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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等候 日出

    “你怎么能让人这么心疼呢?”路晨转过头来,看着我,很深情的那种看着。

    “那你是不是心疼我,就不会离开我了?”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离开你,从我说我喜欢你,从我说让你做我女朋友,从你把自己给了我的时候开始,我就认定只能是你,一直都是你。”搂着我,表白着。

    我想,我能给他的,只能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支持他,爱护他了。没有太多甜言蜜语,只是这么回应他的拥抱。

    休息了一会,路晨点了外卖,我俩就在酒店凑合的吃了点东西,说好了出来旅游的,结果第一天的时间都花在了路上。吃过晚饭,我坐在电脑边查看这周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路晨一如既往的做着运动,他说不能让自己太放肆,锻炼还是要跟上的。

    周边看了下,动物园,海洋馆,温泉什么的,我都没什么兴趣,还有网友推荐说山上看日出,我问路晨他的意见,路晨说我们去看日出吧,上次海边只看了日落,没有看上日出。

    “但是早晨一定很冷,上山的路不知道好不好走。”

    “多穿点衣服去看看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要早点睡了,估计三四点钟就要出发,还要爬山。”

    “那我们赶紧睡。”

    我看着他调侃“是你早点睡,你别折腾了,睡吧。”

    “我开了一天车,也没精神折腾了,睡吧,明天还要早早的起来。”

    迷迷糊糊的时候,路晨喊我起床,我实在是困的起不来,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后来还是他把我拎到卫生间去洗漱的。我埋怨的看着他“说是出来玩,可是你连觉也不让我睡,我还不如在家呢。”

    路晨屁股上扇了我一巴掌,让我抓紧洗漱。

    身上不知道套了多少件衣服,外面又套了件棉衣,出门问了酒店工作人员路怎么走,就抹黑出发了。一路上想着买些早点吃,可是卖早点的商店都没开门,我就从车上翻出了之前买的零食先垫吧垫吧。

    要去看日出的山不远,半个多小时车程就到了,车上没有登山杖,路晨一路走,一路给我捡些树枝,看有没有适合用的。刚开始我还信心满满的走着跑着,跑到半截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

    “路晨,咱们坐这等着看也一样的,反正一会太阳都会出来的。”

    “别犯懒,休息会赶紧起来走。”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你去,你拍下来给我看也一样的。”

    “我背着你上好吧。”

    “那还是算了吧,那样你怪累的。”

    路晨一会在前面拉着我,一会去后面推着我,我一路喊着累,就这么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上了山。我弯着腰不停的咳嗽,喘了好久,路晨说还好太阳没出来呢,我们还赶得及。然后找了块平坦的石头拉着我坐下,我把帽子戴上,靠着他看着东方的天空,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穿过黑暗。

    “路晨,谢谢你。”

    路晨没说话,搂着我望着东边的天空,慢慢的天亮了,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头顶的天空是蓝色的,云是粉色的,真的好不浪漫。一会太阳出来了,越来越亮的太阳,一步步努力的爬上来,最后发出耀阳的光。

    “安安,你就是我眼里、我心底的那束阳光。”

    第一次看日落是跟路晨在海边,海浪拍打着沙滩,也拍打在了我的心头,第一次看日出是跟路晨在山顶,粉色的云和耀眼的光直到现在还印在我的心上不曾忘却,两次的美景都是路晨带给我的。我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外,永远等候我的、不管何时何地一直惦记着我的那个人就是路晨。

    天大亮了起来,我好像也已经冻透了,路晨说我们该下山了,可以回酒店再睡会。

    应该是早晨冻着了,我的破身体开始有点不舒服,回到酒店就开始打喷嚏,然后不出意外的我发烧了。路晨送我到医院打了针,我哭着说都怨我,不争气的又生病了。路晨笑我,说以后要跟他一起锻炼,我体质太差了。因为我的病,我们在这要多住两天,这两天基本上就是在酒店休息,我说还不如在家休息呢,跑这么远遭的这个罪。

    两天后不再发烧的我,让医生开了些吃的药,我们就出发往回走了,因为我,这次出行变成了遗憾。可是路晨说只要在一起的是我们两个人,就没有遗憾。

    回到S市,路晨说他父母让我去家里坐坐,我问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路晨满脸不怀好意的笑着,让我这一路紧张的不行。

    “我们去个超市,我去买些东西。”

    “好!”

    “你父母喜欢什么?买些什么好呢?我没给长辈买过礼物。”

    “你买的都好!”

    “别呀,你说嘛,你比较了解他们的喜好。”

    “他们不在意这些的,你随便买些就可以。”路晨拿起手边的葡萄,说“买些水果什么的就可以了。”

    “只买些水果会不会不太合适,营养品我也不懂,酒你爸爸喝么?买酒?好赖我不懂,买贵的就对了。”

    “安安,真没必要,就是见个面,随便吃顿饭,你别紧张。”

    我不管路晨说了些什么,只是拿着水果让工作人员找来个好看的水果篮装起来。然后跑到酒水区拿着各种酒对比起来。

    路晨从我手里把酒拿走放回去,跟我说不用了,这些都不需要,我去了他父母就很开心。我才不听路晨的,我把酒又拿了出来继续看。后来挑了两瓶红酒,想了想没有路晨妈妈的礼物了,就听着人家介绍买了一套护肤品。超市出来觉得还不够,又买了一束花。放到车上后怎么看东西怎么觉得有点买少了,我让路晨带我去隔壁的海鲜市场再看看,路晨把我塞车上一路开到他家楼下。我无奈就这么跟着他上了楼,拿着东西站在门口不让他开门,我说我先做下心理建设,马上就好。路晨就笑着看着我:“你还没建设好么?都在这站了十几分钟了。”我点点头,示意他好了,让他开门,然后门还没打开,电梯里出来两个人,路晨喊着“爸、妈”!我转过身也紧张的喊着“爸、妈”!然后传来了他们的笑声。

    “我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嫁给我。”

    “……”

    “小晨,别讨厌,赶紧开门进去呀。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你这孩子。”

    路晨妈妈接过我手里东西,塞给了路晨,拉着我的手笑呵呵的往屋里带。我早就脸红的不好意思,进去后坐在沙发上才喊道:“阿姨好,叔叔好。”

    路晨这个时候嘴欠的又开始了“是不是因为我爸我妈没给改口费,这又改成叔叔阿姨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父母笑了笑。路晨爸爸话不多,跟我打过招呼后就去厨房了,路晨妈妈热情的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放开,看着我一个劲笑,没有问我家庭情况,也没有问我自己的事,应该是路晨早都给他们说过了,他们已经了解了。只是问我饿了没有,喜欢吃什么,让路晨爸爸给我做好吃的。路晨说他饿了,要吃他妈妈做的,这才松开了我,去厨房帮忙做饭去了。一会端水果,一会端水的,忙乎了半天才又进厨房去。

    “我爸妈退休没事,两个人一块在老年大学报了几门课,两个人成了同学后,天天家里吵,学校吵,挺好,挺热闹的。”

    “嗯,挺好的,你上班忙,他们两个人这样打打闹闹的还倒好。”

    路晨家的家庭氛围挺好的,他带我看了他的房间,看了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大学后的就不多了,他说长大不爱照相了,所以没有留下什么,只是有几张毕业照之类的,而且现在多都用手机拍,很少把照片洗出来的。他房间很简单,一看就不常住,床上干净整齐,书桌上只摆放了一个台灯和一个电脑。他说他不常回来住,以前都住单位宿舍了,偶尔有休假或者周末回来住两天,现在多的时候在我那住下了。

    我在他书桌上看到一张合影,三个大男孩,应该就高中或者刚上大学的样子,我问路晨那两个人是谁,他说是他高中同学,三个人一块报志愿当警察,毕业他回来了,一个做了缉毒警,另一个到现在没消息。然后他把照片扣放在桌子上,让我别看了。我拉着他手,问他的工作有危险吗?

    路晨笑着看我,要说危险的话,什么工种都会有危险,就是走到大马路上的一个人,运气不好过来个石头砸头上也就交代了,所以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他看似玩笑的话,其实是为了让我心安,索性我就假装安下心来,给他个放心。

    还没开饭,路晨家门响了,他跑去开门,我又把照片拿起来看,那个时候他们感情应该很好吧,像是刚踢完球,坐在草地上,每个人都一身的汗,这样的情谊突然走了两个人,他肯定是伤心的。

    “安安,你来下。”

    我把手里的照片摆放好,赶紧出来,客厅里坐着两个年龄看着比较大的阿姨,还领来了一个小女孩,路晨带我介绍“这位是小姨,这位是舅妈。”

    我乖巧的喊道“小姨,舅妈。”

    小姨是个热情的,看着我说:“这姑娘真洋气,不像是咱们这边人,家哪的呀?”

    但是舅妈看上去,面无表情,我整理了下心情,回答他小姨的问题。那个舅妈全程就这么看着我们聊天,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生怕说错什么。

    那个小女孩问:“你是我舅舅的女朋友?”

    我低头看着这个小女孩,眉眼间好想和路晨还有点相像,我说是的。

    小女孩看着路晨说,这个舅妈没有上一个舅妈漂亮。

    听到她的话,我尴尬的咧嘴笑笑,路晨更是没想到她小外甥女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姨则是呵斥她,说她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没事,孩子么,童言无忌。

    然后路晨看了看我,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可我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一直跟小姨舅妈聊着,连个眼神也没给他。他父母在厨房,自然也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饭做好喊我们,我才结束了寒暄客道,一块去餐厅坐下吃饭。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现在坐下却没心情吃了,路晨妈妈以为我吃不惯这边的饭菜,说想吃什么,喜欢什么就给他们说,下次他们做,我说挺好的,我吃什么也吃不多,不用特意做什么,我能吃习惯。

    路晨舅妈却说,女孩子不能挑食,多吃点才能身体好,将来好生养之类的。我随口应了声,然后低头继续吃饭,路晨一直给我盘子里夹菜,我故意把他夹来的菜放到一旁不吃,他很无奈的笑着,然后又夹到自己碗里吃了。

    他这样的动作,让路晨舅妈更看不惯我了,我也倒无所谓,随她吧,我想反正我们也见不了几次面,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又不妨碍我什么。

    那个小女孩突然说:“舅妈,上次舅舅答应给我买个娃娃的,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你能送我吗?”

    “当然可以了,你喜欢哪个呢?告诉我。”

    “小唐,孩子话,你别当真,别理她,家里不知道多少娃娃,大的小的,放在那里,她根本不玩。”

    “没事的小姨,我本来也要选个礼物送她,与其买个她不喜欢的,不如让她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舅妈舅妈,舅舅有照片,他手机里,你照着买就可以。谢谢你了。”

    “没问题,下次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给你带来好么?”

    “嗯嗯,那你要快快的呀。”

    “好的,我们好好吃饭,你也要多多的吃,吃完了我就去给你买。”

    一顿饭在奇怪的气氛里吃饭,路晨说送我回家,路晨妈妈还说以后自己一个人就过来吃饭,人多了吃饭热闹,我欣然答应。

    出来后,路晨开车门让我上车,我直接略过他,往小区大门走去。路晨关上车门追上来,跟着我一直走,最后实在忍不住说:“你走错了,大门不在那边。”

    我转身向相反方向走,他跟过来拉着我说:“生气了?”

    “我没有。”

    “孩子说的话,你较什么真?”

    “就是孩子说的话,才是真的。”

    “还说没生气,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我没有。”

    “那谁还没个女性朋友呢?”

    “那我不是没说啥么,有就有呗。”

    “那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

    “安安”路晨拉着我停下,“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女朋友,就是看到我跟个女的一块,就说是我女朋友。”

    “但是比我漂亮呀。”

    他气笑了,揉着我的头发,然后说:“确实漂亮。”

    “那不就得了。”

    我向大门走去,不在跟他说什么。

    半天也不见路晨追上来,我更生气,自己生着闷气往家的方向走。从开始急忙的步伐,到后来缓慢的前行,我也犹豫,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我也有过别的感情,有过恋爱,他当然也可以有的呀。是在为比我漂亮生气么?也不是呀,怎么这个世界还不能有比我漂亮的了?何况比我漂亮的几率很大的,我就是个相貌平平的人呀。

    然后越走越慢,走到广场的时候,找个长椅坐了下来。看着广场上的人来人往,拿出手机想给路晨发消息,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我不好,都是我太矫情了?还是说我可以接受你的过往,像你接受我的过往一样,所以这个事情我不生气,原谅你了。但是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合适,我也说不出口。索性找出耳机戴上,打开音乐后将手机锁屏装了起来,靠在椅背上,继续看着过往人流。