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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

    ……还真就只是简单的问几句?!

    管莫闲赶到被龙策卫临时征用的书斋时,所谓的问询已经结束了,这个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傻站在屋外,愣愣地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姜辛,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这就问完了?”

    她不太确定地道:“应该是问完了吧。”

    这着实不太符合管莫闲对龙策卫的了解,以至于,当他瞧见那个刘副使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从书斋里头走出来时,猛地把姜辛拽到了身后,冲着对方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嘁。”刘副使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怔了片刻,回过神后不屑地嗤了声。

    看得出他对管莫闲很不友善,却也没有为难,或者说是压根没放眼里,懒懒地瞥了眼后就领着人离开了。

    直到他们走远,管莫闲才紧张兮兮地转身查看起姜辛,“你怎么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伤哪了?”

    “我没事。”姜辛微微往后退了退,不动声色地跟他拉开了距离。

    “怎么会没事呢……”他显然不相信,“你别硬撑,不行就让掌教给你找大夫……哦,对了,你们院里不是有个大夫嘛,我去找她……”

    姜辛只好赶紧拽住他,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实在是太难了。

    她无奈地叹了声,道:“我真的没事,刘副使只是问了下我昨晚的行程。”

    “就这?”他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姜辛,见她点头,确实不像在撒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他们这么气势汹汹地是要干嘛?”

    “抓周茴。”

    管莫闲蓦地瞪大双眸,“你把昨晚看到的事都说了?”

    “不说他们带走的人就是我了。”

    管莫闲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掌教忽然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止住了话端,倏地换上殷切笑脸,迎了上去,“哎呀,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怎、怎么了?”这热情姿态让掌教有些懵,却又没太舍得推开他。

    他一脸期待地问:“哦,我就是想问问,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考核是不是得延长几天?”

    “这事龙策卫会查,不影响你们考核。”掌教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这样啊……”管莫闲完全没有要讨价还价的意思,“那你们忙,我得去奋发图强了。”

    话音刚落,他就一溜烟跑开了。

    “等一下……你给我回来,我还有事要问你……”掌教冲着他的背影一通嚷嚷,可惜没起到任何作用。

    严格来说,作用还是有点的,只不过是反作用,管莫闲反而跑得更快了。

    掌教只好作罢,转身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的姜辛,“怎么回事?怎么又扯上周茴了?”

    “……”这是又溜了呗?!

    她有理由怀疑管莫闲猜到了掌教是来兴师问罪的,大概是怕被问到昨晚去鎏塔的原因、又或者是不想趟这浑水……总之,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把麻烦丢给了她……

    无奈之下,姜辛只好把昨晚的事又叙述了遍。

    掌教一直没说话,摸摸聆听着,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到她说完,他才缓缓启唇,“是管莫闲提议让你去他那屋睡的?”

    “嗯。”姜辛点了点头,“他说他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咳……”掌教不自然地咳了声,吞吞吐吐地问:“你们睡一床被子?”

    “……他睡床,我睡地上。”

    闻言,掌教明显地松了口气,“这么说来,倘若他离开屋子必然得经过你?”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在缓解尴尬,姜辛本想装作听不懂言下之意,可结果还是没忍住,“您是在怀疑管莫闲?”

    “是怀疑,不过跟卫梧的事无关。”掌教抬眸瞥了她眼,开诚布公地道:“我只是在怀疑他来西林的目的。”

    “他不是说了要为他叔叔奋发图强吗?”

    “他说你就信?”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掌教哼笑了声,“能让你看出来在撒谎他就不是管莫闲了。”

    “……”说不上为什么,姜辛总觉得是他想多了。

    但掌教之后的话却让她意识到,是她天真了,别说是这些天的相处了就算再给她几年她恐怕也看不透管莫闲这个人……

    “你是聪明人,应该也多少看明白了些,如若鎏塔一直都是用来存放那些无关紧要的卷宗又怎会设有机关?”掌教背着手,踱了几步,缓缓入座,抬眸朝着她看了过来,“管莫闲曾在西林待过,直到四年前才离开,那时候鎏塔里存放着还都是些极为保密的卷宗,案件规模以及保密程度堪比如今的……妖、画、案。”

    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几乎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很重,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姜辛不由地倒抽了口凉气,眼眸圆睁,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音,“您怀疑他是为了妖画案而来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掌教淡淡地道。

    “可他一个混吃等死……”意识到失言,姜辛连忙改口,“我是说,他一个闲散宗室又怎么会对妖画案感兴趣?”

    掌教斜睨着她,“我若是知道又何必派你去接近他。”

    接近?这个词很耐人寻味啊。

    姜辛因而冒出了个猜想,“您让我守鎏塔该不会是猜到他可能会去吧?”

    “那确实是冯适提议的,我只是顺势而为,本以为守株待兔并非易事,没想到他那么耐不住,也没想到你们会碰上这种事。”他支着头,揉了揉紧皱的眉心,看起来似乎很烦恼,“卫梧的事就交由你来调查吧,三日为期,即便是周茴所为,也得拿出让刑部信服的证据。”

    “我?!”她满脸诧异。

    “不然还能是谁?”掌教没好气地瞥了她眼,“鎏塔是你看守的、周茴是你交出去的,你不得负责到底吗?”

    “可是……”她舔了舔唇,尽量将语气拿捏出为难气息,“这件事很有可能跟妖画有关。”

    “确实有关。前日马车里发现的那幅画不见了,你们昨夜见到的也许就是真迹。”

    “……”她欲言又止,不动声色地窥探着掌教的神情。

    掌教表现得很平淡,语气甚至像是在闲话家常,“以免节外生枝,你近来还是暂住后山吧,那里清净,我稍后派人把鎏塔的机关图和当年妖画案的卷送来,你研究下。”

    当年妖画案的卷宗姜辛已经烂熟于心,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如今重现的这两幅。

    尽管掌教没有明说,但显然她已经有了能够触碰此案的机会,虽然她也不清楚这机会为何会落到她头上。

    兴奋之情让她无暇去细究,她拼命压抑,生怕表露出丝毫不恰当的情绪,再次启唇时,口吻、语调都经过了一番精心拿捏,听起来是诚惶诚恐的,“比起这些,我得先看一下卫梧的尸体。”

    “你觉得龙策卫会把尸体留给我们吗?”

    “……没有尸体要怎么查?”

    “自己想办法,我说过,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