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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同鸭讲

    ——苏娘子,名为苏芝兰,年方二八,礼部苏侍郎嫡女,仙姿佚貌,惊才绝艳,号称临梁数千少男的梦。

    这是姜辛从刘副使那儿听说的。

    太抽象了,听得她直皱眉,她觉得这番介绍随便换个高门大户家的嫡女大概都能套用。

    对此,刘副使表示不能苟同,他认为只有苏娘子担得起此番赞誉。

    实不相瞒,他也偷偷梦过。

    也就只敢梦一下了,有周茴这个表兄在,谁敢造次?

    没错,这位苏娘子就是周茴那个小表妹,这个身份对于姜辛而言就具体得多了,那番介绍也变得有说服力了。

    想到这,她看向身旁那位对苏芝兰趋之若鹜的少男之一……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七次忍不住看他了。

    夜幕低垂,开席在即,周府请了戏班子供先到的贵客们打发,台上演得卖力,姜辛却心不在焉的,她本就对这种咿咿呀呀的曲调兴趣不大,从前看的时候总是昏昏欲睡,今天倒是格外精神,因为台下的戏还挺好看。

    首当其冲开演的便是管莫闲,他看起来很不一样,坐姿过于骚气了,修长双腿交叠着,神色散漫地支着头,莹白指节若有似无地轻抚着薄唇,带着些许魅惑的意味,再配上他那身格外花枝招展的衣裳……

    总觉得他就像一只正在求偶的孔雀。

    就是可惜了,只开屏了没多久他就绷不住了。

    “小辛啊……”他忽然转头,正襟危坐,惶恐不安地看向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关系,我能承受……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看,我有点慌……”

    姜辛嘴角颤了颤,问出了她在心头压了好一会的困惑,“你这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哪来的?”

    “周茴借的,我嫌我原来那身太皱了,穿出来丢人。”他垂眸瞥了眼身上的衣裳,“很奇怪吗?”

    “衣服是挺奇怪的,但是你穿着很好看。”她由衷地道,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只能说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一抹绯色在他颊边晕开,他抿了抿唇,藏住嘴角笑意,“这么说,你是因为我好看才一直看我?”

    “怎么可能。”

    “……”倒也不用否认地那么果断!

    “我就是在想……”姜辛瞟了眼不远处正在跟萧显耳语的苏娘子,“原来你和萧显还真有夺妻之恨。”

    他一愣,诧异地看着姜辛,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甚至还是这种事不关己的玩味语气。

    这让管莫闲有些不悦,她可以不给他回应,但也不必拿来说笑。

    “倒也没到夺妻的份上。”他撇了撇唇,瓮声瓮气的咕哝了句。

    “嗯?”姜辛眉头轻蹙,“你只是闹着玩的吗?”

    他深吸了口气,道:“是没到夺妻的份上,但我不会拿这种事闹着玩。”

    除了查案的时候,姜辛还是头一回瞧见他这么认真,“这么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去争一争呢?”

    闻言,管莫闲眼眸骤然放光,“我可以争吗?”

    “为什么不可以?”她有些不解。

    “怎么说呢……”他吞吞吐吐了好一会,眉宇间难得还流露出了一丝羞怯,“有好感是不假,但……就、就是……大概也暂时还不能称之为喜欢?”

    “不喜欢你提什么亲啊?”

    “提亲?”

    “对啊,不是说被连人带聘礼一块丢出来了吗?”

    “……所以你是在说周茴他表妹?!”

    “那你不然你以为……”话说到一半,姜辛猛然打住。

    不用问了,她就是再蠢也差不多意识到管莫闲是在说谁了。

    很好!真是一场完美的鸡同鸭讲!那些他们本都不想说开的话倒是都说开了呢!

    问题是,现在该怎么收场?

    管莫闲尴尬地别开了目光,完全没有要圆场的打算,重担落在了姜辛身上……

    “那什么……”她无措地舔了舔唇,面露忧色,“你性取向真的没问题吗?”

    “我性取向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没数吗?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都说了,只是有好感谈不上喜欢,更何况……”他轻笑了声,透着几分故作洒脱的意味,“我不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姜辛陷入了默然,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很显然,他几乎已经认定她是女扮男装,也认定了她和萧显不单纯,在身份暴露的危机面前那些个风花雪月压根不值一提,她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把她和萧显的关系合理化。

    难度太大了,她若是坚持撇清倒像是给了他希望,可若是默认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她跟龙策卫关系匪浅。

    就在她反复斟酌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

    “出事了。”忽然有道凝重话音自她耳畔传来。

    这声音离得极近,说话的人就站在她和管莫闲身后。

    他们俩皆是一惊,齐刷刷地转头看了过去,周茴的脸赫然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他面色微白,直勾勾地看着管莫闲。

    “你是不是有病……”管莫闲心里本就憋着火,正苦于没地方发泄。

    可还没等他泄完,周茴便再次启唇,“韩学理死了。”

    这话让管莫闲瞬间就哑火了,他怔了怔,抬眸朝着姜辛看了过去。

    俩人面面相觑着,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在彼此脸上捕捉到了如出一辙的惊愕。

    “在后院水池里,府里的下人正在想法把他捞上来……”周茴的话音仍在继续。

    听闻此话后,姜辛忍不住打断了他,“溺死的?!”

    她想到了周尚书收到的那幅画,画中的张勋投江殉国,也同样是溺死的。

    可为什么会是韩学理呢?莫非他当真知道她的身份,且跟当年的妖画案有关?

    “目前还不确定。”周茴用眼神比了比坐在最前排正聚精会神看戏的宋时,“把宋时叫上,先别惊动萧显。”

    “好。”姜辛点了点头,正打算起身。

    管莫闲蓦地抬手把她拽了回来,“你待着别动,我们先过去。”

    她眉头紧皱,“为什么?”

    “我们四个人若是一起离开,很难不惊动他。”管莫闲解释道。

    “可是……”她欲言又止,心里明白管莫闲的话不无道理,可还是希望能亲自去看一下现场。

    管莫闲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沉了沉气,柔声道:“你在这盯着萧显,我们先带宋时去看下尸体,具体情况回头再告诉你,行吗?”

    ——大局为重。

    这四个字迫使姜辛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