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下 第十六节 后会无期
这一天，墨白和小书俩人走在小道上，俩人沉默不语，小书抿了抿嘴，抬头问墨白：“哪天咱俩离开这个地方，有你不舍的地方吗？”
“没有，没什么不舍的，这个地方已经够糟心了，可能唯一舍不得的是这个地方的瓜果吧，毕竟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能比这里的瓜果还好吃了。”
“也是，要是撇开部分人不论，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地方的，待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虽然和职工打交道的时间不算多，但大家平日里对我还蛮不错的。”
“都要走了，还想那么多呢。”
“我走了，你不还在呢吗？”小书撅了撅嘴，表现出一副心里很不服气的样子。
墨白只能摸摸小书的后脑勺：“等弄得差不多我就回去了，不会太久的。”
回来的这些天，小书和墨白俩人依旧像往常那般，该工作工作，该出去玩出去玩。自从小书和李子吵了一架之后，大家反而变得“规矩”起来，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个地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了。
墨白说：“是不是早点撕破脸，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事了。”
“谁知道呢，或许吧，要不是把人逼急了，谁愿意那样子。我长这么大，也没和谁吵过架呢。“
撕破脸的感觉确实很舒服，但只有那一刻是舒服的，后来的日子都觉得有些别扭。
李叔重新回来任职之后并不知晓大家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出于关心，试探性地问起：“小书，你是不是和李子闹别扭了，你们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之前吵了一架，后来就互不搭理了。”
“小娃娃家的，有啥可吵的。”
“也没因为啥，就是平时那些事，无非就是做饭、值班。要不是炒这一架，我都不知道原来她心里觉得这么委屈。”
“你们俩不一样，那小孩一看就是家里惯的，懒……”
小书本来还想继续吐槽，但听到这里也不想多去解释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很不舒服：“难道就我活该干这么多吗？我也不想……”
小书打心眼里不服气这一套说辞，难道懂事就活该付出更多吗？她一想到往日的场景，其实很多时候她也不过是看大家都不去帮忙，她才主动去厨房帮忙的。但是怎么给人的感觉反而变成应该的呢？真的是让人太郁闷了。
小书沉默了许久，终于说了句：“啥样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今年服务期满我就走了……”
“啊，怎么好好的就回去了，不是三年吗？”李叔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想在这里待了，有些欺负人，还是回内地找份工作吧。”
小书看见李叔有些失落，转而又说道：“李叔，等我安顿好了，你哪天旅游路过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我才不信呢，你这一走，过些日子可能连李叔都忘记了，怎么还可能招待我呢。”
“不会的，不会的……”
“李子也走吗？”
“不清楚，她没填结束服务期的表。”
“也是，她家里离这里还算近的，再说了，回去了她能干啥，当老师还不够被小孩子欺负呢。”
“等我哪天忙完了，我请你们吃肥肠鸡，大份的。”
“好啊，等你的肥肠鸡。”
对李叔来说，俩人之间的矛盾无非就小孩之间闹别扭，可能慢慢地就又好了。他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是不能理解小女孩这些心思的。后来好些天他都试着去缓和俩人的关系，可是小书每次都不愿意上前凑，现在的小书已经不稀罕和李子一个饭桌上吃饭了。后来的那顿肥肠鸡，要不是李叔一直吆喝，或许她也是不愿意去的。
小书心里已经厌倦了李子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她满腹委屈……真的是好笑。
墨白偶尔也会说起小书性子太直，小书心里也很清楚像这种直性子不管在哪都是会吃亏的。可是两个人明明互看彼此不顺眼，但还要装模做样表现出一副很和谐的样子，她真的没办法理解。或许成年人的世界里应该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小书却怎么也学不出来。
最后，快结束填表的时候，小书惊讶地看见她也填上结束服务期的表格。听李叔说是在一个单位的面试过了，临时决定结束服务期……墨白心里却很清楚：“如果不是小书结束服务期，这丫头还要留上一年。小书走了，她没走，那这个岗位多半是由她顶上去，她自己又不傻，肯定是不愿意接的。”
墨白说走之前再去一次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可是后来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最后，墨白带着小书去看了心心念念的大烟囱（其实就是附近的发电厂，小书一直好奇那两个大烟囱长啥样），还围着这座城市逛了一大圈。这个小地方，墨白带着小书逛了无数遍，却总是看不够。那茂盛的绿化带夹杂着很多月季，到了季节绿色相间着红色、黄色……自成一道风景线。
论景色，滨江路上的杏树肯定是排得上号的。小书至今还记着上次和墨白去滨河路上摘杏子的场景。滨江路两旁种满了杏树，春天的时候，风一吹，杏花就顺着风的方向洋洋洒洒落下来，就好像是一场花雨，偶尔还能看见过往的车子能把落花卷得漫天飞舞。
等到夏天的时候，城市里的人都爱去这边看看有没有熟透的杏子，不管是电动车、三轮车还是小汽车，就摆在一边，然后各顾各地摘杏子去了。杏子在这个地方随处可见，一到季节，不管是超市还是路边支起的水果摊到处都是。可是依旧会有很多人停下来，凑一凑摘杏子的热闹。老人小孩聚成一片，有些小孩十分顽皮，明明看见是青杏子，还是会摘下来，咬上一口，然后随手扔到一旁。不过没有自家大人在旁边，也不会有人去说他们。看着他们窜上窜下的样子，彷佛这条街道就是他们的主场。
西北的冬季显然过于漫长了，一到秋天树木花草就开始失去了颜色，总是要等到来年四五月份才能看到一点儿绿意。初到此处的小书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荒芜“总是会有些怅然若失，因此春天花草盛开的季节才会显得多么来之不易、杏花、桃花、梨花姿态万千，它们总是会用自己最艳丽的一面呼喊着春天的到来。
一直到最后要说再见的时候，小书脑海里还浮现着往日下园子、做志愿服务的场景。两年时光，好似一场梦，开始觉得很漫长，等到要走的时候才觉得步履匆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后来，听墨白说起团里要对连队的“两委”班子进行调整，书记、会计撤走，说是调到其他地方去，其他人岗位内容进行调整。小书心里很清楚这个班子是个啥情况，这个地方人心早就已经散了……后面怎么处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觉得安慰，总归有人是不瞎的。
“没有，没什么不舍的，这个地方已经够糟心了，可能唯一舍不得的是这个地方的瓜果吧，毕竟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能比这里的瓜果还好吃了。”
“也是，要是撇开部分人不论，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地方的，待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虽然和职工打交道的时间不算多，但大家平日里对我还蛮不错的。”
“都要走了，还想那么多呢。”
“我走了，你不还在呢吗？”小书撅了撅嘴，表现出一副心里很不服气的样子。
墨白只能摸摸小书的后脑勺：“等弄得差不多我就回去了，不会太久的。”
回来的这些天，小书和墨白俩人依旧像往常那般，该工作工作，该出去玩出去玩。自从小书和李子吵了一架之后，大家反而变得“规矩”起来，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个地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了。
墨白说：“是不是早点撕破脸，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事了。”
“谁知道呢，或许吧，要不是把人逼急了，谁愿意那样子。我长这么大，也没和谁吵过架呢。“
撕破脸的感觉确实很舒服，但只有那一刻是舒服的，后来的日子都觉得有些别扭。
李叔重新回来任职之后并不知晓大家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出于关心，试探性地问起：“小书，你是不是和李子闹别扭了，你们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之前吵了一架，后来就互不搭理了。”
“小娃娃家的，有啥可吵的。”
“也没因为啥，就是平时那些事，无非就是做饭、值班。要不是炒这一架，我都不知道原来她心里觉得这么委屈。”
“你们俩不一样，那小孩一看就是家里惯的，懒……”
小书本来还想继续吐槽，但听到这里也不想多去解释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很不舒服：“难道就我活该干这么多吗？我也不想……”
小书打心眼里不服气这一套说辞，难道懂事就活该付出更多吗？她一想到往日的场景，其实很多时候她也不过是看大家都不去帮忙，她才主动去厨房帮忙的。但是怎么给人的感觉反而变成应该的呢？真的是让人太郁闷了。
小书沉默了许久，终于说了句：“啥样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今年服务期满我就走了……”
“啊，怎么好好的就回去了，不是三年吗？”李叔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想在这里待了，有些欺负人，还是回内地找份工作吧。”
小书看见李叔有些失落，转而又说道：“李叔，等我安顿好了，你哪天旅游路过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我才不信呢，你这一走，过些日子可能连李叔都忘记了，怎么还可能招待我呢。”
“不会的，不会的……”
“李子也走吗？”
“不清楚，她没填结束服务期的表。”
“也是，她家里离这里还算近的，再说了，回去了她能干啥，当老师还不够被小孩子欺负呢。”
“等我哪天忙完了，我请你们吃肥肠鸡，大份的。”
“好啊，等你的肥肠鸡。”
对李叔来说，俩人之间的矛盾无非就小孩之间闹别扭，可能慢慢地就又好了。他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是不能理解小女孩这些心思的。后来好些天他都试着去缓和俩人的关系，可是小书每次都不愿意上前凑，现在的小书已经不稀罕和李子一个饭桌上吃饭了。后来的那顿肥肠鸡，要不是李叔一直吆喝，或许她也是不愿意去的。
小书心里已经厌倦了李子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她满腹委屈……真的是好笑。
墨白偶尔也会说起小书性子太直，小书心里也很清楚像这种直性子不管在哪都是会吃亏的。可是两个人明明互看彼此不顺眼，但还要装模做样表现出一副很和谐的样子，她真的没办法理解。或许成年人的世界里应该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小书却怎么也学不出来。
最后，快结束填表的时候，小书惊讶地看见她也填上结束服务期的表格。听李叔说是在一个单位的面试过了，临时决定结束服务期……墨白心里却很清楚：“如果不是小书结束服务期，这丫头还要留上一年。小书走了，她没走，那这个岗位多半是由她顶上去，她自己又不傻，肯定是不愿意接的。”
墨白说走之前再去一次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可是后来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最后，墨白带着小书去看了心心念念的大烟囱（其实就是附近的发电厂，小书一直好奇那两个大烟囱长啥样），还围着这座城市逛了一大圈。这个小地方，墨白带着小书逛了无数遍，却总是看不够。那茂盛的绿化带夹杂着很多月季，到了季节绿色相间着红色、黄色……自成一道风景线。
论景色，滨江路上的杏树肯定是排得上号的。小书至今还记着上次和墨白去滨河路上摘杏子的场景。滨江路两旁种满了杏树，春天的时候，风一吹，杏花就顺着风的方向洋洋洒洒落下来，就好像是一场花雨，偶尔还能看见过往的车子能把落花卷得漫天飞舞。
等到夏天的时候，城市里的人都爱去这边看看有没有熟透的杏子，不管是电动车、三轮车还是小汽车，就摆在一边，然后各顾各地摘杏子去了。杏子在这个地方随处可见，一到季节，不管是超市还是路边支起的水果摊到处都是。可是依旧会有很多人停下来，凑一凑摘杏子的热闹。老人小孩聚成一片，有些小孩十分顽皮，明明看见是青杏子，还是会摘下来，咬上一口，然后随手扔到一旁。不过没有自家大人在旁边，也不会有人去说他们。看着他们窜上窜下的样子，彷佛这条街道就是他们的主场。
西北的冬季显然过于漫长了，一到秋天树木花草就开始失去了颜色，总是要等到来年四五月份才能看到一点儿绿意。初到此处的小书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荒芜“总是会有些怅然若失，因此春天花草盛开的季节才会显得多么来之不易、杏花、桃花、梨花姿态万千，它们总是会用自己最艳丽的一面呼喊着春天的到来。
一直到最后要说再见的时候，小书脑海里还浮现着往日下园子、做志愿服务的场景。两年时光，好似一场梦，开始觉得很漫长，等到要走的时候才觉得步履匆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后来，听墨白说起团里要对连队的“两委”班子进行调整，书记、会计撤走，说是调到其他地方去，其他人岗位内容进行调整。小书心里很清楚这个班子是个啥情况，这个地方人心早就已经散了……后面怎么处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觉得安慰，总归有人是不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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