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边缘之望 II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只怪物一样的失心者，此时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好像覆盖着一层晶鳞的表皮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要迸发出来一样。但是徐薏可依旧在高速下坠，势在必得的一击直指失心者的独眼。

    下一秒，只见失心者的胸膛展开一道约二十公分的裂口，随着晶鳞爆迸发出“咔咔声”，一只布满紫红色血丝的巨眼猛然从胸口的裂缝处睁开！而不同于那只挂在脸上的眼睛，这只更大的巨眼死死地盯着我，让我心脏都漏跳了半拍。“居然...又长出一只眼睛？！”我心中暗叫不好，完全搞不清多出来分这只巨眼代表着什么意义，大脑在倾刻间变得空白。

    虽然瞄准电子屏已经锁定了脸上挂着的那只眼睛，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盯了我几秒，巨眼随后将视线锁定已经与失心者头部只有三米左右距离的徐薏可身上。

    “遭了，它...好像能独立思考判断更具威胁性的对象！”我看着巨眼的一举一动，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随后，怪物的肚子被大量晶孢撑开，发出“嘭”的脆响。只见一只直径约莫10公分宽，覆盖着紫红色晶鳞的，带着菌体特有粗糙感的线状触角从破开的肚子内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抽离出来，带着淡黄的孢子气直逼徐薏可面门而去。

    要靠徐薏可自己避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势大力沉的冲击根本无法中途刹住，眼看着那触角狠狠地逼向少女。

    像是料到多出来的巨眼会有什么举动一样，我在听到破肚声后就已经立刻做出对策。此刻看着那疯狂的触角，我的瞄准屏一偏，立刻锁定了它，同时迅速标记好徐薏可即将来临的落点，将能量档位调到50％，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毫不犹豫地将电离弹打出！

    夕阳将金色的光洒在红枫街道上，将淡黄色的雾气映的闪亮。扳机扣下的一瞬间，电流在枪口摩擦出辉光，幽幽的蓝光逐渐变得耀眼。

    “砰！砰！”那是有节奏的两声枪响，两发电离弹摇曳着蓝光如同两道闪电撕扯开淡黄色的雾气，怒吼着冲向触角和徐薏可。

    “啪”的一声，那是触角被击中时电流快速电焦真菌表皮发出的脆响。随后又听“叮——”的鸣响，第二发电离弹打在了徐薏可笔直冲下的刀刃上。

    徐薏可受到这意想不到的一击，紧握着矢量刀朝着子弹冲击的方向偏移过去。就在她不解地望向我时，只见徐薏可刚刚存在的位置，一只同样尺寸的触角狠狠地扎在怪物抬起的晶板上，甚至将那厚而硬的晶板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坑洞，声音非常刺耳。

    没错，还有另外一只触角紧随第一只触角之后从失心者的肚子里钻出！来不及锁定第二只的我，只好预瞄徐薏可即将落下的落点，将第二发子弹打在了徐薏可的刀刃上。

    如果没有我随机应变的一击，徐薏可刚刚已经被触角贯穿了头部，横死在回收现场。

    两只眼睛，两个触角，一支陷入苦战的回收小队，一个被重度污染的街道，一轮撒下金黄的夕阳。

    徐薏可落到地上一个踉跄，勉强站稳。

    这是让我终生难忘的诡异一幕：失心者脑袋上的眼睛看着徐薏可，好像充满了愤怒；胸口的巨眼盯着我，仿佛透露出绝望。

    有种感觉越来越显著。就是胸口的那只看上去拥有绝望眼神的巨眼，我似乎感觉它是在想向我传达什么，但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与眼睛同样奇怪的就是失心者发出的哭喊声——渐渐我发现那不像是愤怒的嘶吼，而更像是...哭诉？

    等等。我皱起眉头，格外仔细地分辨着那让人足以心惊胆寒的嘶吼声，突然瞪大了眼，心想：如果这声音，压根不是我想的那种愤怒的发泄，而是......求救呢？

    这个怪物，在向我们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