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鼠屎
冬月二十三，中雪。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
城外一处密林。昨日深夜割了九个人头留下的血迹已被积雪掩盖了。
此刻，这九个人头正被挂在登州城的城门上。在些许雪花的掩饰下，那些死去的面孔看上去已不那么狰狞可怖。
但是这种人头高悬的景象，在登州已有数百年未见了。
城内只有个别胆子大的男人到城门附件远远地看了一眼，依稀数清了是几颗人头，取得一点谈资后，就心慌地离开了。
城里的妇孺在昨日登州城防军宣布宵禁后，就被家里的男人嘱咐了不能出门。
今日清晨，宵禁结束，仍有大批的军士在城内巡逻。
茗香居更是从昨日事发后，就没有允许关门。
王老板已经被几拨人反复询问了通夜。虽然每次询问的侧重点不同，但是大概的事实是差不多的。
王老板虽内心惶恐无比，精神已极度疲倦，但是他不敢表现出一丝的懈怠。
登州城内大大小小近百间茶社，这惊天的大案偏出在他家。以后茶社还能继续开不都尚不可知，哪里还敢生出怠慢之心。
经过排查和问询，茗香居的嫌疑基本排除了。明日便可继续开门营业。
王老板千恩万谢地回家了。
登州地牢。
两个狱卒拖曳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来到了齐霁跟前。
“大先生，此人是昨晚留下的活口火，目前已昏迷。但审问一晚小的们并没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此间负责的狱吏面带疲惫之色汇报到。
“无妨，请差人带上此书信去见府尹夫人，你暂且回家休息吧。”齐霁面色平静地说到。
待只剩齐霁和人犯两人时，齐霁抬起右手，猛地抓住此人散落的头发，狠厉地说到：“就让你再松快片刻，你背后主子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挂上号了，也不差你这个小鬼，想动我的人，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人仍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不多时，一个狱卒领着一个清秀的年轻少妇进来了。
“齐大先生，夫人让我带着您需要的药带来了。”
此妇人正是周云衡口中的云姑姑，唐门覆灭前，最后一任帮主的长女——唐云。
“有劳云娘了。请先看看此人所需的药量。”
唐云依言走近了人犯，她拉起人犯的左手腕，搭上自己的食指、中指，仔细地感受着脉搏。
“此人经过连夜审问后，脉相异常强健，许是前两日服用了增强体格的强化类药物。虽能挨着不死，但已是油尽灯枯了。幕后之人当真狠毒，完全是当必死的棋子在用。此人用吐真散的效果可能不佳，因他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大的用量了。”云娘徐徐说到。
“好的，我知道了。请放手一试。”齐霁温和回应着。
云娘在狱卒的帮助下，撬开了此人的嘴，喂入了半颗红色药丸。
一柱香时间后，此人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时日无多了，可曾有话留下？”
“不曾。”
“朝歌城夏夜的星星是不是多到数不清啊？”齐霁像吟诗唱般问到。
“目之所及，皆能看清。”人犯坚定回答。
“二十八星宿图的变换，你了解几分啊？”齐霁忽然抬高音调。
“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
那人突然张开双手迅速地抓着身前的空气。
“我看到了，变换的终极。。。”
他兴奋地大笑着，大块大块的血从口中涌出。
“你编号几何？”
“七十七。”
那人终于斜斜地歪下身子，彻底咽气了。
齐霁招呼狱卒把尸体拖下去，妥善保存。
他带着唐云又来到府尹府。
府中的校场内，有一队人马正在冒雪训练。这正是前几日王丹凤交换给齐大先生的十二名暗卫。
齐霁进入内堂。
堂内已坐着几人等候。
“有结果了吗？”周辙问到。
“有了。本想来个欲加之罪，结果竟坐实了。”齐霁平静说到。
“是谁这么着急地就想把我们几家绑在一起？还是说真的是想要了那两个孩儿的性命？”向天歌面带寒意道。
“箭上无毒，按照射程，也只能伤人，不能置人于死地。幕后之人目前只是想试探。”齐霁分析到。
“试探什么？试探我儿是不是会被他们射成筛子？天杀的！夫君和我一直让衡儿当一个平庸的孩子，不想让他露出半点锋芒，便是如此，还是不能让那些恶毒小人有片刻心安。还连累了我们安之，她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娃。”
“夫人，谁连累谁还未可知，陈元吉和安之住的小院外上月已发现有人在暗中窥视。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和刚审的犯人都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说，我将军府和登州府已不能置身事外了。齐大先生，既然钦天卫要给那帮老王八蛋当开路先锋，我就先把他们的龟孙弄来好好敲打敲打。”向天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夫人莫急，我即刻派兵围了钦天库，让朝歌城的老头子们给一个说法。”周辙安慰着夫人。
“暂时不用，把刚刚那具尸体丢到钦天库门口。如果过了两日无人理会，就在城门口贴上大字报，控诉钦天卫的罪名，再围了钦天库，逼顾准出来见面。”齐霁沉稳地说到，“两日内，我可以想办法传信给向大将军府。”
“就依大先生所言。夫君，请差人把那畜生的尸首扔过去。我这就到书房写信给大伯，稍后差人给您送到小院。”向天歌爽利地起身。
齐霁骑着马从府尹府出来。
雪仍然下着。抬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清净世界。感觉整个时空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
但是，齐霁心里清楚，城头的九颗人头和那具尸体，只是揭开了这黑夜迷雾的冰山一角而已。
这看似繁盛的帝国，如锦衣夜行者，锦衣里包裹的身体已在慢慢腐烂。
掌握着帝国最核心秘密——苍龙舟和晶石的钦天司，成功地将钦天卫黑骑塑造成为了帝国守护者的形象。
这些冒充着华丽锦衣的老鼠屎什么时候能抖落在世人面前？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
城外一处密林。昨日深夜割了九个人头留下的血迹已被积雪掩盖了。
此刻，这九个人头正被挂在登州城的城门上。在些许雪花的掩饰下，那些死去的面孔看上去已不那么狰狞可怖。
但是这种人头高悬的景象，在登州已有数百年未见了。
城内只有个别胆子大的男人到城门附件远远地看了一眼，依稀数清了是几颗人头，取得一点谈资后，就心慌地离开了。
城里的妇孺在昨日登州城防军宣布宵禁后，就被家里的男人嘱咐了不能出门。
今日清晨，宵禁结束，仍有大批的军士在城内巡逻。
茗香居更是从昨日事发后，就没有允许关门。
王老板已经被几拨人反复询问了通夜。虽然每次询问的侧重点不同，但是大概的事实是差不多的。
王老板虽内心惶恐无比，精神已极度疲倦，但是他不敢表现出一丝的懈怠。
登州城内大大小小近百间茶社，这惊天的大案偏出在他家。以后茶社还能继续开不都尚不可知，哪里还敢生出怠慢之心。
经过排查和问询，茗香居的嫌疑基本排除了。明日便可继续开门营业。
王老板千恩万谢地回家了。
登州地牢。
两个狱卒拖曳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来到了齐霁跟前。
“大先生，此人是昨晚留下的活口火，目前已昏迷。但审问一晚小的们并没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此间负责的狱吏面带疲惫之色汇报到。
“无妨，请差人带上此书信去见府尹夫人，你暂且回家休息吧。”齐霁面色平静地说到。
待只剩齐霁和人犯两人时，齐霁抬起右手，猛地抓住此人散落的头发，狠厉地说到：“就让你再松快片刻，你背后主子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挂上号了，也不差你这个小鬼，想动我的人，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人仍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不多时，一个狱卒领着一个清秀的年轻少妇进来了。
“齐大先生，夫人让我带着您需要的药带来了。”
此妇人正是周云衡口中的云姑姑，唐门覆灭前，最后一任帮主的长女——唐云。
“有劳云娘了。请先看看此人所需的药量。”
唐云依言走近了人犯，她拉起人犯的左手腕，搭上自己的食指、中指，仔细地感受着脉搏。
“此人经过连夜审问后，脉相异常强健，许是前两日服用了增强体格的强化类药物。虽能挨着不死，但已是油尽灯枯了。幕后之人当真狠毒，完全是当必死的棋子在用。此人用吐真散的效果可能不佳，因他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大的用量了。”云娘徐徐说到。
“好的，我知道了。请放手一试。”齐霁温和回应着。
云娘在狱卒的帮助下，撬开了此人的嘴，喂入了半颗红色药丸。
一柱香时间后，此人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时日无多了，可曾有话留下？”
“不曾。”
“朝歌城夏夜的星星是不是多到数不清啊？”齐霁像吟诗唱般问到。
“目之所及，皆能看清。”人犯坚定回答。
“二十八星宿图的变换，你了解几分啊？”齐霁忽然抬高音调。
“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
那人突然张开双手迅速地抓着身前的空气。
“我看到了，变换的终极。。。”
他兴奋地大笑着，大块大块的血从口中涌出。
“你编号几何？”
“七十七。”
那人终于斜斜地歪下身子，彻底咽气了。
齐霁招呼狱卒把尸体拖下去，妥善保存。
他带着唐云又来到府尹府。
府中的校场内，有一队人马正在冒雪训练。这正是前几日王丹凤交换给齐大先生的十二名暗卫。
齐霁进入内堂。
堂内已坐着几人等候。
“有结果了吗？”周辙问到。
“有了。本想来个欲加之罪，结果竟坐实了。”齐霁平静说到。
“是谁这么着急地就想把我们几家绑在一起？还是说真的是想要了那两个孩儿的性命？”向天歌面带寒意道。
“箭上无毒，按照射程，也只能伤人，不能置人于死地。幕后之人目前只是想试探。”齐霁分析到。
“试探什么？试探我儿是不是会被他们射成筛子？天杀的！夫君和我一直让衡儿当一个平庸的孩子，不想让他露出半点锋芒，便是如此，还是不能让那些恶毒小人有片刻心安。还连累了我们安之，她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娃。”
“夫人，谁连累谁还未可知，陈元吉和安之住的小院外上月已发现有人在暗中窥视。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和刚审的犯人都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说，我将军府和登州府已不能置身事外了。齐大先生，既然钦天卫要给那帮老王八蛋当开路先锋，我就先把他们的龟孙弄来好好敲打敲打。”向天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夫人莫急，我即刻派兵围了钦天库，让朝歌城的老头子们给一个说法。”周辙安慰着夫人。
“暂时不用，把刚刚那具尸体丢到钦天库门口。如果过了两日无人理会，就在城门口贴上大字报，控诉钦天卫的罪名，再围了钦天库，逼顾准出来见面。”齐霁沉稳地说到，“两日内，我可以想办法传信给向大将军府。”
“就依大先生所言。夫君，请差人把那畜生的尸首扔过去。我这就到书房写信给大伯，稍后差人给您送到小院。”向天歌爽利地起身。
齐霁骑着马从府尹府出来。
雪仍然下着。抬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清净世界。感觉整个时空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
但是，齐霁心里清楚，城头的九颗人头和那具尸体，只是揭开了这黑夜迷雾的冰山一角而已。
这看似繁盛的帝国，如锦衣夜行者，锦衣里包裹的身体已在慢慢腐烂。
掌握着帝国最核心秘密——苍龙舟和晶石的钦天司，成功地将钦天卫黑骑塑造成为了帝国守护者的形象。
这些冒充着华丽锦衣的老鼠屎什么时候能抖落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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