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浪子回头
次日上午，红眼鲷终于醒转。
钟满闻讯赶来时，红眼鲷正在罗费搀扶下尝试坐起身。
“老哥身体好生硬朗！”钟满竖起大拇指赞道。
方卓醒后已听罗费介绍过钟满的身份，闻言一愣，随即倒身要拜，钟满赶紧扶住，“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大人！方卓乃大夏罪人，请大人发落！”方卓叹道。
钟满闻言不语，半晌过后沉声道：“你在海外为寇，许是身不由己，但毕竟做的是些杀人越货之事，情有可原，法却难容，历经此劫，当知天道有轮回！”
“大人……”罗费颤声欲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一掀袍裾跪在一旁。
钟满大马金刀在榻前凳子上坐下，两眼直视方卓，目光炯炯，正气浩然。
方卓也是见过风浪的，此时却被钟满的风度和气势压制，半晌，又叹出一口气，“若非大人收留，卓此刻早已成佰丽官兵刀下鬼，能落在大人手里乃卓之幸事，任凭大人处置，卓绝无二话！”
钟满道：“泱泱大夏，天朝上国，我夏人……咳！夏人在海外，且不说扬大夏国威，至少不可辱没了先人！男儿大丈夫，纵使为生活所迫有百般无奈，亦当傲骨铮铮，行事坦坦荡荡，如此方为好汉！”
方卓已被折服，垂头听教。
钟满指了指跪在一旁的罗费，又道：“本使从罗管苍处听闻你曾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前日又救他性命，由此可见你仍是重情义的。此番是他救了你，目下又为你求情，你若还有良知，可愿当着自己徒弟的面立誓，从此洗心革面？若能如此，我便留你在身边，让你将功折罪！并在回到大夏后为你向吾皇求情！”
方卓看着徒弟罗费，心中百感交集，羞愧难当，挣扎着起身拜道：“大人在上，方卓愿痛改前非，鞍前马后护送大人归夏，不求有功，但求折罪！若违此誓，只叫我肠穿肚烂而亡！”
钟满仰天长笑，一把将方卓扶起，“浪子回头金不换！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罗费见师父终归正途，打心眼里高兴。方卓心事既已放下，胸间浊气一扫而空，伤势似又好了几分。钟满知方卓已能进食，便吩咐颂拉芸拿出参茸补剂助其调理。
走进院子，钟满神秘兮兮地将颂拉芸拉至一旁，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的读心术又灵了！”
“哦？”颂拉芸略感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我与方卓见面时，并未刻意去读他心思，忽然间却把握到他内心的矛盾，一方面确有投入我麾下的想法，另一方面却害怕朝廷找他后账，而尤其让他无颜面对的是自己曾经的徒弟，于是才能因势利导。”钟满面带喜色。
“你感觉与方卓和与万树接触中有何不同？”颂拉芸问。
钟满回忆了片刻，皱眉道：“除了此番与方卓对话时我未刻意揣测他内心外并无甚不同，莫非读心术不可刻意为之？”旋即又摇头，“不对，此前几次使出读心术时我也都是默念心法而后施术成功。究竟是何原因呢？夫人，请让我试试现在能否看出你在想什么。”
颂拉芸啐了一口，却仍顺从地立在那儿让钟满看。
“又不成了！”钟满沮丧地说：“果然失灵时不灵！”
“你呀，勿要胡思乱想走火入魔，踏踏实实修习心法才是正途！”颂拉芸安慰道，随即问：“怎的今日一早便未见阿果，你派她差事了？”
钟满不自然地笑笑，“白鹿侯不是要来了吗，我昨夜便派阿果北上去打探他的消息。”
颂拉芸盯着钟满看了一会儿，朱唇轻启唤了一声：“夫君！”
极少听颂拉芸如此称呼自己，钟满有些受宠若惊。
颂拉芸目光盈盈，认真地说：“你我虽未正式拜堂，但我已将你视为余生唯一的依靠，愿全心全意助你成就一番事业！除你以外我眼中再无其他男子。我知乍仑对我心存爱慕，但我从来就不曾将他视为选择，从前没有，将来更不会！你万勿介怀，以致影响判断，耽误大事！”
钟满尴尬不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良久，长叹一口气，恭敬地向颂拉芸长揖到地，“得妻如汝，夫复何求！论读心，吾不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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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岩城。
霍四家的酒窖里，博加特正在盘腿静坐，行功运气。那日在靖安城外与扎德打斗时受的伤还未痊愈，连日来又疲于奔波无暇疗伤，否则前夜那一拳就能将胖子胡宝山震毙当场。
酒窖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来人当是有意屏住气息，似在试探博加特的功力。博加特装作一无所知，待来人推开门才缓缓睁开眼。
两个人从门外进来，略微靠后的一人是此间主人霍四，另一人五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左右两侧太阳穴外鼓，一看便知是内家好手。
那人目光灼灼注视着博加特双眼，博加特收敛了眼内精光，淡然自若地回视着对方。
“鄙人乃福盛会东家龙啸天，此间简陋，委屈罗统领了！”龙啸天开口道。
二皇子府侍卫罗忠是博加特给自己杜撰的一个身份，在靖安定居的外族人不少，改了夏名投军效力的也有。
“无妨，但不知我家小姐可还习惯这塞外的起居饮食。”博加特道。
霍四忙答道：“在下令拙荆贴身服侍郡主，除此府内再无一人知晓此事，请罗统领放心！”
“如此甚是妥当，有劳霍掌柜。”博加特只微微颔首，拿足了皇家侍卫的架子。
“罗统领勿怪，鄙人方才观察，罗统领似有旧伤未愈？”龙啸天道。
“不过是离京前与弟兄们切磋受的些小伤，何足挂齿。”博加特淡淡答道。
龙啸天一挑大拇指，“果是英雄好汉！我还纳闷，胡宝山那三脚猫功夫，怎经得住大内侍卫一击？”
博加特微微一笑，不接话茬，问道：“目下外面风声如何？”
钟满闻讯赶来时，红眼鲷正在罗费搀扶下尝试坐起身。
“老哥身体好生硬朗！”钟满竖起大拇指赞道。
方卓醒后已听罗费介绍过钟满的身份，闻言一愣，随即倒身要拜，钟满赶紧扶住，“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大人！方卓乃大夏罪人，请大人发落！”方卓叹道。
钟满闻言不语，半晌过后沉声道：“你在海外为寇，许是身不由己，但毕竟做的是些杀人越货之事，情有可原，法却难容，历经此劫，当知天道有轮回！”
“大人……”罗费颤声欲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一掀袍裾跪在一旁。
钟满大马金刀在榻前凳子上坐下，两眼直视方卓，目光炯炯，正气浩然。
方卓也是见过风浪的，此时却被钟满的风度和气势压制，半晌，又叹出一口气，“若非大人收留，卓此刻早已成佰丽官兵刀下鬼，能落在大人手里乃卓之幸事，任凭大人处置，卓绝无二话！”
钟满道：“泱泱大夏，天朝上国，我夏人……咳！夏人在海外，且不说扬大夏国威，至少不可辱没了先人！男儿大丈夫，纵使为生活所迫有百般无奈，亦当傲骨铮铮，行事坦坦荡荡，如此方为好汉！”
方卓已被折服，垂头听教。
钟满指了指跪在一旁的罗费，又道：“本使从罗管苍处听闻你曾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前日又救他性命，由此可见你仍是重情义的。此番是他救了你，目下又为你求情，你若还有良知，可愿当着自己徒弟的面立誓，从此洗心革面？若能如此，我便留你在身边，让你将功折罪！并在回到大夏后为你向吾皇求情！”
方卓看着徒弟罗费，心中百感交集，羞愧难当，挣扎着起身拜道：“大人在上，方卓愿痛改前非，鞍前马后护送大人归夏，不求有功，但求折罪！若违此誓，只叫我肠穿肚烂而亡！”
钟满仰天长笑，一把将方卓扶起，“浪子回头金不换！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罗费见师父终归正途，打心眼里高兴。方卓心事既已放下，胸间浊气一扫而空，伤势似又好了几分。钟满知方卓已能进食，便吩咐颂拉芸拿出参茸补剂助其调理。
走进院子，钟满神秘兮兮地将颂拉芸拉至一旁，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的读心术又灵了！”
“哦？”颂拉芸略感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我与方卓见面时，并未刻意去读他心思，忽然间却把握到他内心的矛盾，一方面确有投入我麾下的想法，另一方面却害怕朝廷找他后账，而尤其让他无颜面对的是自己曾经的徒弟，于是才能因势利导。”钟满面带喜色。
“你感觉与方卓和与万树接触中有何不同？”颂拉芸问。
钟满回忆了片刻，皱眉道：“除了此番与方卓对话时我未刻意揣测他内心外并无甚不同，莫非读心术不可刻意为之？”旋即又摇头，“不对，此前几次使出读心术时我也都是默念心法而后施术成功。究竟是何原因呢？夫人，请让我试试现在能否看出你在想什么。”
颂拉芸啐了一口，却仍顺从地立在那儿让钟满看。
“又不成了！”钟满沮丧地说：“果然失灵时不灵！”
“你呀，勿要胡思乱想走火入魔，踏踏实实修习心法才是正途！”颂拉芸安慰道，随即问：“怎的今日一早便未见阿果，你派她差事了？”
钟满不自然地笑笑，“白鹿侯不是要来了吗，我昨夜便派阿果北上去打探他的消息。”
颂拉芸盯着钟满看了一会儿，朱唇轻启唤了一声：“夫君！”
极少听颂拉芸如此称呼自己，钟满有些受宠若惊。
颂拉芸目光盈盈，认真地说：“你我虽未正式拜堂，但我已将你视为余生唯一的依靠，愿全心全意助你成就一番事业！除你以外我眼中再无其他男子。我知乍仑对我心存爱慕，但我从来就不曾将他视为选择，从前没有，将来更不会！你万勿介怀，以致影响判断，耽误大事！”
钟满尴尬不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良久，长叹一口气，恭敬地向颂拉芸长揖到地，“得妻如汝，夫复何求！论读心，吾不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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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岩城。
霍四家的酒窖里，博加特正在盘腿静坐，行功运气。那日在靖安城外与扎德打斗时受的伤还未痊愈，连日来又疲于奔波无暇疗伤，否则前夜那一拳就能将胖子胡宝山震毙当场。
酒窖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来人当是有意屏住气息，似在试探博加特的功力。博加特装作一无所知，待来人推开门才缓缓睁开眼。
两个人从门外进来，略微靠后的一人是此间主人霍四，另一人五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左右两侧太阳穴外鼓，一看便知是内家好手。
那人目光灼灼注视着博加特双眼，博加特收敛了眼内精光，淡然自若地回视着对方。
“鄙人乃福盛会东家龙啸天，此间简陋，委屈罗统领了！”龙啸天开口道。
二皇子府侍卫罗忠是博加特给自己杜撰的一个身份，在靖安定居的外族人不少，改了夏名投军效力的也有。
“无妨，但不知我家小姐可还习惯这塞外的起居饮食。”博加特道。
霍四忙答道：“在下令拙荆贴身服侍郡主，除此府内再无一人知晓此事，请罗统领放心！”
“如此甚是妥当，有劳霍掌柜。”博加特只微微颔首，拿足了皇家侍卫的架子。
“罗统领勿怪，鄙人方才观察，罗统领似有旧伤未愈？”龙啸天道。
“不过是离京前与弟兄们切磋受的些小伤，何足挂齿。”博加特淡淡答道。
龙啸天一挑大拇指，“果是英雄好汉！我还纳闷，胡宝山那三脚猫功夫，怎经得住大内侍卫一击？”
博加特微微一笑，不接话茬，问道：“目下外面风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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