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归来之始 III

    今天的夜晚冷得出奇。半生机构C域总府位于城中区江云路，离城江街道仅有四五条街之隔，是开车加走路仅需半个小时便能到达的。这样轻松的回收任务赵良云也选择推给我，真不知道他养那一身膘干嘛。

    用毛巾将脸擦净，我带上工作证以及回收车的钥匙，下楼取车。因为这次的回收对象是耄耋之人，没必要那么大张旗鼓，我便选择没有穿工作服，而是套上灰色的绒领大衣，围上围脖，带好手套，看上去像一个才放假外出活动的学生。这样随和的装扮，想必回收对象也不会过于紧张。

    C域的冬天依旧那样寒冷，从窗外看去形形色色的过往人群都插着兜，匆匆忙忙地走着。我穿到足够厚以应对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待太久后出门时会冷到打颤的情况，然后让围巾藏住三分之一的面庞，带给我温暖。“就这么出发吧，可能的今年的最后一次回收。”我这样想着，将房门关上。

    出门时间是20：32，正常下班过两分钟。107楼亮堂的大厅里，放眼望去各个部门的门都关上了，窗户里看过去灯还亮着，然后就是部门前台的执勤人员还在文档器前忙碌。看到我来，秦星冲这边微笑着挥了挥手。

    “还在忙啊宇哥！”他伸了个懒腰，毫不掩饰脸上的困意，然而敲字的手指并未停下。年底了，各项总结和工作事宜安排都很满，处理起来也费时费力，整个半生机构C域总府上上下下都充满着忙碌的气息。

    “对呀。”我递给他一罐咖啡，是我回收组里带出来的，“拿一下三组的回收车，今年的最后一趟咯！”

    秦星长长的眉毛弯成弓形。他干练地输入柜台的密码，冲我笑道：“哈哈，宇哥还是老样子，以工作的方式结束2270年吗？”

    他将我的工作证划过读卡机，将车钥匙递给我，示意我可以出发。“一路顺风啊宇哥。”他顿下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MerryChristmas！”

    圣诞...快乐吗？我用手转着车钥匙，朝他礼貌地挥了挥手。圣诞节已经到了，也就是说新年也不远了。已经连着几周没有回家，我盘算着这次任务完成，就回家稍微打扫一下。

    我按下电梯门，走进去。电梯间正对我的是一片全景玻璃墙。107层的风景何止壮观——整个C域在夜幕笼罩下灯火通明，闪烁的光芒交汇飞舞，眼花缭乱间竟也成了那地上的银河，与晴朗浩瀚、繁星点缀的夜空交相辉映。鳞次栉比的楼房节节拔高，在电梯飞速下降的相对运动促使的感官影响下有如巨龙直冲云霄，形成钢铁之林。

    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背身倚着栏杆。107楼三分钟便来到了54楼，然后在这里缓缓停住。我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听到电梯发出“叮咚”了铃声，然后电梯门缓缓开启。

    轻盈的脚步踏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我的目光被脚步声吸引，随之上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紧致的黑色贴身战斗裤包裹的光洁双腿，随后是全黑紧身战斗服，我知道这是半生机构内部配置，专供快速反应部队（FAT）训练以及出勤时使用的着装。尔后是一只纤巧玲珑的手，青葱玉指上握着的是一只漆白的手枪，枪面上的微型液晶板上显示着100％的电力；枪口的集束装置崭新，显然是才从枪库里取出来的电离手枪，其瞬间爆发出的威力足以贯穿50cm厚的晶体层。而再看回那把枪主人的手，明显透着白皙细嫩，让人感觉很柔软。

    “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