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信南山 » 三

    徐契那日撑着自己一丝意志,颤巍回了宫。段锐是好厮,交代了宫人便溜去。

    徐契也未换衣服,只是一头趴倒在榻上,一身酒气惹的满屋都弥漫开来。

    徐契最后的画面还定在段锐说他的年少大志,说什么,地老天荒也要取什么物。

    徐契嘴角勾着笑,她今日确实舒坦。

    夜色欲浓,蔓袭至她身上。她念叨着天上认识的那些仙君,不知何时没了意识。

    却未在意,暗夜中一道身影。

    他悄然从窗外翻来,望着床上昏睡之人,唇角勾起察觉不到的一笑。

    手中的银光闪烁,他越走进,便越皱眉。

    他平生向来不喜此般酒味。

    在她的床边,正要刺向她,却因过黑,未发现榻前有一阶梯。

    而这一晃,径直让她握住了那把匕首。眼看越握越紧,她的血也涌出。

    随即,不等他反应,徐契便翻身抬腿提着他的小腿。她此时全然清醒。她若不如此,便死在此处了。

    她凝视他,借着床头木起身,与其过招。

    招招致命。

    幸今日为满月,可借月光窥他模样。徐契却见此人带着面具,心中一紧。

    对方的手已伸来,徐契一下勾住,再用腿踢他的小腹。

    对方却未中计,一下抽身而退。接着便比先前招数更猛,击的徐契忙后退。

    终退到榻边,她一下用掌击他的面具,虽无济于事,可能见他动作顿了稍下。

    她便就此下手,可仍未得逞。他一下按着她的肩越到了榻上。徐契正要转身却被他一下用手勾着脖子,强行托了上来。身后人驾着她的胳膊。徐契往下看,是白花花的匕首。

    她的脖子瞬间已见了血。

    徐契此时冷静的可怕,脑中飞跃从前修炼的种种画面。

    “你是何人。”

    不等他开口,徐契觉得他腰腹一收,便立即夺下匕首,一下踢着他的腿心。

    而后将匕首扔去窗外。

    若非打斗,二人位置有些情调。

    可他终未让此画面持续,一下要拿她的腿,徐契却一下将他踢倒,不巧,她也被他带了下去。

    此时,徐契倒在床上,那人压在她身上,他用双臂撑着,头在她面前,就如此双目相视。

    她见他发怔,便一把扯下面具。

    还不及看清容貌,便被掐住了脖子。

    他此时已将纱巾系在发髻上。

    力道越发紧,徐契气也喘来。

    “你…松…”

    他却未听,她透过薄纱他的眼神带着讥笑。

    徐契垂眸。

    “不…如”

    “我们……合作。”

    她费力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力气终于松了些。

    她笑笑看他,先吸几口气,而后开口,

    “你我实力相当,若非有器具相挡,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徐契看着他似乎不在意她所说,力道更大。

    “婉…妃,我亦…恨她。”

    徐契抬眼,她的睫毛立起,扇着他的心。

    “你的计划,告知于我,我定能助你。”

    接着,她听到了他的第一句话。

    “败事有余。”

    声音有力,却有些沙哑。

    “我的身份,你该知晓。”

    “若有我,你行事也会方便些。”

    徐契看他一直看着她,心中知晓了几分,“我不会将你告知任何人,你若愿意,可拿走我的玉佩为证。”

    他看着她,却无话。

    “我母妃便死于如今婉妃之手,我本也是想杀她,可无好时机。”

    “何不让你我二人成全。”

    “我不会反抗,从现在开始。”话毕,她便双手举起,双眼一直看着他。

    身上的男人慢慢减小了力道,还是看着她。

    “不知你可愿?若想方便行事,便在我身边当个侍卫。”

    他想说,凭他一人之力,也能屠下荣莲宫。若非她那日见了他大致容貌,他也不会此行。

    “公子,你应是豪气中人,你来,未必想去她性命?而是想要令件物什吧?”

    “你若贸然前去,可不知那妃子寝室中的机关。”

    “她的命好取不过,可姜家的锁,可不一定了。”

    话音一落,他便突然发力般盯着她,眼里无情。

    “皇兄从前宠爱她,就怕贼人入寝宫干些什么事情,故设了此。”

    “那次你杀丽妃恐吓她,是巧合进去的吧?”

    “可你尽管进去,还是找不到它。”

    徐契笑笑,“我是宫中女眷,有什么是我进不去的?”

    “若大人一意孤行,本宫也没法,只能让我死给这位公子解恨。”

    话毕,便将头上的簪子取下,看着它嘟囔,“公子,我若想要你死,这簪子随意一插你便会没了性命。”

    徐契看他还是沉默,“不如我们签个契约?盖上手印,本宫不要,只给公子留着”

    他嗯了一声,可掐着她的脖子的手还是不松。

    徐契看他一眼,“公子,本宫不会骗你。”

    他闻此便松了手,江湖世道,信任二字不可磨,这是他的原则。

    他看着女人,她将烛火点燃,坐在那儿独自书写什么。而后轻轻一笑,却未抬头,“不知公子姓何?”

    “淮信,淮水之淮,书信之信。”

    徐契事毕后笑笑,将红纸一下交给他。

    她透着纱隐约有些看得见他,既然他不愿坦诚相待,她也不能如何。

    “公子明日一早便在这儿门前等本宫,”

    他只是瞥她,“五日后,若性命未取,便要你命。”

    徐契被他逗笑了,“话不要放太早。”

    可是话才说一半,他便不见踪影。

    此时的男人,在荣莲宫一处假山后坐着。艰难从胸中拿出瓶小罐,将粉末洒在自己的胳膊上。

    每逢月满,他功力剧减,今日他本不愿动手,可是顾忌到翌日可能会生事,防他所取,便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以为那女子只是一般常人,未料竟有功夫。若他今日身体未缺,恐那人早已西去。

    如今他不能出宫,早上戒备森严,他怕逃不去。

    他舒口气,将红纸拿出来看,左右也是要在这儿待一晚的。

    忽然,他看到了徐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