这般阵仗,当下就红了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理智告诉她,让丰宁尽快走是最好的选择,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大不了以后少出门。

    李丹婷就对丰宁说,让他赶紧走,不然自己就生气了,丰宁再也别想见她。丰宁见李丹婷真的动怒,也开始顾忌,不过他还是不肯放弃,就对李丹婷说,他知道李丹婷是京师来的,只要李丹婷让他跟着,他就告诉李丹婷个和她有关的秘密。

    李丹婷一听来了精神,就让丰宁先把秘密告诉她,丰宁说,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初七,是城外魁星楼落成之日,几人会随他玛法前去盛筵祭神,府内的郎先生也会去,不过玛法不让他跟着去,如今回去,定要求玛法让他一同前去,好可以多和李丹婷待一会儿。

    众人听李丹婷讲完,都难掩笑意,顾三儿第一个憋不住:“丫的,丰宁这小子是看上你了啊,哈哈。”

    李丹婷一窘:“果然,我就知道,告诉你们一定会被笑。”

    张鹿东收起了笑意,清了清嗓子:“丹婷,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起码我们有准备的方向了,明天起,我们全部扎到魁星楼,把周围一早一木全都摸清,多做些准备,总没有坏处。”

    众人应了一声就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李仲阳还是老样子,早起练拳,不过却没了昨日心镜,心里总想着丁孝武会不会来,一套拳打得心不在焉,动作更是拖泥带水,大没有往日之畅快。李仲阳打到了收式之前的单仪顶之时,一叹气:“看来今日是不会来了。”

    “哈哈,小友是在等我吗?小友今日心境不净,难道是因为在下?罪过!罪过!”李仲阳惊喜的转身,正是丁孝武负手而立在那里含笑打趣。

    “仲阳拜见丁三爷!”李仲阳惊喜之余却又增紧张,毕竟这是祖师啊。

    丁孝武依旧含笑:“看来小友是知道我是谁了?”

    李仲阳低头:“仲阳愚钝,昨日竟不识三爷!”

    “好说好说,师傅常常跟我们师兄弟说不可敝帚自珍,当广收门徒,把八极拳发扬光大,可这话只有我听了进去,我没有我师兄那么多规矩,八极拳我没啥教的,我就问一句,你想不想学六合枪?”丁孝武目光突然由柔和变得凛冽,李仲阳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

    李仲阳当下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讳的迎了上去,坚定道:“想!”

    丁孝武大笑:“好,哈哈哈哈哈!”

    当下就对李仲阳指点了起来,期间也问到李仲阳原本师承何人,虽然李仲阳不会在碎片待太久,但丁孝武毕竟此刻对他已有授业之恩,当尊师徒之礼,李仲阳不想骗他,就实话实说,说自己师从吴庆荣。

    丁孝武显然不识得吴庆荣,又问李仲阳有没有听说过习练八极拳的萧姓老者,再得到李仲阳否定的答复后却显得有些失落。

    后来李仲阳才知道,丁孝武之所以来吉林,是来寻找他大师兄的,他师兄就姓萧,早年间他大师兄和吴钟祖师赌气,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如今吴钟祖师年事已高,怕是没有几年能捱了,只想再见一见他大师兄,解开师徒之间的误会,只是可惜,最终也无果。

    丁孝武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八极拳,但那只是相对于他的六合枪来说,八极拳这一方面指点李仲阳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不才一个早晨的功夫,李仲阳就惊讶的发现,他脑海中画面上八极拳的名字和熟练度都改变了,原本是八极拳(43%),现在八极拳前面加了一个古字,变成了古八极拳(49%),还新增了一项技能六合大枪(11%),李仲阳满心欢喜。

    李仲阳早上结束练拳后,就到了魁星楼附近采风,魁星楼在阳城的东南隅,两里地左右,从外边看上去整个建筑已经完工,不过还是有士兵把守,不允许有人进入,李仲阳也不好依身份硬闯。

    整座魁星楼采用标准清代官式造法,有三层,高至少得有50米,方型塔式十字歇山顶,楼体为正方形,差不多得有20米见方。

    魁星楼下是文庙和学宫,里外种着大片杏树,李仲阳跟老百姓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本文庙和学宫是能进入的,现在因为魁星楼的缘故一块被封了,两天后才能进去。

    接下来两天,五人都没什么收获,只能在魁星楼外围转一转,宁瑶倒是潜进去过一次,只是刚到文庙便被无功而返,还好她做了伪装没被发现,回来后,和李仲阳几人说,里边有高手。

    这两天李仲阳倒是很开心,和丁孝武学的不亦乐乎,古八极拳熟练度虽然还是停留在49%,六合大枪却增长到了37%,他自己也感觉到八极拳好像也到了瓶颈,没办法再有收获,期间问及丁孝武,丁孝武告诉他,他进步已经非常快了,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由精神引导气的契机,现在要做的就是多用心去感受世界,感受一切。

    第五日清晨,七月初七,小雨。

    一大早额图浑就叫醒李仲阳五人,说将军有请,让他们赶紧去公堂。

    几人到了公堂后,发现富俊将军和丁孝武还有郎先生已经在了,富俊快速的交代了下任务,就让几人回去调整到最佳状态,晚上一起去魁星楼进行落成仪式。

    时间来到傍晚,雨停,众人齐聚府内,李仲阳才知道什么叫做排场,什么叫做从一品大员。所以说啊,甭管是哪朝哪代,真正活着的只有民。

    清代为避免满官安逸,保持官员健壮体魄和耐劳精神,所以大多数当官的出行都得骑马,特别是武官,除非你是在京八旗都统,要不就是七十以上高寿,否则就别想舒舒服服的坐轿子。富俊将军今年六十有七,不过您可别以为他要骑马,清朝的各省驻防将军官大得一“批”,乾隆三年才从正一品降为从一品,但是那逼格还是和在京八旗都统一样的,所以得乘轿。

    都说八抬大轿,您来看看京职一品的仪仗,持黄金棍二人,持杏黄伞一人,持大、小青扇二人,持旗枪八人,这还不够,还有前引二人,后从八人,排场是不是一顶一的?

    一更已至,仪仗出行,除原本队伍外,又后配两棚兵卒,携带祭祀之物与吃食,前配两棚兵卒,打十三棒锣,告诫城内大小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齐齐闪开,且边敲边喊:“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都统以上的一方大员都要宣扬如此的为官宗旨,强调应当是办事认真、讲求诚信,节约用度,爱护百姓,安排劳役不能耽误农时或者选择适当时候。

    百姓倒是不在乎这些,他们只在乎吃饱穿暖,所以喊给谁听呢,是非功过只会藏在人心,从不藏在历史。

    额图浑缀在后边,李仲阳五人和郎狒骑马在前面,丁孝武原本也要骑马的,富俊将军不肯,就和富俊一起乘轿了,不过他交给李仲阳两个长方形盒子,得有一米多长,让李仲阳背着,李仲阳也没有多问,乖乖的背在身后,显得有点臃肿。

    其余四人都朝他投来异样目光,有郎狒在,李仲阳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这几天有幸和丁三爷习武。”

    四人未言,郎狒开口了:“李佐领好福气,丁三爷可是个人物,在下略懂相术,我观五位佐领皆有定乱之相,乃是定乱之人,哈哈哈,有诸位福将相助,将军大事必成!”

    定乱之相,定乱之人,五人闻言大惊,这郎狒莫不是看穿了碎片,知晓众人底细,张鹿东最是沉稳,示意几人不要慌张,当即抱拳一礼:“郎先生,言重了,我等不足一提,路上还需保证将军安全,我等先去巡查,告辞。”

    五人便立马和郎狒拉开距离,大家冷静下来后,一致认为觉着郎狒知晓碎片的可能性不大,应该只是恰巧一说,但是接下来为了避免意外,还是尽量少和郎狒接触。

    一柱香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学宫外,此时李仲阳他们也终于接收到了脑海中灵态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