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堂议事
博加特从声音辨出来人便是那巨狼帮帮主托比汉，不敢恋战以免身陷重围，当下抱起林月跃下屋顶，借纵横交错的街巷与追兵周旋。
怎奈地形不熟，这赤岩城居民盖房子又无甚规划，街巷走向甚是随意，绕来绕去博加特开始有些不辨东西。听闻身后追兵又近，博加特用脚尖踢飞一颗石子将前方巷尾处的一口瓦罐打破，抱着林月侧身闪进一间破屋。
片刻过后，一群人从屋外呼啸而过，在巷尾驻足商量了两句，分兵朝两个方向追去。
“放开我爷爷！”从屋顶破洞洒下的月光里，小柿子紧攥着双拳，狠狠瞪着博加特。
博加特侧耳听了听，缓缓将手从一位高眉深目的老汉嘴上移开，施礼道：“老人家莫怕，我们并非歹人，而是被歹人追赶，无奈躲进屋来。”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粒金子递给小柿子。
小柿子却不去接那金子，扑到老汉身前，在老汉胸口上下抚着帮老汉顺气。
见老汉受到惊吓一时说不出话，林月找到墙角一把破壶，捧来喂老汉喝水。
“老人家，我已晕头转向，敢问这儿是城内哪个方向？离城外还有多远？”博加特问。
小柿子抬头看了一眼博加特，答道：“这里是南城，再往西百步便是城墙。”又问林月道：“你是今日黄昏随那个胖子一道进城的姐姐么？”
林月讶道：“你如何知道？”
“我一路跟着那胖子的车队，看着他们将你藏进西城的院子里，你是被掳来赤岩城的吗？”
“你是在路边被人欺负的那个小娃娃！”博加特黄昏时在赤岩上监视着胡宝山的车队，看到了城外那幕，故此刻也认出了小柿子。
小柿子疑惑地看着博加特。
博加特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帮我们出城，我教你一招让你打架再不吃亏如何？”
小柿子告诉了博加特自己的名字，却没有答后面的话，眼睛看向老汉。
“小柿子，他们俩看起来不像坏人，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既然遇到了咱们就帮一把！”老汉鼓励道。
小柿子想了想，道：“听追你们的人对话，应是巨狼帮，南城是福盛会的地盘，巨狼帮不敢硬闯入户搜查，因此你们藏在这儿暂时是安全的。只是你们出城后要去哪儿？”
博加特点点头，“小娃娃脑瓜倒清醒得很！我们要往南去。”
“不是往东走送我回大夏吗？”林月忍不住问。
博加特看看林月，又深深地注视了一眼小柿子那张稚嫩的脸，道：“往东要在戈壁滩上走一二百里才能进入夏境，我带着你怎也快不过四条腿的马儿，戈壁滩上又无处藏身，往南不远就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山脉，只要一进山我便有把握甩掉追兵，到时候再折向东。”
正说着，城里忽传来一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每一下都撞在人心坎上，让人倏地紧张起来。
“不好！”小柿子脸色大变，“三大帮开堂议事，你们今晚走不了了！”见博加特和林月不解，又解释道：“三大帮议事时会锁闭城门，帮派中人上城墙值守。今夜没有云，在月下的戈壁滩上你们无论往哪个方向跑不出多远就会被追上！”
林月担心地抓住博加特的胳膊，“怎么办？必是要进屋拿我们人了！”
老汉疑惑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引得巨狼帮撞钟。若有冤屈，或能求福盛会相助。”
博加特略一沉吟，将事情原委简要讲出，只隐去了自己的身份。
小柿子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你们先藏在这里，我这就去找福盛会的霍大叔。”说完出门三拐两绕没了影子。
见小柿子走了，博加特问老汉：“老丈莫怪，这孩子一副夏人面孔，看您的样子却像是罗曼路人氏，为何他会叫你爷爷？”
老汉呵呵一笑：“在赤岩城可不分夏人、罗曼路人，管你来自何方，一旦在这里住下，都自称‘岩民’。小柿子也确非我亲生，这娃娃是福盛会的霍四，就是他嘴里的霍大叔从城外捡来的，送与我作伴。”
林月恍然，“我在靖安从未听闻过赤岩城，没想到塞外竟有这样一个神奇的所在！方才我还纳闷为何您与小柿子都既会讲罗曼路语又会讲夏语！”
博加特将手中的金子塞给老汉，微笑道：“方才多有得罪，老丈万勿推辞。横竖现在有时间，还想向老丈讨教下这赤岩城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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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汉，出了什么事？”福盛会大东家龙啸天虎步龙行走进金风堂，侧身向火帮帮主葛兰拱手见礼。
“龙大东莫非是年纪大了上床早么？我与葛兰帮主都聊了一会了。”托比汉笑道。
龙啸天虽说比托比汉和葛兰都年长十多岁，其实也才五十出头，闻言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走到椅前四平八稳地撩袍坐下，接过手下奉上的茶盏嘬了一口，才缓缓道：“巨狼帮招呼也不打一声在我城南结队夜游，我怕闹出误会伤了两家和气，吩咐手下将巨狼帮的弟兄们陪好耽误了点工夫，故来得迟了些。你深更半夜撞钟招呼我等前来究竟有何紧急的事？”
托比汉道：“有人在城内公然绑架夏国郡主，算不算紧急的事？”
龙啸天哈哈大笑：“帮主休要拿我等寻开心，我怎不知赤岩城竟住着大夏皇亲国戚？葛兰帮主，你知道么？”
葛兰似是不善言辞，嘿嘿赔笑着，也不大相信托比汉说的话。
托比汉不慌不忙，向一旁招了招手，“事主在此，一问便知。”
胖子胡宝山脸肿得像猪头走了过来。
“这是……胡掌柜的？”龙啸天诧异道：“你怎成了这幅模样？”
胡宝山赶忙施礼，答话时唇齿间透风，“夏国紫藤郡主回（随）带（在）下的车队微胡（服）来赤岩城考察塞外哄（风）情，不料今日刚进城，夜里就被强贼红（从）下榻的院子里被掳走了，鄙号的伙计伤了好几个，连带（在）下也挂了筛（彩）。”
“慢！”龙啸天疑惑地问：“你如何认得紫藤郡主？她为何会与你同行？”
“我本也不知她是郡主，只是在绥远户（附）近碰巧遇上后结伴出害（塞），与那强人搏斗过程中才获知她真实身混（份）。”
龙啸天皱眉沉吟片刻，问道：“你待要如何？”
胡宝山刚要说话，被托比汉用眼神拦住，“他口齿不清听得费劲！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本帮今夜在城内巡查也正是为此。现请二位来商量封城事宜。”
怎奈地形不熟，这赤岩城居民盖房子又无甚规划，街巷走向甚是随意，绕来绕去博加特开始有些不辨东西。听闻身后追兵又近，博加特用脚尖踢飞一颗石子将前方巷尾处的一口瓦罐打破，抱着林月侧身闪进一间破屋。
片刻过后，一群人从屋外呼啸而过，在巷尾驻足商量了两句，分兵朝两个方向追去。
“放开我爷爷！”从屋顶破洞洒下的月光里，小柿子紧攥着双拳，狠狠瞪着博加特。
博加特侧耳听了听，缓缓将手从一位高眉深目的老汉嘴上移开，施礼道：“老人家莫怕，我们并非歹人，而是被歹人追赶，无奈躲进屋来。”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粒金子递给小柿子。
小柿子却不去接那金子，扑到老汉身前，在老汉胸口上下抚着帮老汉顺气。
见老汉受到惊吓一时说不出话，林月找到墙角一把破壶，捧来喂老汉喝水。
“老人家，我已晕头转向，敢问这儿是城内哪个方向？离城外还有多远？”博加特问。
小柿子抬头看了一眼博加特，答道：“这里是南城，再往西百步便是城墙。”又问林月道：“你是今日黄昏随那个胖子一道进城的姐姐么？”
林月讶道：“你如何知道？”
“我一路跟着那胖子的车队，看着他们将你藏进西城的院子里，你是被掳来赤岩城的吗？”
“你是在路边被人欺负的那个小娃娃！”博加特黄昏时在赤岩上监视着胡宝山的车队，看到了城外那幕，故此刻也认出了小柿子。
小柿子疑惑地看着博加特。
博加特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帮我们出城，我教你一招让你打架再不吃亏如何？”
小柿子告诉了博加特自己的名字，却没有答后面的话，眼睛看向老汉。
“小柿子，他们俩看起来不像坏人，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既然遇到了咱们就帮一把！”老汉鼓励道。
小柿子想了想，道：“听追你们的人对话，应是巨狼帮，南城是福盛会的地盘，巨狼帮不敢硬闯入户搜查，因此你们藏在这儿暂时是安全的。只是你们出城后要去哪儿？”
博加特点点头，“小娃娃脑瓜倒清醒得很！我们要往南去。”
“不是往东走送我回大夏吗？”林月忍不住问。
博加特看看林月，又深深地注视了一眼小柿子那张稚嫩的脸，道：“往东要在戈壁滩上走一二百里才能进入夏境，我带着你怎也快不过四条腿的马儿，戈壁滩上又无处藏身，往南不远就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山脉，只要一进山我便有把握甩掉追兵，到时候再折向东。”
正说着，城里忽传来一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每一下都撞在人心坎上，让人倏地紧张起来。
“不好！”小柿子脸色大变，“三大帮开堂议事，你们今晚走不了了！”见博加特和林月不解，又解释道：“三大帮议事时会锁闭城门，帮派中人上城墙值守。今夜没有云，在月下的戈壁滩上你们无论往哪个方向跑不出多远就会被追上！”
林月担心地抓住博加特的胳膊，“怎么办？必是要进屋拿我们人了！”
老汉疑惑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引得巨狼帮撞钟。若有冤屈，或能求福盛会相助。”
博加特略一沉吟，将事情原委简要讲出，只隐去了自己的身份。
小柿子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你们先藏在这里，我这就去找福盛会的霍大叔。”说完出门三拐两绕没了影子。
见小柿子走了，博加特问老汉：“老丈莫怪，这孩子一副夏人面孔，看您的样子却像是罗曼路人氏，为何他会叫你爷爷？”
老汉呵呵一笑：“在赤岩城可不分夏人、罗曼路人，管你来自何方，一旦在这里住下，都自称‘岩民’。小柿子也确非我亲生，这娃娃是福盛会的霍四，就是他嘴里的霍大叔从城外捡来的，送与我作伴。”
林月恍然，“我在靖安从未听闻过赤岩城，没想到塞外竟有这样一个神奇的所在！方才我还纳闷为何您与小柿子都既会讲罗曼路语又会讲夏语！”
博加特将手中的金子塞给老汉，微笑道：“方才多有得罪，老丈万勿推辞。横竖现在有时间，还想向老丈讨教下这赤岩城内的事。”
==========================
“托比汉，出了什么事？”福盛会大东家龙啸天虎步龙行走进金风堂，侧身向火帮帮主葛兰拱手见礼。
“龙大东莫非是年纪大了上床早么？我与葛兰帮主都聊了一会了。”托比汉笑道。
龙啸天虽说比托比汉和葛兰都年长十多岁，其实也才五十出头，闻言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走到椅前四平八稳地撩袍坐下，接过手下奉上的茶盏嘬了一口，才缓缓道：“巨狼帮招呼也不打一声在我城南结队夜游，我怕闹出误会伤了两家和气，吩咐手下将巨狼帮的弟兄们陪好耽误了点工夫，故来得迟了些。你深更半夜撞钟招呼我等前来究竟有何紧急的事？”
托比汉道：“有人在城内公然绑架夏国郡主，算不算紧急的事？”
龙啸天哈哈大笑：“帮主休要拿我等寻开心，我怎不知赤岩城竟住着大夏皇亲国戚？葛兰帮主，你知道么？”
葛兰似是不善言辞，嘿嘿赔笑着，也不大相信托比汉说的话。
托比汉不慌不忙，向一旁招了招手，“事主在此，一问便知。”
胖子胡宝山脸肿得像猪头走了过来。
“这是……胡掌柜的？”龙啸天诧异道：“你怎成了这幅模样？”
胡宝山赶忙施礼，答话时唇齿间透风，“夏国紫藤郡主回（随）带（在）下的车队微胡（服）来赤岩城考察塞外哄（风）情，不料今日刚进城，夜里就被强贼红（从）下榻的院子里被掳走了，鄙号的伙计伤了好几个，连带（在）下也挂了筛（彩）。”
“慢！”龙啸天疑惑地问：“你如何认得紫藤郡主？她为何会与你同行？”
“我本也不知她是郡主，只是在绥远户（附）近碰巧遇上后结伴出害（塞），与那强人搏斗过程中才获知她真实身混（份）。”
龙啸天皱眉沉吟片刻，问道：“你待要如何？”
胡宝山刚要说话，被托比汉用眼神拦住，“他口齿不清听得费劲！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本帮今夜在城内巡查也正是为此。现请二位来商量封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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