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宴
腊月初七，晴。
下了小半旬的雪，终于放晴了。
今日是衙门休沐日。
向天歌前两天就差人过来下了帖子，请小院里的所有人去府尹府上做客，特别嘱咐还要请安之奶娘一家人。
齐霁请登州商会的赵问天帮着采购了些北郡这个时节难得觅到的新鲜的吃食提前一天送去了周府。
陈安之一早就跟着师父跑步一个时辰，站桩一个时辰，饥肠辘辘地吃了三两大肉面，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下午还要把晚课的部份做了，因为晚上要去干娘家做客。
她很期待与向天歌一家的再次见面，特别是丝丝提出它也要一同去之后，她感觉到了一点奇怪，但并未细想。
现在的陈安之，沉迷在了自己的武学小世界里，不能自拔。
唐云没有问过她那个小世界的事，她也没有主动说，现在她每次进入观想之后，已经可以自主的出来了。
她想等齐霁有空，先告诉他。她担心万一这个是因为她特殊的灵魂带来的特殊技能，她不想临时编一套说辞骗唐云。
此刻的唐云正期待着晚上与夫人的会面，她想私下给夫人说一下徒弟的天赋异禀。
结束了下午的拳法训练，陈安之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把干娘搭配的漂亮衣服一一穿戴妥贴，就和师父还有干娘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等着王阿爹赶着马车来接大家去周府。
太阳偏西，王阿爹带着春哥儿接上小院的女客们来到周府。
马车刚停好，一双胖乎乎的手，就撩开了厚厚的棉帘子。
“妹妹，你终于来了。我娘可是想你得紧。怎么还抱着一只大猫啊？”
来人正是周府的公子周观衡，至从上次街头遇袭之后，他觉得和陈安之已经有了过命的感情。
“衡哥哥，我也想干娘和你啦。这只猫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它叫丝丝。”
“看着怪重的，我帮你抱着吧。”周观衡顺势接过了大猫。
S睁开了眼，瞟了一眼抱着它的少年。
一行人进入内堂，周辙夫妇正陪着几个男客在吃茶。
陈安之看了一眼，除了齐霁和老爹，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安之，我的儿，几日不见越发精神了。快到娘身边来。”一身大红衣装的向天歌冲着陈安之招招手。
陈安之蹦蹦跳跳地走向干娘，她感觉那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观察着她。
“安之，这是你干爹。”
陈安之朝着周辙跪下，磕了三个头。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赶紧起来吧。”向天歌忙起身把安之扶了起来。
“干娘，我爹教过我的，这是应有的礼数。”陈安之亲昵地靠向向天歌。
“内人极钟爱这个孩子。陈书吏教得好。”周辙抚着胡须，赞许到。
陈元吉站起身来，拱手回应着。
“既是家宴，安之，我来你介绍下这两位大人。这位是钦天卫的副都尉顾准。”
安之乖巧地向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行礼，顾准微微颔首致意。
“这位是宫里最受器重的钱侍卫。”
安之再次行礼，钱虎起身，笑盈盈地回礼。
“今日来的不亏，除了见着了向天歌，还见到了这两个。”窝在周观衡怀里的大猫又微微张开了眼睛。
虽是家宴，仍是请了添香楼的鹿鸣掌柜带着梅、兰、竹、菊在负责整个宴会。
一共安排了两桌酒菜。四个凉菜，八个热菜，取四季顺遂之意。
安之和师父、哥哥还有奶娘一家人在一桌。
其他人在另一桌。
周观衡受了母亲的指派，负责在自己这一桌张罗着。他把大猫交给了贴身的小厮，就忙着给客人们布菜斟酒。
慧娘家的春哥比陈安之大将近一岁，三个孩子在席间就互相熟悉起来。周观衡更是邀请安之和王春明年到周府开设的私塾一起学习。
陈安之和春哥儿开心地应允了。
另一桌的氛围在几轮的推杯换盏后开始有点诡异了。
“顾大人，我以为您前些日子就离开登州了。前几日，钱大人说起，才知道您这尊大神竟然还没离开。”向天歌媚眼如丝，幽幽地看向顾准。
“有一些琐事耽误了。”顾准惜字如金。
“顾大人贵人事多，怎对陈书吏家格外关注？”齐霁不经意地问到。
“钦天卫奉国君的旨意，可监察百官，并未专门针对任何人。”顾准拱手回应，算是承认了小院周围的暗卫是他派的。
“我看顾大人对小儿和安之同样很是上心呢，钦天卫是闲着没事干了吗？”向天歌借着话头说到。
“都是小人的恶意挑拨，当街刺杀朝廷家眷，定不是钦天卫所为。顾大人确实是因为国君的密令才留在登州的，三日后，将与我一道从陆路回朝歌。”钱虎端起酒杯，开始新一轮的敬酒。
陈元吉一直沉默着喝酒、吃菜，仿佛此间谈话都与他无关。
“齐大先生，我单独敬您一杯，我们钦天卫的花费，都要仰仗皇商的筹集。”顾准站起身，单独敬齐霁。
出于对首辅齐桓的忌惮，顾准想缓和一下与齐霁的关系。
齐霁也礼节性地回敬了。
不知什么时候躺在鹿鸣怀里的大猫丝丝，经过一番观察，有了自己的判断。
看样子除了那份报告里写的齐霁和陈元吉之外，其他人确实丧失了某一段记忆。只是他们似乎对两个“独醒”的人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师兄弟情谊，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林白交给它的那份报告里说的，为了逻辑自恰，产生的不可预知的偏差吧。
这个实验的后果，涉及整整一国的人，确实很难科学估算。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自己倒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宴会结束后，周辙送了客人出府。
向天歌留下了唐云说说女儿习武的事。
“夫人，安之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短短几日，已经可以自我观想了。”唐云迫不及待得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真的吗？我可是习武六年才开始观想的。衡儿除了天生神力，至今都未开启观想。安之简直是习武的神童啊。”向天歌眼神狂热起来。
“我们要好好制定安之的习武规划，不能浪费了她如此的天才。”唐云一脸希冀地说到。
有徒如此，何其有幸。
“这是自然。她也遇到你这个好师父。听衡儿说她就是想学暗器那些，不正是你们唐门擅长的吗？”周夫人欣慰地说到。
“那真是我们师徒的缘分，我定会尽全力教好她。”
“尽快让她可以自保吧，你看今日来的那两人表面正人君子、一副保家卫国的嘴脸，背地里干着蝇营狗苟的烂事。冬天这么难走的路，硬是让钱虎赶过来救火。国君真是看重钦天卫啊。”向天歌若有所指的说到。
“那我今夜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明日便开始教安之真正的唐门功夫。”
下了小半旬的雪，终于放晴了。
今日是衙门休沐日。
向天歌前两天就差人过来下了帖子，请小院里的所有人去府尹府上做客，特别嘱咐还要请安之奶娘一家人。
齐霁请登州商会的赵问天帮着采购了些北郡这个时节难得觅到的新鲜的吃食提前一天送去了周府。
陈安之一早就跟着师父跑步一个时辰，站桩一个时辰，饥肠辘辘地吃了三两大肉面，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下午还要把晚课的部份做了，因为晚上要去干娘家做客。
她很期待与向天歌一家的再次见面，特别是丝丝提出它也要一同去之后，她感觉到了一点奇怪，但并未细想。
现在的陈安之，沉迷在了自己的武学小世界里，不能自拔。
唐云没有问过她那个小世界的事，她也没有主动说，现在她每次进入观想之后，已经可以自主的出来了。
她想等齐霁有空，先告诉他。她担心万一这个是因为她特殊的灵魂带来的特殊技能，她不想临时编一套说辞骗唐云。
此刻的唐云正期待着晚上与夫人的会面，她想私下给夫人说一下徒弟的天赋异禀。
结束了下午的拳法训练，陈安之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把干娘搭配的漂亮衣服一一穿戴妥贴，就和师父还有干娘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等着王阿爹赶着马车来接大家去周府。
太阳偏西，王阿爹带着春哥儿接上小院的女客们来到周府。
马车刚停好，一双胖乎乎的手，就撩开了厚厚的棉帘子。
“妹妹，你终于来了。我娘可是想你得紧。怎么还抱着一只大猫啊？”
来人正是周府的公子周观衡，至从上次街头遇袭之后，他觉得和陈安之已经有了过命的感情。
“衡哥哥，我也想干娘和你啦。这只猫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它叫丝丝。”
“看着怪重的，我帮你抱着吧。”周观衡顺势接过了大猫。
S睁开了眼，瞟了一眼抱着它的少年。
一行人进入内堂，周辙夫妇正陪着几个男客在吃茶。
陈安之看了一眼，除了齐霁和老爹，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安之，我的儿，几日不见越发精神了。快到娘身边来。”一身大红衣装的向天歌冲着陈安之招招手。
陈安之蹦蹦跳跳地走向干娘，她感觉那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观察着她。
“安之，这是你干爹。”
陈安之朝着周辙跪下，磕了三个头。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赶紧起来吧。”向天歌忙起身把安之扶了起来。
“干娘，我爹教过我的，这是应有的礼数。”陈安之亲昵地靠向向天歌。
“内人极钟爱这个孩子。陈书吏教得好。”周辙抚着胡须，赞许到。
陈元吉站起身来，拱手回应着。
“既是家宴，安之，我来你介绍下这两位大人。这位是钦天卫的副都尉顾准。”
安之乖巧地向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行礼，顾准微微颔首致意。
“这位是宫里最受器重的钱侍卫。”
安之再次行礼，钱虎起身，笑盈盈地回礼。
“今日来的不亏，除了见着了向天歌，还见到了这两个。”窝在周观衡怀里的大猫又微微张开了眼睛。
虽是家宴，仍是请了添香楼的鹿鸣掌柜带着梅、兰、竹、菊在负责整个宴会。
一共安排了两桌酒菜。四个凉菜，八个热菜，取四季顺遂之意。
安之和师父、哥哥还有奶娘一家人在一桌。
其他人在另一桌。
周观衡受了母亲的指派，负责在自己这一桌张罗着。他把大猫交给了贴身的小厮，就忙着给客人们布菜斟酒。
慧娘家的春哥比陈安之大将近一岁，三个孩子在席间就互相熟悉起来。周观衡更是邀请安之和王春明年到周府开设的私塾一起学习。
陈安之和春哥儿开心地应允了。
另一桌的氛围在几轮的推杯换盏后开始有点诡异了。
“顾大人，我以为您前些日子就离开登州了。前几日，钱大人说起，才知道您这尊大神竟然还没离开。”向天歌媚眼如丝，幽幽地看向顾准。
“有一些琐事耽误了。”顾准惜字如金。
“顾大人贵人事多，怎对陈书吏家格外关注？”齐霁不经意地问到。
“钦天卫奉国君的旨意，可监察百官，并未专门针对任何人。”顾准拱手回应，算是承认了小院周围的暗卫是他派的。
“我看顾大人对小儿和安之同样很是上心呢，钦天卫是闲着没事干了吗？”向天歌借着话头说到。
“都是小人的恶意挑拨，当街刺杀朝廷家眷，定不是钦天卫所为。顾大人确实是因为国君的密令才留在登州的，三日后，将与我一道从陆路回朝歌。”钱虎端起酒杯，开始新一轮的敬酒。
陈元吉一直沉默着喝酒、吃菜，仿佛此间谈话都与他无关。
“齐大先生，我单独敬您一杯，我们钦天卫的花费，都要仰仗皇商的筹集。”顾准站起身，单独敬齐霁。
出于对首辅齐桓的忌惮，顾准想缓和一下与齐霁的关系。
齐霁也礼节性地回敬了。
不知什么时候躺在鹿鸣怀里的大猫丝丝，经过一番观察，有了自己的判断。
看样子除了那份报告里写的齐霁和陈元吉之外，其他人确实丧失了某一段记忆。只是他们似乎对两个“独醒”的人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师兄弟情谊，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林白交给它的那份报告里说的，为了逻辑自恰，产生的不可预知的偏差吧。
这个实验的后果，涉及整整一国的人，确实很难科学估算。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自己倒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宴会结束后，周辙送了客人出府。
向天歌留下了唐云说说女儿习武的事。
“夫人，安之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短短几日，已经可以自我观想了。”唐云迫不及待得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真的吗？我可是习武六年才开始观想的。衡儿除了天生神力，至今都未开启观想。安之简直是习武的神童啊。”向天歌眼神狂热起来。
“我们要好好制定安之的习武规划，不能浪费了她如此的天才。”唐云一脸希冀地说到。
有徒如此，何其有幸。
“这是自然。她也遇到你这个好师父。听衡儿说她就是想学暗器那些，不正是你们唐门擅长的吗？”周夫人欣慰地说到。
“那真是我们师徒的缘分，我定会尽全力教好她。”
“尽快让她可以自保吧，你看今日来的那两人表面正人君子、一副保家卫国的嘴脸，背地里干着蝇营狗苟的烂事。冬天这么难走的路，硬是让钱虎赶过来救火。国君真是看重钦天卫啊。”向天歌若有所指的说到。
“那我今夜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明日便开始教安之真正的唐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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